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与德马雷神甫叙旧
老仲马上半身靠在车厢,斜着脑袋说:“从拔枪的姿势上看,你的侍从应该是职业军人出身,不过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打倒他们。而你,一副律师的打扮,居然能让两位现役军士为你担当侍卫,整个兰斯没几个人能享受到这个待遇。上车时,我注意到车厢表面附着鸢尾花的叶子,那是附近军营里特有的品种。所以,一个能在军营里自由出入的高级军官,还兼有律师身份,整个香槟混成团的只有一个,这是非常明显的事实。至于你的此行目的,我不想知道,也不愿意知道。”
说着,这位目中无人的黑人上士就想推门下车。
“很不错,但这是还不够!你知道,只要我的一句话,不仅你,就连这座客栈的主人一家,包括他们的漂亮女儿都遇到麻烦。”好说不行,那就歹说。对付这类死鸭子嘴硬的家伙,安德鲁通常会撕下温情脉脉的外表,继而语出威胁。
“你敢!”老仲马的略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暴露了他色厉内荏的内心。他受过多年的贵族教育,知道马恩省的副检察长拥有的权势,的确能够为所欲为。在这个大人物面前,无论自己,还是镇长,都如同蝼蚁一般渺小可笑。
“我需要一名近身侍卫,你的条件很不错,我比较欣赏,决定给你24小时的考虑时间。一旦你决定好了,可直接来兰斯城里找我!嗯,我叫安德鲁—弗兰克。”说着,安德鲁朝车厢敲了两下,守在外面侍卫立刻打开了车门。
当安德鲁望着老仲马一步一个沉重脚印,蹒跚着回到客栈里。上校招来一名侍卫递上一份签过名的文书令其返回军营,随后他示意马车调转方向,重新驶向兰斯。之前,安德鲁招揽(老)仲马的意愿并不强烈,但得知后者已是客栈老板的准女婿时,他随即改变主意,其缘由和当初“收容”奥热罗时,别无二致。一个猛士一旦被温馨的家庭所束缚,那就制造出致命的软肋让安德鲁来控制。
如果是别的军官欣赏自己,(老)仲马或许会感到高兴,但对于安德鲁上校来说,他的香槟混成团的军纪显然过于严厉,上下尊卑分明,几乎发展到残暴的地步。传闻安德鲁对那些不听从管教的违纪军士,一贯做法都是鞭挞到死,绝不轻易宽恕(显然是过于夸张了)。不过,持同样做法的布耶侯爵将军因虐待叛军而饱受世人的非议,而安德鲁上校的严厉治军行为却能赢得巴黎的一片赞誉。
重新回到客栈的仲马低落情绪,很快被自己未来的岳父,拉布雷镇长看在眼里。等到午餐时间过后,当女人们在餐厅里收拾时,拉布雷准备找亚历山大—仲马问问清楚,却发现外面来了一个老熟人,那是军需官彼提埃上尉。(依情节需要,以下只用“仲马”或“亚历山大—仲马”来称呼,不再冠以“老”)。
老镇长赶紧迎上前,却被告知军需官是在专程来找自己的准女婿,原来,安德鲁上校已征召亚历山大—仲马到香槟混成团,还晋升其为少尉军衔。这一好消息,自然令拉布雷镇长感到喜出望外,他叫来老婆孩子一起来大厅里,还嘱咐着亚历山大—仲马赶紧把军需官送来的那套少尉制服换上,好让一家人都开心开心。
不过,拉布雷镇长在得知安德鲁上校让仲马在24小时内报道上任时,他立刻改变了主意,催促女儿帮助准女婿收拾好行装,让客栈的伙计准备好马匹和配好马鞍等器具,指示仲马朝兰斯城方向追赶安德鲁长官的马车。
临行前,这位准岳父告诉仲马,他与自己女儿玛丽的婚礼务必提前至今年4月份,也就是复活节期间。显然,拉布雷镇长想赶在仲马飞黄腾达之前,想借助亲情将仲马与自己的拉布雷家族的利益牢牢联系在一起。
……
1790年12月26日,路易十六签署了《教士宣誓法令》。27日,作为激进派一员的格雷古瓦神甫在制宪议会上发出呼吁,说:“《宣誓令》是能够给予王国带来和平的,并且能让新教牧师和基督徒重归团结的。”
可事实上,大巴黎地区的3百名神甫中仅有65人进行了公开宣誓;而全国的135位主教,仅有塔列朗等5人宣誓。后来还有3位主教在罗马教皇发出谴责之后,宣布自己背弃之前的誓言。上述这些,就是安德鲁一直想要的混乱效果,因为只要8个月任期的国民制宪议会不能再给兰斯城里安排新的大主教。
很快,教会分裂出两种教士:宣誓派教士(宪政派)和不宣誓派教士(反抗派)。两派各有其拥护者,两派互相以异教徒或叛徒相称。就地区而言,分部并不平均。宪政派在东部与南部地区占据优势,而反抗派在西部占大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