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品尝英式红茶的杜科却摇摇头,充满浪漫文学气质的年轻人放下茶杯,说道:“杀戮可不能解决问题最好方式,在波尔多,反对安德鲁的势力会借机团结起来,我们需要给安德鲁一个友善的提醒,尽管他不愿意出席我们的聚会。”最后一句,杜科显然是在抱怨。不过,安德鲁的确有意识的回避与波尔多分部的接触,因为那是来自杜兰顿法官的友善建议。
听到这里,消息灵通的格朗日纳夫笑了起来,“巴黎检察官可没时间来这里悠闲喝茶,据说昨天他在海关大楼待了两天,今天又回到拉菲别墅里写报告,到波尔多4、5天里,一切社交活动都没涉足。别这样看着我,那是杜兰顿法官说的。”格朗日纳夫还有一位族兄在波尔多高级法院里就职,对这些内幕消息自然门清。
“咦,加代今天怎么没来?”杜科留意到朋友圈中少了一个。
格朗日纳夫解释说,“我们加代大律师最近与杜兰顿法官走的很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想抢在吕尚检察官之前,获得首席刑事法官的提名。”
葛瓦代听了觉得很是奇怪,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加代年龄和我们差不多,今年才32岁,按规定,法院法官必须满足40岁的基本条件。”
格朗日纳夫很是耐心的继续解说:“我的朋友,你的消息太滞后了,建议你以后少去关注黑奴解放的问题。制宪议会和司法宫已修改了法官任职的基本条款,只要在律师连续从业5及5年以上,年满30岁即可。”
维尼奥有点急了,自己引入的话题不是为了歪楼歪到律师与法官从事资历上,他有些气愤的问道:“先生们,朋友们,难道你们家里,或是自己的亲朋好友中间没有收到海关的补税通知吗?”
众人哈哈大笑,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当然有,不过我们坚定不移的支持巴黎检察官的正义行为。”
葛瓦代、格朗日纳夫与杜科的家境不错,但也不过是城市中产阶层罢了,各自家庭涉及的关税少的可怜,不比巨富之家出身的维尼奥,所以征缴关税上与这些人关系不大,牵扯不到几个里弗尔的实际利益。
“维尼奥。你家里拖欠的税款估计有10万里弗尔吧。”葛瓦代说这句话时,他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和笑容变得自然一些,而不会变成一句讥讽朋友的话。
“是20万。”维尼奥没好气的说。
尽管维尼奥律师曾竭力公开鼓吹为国纳税,既光荣又体面,但纳税真的纳到自家头上,而且还是一笔巨款时,这种滋味就不太好受了。没有人怀疑安德鲁征收关税的决心和毅力,那个不幸被押解到巴黎的海关关长,以及死不瞑目的缉私队队长就是最好证明。
“放心吧,朋友们,雅各宾派的同志会得到特殊照顾的。”格朗日纳夫突然插上一句后就避而不谈,不过在朋友们的逼问下,他还是讲述出了实情。
“首先声明一点,走出这个房间,我对于自己所说的话一概不认。”在看到朋友们郑重其事的点头同意后,格朗日纳夫这才继续说道:
“安德鲁检察官给了杜兰顿法官一份拟定好的名单,里面的人可以享受关税优惠政策,简单的说,只需缴纳一半税额,就能在国家账簿上消除以往的所有不良记录。很荣幸,波尔多分部的会员都名列其中。所以,维尼奥,你的家族会减少了10万里弗尔的损失。不过,那些与包税商关系密切,或是站队不及时的顽固分子们就损失惨重了,不仅是全额纳税,还要被处罚一大笔滞纳金。
另外据可靠消息,在巴黎检察官的请求下,杜兰顿法官早在两天前已签署了一项财产查封令,不仅冻结了逃避关税者的各种资产,还要收缴他们的出国护照。再过三天就是8月7号,我的报纸将在当天全文刊载上述信息。当然这是得到了巴黎检察官和杜兰顿法官联合授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