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沿途的兰斯民众自发的组织到街道两旁,一他们边挥舞着三色小旗或是投掷五颜六色的彩条,一边不断的高喊着“安德鲁副检察长万岁!”“香槟混成团万岁!”“安德鲁上校万岁!”此时此景,敞篷马车上的安德鲁得意极了,衣锦还乡的他俨然享受着类似国王般礼遇。
事实上,兰斯比起包容的巴黎来说,是极其排外的。而这,也是兰斯市政厅官员能下定决心对抗马恩省公社的信心所在。尽管安德鲁成名于巴黎,但他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兰斯人,曾在兰斯生活与学习了20多年。更何况,随着安德鲁的和平入城,也从而避免了一场生灵涂炭的战争,自然受到了普通民众的热烈欢迎。
那些兰斯市政厅的官员们却有些欲哭无泪。因为安德鲁的到来意味着这些人将彻底失去原来的权力,从今往后,兰斯内外的大小事务都必须仰仗这位省副检察长兼香槟混成团上校的个人意愿。从某种程度上说,安德鲁即将成为兰斯的独—裁—者,兰斯之王。
“不会,先生们。”雄伟的兰斯市政厅大厅里,安德鲁出言安抚内心抚惶恐不安的官员,重新选择黑色律师职业装的他左手叉腰,右手一挥,很有气势的说:“以前怎么样,今后就怎么样。嗯,一句话,舞照跳,马照跑!”
事实上,安德鲁甚至在私下里承诺将维持走私通道的正常运作,包括给予布耶侯爵的份子钱一个苏也不少。那是侦察部队至今也无法寻找到阿登森林马匪的具体藏身之处,自然也谈不到聚而歼之。与其遭遇来去如风马匪的不断袭扰,还不如在战机出现之前继续保持现状,和气生财,能一起赚钱就没必要打打杀杀。
不久,安德鲁却把视野转向角落里的自卫军指挥官布里斯中校身上,迎着安德鲁的目光,后者感觉很是局促不安。他颤颤巍巍的赶紧上前提出申请,由于自己身体严重不适,希望副检察长能允许他辞去兰斯城市自卫军指挥官一职。
对此,安德鲁自然不会点头同意,反而是竭力挽留,强烈建议布里斯继续履行保卫兰斯的光荣职责。直到这位自卫军指挥官第三次请求辞职时,安德鲁这才把强硬的语气一转,勉为其难的同意让宪兵队夏塞上尉担当布里斯中校的特别助手,在自卫军指挥官养病期间,代行职权管理兰斯及其周边地区的社会治安。
安德鲁可以异常大度的放手行政权,但绝对会染指城市自卫军的领导权。好在布里斯中校相当识趣,安德鲁就不会强行剥夺布里斯的指挥官一职,仅仅是在后者“带病休假”期间,把兰斯自卫军纳入宪兵队的绝对监管之下。作为权势的交换,安德鲁承诺布里斯中校所在家族将会廉价获取一份教会资产。
“虚伪!”检察官于贝尔再度腹诽起来。不过在此之后,这位检察官将会同众多市政官员以及司法同僚,对安德鲁副检察长大唱赞歌。毕竟,安德鲁大体上信守了诺言,入城之后,没有下令对市政厅和司法部门进行太过粗暴的干涉。
不过,适当且合理的“微调”那是避免不了的。比如说兰斯市的南北两区的警长和骑警队就必须接受宪兵队夏塞上尉和彭杜瓦斯少尉的发号施令;此外,安德鲁向巴西勒市长荐自己的私人代表乌弗拉尔,并希望后者能进入兰斯市政厅担当行政专员,以便处理教会资产的遗留问题;最后,安德鲁以省副检察长的名义,向马恩省公社发出提议,推荐自己在兰斯大学另一位法学老师,43岁的巴雷奥担当兰斯轻罪法院的主审法官。
宗教事务方面,对待德—塔列朗大主教这头大肥猪,安德鲁自然是痛下杀手。刚抵达兰斯的教会资产接收大员乌弗拉尔,就被安德鲁指定为包括众多经纪人、评估师、公证员、会计师和律师在内的36人专业团队的最高主管。
该团队的职责自然是遵从安德鲁的命令,配合国民制宪议会下达的“指示精神”,对兰斯天主教会名下的各种资产进行重新登记、评估和注册,未来将用于偿还国家的巨额欠款(指劵)。在波尔多,安德鲁这是这项任务的参与者和利益分享者;来到兰斯时,安德鲁已经成为主宰本地教会命运的领导者。
按照乌弗拉尔等人的初步预算,兰斯天主教教会掌握的众多修道院、教堂、商铺仓库、葡萄种植园、香槟酒庄、草地牧场以及森林湖泊等各种不动产,其市值总体已超过6亿里弗尔。其中可以直接变现的优质资产,就价值2亿里弗尔。此外,被冻结的兰斯教会的各种流动资产同样不菲,总计会有将近2千万里弗尔。
面对如此庞大的财富,安德鲁自然是垂涎三尺。不过,头脑清醒的他没有想着去吃独食,冒然举起分割教会资产的大屠刀,而是有准备的徐徐图之。
从和平进驻兰斯开始,一直持续到大教堂里圣诞节的歌声响起,安德鲁和他的利益代理人集中精力同巴黎方面,同马恩省公社,同兰斯本地的利益相关者坐在一起进行“友好协商”,以合理的方式处置“上帝遗留给人世间”的宝贵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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