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飞驰,如流星一般驶过街道,车尾气蔓延一路,轰隆隆的车鸣声引得路人纷纷瞩目,郁淮踩下刹车,张扬无比停在酒吧前,隔着车窗看到几个面熟的人,alpha嘴角微微扬起,不紧不慢下了车,将车钥匙甩给朝他奔来的青年。
“今儿个怎么没开你那辆爱车?”青年随意披着一件西装外套,他接过钥匙,嘴里叼着根烟,看到他来挑了下眉,笑着走过来,斜眼睨了一下郁淮身后的奔驰aggt,随即吐出烟雾,“哟”了声,“微服出巡啊,这么底调。”
话里三分取笑,郁淮像是习惯了他的刁难,哼笑地推了他一把,“你就这张嘴能。”
苏竟闻言扬了扬眉,吊儿郎当回答,“再能也没你能啊,瞒的严严实实,回国这么久了现在才舍得出来露露面。”
“老爷子盯得紧,怕给他知道。”郁淮低头卷起袖口,知道他是在埋怨自己没提前告诉他们,揽着他的肩膀好兄弟似的抚慰,“脸皱得跟个倭瓜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媳妇儿身上一股酸味儿。”
“去去去!你丫的说话越来越恶心了!”苏竟嫌弃地推开他,想装正经又憋不住,拢起肩上的外套扬起下巴示意他上楼,“上去吧,大伙儿都等着你了。”
二人边聊边上了二楼,服务员推开门,偌大的包间,零零散散坐着几个记忆里的人,他们围在一张桌子上,你一句我一句,听到门开了,里面看着年纪最小的陈楚还首先回头,看到他时眼睛霎时一亮,甩了手中牌笑嘻嘻朝他挥手,“郁大少,真是好久不见啊。”
陈楚还,郁淮心里默念,没想到这家伙过了这么多年都没变化,还是一张娃娃脸,笑起来人畜无害,但郁淮知道,这几个人中,谁也狠不过他。当年摔碎了自家花瓶拿碎瓷片抵在自己脖子上威胁他爸妈离婚,后来又亲身设局把他那个家暴的爸送到牢里,这样的坏种,过了十年竟然敢丝毫没变,一样乖戾。
他懒懒应了声,走过去,几个人的视线就全黏在了他身上,纸醉金迷的人世间是用酒和钱筑成的,特别是向他们这种一出生就生在顶层的人,平常看着虽然和常人没什么不同,但凑近看,能看见一种傲慢,不需要凭借任何东西,是一种只要站在面前就没人能比得过,天生的优越感。
他们不约而同放下手下的事,笑着将郁淮迎了进来。最左边的男人将怀里抱的oga推到他身前,笑着对oga说,“这可是今晚的东道主,你把伺候好了,保不齐明儿个还能混个太子爷的情人当当。”
声音一出,几人一齐笑了出来,陈楚还嘴角微勾,倒了杯就慢条斯理喝了起来,看着几人插科打挥又突然说,“你们闹也就算了,拉着郁哥一起算什么?他这几年在国外可是洁身自好。”
“洁身自好?”
“我看多半是因为老爷子管得紧。”
不知是谁先开了口,他们一句接着一句调侃郁淮。最里边的青年醉醺醺地抱着郁淮的肩膀哭得稀里哗啦,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郁哥你可算回来了,你这几年不在,我都要被他们压死了!”
郁淮身体后仰,头疼地抓住他的后脖颈,抬头一看,一张湿漉漉的脸出现在面前,有点女气,眉眼看着有点眼熟,郁淮正在思索这人是谁,那人陡然睁眼,琥珀色的眼眸折射包间内昏暗的灯光,alpha一眼就认住了这双眼惊讶道,“小白?”
被唤作小白的青年愣愣看着他,“呀”地一声毫无防备哭了出来,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楚楚可怜,“不是哥……你怎么还忘了我啊!”
郁淮哑口无言,实在不能怪他,白少辛这几年留了长发,刚好到锁骨,再配上他那张晃眼的脸,包间又黑,刚看到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这里的oga,直到看到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睛他才认出了他。
白少辛哭哭啼啼没完,其他人倒像是早就习惯了他这样子,苏竟走到身后将他哄着回到位子上,郁淮给他一个眼神,他头疼地拦下青年还要往嘴里灌的烈酒,无奈道,“他失恋了,发疯发疯。”
“谁失恋了!”
白少辛听到他的话眼睛顿时睁圆了,“没有失恋!他就是个骗子,我就没喜欢过他!”
苏竟被他闹得不行,连忙点头,“是是是!骗子骗子!我的祖宗你就少喝点吧,待会看你怎么回去。”
郁淮挑眉,抱着胳膊坐在沙发边上看这一幕闹剧,兴致勃勃问,“什么时候谈的?”
白少辛性格跟个小孩子似的,虽然是alpha可发起脾气来往往是最不讲道理的那个,高中时比他矮了两届,每次开家长会都是郁淮代他父母去的,那时候人还是屁大个小子什么也不懂没想到再见不仅个子高了头发长了,还谈恋爱了。
“一年前的事儿。”苏竟扒开白少辛作乱的手,气喘吁吁说,“就只知道是个oga,其他的这小子死也不愿意说,几个星期前拉着我们几个喝了一夜的酒,非说感情被骗了,清白也被骗了,从那天起就没正常过。”
“我估计就是因为人傻被骗钱了,你看他这幅没出息的样子,简直了……”
“他没骗我!”苏竟正卖力地解释呢,白少辛突然爬到他身上掐住他的脖子,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手上没劲儿样子却凶得很,“他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苏竟表情有点愣,抿了抿唇,过会儿拉着他坐下来,供祖宗似的拿帕子擦了擦他的眼泪,好声好气迎合,“是是,不是骗子行了吧,我真是服了你个傻子……”
郁淮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下明白几分,转头又去看别处,却恰好对上陈楚还的视线,他目光一禀,扯了个笑,瞬间将话题引到了对方身上,“阿楚呢?这几年过得还行不?”
陈楚还耸肩,“一般吧。”
他倒是谦虚,十年前就接管了整个家族,年纪轻轻手段狠辣,郁淮在国内偶尔听闻他的一些事,当时也难免唏嘘造化弄人,可如今再见发小,看他过得不错,心里倒也平和。
他浅笑着,目光转了一圈,将包间里的人兀自看了一遍后皱了皱眉,重新在心里数了数人数。最后不自主看向包厢最拐角的那个位置,原本那里应该还有个人,喜欢撑着下巴半梦半醒听着他们说话,不太爱笑,说话做事直截了,狠了的时候六亲不认一个劲儿把人往死里弄。
他和自己最亲,可十年后,在接风宴上却缺席了。
郁淮眼眸微沉,他往那一瞥,问苏竟,“卫三呢?”
这一问,问出个鸦雀无声来,苏竟手忙脚乱地给白少辛擦眼泪,闻言手尴尬地顿在半空中,就连喝醉了的白少辛,也耸耸肩膀,往里座靠了靠。
气氛不对,郁淮环视一圈,见众人都一副心事重重难以开口的模样,就知道事情不对。
他双手交叠,长腿用力踢了下对面正和oga吻得难舍难分的男人,开口就问,“卫三跑哪去了?”
“哎呦。”那人酒精上头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头脑转了会儿才想起卫三指的是谁,大喇喇往后一趟,大舌头说,“不……不知道啊!”
“哥你别问我啊,你去问……问他那小情人去!”
“小情人?”
郁淮嘴角一抽,侧头看着装死的苏竟,眼眸越发危险,“说清楚。”
苏竟:“……”
他结结巴巴,像是故意不说清楚,“就是……卫三找了个alpha,但哥你知道他脾气……老是和他那小情人吵架,这不今天被绊着了才没来……”
“什么小情人啊?”
陈楚还在旁边见缝插针,“你几时见过卫三对个小情人那么用心,人都快被捅死了还死皮赖脸不放手。”
他一出声,苏竟立即出声阻止,“你少说点吧,别添油加醋了!”
陈楚还微耸肩,示意自己不会再插嘴了,晃着酒杯兴致缺缺看着他们。
“捅?”郁淮却抓住了关键字眼,紧紧逼问苏竟,“你的意思是他受伤了?”
苏竟哪敢说实话,“没……卫三好歹从部队里出来的哪能那么轻易受伤啊,最多就是在床上时候被他那小情人挠挠痒,气得把人关了好几天没出来。”
语气弱弱的,没底气,一听就知是否属实。
郁淮一眨不眨盯着苏竟看,苏竟咽了口口水,被他看得受不了,几秒后蓦地缴械投降,气急败坏道“得,我就说我不适合撒谎吧!”
“说实话。”
“实话大差不差,其实这事儿吧……卫三也有责任,他几年前看上了alpha,强迫人家待在身边,那个alpha不干,他就又不知道从哪听来alpha弟弟有心脏病的事,砸了钱进去给人家治病,刚好对方缺钱,他就强买强卖把他圈在身边几年。但两年前那个alpha弟弟治疗无效去世了,卫三一直瞒着他,他最近才知道,然后就在床上……拿刀把卫三捅了”
苏竟说着又叹气,脑海中浮现那个alpha清清冷冷的面庞,忍不住唏嘘,“我们几个都见过那alpha,真的好看,这没话说,就是脾性太烈,而且对卫三爱搭不理的,就一清高的读书人。”
郁淮手指交错,听完后盯着桌上的酒杯出神,这事他从没听卫三提起过。苏竟描述的那个人和他印象里的人完全不同,偏执疯癫,完全没有最初那副冷静的样子。
“现在呢?”他又问,“现在情况怎么样?”
“……”
苏竟摇头,“难办。”
“那alpha人没捅成,自杀了两次被卫三发现了,现在正寸步不离在家盯着。”
苏竟喝了口酒清嗓子“我说他也是自讨苦吃,当初他把人带过来的时候我们就觉得不对了,劝他早分,他非撞南墙把人当心肝宝贝似的宠着,现在好了,彻底闹掰了。”
“他真这样?”郁淮对这个素未谋面的alpha多了几分好奇,“少见啊。”
“你也觉得吧。”苏竟赞同地点头,“我当时就觉得那alpha指不定给他下迷药了,结果他把人带到我们跟前一看……”
他拍了下手掌,整个人往后倒,眉间带着几分倦意,幽幽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少来。”陈楚还瞧他那样又开始损他,“我看你当时人都看傻了,要不是小白提醒,你那双眼睛都得黏人家身上了。”
“啧,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苏竟小声埋怨,可到底也没否认他的话。
“嗤。”郁淮笑他没出息,结果苏竟像被戳中痛脚一样顿时睁大眼睛,忙说,“郁哥,你还真别怪我,你问问他们,当时包间里有几个人没被他那小情人迷住,清清冷冷的,穿着睡衣来接卫三回家,整个包间就他穿的最多,可老实感觉让人醉的不行,移不开眼。”
“那是你好色。”
陈楚还在一旁冷冷补刀。
“我!”苏竟还想狡辩什么,白少辛一下倒在他身上,脸红得不行,蹭着他的脖子哑声喊负心汉。
“……”
苏竟咬牙扶额,将这个麻烦扶起来坐到一边,让服务员送醒酒汤过来给他解解酒。郁淮看着二人亲昵的行为,嘴角微微扬起,他仰躺在沙发上,别有所思道,“那看来确实是个天仙儿,要不然怎么会同时迷卫三和你们。”
“都抬举天仙儿这个词儿呢,人确实长得漂亮,不像alpha,像oga。”
“改天让卫三带给你看看,你就知道为什么他能拽着人这么多年不放了。”
郁淮淡淡笑了下,“没兴趣,又不是我宝贝,再看也不能看出花儿。”
“哟。”此话一出,旁边几人都跃跃欲试,“你这是……谈了的意思啊?”
