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当时的安德鲁来说,奥尔良公爵显然属于庞然大物,肯定不能轻易的招惹,唯有退而求次,他指示沙威派人潜伏路布兰的工厂,伺机盗窃人工制碱的详细工艺步骤。所谓专利,再过2或3年,就会沦为无用之物。共和国的新法律会宣布一切妨碍工厂建立的专利权无效。
而现在波尔多的军营里,该花钱的钱,依然要咬着牙,含着泪,继续花。心中权衡了利弊得失之后,安德鲁随即将示意保持着站立姿势的军需官坐在自己对面,拿起蘸上墨水的鹅毛笔,在空白公文上做好接下来的各项记录。
“其一,你回去之后让团属会计师,将之前提交给我的香槟混成团和‘列那狐号’私掠船的各项军费表做修正。一律按法国现行的最高标准,再往上浮涨50%,上报给内阁战争大臣杜宾伯爵,以及国民制宪议会的普利欧议长;
其二,以我的名义致信波尔多商会的理事长佩里埃,让他在明天商会召集的常务理事会上提出一个拨款动议,预支1791年的酒税款50万里弗尔,用于支付香槟混成团的军费。这笔钱除了弥补私掠船引发的财政亏空外,余下15万里弗尔全部用于香槟团的今年最后两月的军饷。至于明年的,等回到巴黎,或是抵达马恩省再说吧。”
尽管,安德鲁亟不可待的给香槟混成团打上属于自己的私人烙印,但毫无疑问,饲养这支吞金兽的各种开销要是国家来承担的。至于那50万里弗尔相当于波尔多需要上缴的近半年酒税。
彼提埃中尉很快草拟完长官的各项决议,交给安德鲁过目,等到后者签字并加盖印签之后,成为最终命令发布下去。
等到军需官刚下去,兼职私人秘书与勤务兵的小吕萨克就推门而入。他说:“安德鲁先生,会客室里还有两位外地来的军官,希望能到您的接见。哦,其中一个叫路易—夏塞,是个中尉;另外一个叫亚历山大—麦克唐纳,是个少尉。他们都宣称是得到了维诺法官的推荐来波尔多军营找您的。”
听到这里,安德鲁已清楚来人是谁了。他头也不抬,继续审阅批复桌面上的文件,并告知小吕萨克说:“你去通知蒙塞上尉,让他来面试这两个军官。”
数天前,病床上的维诺法官(由法官夫人代笔)写给安德鲁的信中的确推荐了两位军官:在北方迪龙步兵团服役的夏塞中尉与麦克唐纳少尉。来信中也附带了两位现役军官的个人简历,大致符合安德鲁的要求。
夏塞中尉于1765年出生于荷兰古尔德省,父亲是曼斯特团的一名步兵少校。夏塞的祖先来自法国,由于宗教战争的原因迁移到荷兰。1775年,夏塞加入荷兰联合王家军团做一名军校生,1781年被任命为中尉,1787年被任命为上尉。晋升上尉的那年,适逢荷兰爆发爱国派(平民党)反抗奥兰治亲王的革—命起义。这名充满爱国激情的荷兰上尉义无反顾的站到平民党这一边。
但随着普鲁士国王的军事干涉介入,爱国派很快遭遇到失败,众人纷纷流亡海外。夏塞上尉也被荷兰联合王家军团驱逐,他继而改变国籍,加入到驻防法属南尼德兰一带(今比利时南部)的迪龙团。由于荷兰军方下令收回了夏塞的上尉军衔,所以法属南尼德兰这边只承认他原有的中尉军衔。
至于麦克唐纳少尉,同样生于1765年,出生地是法国色当,维诺法官的小老乡。其父是一位苏格兰士兵,曾支持企图夺取英国王位的“快乐王子”查理,于起义失败后来到法兰西,所以麦克唐纳具有苏格兰血统。麦克唐纳的双亲希望让儿子成为一个神甫,但他却另有想法,最后选择了从军。麦克唐纳最初短暂地在爱尔兰军团服役,尔后到了荷兰。1786年,他加入了狄龙步兵团,次年升为少尉,并驻防于法属南尼德兰。
这两位在迪龙团服役的现役军官,想着南下投靠安德鲁除了受到维诺法官的指点外,更多的是法国边境主战部队面临的同一现状:长期拖欠军饷以及军中高层贪污成风,使得武备松弛,军心涣散,加之各种自由思想的不断侵蚀,士兵的战斗力极度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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