说完,安德鲁怒气冲冲的跳上马车,他从车窗上看到罗伯斯庇尔正站在议会大厦的台阶高处,冷冷注视着自己与圣鞠斯特的谈话。尽管安德鲁也知道,罗伯斯庇尔并没有唆使圣鞠斯特与自己决裂,而是小肚鸡肠的圣鞠斯特嫉恨于安德鲁的非凡成就与巨大影响力,自取屈辱罢了。可即便如此,安德鲁依然将那位不可腐蚀者作为自己的憎恨对象。
第二天清晨,在塞纳河的秋风吹不到当普尔监狱前,安德鲁与沙威站在一颗树叶呈现色彩斑斓的梧桐树下。他们身后不远处,是数辆装满各种行礼的长途旅行马车,以及守在附近的百余名武装宪兵。
不久,监狱门前的吊桥缓缓放下,直到砰地一声,溅起地面一阵尘土。很快,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玛丽?特蕾莎拎着一个小皮箱,沿着吊桥,独自从城堡里走了出来。几乎是每走两步,一双美丽蓝眼睛的小女孩都要回头张望一次,她踮起脚,朝着城堡一侧高耸的塔楼方向张望,她想再看看自己的父亲,自己的母亲,还有可爱且淘气的弟弟,小夏尔。
作为还有两个月年满14岁的女孩,特蕾莎已经知道很多事情了,疼爱自己的父亲不再是法国国王,而她也不再是王国公主,未来很可能不会再看到父母,或许连小夏尔也难以幸免。
所以,当回头望着吊桥又被重新高高拉起来时,眼眶中噙着泪水的坚强女孩无助的瘫坐于地,低声哭泣很快变成撕心裂肺的喊叫。见状,沙威的妻子安娜赶紧从车厢里跳下,并将可怜女孩抱到她自己的马车上。
目睹眼前悲惨一幕,即便是铁石心肠的沙威有点动容,鼻子忍不住抽搐两下。反倒是安德鲁自始至终都泰然处之。尽管他与圣鞠斯特已彻底决裂,但对方之前说过的那一句话,穿越者在心中还是非常认可。
“专-制国王的家人,无论谁都应该受到共和国的惩戒,因为他们(她们)享受到了专-制带来的好处。”换句话说,就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当马车再度启动时,安德鲁不经意的朝当普尔城堡的塔楼再度望了一眼,心中情不自禁的开始哼唱穿越前的那首“vivalavida”(生命万岁):
……
革-命者在等待。
银盘里乘着我的头颅。
我只是那命悬一线的傀儡。
唉,早知如此,何必为王?
我听见耶路撒冷传来洪亮的钟声;
罗马骑兵的唱诗班正在吟诵;
作为我的明镜,我的剑和盾;
我的布道者们远涉异邦;
他们的使命我无法言明。
我深知圣彼得不会再认我,
从未有过一丝真言,
但那正是我统治这世界的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