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政治家,安德鲁觉得人世间的矛盾冲突都可以谈判交易的和平方式来解决。哪怕之前,他在议会大厅里做出的那番圣神誓言,半数不过说给别人听听罢了,当不得真。
实际上,只要普鲁士人开出的价码适合,安德鲁对干涉军礼送出境也不是不可以。除了少数富得流油的德意志邦国外,穿越者对莱茵河以东的那一片土地,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还看不上眼。尤其是普鲁士,七年战争已经结束30多年了,这个国家当初欠下的外债还没能还清,柏林的国库穷得尽是死老鼠。幸亏腓特烈的余威尚在,不然普鲁士迟早也会与法兰西一样,爆发一场大革-命。
所以在安德鲁看来,与普鲁士人打生打死,即便是大获全胜,也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反倒是哈布斯堡家族,这个欧洲最富有的皇族,却是安德鲁心目中最好的宰割对象。奥属尼德兰和荷兰都是富庶之地,至于受奥地利控制的北意大利,更是打劫的好去处。所谓的北意大利军团,就是在安德鲁竭力倡议下,南方诸省在匆忙之间组建起来的。
与此同时,作为穿越者的安德鲁,与生俱来的就有一种无比的优越感。很多人在评价这位北方最高统帅时,说他“温和起来是位绅士,一旦傲慢的就像个国王!”当有人以嚣张、傲慢的语气与其对话时,安德鲁立刻将反馈给对方10倍的嚣张与傲慢。
所以很不幸的,露易丝公主就因此触雷,而且是一碰就炸的暴雷。若非安德鲁想借此要挟洪堡兄弟为自己效力,他丝毫不介意让普鲁士王储的准老婆多吃点苦头,即便是人间蒸发也未尝不可。从法德两国的政治地理的上看,这位“德意志帝国之母”的存在,非常不符合安德鲁遏制与打压德意志的政治野心。
此外,以扣押使节的方式来激怒普鲁士王储,令联军不顾一切的向西冒进,也是参谋部的既定策略。果不其然,当法军宪兵以联军使节羞辱安德鲁统帅为借口,将使团两位成员扣押至战后的消息,传到联军指挥部时,正在与总司令与参谋长一同进餐的威廉三世勃然大怒,气急败坏的他甚至掀翻了餐桌。
随即,普鲁士王储请求布伦瑞克公爵允许自己第一个率部渡过维纳河,攻击圣默努尔德镇(圣胡曼)的法军,从而迫使法国人接受两军之间的大会战,直到将自己未婚妻从卑劣无赖的法国佬手中营救过来。
虽然王储的这一命令把布伦瑞克的一切调度统统打乱了,但这位总司令与参谋长科堡元帅二人并未表示反对。那是他们知道,反对了也是白搭。现如今,也只能一门心思黑到底,希望能尽早在会中击溃法军,拿下沙隆或是兰斯。
而在维纳河的另一侧,在接到马斯军团司令官蒙塞将军的命令之后,驻守圣默努尔德镇(圣胡曼)的法军指挥官马塞纳率部且战且退,为了吸引奥普两军顺利渡河,他甚至命令炮手将仅有的数门火炮都朝着维纳河中胡乱射击,所有炮弹自然偏离了奥普联军正在架设的两座浮桥。
下午3时,奥普联军的两支密集的纵队从维纳河对岸的山坡顶下来,连绵不断的从浮桥上走过,就好像圣灵升天节的那天,浩浩荡荡的宗教游行队列,尖尖的刺刀闪闪发光,宛如蜡烛的火焰,龙骑兵的耀眼头盔和骠骑兵那鲜艳斗篷交相辉映。从远处看,浮桥上好像覆盖了一层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蚂蚁。
而在河对岸,可怜的法国守军在“苦苦支撑”了大约40分钟之后,感觉已无法对抗强大的奥普联军,继而再度全线溃败,圣默努尔德镇(圣胡曼)随即成为一座空城。和以往一样,胆小懦弱的法国佬临走之前带走了所有食物、酒水与牲畜,焚毁了镇上所能看得到屋顶,推到了四面墙壁,仅留下空无一人且一片狼藉的死城。
临近黄昏,就在联军士兵那声如雷鸣般的欢呼声中,刚刚走过浮桥的布伦瑞克公爵却受到了一则噩耗:今天中午时分,50公里外的凡尔登城遭遇法军突袭,下午1时许,要塞失守!
……
正当于贝尔从法侨支队的总部,凡尔登大教堂走出来时,在教堂广场的入口处,一名留着雪白八字胡,名叫曼斯坦的普鲁士上校,叫住了这位保王军的后勤总管。曼斯坦上校是奥普联军留守凡尔登要塞的城防司令官。
“嘿,我的兰斯朋友!”普鲁士上校使用着并不流利的法语,对着于贝尔问道:“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个玩意,价值多少钱?”
于贝尔先是一愣,直到曼斯坦上校闪过身子,一台用金、银和纯铜制成的,半人高的座钟出现在自己眼前,座钟的顶部有一个敲锣打鼓的小胖天使塑像(看似纯金的),刻画的惟妙惟肖。
于贝尔围着镀金的座钟端详了好一阵,说道:“这种好玩意如果留在凡尔登,最多给你六百里弗尔;但送到兰斯,交易价格应该在2千到3千里弗尔之间;等到你去了巴黎,其价值至少不低于1万里弗尔,差不多有5百金路易的收益。”
“没错,我们的目标就是巴黎!”普鲁士上校听得眉开眼笑。他随即叫来一名仆役,命令他将价值1万里弗尔的宝贝收好了。仆人小心翼翼的把座钟从地上抱起来,气喘吁吁的模样显示那玩意分量很沉。
曼斯坦再度叫住了想要赶路的法国人,说:“对了,于贝尔先生,明天中午是否有空,想请你来圣瓦讷修道院(联军指挥所)一起共进午餐。”
于贝尔很是愉快了接受了邀请,他挥了挥手,“上校,我会带一瓶正宗的兰斯香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