郁淮想了想,他和宋意如今的关系比较奇怪,最多是做了,至于其他,好像并不能称之为谈恋爱吧。
“快了。”
他模棱两可,把几人吊的实在受不了,几个公子哥围了一圈拿酒灌他,“别啊,郁哥就透个小线索儿呗人是oga还是……”
“beta。”
“beta?”
郁淮笑意凉薄,回答的很干脆,他捏着指尖,想起将宋意按在电梯时beta软绵绵的腰肢和白嫩的脸颊,羞涩内敛,像朵未经采撷的花。
只不过这朵花如今,如今还不属于他。
他们吵着闹着问郁淮是什么样的beta。
郁淮手指轻叩,眼中倒映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回答。“一个奇怪的beta。”
有些无趣,可是眼睛总是很亮,木呐的壳子里装着鲜活生动的灵魂。
有些懦弱,可是一直在说爱,小心翼翼地守护得之不易的感情。
他鲜活真实,可爱内敛。
郁淮想,宋意当真是一个……很奇怪的beta
扔完垃圾的宋意坐电梯时恰巧偶遇了来给郁野宋文件的张升,张升看过他的简历所以眼熟他,但由于自家老板做的那些好事他没脸主动和beta打招呼,抱着文件心惊胆战跟他做了一班电梯,宋意看起来恹恹的,精神不大好的样子。喜欢低头发呆,一低头,张升边避无可避地看见他脖子后面那几枚显眼无比的吻痕,青紫一片,密密麻麻布满了beta发育不成熟的腺体上。
不知是不是他的目光太灼热,宋意猝不及防往后看了眼,正巧对上了他的视线,张升尴尬得不知所措,面前人虽说是个beta,可容貌艳丽,眼眸潋滟,眉心的一小颗痣舒展,表情淡淡的,看破他后又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张升能感到他有些惧怕这样的目光。
“啊……”幸好他脑子灵活,瞬间想到了应对措施,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对宋意浅浅一笑。
宋意抚上自己的腺体,那里不像oga的明显,微微凸起,像青涩的果实诱人采撷,靠近了还能闻到alpha独有的山茶花味,浓郁,强烈,霸道地像是在宣示自己的所有物。
腺体肿了,宋意脸色微红,他今天早上醒的时候照了镜子,脖子后面一片狼藉,但因为不出门也就没管,下来倒垃圾的时候居然忘了这事,任凭它大喇喇敞在其它人的眼前。
呼吸一滞,beta对面前善意提醒的beta笑了下,紧接将外套拉链拉高了点,这样的高度从背后看只能看到他乌黑浓密的头发,随着视线的遮挡,那股信息素也变得微弱起来。
不过张升也闻不到他身上的信息素。
电梯到了,他看到beta动作缓慢地走了出去,兀自在电梯前等了一会儿,等到宋意彻底回家关门后,张升才松了口气,朝他对门按门铃,偷偷瞧着对面的动静。
郁淮刚洗完澡,给他开门时时候头发还是湿的,张升鱼贯似的钻了进来,轻手轻脚锁好门,又在监控那儿看了眼对面的动静,郁淮抱着胳膊,想看傻子一样看他,“你看什么?”
“看你嫂子。”
张升摸摸胸口,alpha擦拭头发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眼神晦暗不明,走到门前将张升拨开,将门开了条缝,凉风呼呼吹了进来,他看着空荡荡的走廊,问,“人呢?”
“进去了,刚刚还和我一班电梯上来的。”
“他干嘛去了?”
郁淮语气自然,丝毫没察觉自己询问的对象是自己的嫂子这件事有多不礼貌,张升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随口回答,“倒垃圾吧,碰巧遇上的。”
alpha点头,裹着浴巾大喇喇躺倒沙发上,光滑的胸肌上划下几滴水珠,慢慢没入那不为人知的地方。他昨晚和那群人喝得有点多,到现在还没缓过来,alpha撑着脑袋,塞了颗糖放到嘴里,等甜腻腻的味道顺着舌尖爬满整个口腔的时候,郁淮看到了beta踌躇不决的脸,愣愣的,有点耐人寻味。
他嗤笑一声,“你又想说什么?”
张升瞥了他一眼,心里想到底要不要把刚才看到的事告诉他,内心天人交战,他索性换了个方式,问郁淮,“你找对门商量了不?”
郁淮舌尖抵着上颚,动作慢了下来,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画面:可怜的beta被抱在怀里,纤细手臂徒劳地往后探,细弱的哭声和颤抖的脊背,男人的手禁锢着他,像是被雨打湿的芭蕉叶,焉焉倒在一边,无人救他,他也无法自救。
多可怜啊。
“商量了啊。”郁淮突然觉得糖吃得没味,抽了张纸吐了出来。
“结果怎么样?”
张升催问他。
alpha莫名笑了声,“能怎么样,这事无论如何我都不占理,恶人当得不舒心,好人做得不诚心,他都指着鼻子骂我混蛋了,我能怎么办。”
郁淮敛下眼睫,高挺的鼻梁在脸上映下一道影子,alpha眼眸幽深,似乎是斟酌了会儿才说道,“你觉得我该不该把他抢过来。”
闻言,张升心惊肉跳,就差没扑倒他身上不住他的嘴,他压下咆哮的怒吼,艰难道,“理由。”
“他属于你的理由是什么?”
“一夜情?”
“一见钟情?”
“愧疚感?”
他一条一条列出,郁淮想了想,“都没有。”
只是在看到宋意将那份变质的爱小心翼翼捧在手上的的时候,作为旁观者的他居然可耻地生出了一丝嫉妒,因为他知道,这个人的笑容,眼泪都与自己无关,他们本就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但看着他被骗,郁淮就觉得心涩涩的,这么好一个人……合该被人好好宠着当成宝贝似的供起来,像个傻子一样被人骗的团团转最后心死如灰,郁淮想,这不该是宋意的结局。
“那就是……你喜欢上他了?”
张升难以置信,“为什么?你们认识不到一星期?甚至他还是有夫之夫!”
郁淮眉眼中涌着烦躁,本来酒精已经将心中的烦闷压下许多了,面前这人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弄得他心烦意乱,脑子里都是宋意那张哭花了的小脸,以及围在耳边嗫嚅有些娇气的哭声。
alpha皱眉,抬眼看他,“你很闲吗?”
“公司的事都处理好了吗?前儿让你约谈的那家你着手准备了吗?老爷子寿宴那事你打点好了吗?”
张升张着嘴,被他堵得一句话都打不上来,郁淮睨着他,“没好你在这杵着干什么,还打听上司八卦。”
“……”
“你就是想逃避。”
张升狠狠瞪了眼他,但由于alpha说的那些他都没做完,也只能在口头上逞逞能,气鼓鼓跑到门前,走前犹豫再三还是摸着良心提醒他,“你要是真拿不出定主意,趁现在他还在家就去找他说,别一个人躲在这里伤春,这是要说不开,我看你们后面都得遭罪。”
“砰”得一声,大门被他砸上,郁淮面色阴沉,眼神阴森的像是要把门盯出个洞,下意识又想往嘴里塞颗糖,冷不丁想起张升最后那一番话,alpha动作微顿,慢慢将糖放下,打开门,静静看着对面的门。
张升话多是真,可也从不说废话。
郁淮心里拎得清,听出beta话里隐约的提示,他抿着唇站直身体,一步步走到对面,抬手,轻轻按了下门铃。
说清楚吗?
可是这事说不清楚。
宋意是他名义上的嫂子,虽说隔得很远,可回头家宴上碍着他妈的面子还要喊他一声“小嫂嫂”。
这是伦理上的关系,可郁淮偏偏又放不下那极尽疯狂的一夜,他将自己名义上的小嫂嫂按在身下一遍遍肏干的时候,纲常的锁链高高悬挂在头顶,在得知他的身份还去招惹他的时候,郁淮能明显感到自己的脖子被厚重的铁链牢牢缠住,那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告诫他这是在乱伦,是枉为人伦,是不知羞耻。
可他生活在古老迂腐的大家族中,偏偏生出了一身顽劣的脾性。
他知道这是在乱伦,但哪又怎么样?
就算会受人置喙,又能怎么样?
上的又不是他们嫂子。
谁他妈敢说。
他敲响宋意的门铃,一声两声三声,敲到自己想着想着都把鸡巴想硬了,对面还是没人开门。
郁淮沉默半响,这时候要是看不出他就是真傻了。
他清了清嗓子,礼貌中要带着忤逆,眯眼笑了声,直勾勾看着门上那个闪着红光的摄像头。
“嫂子,开门。”
开门?不开门?
宋意陷入了自我挣扎中。
听着耳边越来越急促的铃声,beta忍不住咬紧指尖,眼中露出一丝狼狈。脖颈后的腺体隐隐发烫,前不久,他的丈夫锲而不舍地在里面一次又一次地注入信息素,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爱他,宋意听得清清楚楚,他的丈夫,他的阿泽这样爱自己,他真的不能再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了。
尤其,对方还是比他小五岁,名义上的小叔叔。
这是乱伦啊。
beta默默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听着外面时而急促继而缓慢的铃声,他捂住耳朵,又气声崩溃道,“求求了,不要再按了……求你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许愿灵验了,外面蓦地没声了,失去了所有的声音,空荡荡地又只剩他一人,宋意踉跄着站起来,看了眼监控,门口没人,那个alpha……走了吗?
他忍不住胡思乱想,是放弃了?还是想到了新的花招来对付自己?
宋意是个摇摆不定的人,拿不定主意,心又软,柏泽的存在补缺了他缺失的强势的那一面。可alpha现在不在,他又难免不会多想。
再三犹豫下,beta的手轻轻搭上把手,他就看一眼,看一眼那个恶劣的alpha是否真的消失在他面前了,若是真的,今晚阿泽回来的时候他会乖乖将自己洗干净又变成那个贤惠的妻子。若是没有……
宋意否认了这个选项的可能性,不可能的……他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柏泽的婚姻……
“啊!”
门缝从只能窥见一小块到完全张开,宋意完全丧失了开关门的权利,他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压着一并进来,浓郁的信息素铺天盖地的来,他却只能嗅到那么一点,淡淡的,让人痴迷的酒味儿。
身体被迫下压,他还没来得及呼喊,门又“砰”得一声被人关上。
这里的隔音太好了,宋意想,如果alpha将他就地正法,他就算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他的。
“……”
这算是悲剧再次上演吗?
宋意眼尾泛红,面前是一张他厌恶到极致的脸,夸张得好看,可却让他打心底觉得恶心,甚至alpha碰过的地方都像被火烧似的灼热。
他要把自己烧成死灰了。
宋意呼吸不上来,小脸憋得通红,不知不觉中眼泪大颗大颗顺着脸颊落了下来,眼睫被打湿了,那颗痣也好像在小声呜咽。
alpha喘息声很重,很放肆地舔了下他的眼角,沉声问,“哭什么?”
不等回答,他又说,“现在又不干你”
自问自答,狂妄的语气,宋意哭腔更重了,眼泪如同大雨倾斜而下,似乎要将所有的委屈吐露出来。
“你滚……”
小猫似的露出不那么锋利的爪牙,软绵绵抵在他的胸口上,郁淮看着beta那莹白的指尖,顿时有种拽着他的手将自己心掏出来的冲动。
那么好看的手,沾了鲜血肯定更好看。
他硬得不行,滚烫的阴茎隔着一层浴巾蹭beta的小腹,郁淮笑了下,嗓音沙哑,“滚哪儿去。”
浴巾被蹭得快开了,宋意狼狈地遮住眼角的红,郁淮却不允许他逃避,兀自紧紧捏住他的手,不要脸的地亲了几下,“嫂子,你说我能滚哪去儿。”
他一把托起轻飘飘的宋意,明明是外来人,却熟练无比地逛起了beta的家。
“客厅好不好?”郁淮叼住他的嘴唇,黏糊糊地勾着他的舌头轻喘气,“茶几上,后入还是骑乘,把我当狗也行。”
宋意无力挣扎,在他怀里摇头,郁淮就又换了个位置,走到阳台,看到精美温馨的吊椅,他兴奋得鸡巴要顶穿浴巾,“这里?”
“荡秋千?你会受不了的。”
“救命救命!”
宋意扯着他的头发求饶,郁淮了然地点头,又返回原路走到里面,他一脚踹开浴室门,将人抱着抵到镜子上。
“这里?”
“你喜欢被人看着吗?”
书房里。
“这里?”
“你的水会把书弄脏的。”
卧室里。
宋意看到卧室正中间挂着的巨大的结婚照,柏泽和他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手挽着手脚边开满了鲜花,尽头延伸的小路,那是通往幸福的道路。
郁淮将他压在他们的结婚照上,宋意疯了似的往后躲,指甲划破了alpha的手臂,可避无可避,他和照片里的柏泽还是紧紧贴在了一起,丈夫沉稳的眉眼,英俊的脸庞赤裸裸展现在面前,宋意被一根烧的滚烫的棍子抵在身后,下意识反呕,险些将照片抠烂了。
郁淮撕咬他的耳垂,模糊不清道,“还是这里?”
“当着我哥的面,射到他的脸上。”
宋意全身发抖,瞳孔紧缩。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柏泽朝自己投来了失望,嫌恶的目光。
“嫂子,我想干你。”
郁淮双眼发红,属于alpha的威压迫使beta不得不弯下脊背承受他如江海般的情欲,宋意头晕目眩,眼前似是放置了无数个闪光灯让他无法睁眼,alpha的低喃犹如魔鬼,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正在被自己丈夫的弟弟侵犯。
“不要……你不能这样。”他怕极了,居然抛下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主动搂住alpha的脖子,哭着摇头,“不要在这里。”
不能在这里,就可以在其它地方。
郁淮惊喜地发现,自己似乎被允许了。
这意味着他可以在除卧室之外的任何地方将宋意按在身下,进行无止境的索取和信息素的安抚。
alpha心跳得好快,像只恋主的大型犬用舌头舔掉主人的眼泪,然后霸道地汲取他口中的芬芳,如同撒尿标记一样给beta烙下无数个属于自己的印记。
“嫂子。”
“把腿张开。”
他如愿将宋意抱到了书房的办公桌上,宋意被他推到桌子上,原本整齐的书本散了一地,他的衣服也被推了上去,红肿的乳尖俏生生立了起来,那里布满了被男人疼爱的痕迹。当然,这些不来源于郁淮。
他心知肚明,这是那个宋意名义上的丈夫,他的表哥留下来的杰作。
“唔……不要!”
宋意两条长腿乱蹬,被alpha捏住腿根强制拉开,alpha掐着大腿,指缝溢满了雪白的皮肉,宋意像个走投无路的人,徒劳地用白嫩的手挡住自己的下半身,哀求道,“别对我这样……求求你。”
太微不足道了,郁淮想,他越这样,后面或许又会被肏一次,肚子越肏越大,腿软的无法下来,只能爬到浴室清理自己的身体。
“我也不想的,嫂子。”
alpha一声又一声地唤着敬称,“可是你答应我了,让我当你的奸夫,我总不能……玩忽职守吧。”
他好无赖,宋意却单纯得过分,想到和alpha间有悖人伦的交易,beta难堪地推他的身体,“走开……走开!”
“不走,就在这里。”
郁淮一把扯下自己的浴巾,霎时间,那蓬勃的欲望便与宋意赤裸相对,腿间被塞进一个粗长的物件儿,使坏地贴着股缝上下磨蹭,宋意细皮嫩肉,大腿没一会儿就被磨红了,疼得龇牙想张开腿,alpha将他拖到自己身下,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信息素。
指尖涌上一股热意,宋意回头看,满眼情欲的alpha吮吸着他的指尖,温软绵滑的舌尖将其完全包裹,一抬眸,仿佛引爆无数警报器,轰隆隆一片惊得他浑身颤栗。
“我不要……”宋意瞳孔紧缩,眼角浮现泪意,他泣不成声,尽量维持自己的语调说“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吗?”
郁淮怎么不知道。
这一切由他而起,势必也由他了结。
可现在,他不想就这么算了。
他想让眼前的beta从今天开始就记住自己,无论长相还是声音,就算是他所厌恶的模样,也要在宋意狭小的心底硬生生挤出一席之地,来日他做什么都会想起自己,哪怕是在其他alpha的床上,高潮之时也会时不时出现他郁淮的脸。
他要让宋意清晰地意识到,他和自己早就已经纠缠不清,无法分割。
想放手,下辈子吧。
alpha眼神狠戾,指尖从轻抚唇瓣到猛地插进beta的口腔,宋意被逼的舌尖吐露,涎水直流,失神的瞳孔呆呆盯着天花板,他涣散的眼神不知落在何处,痛苦地皱起清秀的眉。
“唔!”
内裤被人粗鲁剥下,挂着膝弯上要掉不掉,淫荡得恰合时宜,灼热的大手顺着他的大腿一路向上,眷恋似的在上面留下一个个青涩的痕迹,beta闭眼装死,直至手指碰到下身难耐隐秘的私处时,他忽地睁开眼,刹那间的力气居然挣脱了alpha,甩手一个巴掌迎上去,将男人打地不禁懵了一瞬。
宋意咬牙,难以置信道,“我是你嫂子!”
郁淮头晃了几下,转头看向他,死寂之后猝不及防笑了声,配着他的笑容,鲜红的巴掌印似乎成了一种变质的奖励。alpha俯身逼近他,一字一句道:
“我肏得就是嫂子啊。”
他的眼神变了,阴森森的,像一条阴狠的毒蛇,摆动着滑溜溜的尾巴将宋意捆的严严实实,宋意往后退,纤细的脚踝却被缠上一角,他尖叫着往后退,毒蛇残忍露出沾着毒液的尖牙,俯身狠狠刺进了他白嫩的肌肤中。
“啊!”
宋意被咬住了腺体,未成熟的腺体青涩几乎感知不到信息素的存在,郁淮睁着眼将他的两只手反绑到身后,开始往里注入信息素,他的信息素和本人一样霸道,就算宋意再迟钝,也因突然而来的信息素双腿发软,忍不住倒在桌子上。
腺体持续肿大,他无声尖叫,脸上爬满了泪水,全身上下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浸湿了两人,beta手脚抽搐,被alpha直接压在桌子上,alpha的阴茎释放出来蹭到了他的后穴,宋意腰身一抖,嘴中呢喃着不要。
alpha残忍的天性在此刻展露无遗,忘了beta后穴生性干涩,郁淮将阴茎一寸寸塞进去,低声喘气,“我在肏你。”
他乐此不疲地重复,每顶一下,就喊他一声“嫂子”宋意隐约觉得心中的伦理天平倾斜了,认知上他在被小自己五岁的小叔叔侵犯,偏偏是敬称,才会让他如此崩溃,完全感受不到一丝属于性爱的舒爽。
“畜生……”beta哭泣的声音从底下传来,“混蛋。”
“多骂点。”郁淮兴奋地摆动胯骨,抚摸他颤抖不已的脊背,眯眼笑道,“回头我录个音,等你和表哥上床的时候,我就放给他听。”
宋意肩膀又是一颤,他侧过脸,艳丽的脸庞像是被人撕碎透着一股惊人的破碎感,alpha眼神下移,俯身舔他眉间那颗生动的小痣。
“别勾引我。”
“呜……”话音刚落,宋意仰头,唇间忍不住泄出一声呻吟,alpha亲吻他眼尾的春色,见他被肏得昏头昏脑的样子又开始犯浑,假意逼迫他“跟我哥离婚。”
beta咬住自己的手背,闻言惊恐看向他,眼中含着恨意,低声吼道,“滚!”
郁淮也不气,笑着问他,“你想被人当成人尽可夫的婊子吗?”
“我不是……”宋意止不住摇头,狠狠瞪着他,“是你逼我的。”
“谁知道呢?”
郁淮觉得他哭的样子太可怜了,一直舔他的眼泪,将他的眼睫舔湿,然后又去啃咬他的下巴,“大家都会觉得你骚,你出轨了。谁会在意,是不是我逼你的。”
他的话犹如一颗石子惊起波澜,宋意面色煞白,慌张反驳,“你不讲理……”
“哈。”
郁淮简直爱死他这幅走投无路的模样了,叼着他的唇瓣戏谑道,“嫂子,你他妈怎么这么好玩啊?”
宋意昏昏沉沉,满脑子都是他刚才说的那句话,郁淮抱着他抵到书桌上,握住身下人粉白的阴茎,beta呻吟了声,软着腰被他亵玩。
alpha一边爱抚一边恐吓,“他们会把你不穿衣服的照片传的到处都是,不仅你的丈夫会看见,你的亲人,朋友,上司都会看到。”
“从此你就会被冠上荡妇,婊子,骚货的称号。哪怕你整整齐齐穿着衣服,他们想起的也都会是你被精液射大肚子,张着腿给人草,受不了高潮着浪叫的样子。”
“你会被众人所嫌恶。”
“不是的!不是的!”
宋意指甲陷入他的肩膀中,眼底带着红血丝,拽住郁淮的衣领对他吼道,“你骗我!你骗我!”
“我不是荡妇,不是婊子……是你逼我的,我从来就没想过这样……”
“没用了。”
alpha语气冰冷地没有一丝人情,他俯视着宋意,像高高在上的审判官,一言一语都是伤人的刀刃。
“你已经无法回头了。”
看着beta失神涣散的瞳孔,alpha最嘴角微微勾起,轻轻抱住那具僵硬的身体,语气低沉温和,“现在只有我能救你了。”
宋意抬眸。
“只有你能救我……”
“对。”alpha轻抚他的后背,带着他的手摸向二人的交合之处,黏腻的精液的淫水混合着滴了下来,宋意张了张嘴想缩回去,alpha强势地让他握住自己的阴茎主动往小穴里塞。
“只有我能救你,嫂子。”
“我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没人会知道。你依旧是我哥的妻子,我的小嫂嫂。”
宋意眼前闪过柏泽的脸,他全身震了下,脸红红地看向郁淮,朝他喊,“阿泽……”
“唔!”话音刚落,郁淮狠狠一记将他顶得颤栗。
“你认错人了。”
他扳过宋意的下巴让他凑近看着自己。
“嫂子,我不是我哥。”
宋意听到了,却愣愣地摸着他的脸,嘴里一直含着柏泽的名字,郁淮脸色铁青,没料到居然还会出现这场面。
“我怕……我怕。”
宋意满脸的泪水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小脸埋在脖子里一个劲儿地哭,郁淮如今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他咬牙,将人使劲往上一提按在桌子上,一压下去,beta两条长腿便紧紧缠着他的腰。
宋意有些失神地哭喊,“我怕……阿泽,我好怕!”
“我不是他!”
郁淮快把自己气笑了,逼宋意睁眼看清他的脸,宋意却好似陷入了噩梦,任他怎么喊都不愿睁眼。
真他妈疯了。
他疯了。
宋意也疯了。
郁淮面色难看,看着beta哭花了却依旧好看的脸,不知怎么的,一腔怒火渐渐被扑灭,他静静瞧了宋意几秒,然后忽然意味不明笑了一下。
好啊。
喜欢装是吧,老子陪你装。
大腿被拉到极致,alpha褪去衣裳露出精悍的身体,雄性的侵略气息死死将瘦小的beta压在身下,属于alpha的天赋压制,尽管闻不到信息素,宋意依旧面色煞白,额角的汗水汇成一滩滴了下来。
“老婆。”
“老婆。”
他听到alpha沙哑的嗓音,像个疯子一样幽幽凑在他耳边喊。
“老婆,我要来肏你了。”
摇晃的窗帘遮住一室旖旎,alpha掐着beta纤细的脖颈蛮力操干,不知做了多久才终于餍足,随着一股浓稠精液迸发,郁淮倒在宋意背上,低哑的喘息声靠在他耳边,宋意疲惫地动了几下手指,听到后面人说,“等会我回去拿阻隔剂。”
beta眼睫微颤,眼中沁着泪意,微微侧头,被咬得红肿的腺体藏在头发下,他有气无力,艰难问,“你想……干什么?”
“嗤。”郁淮撩起他汗湿的发,低头亲了下beta泛红的眼角,笑着说,“还能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现在你的身上……都是我的味道。”
他爱不释手地摸着他瘦削的脊背,仿佛在把玩一件绝世珍宝。
“难不成你想让他回来闻到你身上的味道?”
这个“他”说的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宋意像是被他的话刺到一般,缓慢偏过头,身体晃动,逃出了郁淮的掌心。
“……”郁淮眯了眯眼,在他试图爬起来的时候猝然握住了他的腰,与之前在beta身上留下的指印刚好重合,宋意闷闷叫了一声,条件反射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回避现实。
郁淮看着他这样冷冷笑了声,他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回避,认为人长了一张嘴就是用来说的,在他这里什么误会借口纯属就是无能的逃避,他一向喜欢在众人面前揭开血淋淋的事实,虽说确实没有情商,可碍着他的身份,又有几个人有胆子敢和他叫板。
宋意想逃避,纯属是因为他一直遵守的伦理纲常被他打破了,才会如此回避他。可郁淮不信这些,他只想让宋意正视自己,正式他们之间的关系。
就算是乱伦,他也想讨个名分。
“……”
alpha的呼吸越来越近,宋意紧闭双眼,嘴巴被咬出了几个红印。
其实beta心里也明白,这是段畸形的关系。
他和郁淮,和自己的小叔叔,两个八竿子打不着人,做爱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可罪证已然出现。
是他,满身精液的他,被操上高潮的他,丑陋恶心的他。
与郁淮相反,宋意惯会逃避现实,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总是不太勇敢,总是喜欢用沉默解决问题。
可他没想到这次遇上一个硬茬,反过来,郁淮像个被丈夫冷落的妻子,在他耳边逼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他咬上宋意耳朵,宋意愣了一瞬,紧接着脸色越发苍白,声音轻的不能再轻道,“我们……”
郁淮两眼发光,像头饿狼一样盯着身下的beta,beta顿了下,继而又慢吞吞衣回答他,“见不得人的关系。”
“……”
beta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呛死人的回答。郁淮咬牙,从他身上翻下来,冷冷哼道:
“你他妈真知道怎么气人的。”
“不然呢?”宋意拢紧胸前被撕碎的衬衫,眼尾像是被人揉红了带着惊心动魄的艳丽,声音带着哭腔,总是想让人再扑上去叼住他的喉结,放在嘴里舔舐碾碎。
“你满意了吗?”
他垂眼,“我出轨了,这是第二次。”
他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瘦巴巴的胳膊护在自己胸口,似是疲倦地眨了眨眼。
郁淮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知怎地又想起了柏泽那张死人脸,想起张升送来的文件里他和oga抱在一起的照片,想着如果现在把照片拿给宋意看,他或许就能不那么伤心。
可之后呢?
之后他又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深爱的丈夫背叛自己,一直将自己蒙在鼓里,这种不争的事实一旦被发现,后果谁来承担?
郁淮心里五味杂陈,结实的手臂舒展,突然将娇小的beta抱在怀里,宋意一惊,下意识反抗,他的手臂却越抱越紧,好似要将他揉进骨子里似的。
“这不是你的错。”他用下巴蹭宋意的眉眼,“是我引诱的你,强上的你,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和你无关。”
“……混账!”
真诚无比的剖白反而让beta失控起来,宋意眼泪掉了下来,他红着眼骂郁淮,几乎快要不能呼吸,“你还是人吗!”
“不是!不是人行了吧!”郁淮最怕他哭了,一哭就哭个没完,其实这样不仅气不到对方,还把自己哭伤了,上气不接下气地喘,差点哭晕过去。
宋意捂住自己的脸,难堪道,“阿泽会讨厌我,会觉得我真下贱,居然瞒着他出轨……可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不想的!”
“是是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是我比你出轨的!你只是比我逼的,可以了吗!”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谁会信我!”
宋意死死瞪着他,泣不成声“他们只会说我……说我不要脸勾引你,一个beta出轨alpha,没人会站在beta这边。”因为他们无权无势,永远矮人一等。”
这么迂腐的话居然能从宋意口中听到,郁淮险些被气笑,他捏着宋意脸上的软肉,眼神冷厉,“谁敢这么想你?就是老子先勾上的你,谁他妈敢骂你。”
“就因为是beta所以就要承受不该担的罪名,这么老旧的思想,宋意,你脑子生锈了吧。”
宋意睁大眼,被他骂的一时回不来神,郁淮瞥了他一眼,真想把这人的脑袋剖开看看里面装得都是什么。
“听着,这一切是我的错,以后要是事情败露我会把一切担下来,你就安安心心当个透明人就行,哪有那么多需要你操心的事。”
郁淮吊儿郎当的语气并不能抚慰宋意,他只是喃喃道,“不可能的……我逃不了的。”
“我说你能逃得了你就逃得了。”郁淮咬牙切齿道,“我在这,谁敢说?”
他自大狂妄,目中无人,宋意看着面前比自己小五岁的男人只觉得好笑,可长久的性爱已经让他没力气再笑了,他疲惫地躺在郁淮怀中,眼睫颤了几下,看着像是要阖眼。郁淮静静看着他,凑到他耳边说,“不信我,是不是?”
“你够了。”宋意被打扰,忍不可忍打断他,看着他欲言而止,“你要是真的有良心,现在就断了。”
“断?”手臂倏地收紧,郁淮阴森森地问,“你想睡完就跑?”
宋意气不打一处来,抬眸正视他,“受益者是谁?”
“受害者又是谁?”
“郁少爷这么喜欢颠倒黑白吗?”他太疲倦了,现在只想睡了好觉,或许在梦里就能只当眼前荒唐的一切都是幻境。
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梦,醒来后一切都恢复原样,安安静静,从未发生过。
他太想逃避了,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的一切,他都想逃避。
“你不懂。”
最终,宋意也只能给出这个在苍白不过的解释。
“我,我和你不一样,你身份非比寻常,没人会对你评头论足,但我不一样。若是我有你的家世,哪怕是beta,别人也会顾忌三分,可碰巧的是,我无权无势还是个已经结婚的beta,就算你以后诚心想保我,其他人的口水也能将我淹死。”
宋意哽咽道,“我很怕,我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他声音哑哑的,alpha后知后觉发现,宋意的手指在颤抖。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公平了,在宋意还要为自己的生计而操心时,郁淮已经拥有他这辈子都无法拥有的财富。在他一步步往上爬的时候,郁淮也早就在顶尖站了许久了。
他们之间除了畸形的关系,还有永远无法跨越的天堑。
对郁淮来说,这段关系是刺激,是背德后肾上腺素的不断增升。而对于宋意来说,却是无奈,是藏在阴暗角落下丑恶的存在。
从一开始,他就失去了挣扎的权利。
“你放了我,好不好?”
郁淮神色莫名,紧紧握住他的手,他说,“不好。”
他还说,“你说的这些,我不认。”
“宋意。”
他轻声唤他的名字,“有些时候,不能一直用自己的视角看事。”
“你觉得我高高在上,可是你知不知道,有时候爬得越高摔得也越高。”
他吻了吻宋意的脸,“我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不靠身份。”
“可它决定了很大一部分。”宋意轻声道,“你不得不承认。”
“是吗?”郁淮好像在问他,又好像再问自己,“七年前我出国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异国他乡遇到抢劫和所有人失联被当地恐怖分子绑架买到地下市场,那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
宋意眼皮跳了几下,下意识看向他,“你……”
“好了,听我说。”
郁淮打断他,昏暗凌乱的房间一时静了下来,只有两颗不同频率的心在跳动。
信息素充斥的空间里情欲消散,突然只留alpha低沉轻缓的嗓音。
“你信我,我不会让你陷入两难的境地。”
宋意闻言沉默,原以为alpha会接着说自己在国外的事,可不想兜兜转转还是到了这里,他想反驳,可刚开口就被人堵住了嘴巴。
郁淮拿手指点在他的嘴巴上。
“好了,以后不喊你嫂子,你别生我气了。”
alpha笑意晏晏,说话痞得很,深邃的眉眼闪出狡黠的笑意,宋意抿着唇想说这并不好笑。
他们之间也不会再有以后。
可面前一张帅脸突然放大,嘴巴一疼,原来是郁淮又趁着他不注意亲了他一口。
“我给你洗澡去。”
alpha抱着他走进浴室,宋意顿感无力,懒得再同他争执什么了,索性安然躺在他怀里,任凭alpha为自己清理。
“我们没可能。”
“你放过我吧。”
在浴室里,他闭着眼说出这句话。
“我不会喜欢你。”
“谁知道呢?”
alpha也不气,笑嘻嘻地捏着他的大腿,为他清理股间的黏腻。
“或许你以后突然就瞎了眼,喜欢上我也说不准。”
“哼。”
宋意那时就在想:不可能,就对不可能。
他们永远都不是一路人。
可这时,他尚且不知道柏泽已经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那颗真诚的心总是过分执着地守在一个人身上。
而很久以后,当郁淮再问他这个问题时,宋意只是微微一笑,什么也不说,只是用沉默代表回答。
今儿个天气正正好,上午九十点人满为患的时候,有不少人发现车子驶入内环路后就完全变了个样子,路上交警多了起来,有些地方甚至围起红线,数十个个高腿长的保镖如同一座座小山围在一块,不远处还有拿着武器的护卫队。
虽然看着还和以前一般无二,但心里有数的人都知道不对劲。首先是看到了好几个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名人,被人拥簇着进了看似不起眼的小车。而后便是车载广播,大厦公屏上循环播放的国际新闻。
“国际s级alpha逃犯现已从国际监狱逃脱,编号01183720,据知,该逃犯现如今已横跨东南两大洋,到达我国,该逃犯随身携带管制枪支和最新型毒品,为了保护国民安全,如有知晓其行踪的群众,请速速上报,若有人隐瞒不报,视为同罪。”
大屏上轮番滚动着同一句话,宋意打开车窗透气,一抬眼就看到那几行鲜红的字幕。
今儿个内环路不知为何突然堵车,他们一大早就堵在高速路上,现下根本出不去。他轻轻略过大屏,转头去看神色难看的柏泽,心里一跳,下意识问,“怎么了?”
柏泽摇头,“这车还要堵一会儿,一时半会到不了。”
不怪他脸色难看,今天是郁老爷子八十寿宴,前几天郁淮给他们递请柬的时候谁都没放在心上,结果昨晚柏泽的母亲亲自通知他们要到场。他们这一带是郁夫人的远房亲戚,只不过七年前还不像现在这么穷困潦倒,那时郁夫人和他们还很亲,还会请他们去参加自己儿子的送别宴。不过七年一过,今时不同往日,自从柏家出事,墙倒众人推,雪中送炭的寥寥无几。
当然,郁家肯定不在这里面。
渐渐地,感情就生疏了,可这次又不知道是为什么,那位夫人会邀请他们来参加老爷子的寿诞。
柏泽原来准备推辞不去,可他母亲语气坚决,还强硬地要宋意也一起跟上。柏夫人年过四十,当初宋意和柏泽结婚的时候她就不同意,甚至在结婚后还让柏泽在外面找个能生的oga延续后代,柏泽为了这事和她吵了许多次,最后是柏母看他如此强硬才终于没再提。
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两口子感情越来越好,上了年纪的她不免又把心思打在宋意的肚子上。
宋意想着就又想到了昨晚那一通的电话。
柏母语气和蔼,说出的话却像刀子一样锋利,“宋宋啊,你和阿泽结婚这么久了,没想过要个孩子吗?你也别怪妈,你知道的,我和你爸就他一个孩子,从小盼到大,盼着以后含饴弄孙,子孙承欢膝下。但听阿泽说你们还没要孩子的打算,这怎么行啊,都三十好几的人呢,现在不要等以后就完了啊,而且你又是beta,怀孕要比其他人难得多……”
电话到这里戛然而止,洗完澡的柏泽碰巧遇到这出闹剧,什么话都没说直接从宋意手里抢过手机然后挂了电话。
“我妈的话你别听,她老了,糊涂鬼一个。”
alpha半抱着沉默的宋意,他的小妻子好像有点不高兴,可能是因为一向喜欢把心事憋在心里,宋意笑着说没事,可柏泽看到他的嘴角是向下弯的。
哪里没事,肯定在心里难过死了。
但事实上宋意早就已经对种事麻木,这些年柏母明里暗里给他到了不少电话,名为关心,实则句句指控他身为柏泽的妻子却没能尽到妻子的义务,这个世道的人过的很难,oga是,beta更是,有几次她甚至差点在电话里骂起来,宋意一概接受,却每次都是沉默地笑笑,然后说,“我知道了,妈。”
不为什么。
宋意的妈妈也是个beta,但在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了,他从一出生就没见过母亲,父亲问他问什么不去死,只要他死了,他的妻子就能回来。
宋意也无数次想过,如果当初死的那个人是他该有多好。这样他就不用一生下来就背负莫须有的罪名,一辈子活在痛苦和忏悔中。
他多想替她去死。
孩子或许是幸福的结晶,一个破碎家庭的调和剂。可宋意只觉得这两个字无比刺耳,他的生活原本美满幸福,是这两个字硬生生毁了一切。
孩子是罪人,他也是。
思绪回转,柏泽在他耳边轻声问饿不饿,宋意怔愣地看着他,轻轻摇头。
“不饿的。”
“嗯,饿了就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会去也吃不了多少。”柏泽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如是说。
宋意眨眼,看着前面排成一条长队的轿车,问他:“我们不会迟到吧?”
“迟到也没办法。”柏泽声音冷淡,“估计是不少人来参加老爷子的寿宴了,少我们也无所谓。”
宋意不知他语气中的敌意从何而来,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柏泽静静,看着beta衣领下一截纤细的脖颈,他今天穿得很漂亮,一身纯白西装跟个小王子似的,最近在家休假也养出了点肉,脸色红润,有种勾人不自知的意味。
alpha突然觉得车里的空间小了许多,似乎有一股力推着他往前,他解开安全带靠在宋意身上,闻着小妻子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笑着将手盖到了他的腿上,小妻子几乎下意识就并拢双腿,瞪着一双水眸看他。
“你干什么?”
软绵绵的大腿从掌心溜走,柏泽不置可否,勾起西装裤下微小的凸起,不怀好意问他,“这里,还不舒服吗?”
细长的衬衫夹被他当做了情趣玩具,指尖又拽又拉,回弹后不仅勒着皮肉又啪啪打得大腿疼,宋意轻微动了下,结果就被柏泽按住了双腿。
“娇气。”
beta眼尾红了一些,咬着的嘴唇殷红无比,埋怨似的睨了他一眼。
“你别弄我,在车上呢……”
“你怕什么,又不是没在车子上弄过。”柏泽最喜欢他这幅又喜欢又害怕的神情,当即啃着他的耳朵将人咬得泪花连连,哽咽着让他不要咬了。
“会被人……看见的。”宋意被咬火了,指头抵住他的胸口,柏泽动作一顿缓缓从他身上退了下来,一番挣扎,宋意的西装有点皱了,他皱眉捋平这些褶皱,不满道,“等会该怎么见人啊……”
“你要见谁?”柏泽转头,语气听不出好歹,他开了车窗,手指点在反向盘上,宋意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颚,他还以为是因为不给亲柏泽生自己的气,揣揣不安地回答,“宴会上的人啊,总不能这么失礼吧,回头就是给你和妈丢面子。”
冷风簌簌吹进车窗,柏泽抿着唇,侧头问了他一句,“真的?”
他的眉眼被刺眼的阳光遮挡,以至于宋意一时间没能看清那双眼里的情绪,他再老实不过的点头,“是的啊。”
宋意问,“你生我气了吗?”
“什么气?”
“我,不给你亲……”
柏泽看起来有些凉薄的眼眸盯着宋意,宋意没来得及觉得背后一股凉意,急促的喇叭声催促着他们跟上前面车,alpha回神,打着方向盘跟上去,只是慢吞吞如蜗牛般又进了一步,他过了会又突然说了句,“没有。”
beta太乖了,让他根本没有底气去怀疑他会背叛自己。可正是因为他软弱的性格,柏泽也怕他以后会被别人骗走,他们的感情有时坚不可摧,有时又脆弱不堪,或许等到以后不久宋意知道了那件事,就会像摇摇欲坠的大桥坠入湖底一样彻底崩塌。他很怕,可他贪财怕死,权利和感情都放不开,他以爱的名义束缚宋意,可自己也被反噬,长久的折磨下,最终成为了个不人不鬼,被利欲熏心的怪物。
宋意还想在说些什么,柏泽抿唇偏过头,一副拒绝的样子。
beta垂下眼眸,未问出的问题全都堵在心里,可丈夫摆明了不想听,他也只好不了了之。
郁家大院。
人回国是前两天知道的,办寿宴这是是昨儿个郁淮差人通知他的,全家上下瞒的好好的,倒是沆瀣一气没有一个露出马脚。老爷子连夜打了几十个电话痛骂自己这个不肖子孙,骂他白眼狼小没良心的,回来了不第一个跟他说,还联合其他人一直瞒着他。
郁淮被骂得回去的时候连都抬不起来,整个人鹌鹑似的缩在有半人高的明清陶制花瓶后面,吊儿郎当道,“老爷子您尽管打,这老古董坏了我可不赔。”
“不肖子孙!”
话音刚落,一根粗长的拐杖迎头就要打下来,他悠悠闭上眼,感到额头一凉,睁眼,老爷子的拐杖离头顶十公分稳稳不动了,他本人被气得脸都红了,明明想打可到底也舍不得打下去,“哎呦”一声收回拐杖,气急败坏地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郁淮领命,飞快跑了出去,当晚让院里的人准备好隔天的宴会,思来想去闲着无聊又给他妈打了个电话,他妈正在国外和几个小姐妹旅游,上一次打电话还是在半年前,在这一点上郁淮倒是和他妈像了个全。
他心里没他妈,他妈心里没他。
电话打通,对面那人还在问他是谁。郁淮默默看了眼自己的备注,然后无奈开口,“妈,你又没给我备注。”
他妈只觉得今天大打西边出太阳了郁淮联系他,一问干嘛,郁淮打着好商量的语气拜托他能不能让她娘家那边的亲戚来参加宴会。
对面没声了,郁淮等了很久,以为他妈又把电话挂了,结果这时那头突然传来一声,“胡了!”
他妈不耐烦地对他说,“又搞什么幺蛾子,你和我娘家人那边很熟?”
郁淮摸摸鼻子,“不熟啊。”
“那你操心什么劲儿?”她似乎又开了一局麻将,哒哒哒碰在一起,郁淮掏耳朵懒懒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但他不好追,您帮帮我,赶明儿我把人带给您看看。”
“哦豁,追人啊……”他妈语气轻飘飘的,像是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郁淮都懂,所以他等,过了会儿,那边麻将声渐渐停了,他听见他妈傻傻问了句,“什么?”
他下意识将手机放远,下一秒从电话那头传来了尖叫声,“我的儿媳妇?!”
郁淮笑笑,“是是,我亲爱的母上大人,所以现在您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呢?”
儿媳妇这三个字好像是什么通关宝典,女人语气顿时和蔼了不少,说小事而已让他别担心,说完还想旁敲侧击问问人是谁,一一都被郁淮堵了回去,用他的话回答就是八字还没一撇的事,问也问不出花样来。
他妈缠着他,后来郁淮直接给人电话挂了,想着明天又能看到宋意,高兴地伸了个懒腰,然后一夜好眠。
第二天家里来了许多人,他们都是见惯这场面,老爷子是退伍军官,年轻时走南闯北战功赫赫,被无数人敬仰爱慕,如今老了当初荣光也从未熄灭,来得大多是些战友和国际上的友人,以前他的寿辰总是喜欢从简,今年郁淮回来了便大办特办,老爷子嘴上虽然不客气,但一早就穿上了一身军装,在客厅里等着他往昔的那些老战友叙旧。
院里流传这一句话,老爷子肚子里的蛔虫都没郁淮懂老爷子。
如今一看,可真是分明了。
一隔几日,郁淮又看到了苏竟那张清秀但又欠的脸,他穿得骚包无比,来得一瞬间这屋子顿时就亮堂了起来,后面跟着小媳妇儿似的白少辛,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郁爷爷福寿安康,生辰快乐!”
他嘴甜,把老爷子逗得一直乐呵呵得笑,和他有一句没一句聊着,聊到婚嫁的事后苏竟忙不迭找个借口逃了出来,窜到正在忙着清人数的柏泽身边拍拍胸口心有余悸说,“你爷爷忒可怕了,每次我一来都要问我结没结婚,有没有对象。”
郁淮睨了他一眼,不客气地嘲讽,“你年年来,年年身边都只有小白,上次老爷子还问我你们俩是不是好了。”
“胡说什么?!”苏竟像是被人戳中了痛脚,下意识朝白少辛看了一眼,连忙道,“我们都是alpha,好个屁啊!”
“那可说不准。”郁淮努嘴,“你上次还说卫三也找了个alpha小情人。”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竟笑着说,“卫三这死混子,活该他被人治。”
郁淮笑笑没说话,想到卫三,又在那琢磨道,“他人呢,你没通知他?”
“那哪能啊。”苏竟看了眼表,“估计堵路上了吧,今天车多得很。”
他说着又踮脚朝外面看了一眼,恰巧这时乌泱泱一群人进来了,苏竟眯眼看着那几张熟悉的面孔,不负期望成功在里面看到了自己想要见的人。
他嘴角扯起一抹坏笑,顶着郁淮的手肘说,“哟,说曹操曹操就到。他扬起下巴示意他抬头,“你仔细前面。”
郁淮抬眼,最先看见的就是那张熟悉的面孔,冷峻凌厉,明明周围人都是兴高采烈的喜庆模样,偏生他冷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了钱一样。
他这样子再正常不过,郁淮觉得他要是像其他人一样笑嘻嘻的反而才是怪事。
alpha眼眸一转,看到他身边那人眯了眯眼,原以为只有卫今沉一个怪人,但不想他身边那个人脸更臭,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看样子就差没把讨厌这两个字挂在嘴边。
那人看着倒是面生,不过长得不错,很难让人不注意,郁淮正要问是谁,苏竟却先他一步开口:
“哎呦我去,那不是卫老三的小情人吗?”
郁淮顿时一愣。
见到沈渔的第一眼,郁淮完全没法将他和苏竟口中的小情人混为一谈,卫三性格乖戾阴晴不定,就算是笑都会让人觉得不寒而栗,郁淮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和感情这俩字挂钩,可这次却不得不让他……大开眼见。
“郁哥。”卫今沉一身黑西装,露出额头,眼眸狭长,看人的时候眼皮显出褶皱,他不爱笑,轻飘飘一眼都好似带着杀意,郁淮笑了下仔细端详他,七年没见,他的模样倒没有丝毫变化,要说变了的话,就是没以前那么暴躁易怒,如今全身上下萦绕着一股死气。
“来了。”
郁淮手放在他的肩上轻拍了几下,卫今沉垂眼,“前个儿忙没去你那儿,今儿可算见着了。”
语气低沉有力,他一开口,那种感觉又回来了,郁淮笑了下,“你如今也算是大忙人啊,见你我还得排队呢。”
alpha笑笑,没说话。
苏竟打场子说,“那可不,卫三现在也是有军衔在身上的人了,前些日子天天泡在办公室里,我们想见他一面都难。”
“夸张了你。”卫今沉瞥了苏竟一眼,后又和郁淮解释,“最近案子多抽不出身来。”
“新官上任三把火,理解。”郁淮眼眸微转,目光落到他身边的alpha身上,欲言又止。
他示意alpha,扬着下颚轻声道,“卫三,不介绍介绍。”
话音刚落,卫今沉抿着唇,眼睛黑沉沉的,那alpha也是个寡言少语的,盯着众人赤裸裸的视线腰板挺得笔直,好似一颗沉默的雪松,静静看着地面。
气氛有点不对劲,苏竟人精发现了,立即在后面接上alpha的话,他说“这位,沈渔,高材生,生化工程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啊,现在在首都科研所里工作。”
苏竟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生怕郁淮不知道他的身份,说了一大堆沈渔的光辉战绩,“就去年那个轰动全国的密室杀人案你知道不,就是人家破的。”
“哦?”郁淮眯了眯眼,他看向卫今沉,“我在国外也有所耳闻,那案子好像卫三也在里面吧?”
卫今沉“嗯”了声。
苏竟在一旁添油加醋道,“要我看卫三就是个打酱油的,最后还得靠沈渔。”
“是吗?”郁淮瞅着卫今沉的脸色,应和苏竟的话,“那我真可得好好认识一下了。”
他看着沈渔,缓缓伸出手,忽然收了身上的痞气,苏竟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他对对方说,“你好。”
心猛地一跳,苏竟抬眼看向对面。
alpha这时终于愿意抬头,一抬头,苏竟明显能看见郁淮眼里多了丝惊讶,不过这不稀奇,想当初卫今沉第一次把人带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有几个想着傍大腿的傻逼还问他愿不愿意共享情人,卫三那暴脾气听完后直接将对方腿都打折了,是他们几个拦着才没闹出人命。
那时苏竟看到沈渔一言不发坐在沙发上,包间的一角早就乱成一锅粥,只有他一直不为所动,坐在那里像个旁观者一样喝水,这次过后,苏竟再也不敢只把他当成卫今沉的小情人来看。
事实上,若沈渔不是卫今沉的人,凭他的本事和能力,整个首都也没多少人能低看他。
alpha视线从他的手上一撇而过,脚步微动看着是想走,苏竟还在拼命想怎么补救,他对面的卫今沉就好像早就料到会有这场面发生一样,先一步握住了alpha的手腕,头都不转,只是语气平淡地命令沈郁:
“叫人。”
这仿佛是一道死命令,将他死死锁在卫今沉身边。沈渔抬眼,冷冷看着周围的一切。
冷美人。
亦或是蛇蝎美人。
郁淮心中了然几分。
在场的大气都不敢喘,只有他嘴角带着笑,看那个叫沈渔的alpha脸色冰冷,在卫今沉开口说第二声之前倏地握住他的手,停留几秒,一触及分。
“你好。”
“沈渔。”
声音好听得很呢。
不怪卫三栽倒他身上,
郁淮挑眉,慢悠悠收回手,笑着对他们说,“好了,别再门外傻站了,进屋吧。”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苏竟拍拍胸脯,在后面说“老子还以为刚才是世界第三次大战,一个个表情那么严肃干嘛。”
郁淮觉得他形容得还贴切,说了句,“他们经常这样?”
“可不。”
“上次还差点打起来。”
苏竟一想到那场面又觉得后怕,抱着胳膊小声说,“你别看沈渔长那样,打起架来一点都不含糊,真刀实枪,上次抡椅子把卫三头砸出血来了,事后卫三还手给人差点弄出毛病来。”
“嗤。”郁淮听完轻嗤了声,“能耐。”
苏竟,“?”
“你说谁?”
“能说谁?”郁淮反问。
“谁干了糊涂事我就说谁。”
前不搭后的,苏竟差点被他绕晕,他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自己身边这群人了,每次说话都像猜谜语一样,神神叨叨的。
这时外面又来了几个人,他回头看了眼,看是几个面熟的就没打算上前,可旁边的郁淮看到后就是狼看到了羊,迈着长腿不一会儿就走到他们面前。
苏竟一愣,看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对面一个长相艳丽,但畏畏缩缩的人身上。
那人看脸像oga,可是身材又不怎么像。
边上的那个他倒是一眼能看出是alpha,亲昵地牵着他的手。
一对?
苏竟原本只是懒懒靠在那里,当看乐子打发时间的,可不知看到了什么,他神情一怔,紧接着整个人都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
我去……
他擦了擦眼睛。
没看错吧。
刚才郁淮是不是……捏了下那个人的另一只手。
…………
老爷子的寿宴人其实不多,他不爱泛交,认识亲近的大多都是战友,除了这些就是大院里的一些人,这其中郁淮的好友占了一半,所以宴会结束,除了一些官场上的生意伙伴。老爷子没让其他人走,吩咐郁淮去准备晚餐,让他们晚上留在这里吃饭。
郁淮应下了,走之前特别留意了下宋意的方向,他似乎是怕生,站在柏泽身边安安静静的,也不说话,柏泽时不时转头问他什么东西,他大多就是笑笑,嘴巴紧紧抿在一起,看着很紧张。
他看得出神,家里的阿姨喊了好几声,郁淮才依依不舍回过头。结果回答阿姨的问题后,再继续看的时候刚好撞上宋意欲言又止的眼神。
他瞪他。
然后唇瓣一开一合,好像在说——别看我。
alpha靠在墙上换了个姿势。
听不见,想亲嘴
郁淮挑了挑眉,突然笑了起来。
他的脸藏在暗处,这个拐角很少有人注意,他旁若无人笑了好一会儿,宋意被笑得实在受不了,拉着柏泽的衣角说了什么,然后郁淮就看他往后走,一直到身影不见。
他想了会儿,也抬脚离开这里。
宋意一路低头跑来了客用洗手间,也不是真的想上厕所,郁淮的笑容令他发怵,这段见不得人的关系始终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刀,以郁淮的性格,他是真的怕他会在大庭广众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所以只能暂时逃到这里。
如果他没想岔的话,等会儿郁淮也会过来……
鼻尖突然涌上一股极淡的信息素,宋意心里咯噔一声,忙不迭抬头。
镜子里,缀着一颗美人痣的beta神色惶恐,纤瘦的臂膀不停往前耸动,而在beta身后,身量高大的alpha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慢慢走上前,从背后环抱住可怜兮兮的美人。
宋意下意识环视一圈,咬牙去拽郁淮缠在自己腰上的手。
可他勒得太紧了,他根本扯不开。
“别……别这样。”
“别动。”郁淮沉声道,埋在宋意脖子上深嗅了一口。
宋意来得时候郁淮从老远处就看到了他了,穿着一身雪白整洁的西装,柔软的头发搭在额间,腰身细瘦,往下蔓延的臀部挺翘圆润,腿又长又细,简直像画中人似的,郁淮当场就觉得口干舌燥的。
特别是当这人前天下午还躺在自己身下挨肏,软绵绵地叫着他的名字,声音被自己撞得支离破碎,颤颤巍巍得射了一次又一次,直到被他操昏过去。
郁淮从来没觉得一个人能有这么致命的吸引力,宋意,对他而言,绝对是最致命,最烈性的春药。
他轻叹一声,掌心揉捏着beta又翘又软的屁股,笑着说,“嫂子,你今天好骚啊。”
镜子里,宋意的脸蓦地就红了。
他被迫往前撑在台子上,郁淮像头随时随地发情的野兽,解开他的腰带径直探进去,宋意轻喘了声,慌忙阻拦他,吓得几乎破音,“不要……不要在这里!”
他说到底还是怕的,郁淮心中明了,当即将他打横抱抱到了隔间的厕所里,从里面反锁上,等到视野封闭,他的恶劣又一点不露的显现出来,宋意被抱着跪倒马桶盖上,双手撑着墙面,郁alpha的结实的胸肌紧密相帖,略微紧身的西装裤被男人剥了下来滑到小腿弯,宋意低头,尖尖下巴埋到衣服里,羞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腿间塞入一个滑腻腻的东西,他低头,粗长难看的阴茎在腿间进出,郁淮指尖挑起紧紧勒在大腿肉上的衬衫夹,眼眸暗了一瞬。
“好色。”
他将宋意堵在身下,戏谑地命令他,“把腿闭紧。”
说着轻轻挑了下衬衫夹,“啪”地一声脆响,宋意本来就跪不住,被他刺激得更是眼眸通红,腰一下子就塌了下去,屁股高高撅起,郁淮看着送上门肏的屁股,难耐地喘了声。
调情似的往上面拍了几下,被内裤包裹着的蜜桃颤动,红印慢慢浮现,看起来像个熟透了的桃子,让人垂涎不止。
郁淮恶意地想,还是个骚桃子。
“你别,别拽那个。”宋意咬唇,气得咬住郁淮伸进嘴里的手指,模糊不清道抱怨,“好疼。”
“疼你还戴做什么?”郁淮觉得他就像个没牙的兔子,咬人压根不觉得疼,倒是挺痒的。
宋意没说话,双腿还在不停地打颤,估计是alpha的阴茎磨得他大腿疼,他疲累地趴在墙上,屁股被压得一会扁一会圆。郁淮看他不回答,又拽了好几下,大腿上多了几道红痕,他拉着发出细小呜咽声的宋意,强势地让他看着自己。
“问你话呢?不回答就操死你。”
宋意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郁淮又往前顶了一记,他实在受不了了,哭着开口道,“是,是阿泽给我戴的。”
丝毫没察觉alpha沉下去的脸色,宋意愣愣说下去:
“他说这样,戴着好看。”
“是吗?”郁淮冷哼,眼睛向下,情不自禁摸上宋意那双白腻得发光的大腿,黑色衬衫夹紧紧勒住腿根,淡粉的勒痕缠了一圈,他因alpha的触摸而颤栗,向前跪了一点,塌下腰被迫玩弄。
郁淮一见到他这样,就不免想起今早上柏泽给他戴上这玩意儿时,beta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匍匐在男人身下,大腿敞开,勾着男人的腰让他戴上。
要是柏泽的话,宋意现在甭提有多开心吧。
他不比柏泽,人家是正经丈夫,他不过就是个没名没分,还见不得人的奸夫。
郁淮发了狠,想着自己又憋了一肚子气,掐着宋意的腿使劲往里抽插,宋意疼得往前倒,他腾出手将他压在墙上,鞋子和裤子散了一地,郁淮拿领带绑住了他的手,宋意匆忙回头,只来得及瞥到男人抿着的嘴唇,就被迫夹紧双腿,任凭可怕狰狞的阴茎在腿间抽插。
“呜……轻点……”他嗫嚅着要去推郁淮,想到此刻大厅里还有一堆人,宋意紧张地扣紧了手心,断断续续道,“得快点……不然会被……发现的。”
alpha听了又觉得不高兴,郁淮有时真恨他这个榆木脑袋,笨笨的,说话都不会说,看着就让人心烦。
“就不。”他靠在宋意耳边阴森森地说,“我今天还非要在这里。”
“你别太过分。”宋意闻言又觉得心惊胆战,正巧下身被alpha捉住,他呜咽一声将头埋在手肘中,泣不成声道,“你也不想,被别人看见的对吧。”
郁淮的抚慰让他不甘中又多了丝莫名的爽意,宋意声音腻乎乎的,一张口只能说几个字,他怕自己的呻吟被听到,便将头侧过去,一张小脸半埋在alpha怀中,小心翼翼说,“能不能,快点好啊。”
“你急什么?”alpha眼眸一暗,和他咬耳朵,“我射了就能好。”
宋意一听身体僵了一下,紧接着又默默转过头,alpha的动作猛烈无比,他被顶得不停往前去,两条腿甚至险些滑下马桶盖,郁淮长臂一捞让他站在地上靠着墙,可一挨地,宋意的腿又软了下去,彼时alpha勃发的阴茎依旧挺立着,看着没有丝毫想射的样子。
宋意腿疼得闭不上,所以当郁淮再次掰开他腿的时候,beta哀求地看着他,声音细若蚊呐,说在弄会走不了路的。
“那怎么办?”郁淮低声问他,“你总不能让我就这样出去吧?”
说着,他恶意顶了下宋意的臀缝,宋意指尖倏地捏紧,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用手帮你弄出来……”
“啧。”郁淮语气不满,“你人在这,我要你手干什么?”
宋意深深低下头,两条腿打着颤,闻言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又问,“那你想怎么办,反正你不能那个我……我等会还要见人。”
他说话的时候,郁淮就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嘴巴,等到宋意说完,发现alpha并无反应的时候下意识去看他,却看到alpha意味不明地看着自己,眼中带着戏谑的笑意,似乎是舔了下嘴唇,他用指尖摩挲宋意红润的唇瓣,哑声道,“那你帮我口出来,好不好?”
“你说什么!”宋意蓦地睁大眼睛,尽管已经结婚七年,可他在性爱上的了解依旧欠缺。之前从来没干过这事,有几次柏泽想让他这么干,他觉得脏都拒绝了,他连自己的丈夫都不答应,又怎么会答应郁淮。
“我不要!”宋意抿着唇,“换一个。”
“换什么换,你这人怎么这么娇气?”郁淮眼眸深沉,语气危险,“我今天就要你口,你不干我现在就把你抱出去当着你老公的面操你。”
他的吐息喷到脸上,宋意因他的话慌了神,眼中浮现几分难堪,“你要不要脸!”
郁淮笑了,“我不要脸,我就要你。”
alpha生来强势,宋意尚且还没有说不要的功夫,他就已经迅速换了个姿势,在马桶盖上垫了衣服,让宋意坐上去。
宋意挣扎不过他,两只手被绑着举到头顶,带着热气的阴茎放到嘴边,他不自觉转头,却被alpha固定了下巴。
“舔。”
他恨恨瞪着郁淮,郁淮不置可否,慢悠悠说,“你瞪我也没用,慢慢耗下去等会你老公找来的时候可就麻烦了。”
宋意闻言眼角泛泪,闭了闭眼,然后犹豫着凑近他的东西。
越靠近,好似越能听见砰砰如同心脏跳动的声音,宋意的唇碰到了马眼,郁淮指尖一颤,下意识摸上他的头,威逼利诱他,“张嘴,含进去。”
宋意在这等事上是新手,不情不愿将嘴张了一个小口,一截阴茎顺利地含了进去,他尝不出味道,只觉得嘴角被撑得发麻,alpha抚摸他的头和背,将阴茎抽出放在他嘴边抵着,让他用舌头舔。
宋意撑着郁淮的大腿,艰难吞吐他底下那个硕大无比的家伙,口腔被顶的发麻,宋意呜咽几声,拍着他的大腿急的快要哭出来,郁淮不为所动,按住他的脑袋将阴茎整根全塞了进去。
“唔!”
他像头不知疲倦的野兽在宋意嘴里发泄,宋意好像成了个永远不会被用坏的鸡巴套子,在他的强迫下泄了全身力气,没骨头似的靠在alpha身上,待到alpha抽插数十次,终于临近射精时,宋意察觉到不对劲,挣扎了几下没挣开,紧接就被射了一嘴的精液。
浓稠的白浊从嘴角漏出,郁淮抽出阴茎,动作迅速托住了往后倒的宋意。
宋意表情懵懵的,郁淮刚想让他吐出来,就看到人喉结一动,然后将精液全吞了进去。
alpha的胯下又开始躁动了起来。
他好像被操傻了,嘴角流着一丝精液,像极了一具任人糟蹋的性爱娃娃。
郁淮拍拍他的脸,轻声唤道,“宋意,宋意,哥?”
宋意眼眸微转,然后痛苦地闭上眼,他捂住胸口,条件反射地反胃呕吐。
郁淮急忙拍着他的后背,却在手刚碰上去的时候被他一把拍开,“你滚!”
beta眼眸湿透了,死死盯着他“别碰我!”
郁淮知道他这是生自己的气了,就没和他顶嘴,退到一边静静看人缓了会儿,然后动作缓慢地穿上裤子和鞋——那条西装裤上沾了点精液,但幸好是白的看不大出来,宋意指尖颤得厉害,将其套上,拿起腰带的时候扣了好几次都没扣上,郁淮看着难受,从背后环住他将腰带扣上,之后又紧紧抱住宋意,语气充满歉意,“对不起。”
宋意撇头,冷声道,“谁要你的道歉。”
嘴巴里好腥,宋意眼尾通红,腿软得差点站不起来,郁淮虽然被骂了句,但依旧还是不要脸地一直拖着他出了隔间。
走到镜子前,宋意仔细整理穿着,他默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很红,嘴巴也很红,看着就能知道刚才做了些什么。
这样的自己,阿泽看到肯定会知道的。
他打开水龙头,捧了把水往脸上浇,郁淮抱着胳膊看他用纸巾一点点擦去脸上的水渍,指尖修长,侧脸有种惊心动魄的破碎感,情不自禁走了过去,抱着他的腰闷闷说,“今晚还去我那儿吗?”
柏泽有时加班晚了不会回来,往往这个时候,宋意就会被郁淮逼到他那里去。疯狂一晚,然后第二天起都起不来,宋意没法子只能被迫请假。
这样的事,短短一星期出现了三次,宋意的精力有限,越来越无暇顾及郁淮做的一些荒唐事,只能对他的指令言听计从。
但这并不是更可怕的事。
他对郁淮的信息素会成瘾。
腺体长久被他注入信息素,久而久之,宋意就会对郁淮产生依赖,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几天有时郁淮还没有进来,他的下面就莫名开始流水。他是beta,不懂ao之间的命定之番影响有多大,但自己况且只是beta,就会被顶级alpha的信息素刺激得产生依赖性,若是换成oga,结果简直不敢想。
想着,宋意推开郁淮的手,淡淡道,“不去了。”
今晚柏泽在家,他需要丈夫的信息素来缓和体内alpha的信息素,宋意不像成为被信息素支配的,只会交配的动物。
太恶心了。
听他说不去,郁淮没说什么,绕过去将宋意的领带整理好,他仔细打量面前的beta。要想俏一身孝,没想到宋意不仅穿红色好看,穿白得也不差,干干净净的,像个小王子一样。
“不去就不去,那我今晚去你家做客。”
宋意瞪了他一眼,气道“你真是不怕死。”
“怕啊,怎么不怕。”郁淮笑意盈盈地揉着被西装裤包裹着肉臀,“死在你身上就不怕。”
他说话总是没一句能听得,宋意憋着气用来拍开他的手,警告他,“等会不许再看我!”
郁淮举着双手笑了下,宋意冷着脸走出洗手间,看着beta气狠了的背影,郁淮慢悠悠将擦手的纸巾扔进垃圾桶,而后不急不慢地跟着走了出去。
…………
宴会进行到尾声,老爷子留了他们一家人吃饭,柏泽原本想拒绝,可老爷子盛情难却,只能带着宋意一起入座。
宋意一坐下来,才发现柏泽的母亲也在。
柏母看到宋意时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柏泽在宋意身旁落座,她一见就秒变了个表情,笑着和夫夫二人打招呼,“阿泽和小宋也来了啊。来来小宋来我旁边。”
她身边是几个宋意面熟但叫不出来的夫人,宋意看了眼柏泽,柏泽立即了然地拒绝了他妈的要求,“宋宋怕生,坐我这挺好的。”
柏母面色一僵,旁边几人也察觉出情况不对,自动圆场子说笑道,“哎呦,你这儿子儿媳妇感情真好。”
“是啊,瞧着真般配,你可真是有福了。”
“有福?”柏母音量蓦地拔高,宋意眼睫微颤,低头盯着桌面,听到她说,“我当然是有福啦,但如果他们能给我生个大胖小子,那才是最有福气的。”
“妈。”柏泽冷不丁开口,在桌底下瞧瞧握住了宋意的手,淡声道,“您怎么还没喝酒,就开始醉了呢?”
宋意抬眼,按住柏泽的手,对他摇了摇头。
柏母面子上挂不住,冷冷哼了声,瞧着友人诡异的面色,她掐着嗓子又说,“你看,我每次和他们提这个,他们就嫌我烦哦。”
她叹了口气,幽幽道,“估计是我年纪大了话多,所以总是惹他们不高兴了吧。”
“你这说的!”旁边的夫人拉着她的手又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你挂念他们才多说几句,怎么反倒是你错了!”
“我记得小柏结婚已经好几年了吧。”
柏母按着眉心点头,“快十年了。”
“十年了还不准备要孩子?”那夫人眉头皱得老高,不满地看向柏泽,“小柏,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母亲都是为了你们好啊。”
又来了。
宋意坐在椅子上出神想,自从十年前他和柏泽结婚后,柏母便一直看自己不顺眼,在她眼里,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他一直努力想当个乖巧懂事的儿媳,可对方却从不给自己机会,挑三拣四,没有错也硬要说成错的。
有时他也想告诉柏泽他不想再委屈下去了,可是他不能让丈夫难堪。
他难,可被夹在中间的柏泽又能有几分自在?
久而久之,宋意在她面前也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子,他抬头,露出一丝浅笑,像是新妇初见公婆的模样,乖巧点头,“妈说的是,是我不争气。”
柏泽抿着唇,宋意察觉到他身上的低沉气压,又继续说,“阿泽也想要孩子的,是我没能力……生不出来。”
柏母见火力转移,又头疼不已地对夫人讲,“小宋是beta,生孩子确实有点难为他了……”
“那有什么!”那夫人也是个脾气暴的,左右打量了宋意,看他不点而红的唇和妖艳的眉眼,眼中略过一丝不屑,妖里妖气的,看着就不正经。
她继续和柏母咬耳朵,“就我邻居的儿子,也是alpha和beta结婚,不过一年,那beta就给他生了个alpha,我瞧着白白胖胖的,能有什么危险……”
“估计是这夫夫间有一方不愿意,强扭的瓜不甜,不想生吧。”
她说的时候明晃晃盯着宋意,就差没把他的名字说出来了,在场个人哪个不是人精,见状都在若有若无地打量宋意。
柏泽眼眸一沉,手刚动,宋意就眼疾手快抓住了。
“别说。”宋意牵起他的手,勉强笑了几下,“没事的,不要紧。”
柏泽看着白着一张脸的beta气不打一处来,重重放下手中的碗筷,“叮”地一声清响打破了寂静,柏母面色难看,斥责他,“阿泽,太失礼了。”
那夫人又多嘴劝道,“不怪他,孩子大了总是不服管教的。”
柏泽撇过头,刚想说什么,从远处就走来了一群人,有人人未到,声先至。
他的声音很大,往上三层估计都听到alpha嘲讽满满的声音。
“孩子?多大了还孩子呢?”
“二婶婶,您儿子去年把公司都亏空完了,要不是娘家出钱补上了,您现在可不在这儿。这样的人,难不成他在您眼里也是个不服管教的——孩子?”
郁淮扶着老爷子和一群人慢慢走到这儿,宋意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他不受控制地握住了柏泽的掌心,往他身边凑近了点,抬眼看向正中间最为显眼的那个人。
又是郁淮。
他好像总是这么张扬显眼,在这里,他可以为所欲言无所不谈,在外面他更是霸道到了极点,宋意不想看见他,可不知这么的,alpha身上莫名有种令人心安的感觉,他一靠近,宋意的注意力便完全被吸走,原本躁动不安的心也静下几分。
谁都知道,走来的这群人才是这场家宴真正的主角。
随便拎出一个都是上流社会响当当的人物,普通世家尚且不敢和他们起冲突,更别提身世低微只是傍着一点血缘关系才能跻身在这里的柏母一家人。
被郁淮喊“二婶婶”的那个夫人看到他来立即变了脸色,她不情不愿站起来,笑得难看,但好歹也是见过场面的人,就笑骂郁淮,“小郁这是说什么,陈年往事不值一提,怎得到现在还抓着过去不放了。”
郁淮挑眉,将老爷子搀扶到主位,等人差不多落座时他自个儿才慢悠悠坐下来,一坐下,就看见一个可怜巴巴低着头的委屈鬼。
可怜死了。
被别人欺负也不会还手。
他眼眸微转,落在那夫人身上,郁淮点头,不经意道,“二婶婶忘了,我到还记得清清楚楚呢,你别介意,我这人什么也不会,就脑子比别人好点,记性好。”
夫人面色铁青,被戳穿了便恼羞成怒道,“左右都是家事,你怎么还放明面上提呢!这不是不给你二婶婶脸面吗?”
“哦……”郁淮意味不明地笑着说,“二婶婶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啊,那您感情操心别人的家事做什么?闲得发慌吗?”
“郁淮。”
老爷子见他越说越过分,淡淡瞥了眼,像是警告道,“注意分寸。”
“哎呦,这的的确确是我的错。”郁淮似是惭愧地拍了几下脑袋,拿着一杯酒起身敬夫人,满怀歉意道,“二婶婶您别放心上,要是您觉得难堪那我就不说了,总归您一家子脸皮也不厚,我可真是逾矩了。”
“嗤。”苏竟坐在中间笑意晏晏看着这一场闹剧,摇摇头,“我说郁哥出国七年,什么都没变就这张嘴变得更厉害了。”
“泼皮无赖。”陈楚还支着下巴懒懒看着脸红脖子粗的夫人,视线忽然一转,看到一张美人面,他微微一愣,过了会又问苏竟,“他这次刁难来得奇怪。”
“那人惹他了吗?”
苏竟被他一提点,顿时野恍然大悟,“没啊。”
“不过他一向无奈,我看是没事找事干。”
陈楚还转着酒杯,轻叹,“不一定。”
“我看他是……”
他侧头,略显年轻幼态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玩味,“掉进盘丝洞了。”
那夫人被他说的;脸红一阵青一阵,面子上挂不住,可要这时离开那就是对老爷子的不尊敬,只能硬生生忍住心中这口气,没处发泄,就全将气都撒到了旁边的柏母身上。
一会儿说她的镯子成色不纯,一会儿挑剔她的首饰包包,一时不停歇,柏母被她闹得敢怒不敢言,只能佯装请教守下他的嘲讽。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桌子上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的声音,还都是老爷子和他的战友。
柏泽给宋意盛了碗松露蛋黄鸭肉清汤,宋意埋头小口小口地喝,不知是谁在桌上突然提了句婚嫁的事,在场的已婚oga们都躁动了起来。
她们从这家谈到那家,几乎将桌上的每个人都说了遍。
终于,不知道是谁,在餐桌上提到了郁淮的名字,这下在场的人都不免看向老爷子身旁的那个alpha,眼色各异。
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不仅有自己的公司还是郁家唯一的继承人,首都太子爷。这样的alpha,没有oga会不想嫁。
就算他的名声不好,私生活紊乱,可要一朝嫁进郁家,以后就是主母,手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华富贵,这世间人人都渴望。
想到这里,离郁淮还算近的一个夫人试探地问老爷子,“小郁今年也不小了吧,有没有中意的结婚人选啊。”
郁淮动作微顿,老爷子人老但精明,看清对方的目的,就慢条斯理说,“有个未婚妻,从小订下的,两个青梅竹马,估计等这浑小子在首都稳定下来后就办订婚宴。”
那夫人闻言惊讶道,“这倒是……没听过啊。”
“因为是假的。”
郁淮毫不留情地拆穿他爷爷的台,他抬起眼眸,绕周围看了圈,扯开嘴角笑着说,“我可没什么未婚妻。”
强买强卖的事郁淮这辈子都受不来,老爷子隐约又有动怒的表现,他索性放下筷子,躺在椅子上懒懒说,“我对oga过敏,所以只喜欢beta。”
“胡说什么?!”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你喜欢beta,谁来传宗接代!你难不成还想让郁家在你这里断后!”
“断就断呗。”郁淮丝毫不在意,在那慢悠悠剥螃蟹,“我爸妈还年轻,再生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混账东西!”
老爷子“腾”地站了起来,拿着拐杖就要打他,拐杖还没挨上,马上就有人拉开他。
众人七嘴八舌地劝他别生气,柏母混杂其中,想着做一份顺水推舟的人情,刻意提高音量说,“我看beta也很好啊,我家小宋也就是beta,性子温和,人也孝顺,”
她一说,餐桌上顿时安静了下来,柏母正有点不知所措。一片寂静中,郁淮却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擦干净手,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您说的是。”
又道,“我就喜欢像嫂子这样温柔漂亮,还乖巧懂事的beta。”
整个桌子上只要郁淮的笑意,柏母好似察觉了不对劲,悻悻坐下。
她一坐下,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了坐在最拐角的宋意。
眉间点痣,长相艳丽,这样的beta,像妖精,怎么担得上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呢。
宋意的汤喝不下去了,柏泽捏他手捏得生疼,他挣不开,只能用手指去扳他的手。
他不敢抬头,怕看到丈夫猜忌的眼神,更不敢看到那些人嘲讽十足的视线,他如今虽穿着整齐,可却像是被人扒光衣服扔在大街上任人观看。
如此难堪,如此不耻,宋意脸色蓦地白了起来。
“你个蠢出生天的死混账,你爸妈怎么就不给半个脑袋长你身上!”
老爷子气极反笑,“那是你嫂子,说什么混账话,滚去给人家道歉去!”
郁淮被背后被拍了一掌,老爷子力气大打得重,他看着倒是一点事都没,笑嘻嘻地看向宋意,明明是道歉,可眼中却看不到一点歉意。
“嫂子,我说笑的,你别生我气。”
这声“嫂子”喊得暧昧至极,仿佛是将每个字在嘴中都辗转了圈才说出来的。这么一看,和郁淮一向交好的几人都差不多知道了什么。
苏竟暗暗给他举了个大拇指,“牛逼。”
“他上次说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
陈楚还若有所思,“以前只知道他讨厌oga,可也没听他说过喜欢的是beta。”
“现在一看,他倒是当上小三了。”
“真刺激。”苏竟瞥了眼旁边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两位,惊叹道,“没想到咱们这群人中,没一个喜欢oga的。”
“oga有什么意思?”陈楚还越过他看向卫今沉旁边的沈渔,舔了下嘴唇,意味不明道,“还得是alpha上alpha,更有味。”
苏竟被他说的莫名打了个寒蝉,喃喃着又拍开他的手,继续看这场好戏。
宋意朝郁淮点头示意,柏泽也笑笑揽住妻子的肩膀,”宋宋确实很好。“
alpha如此亲昵的举动不免让宋意失神,他的手臂越搂越紧,小插曲过后家宴又恢复正常,可柏泽却一直没有松懈,搂着他的力度像是要把他揉进骨子里,宋意微微挣开,他便又缩紧手臂,勒得宋意有些喘不过气了。
“阿,阿泽。”宋意开口喊他。
“嗯,怎么了?”柏泽凑近他,呼气几乎喷在脸上。
“我,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柏泽面色不快,看着是想和他一起去,但宋意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去,他只好放开。
看着beta消失的背影,郁淮正准备偷偷摸摸离开,老爷子的拐杖不知从哪里的突然出现在身后,他咳了几声,沉声道,“你就在这儿待着不许动。”
“爷爷,我急。”
“急就憋回去。”老老爷子横他一眼,了然道,“小猢狲,我还不知道你。”
郁淮:“……”
…………
宋意并不想上厕所,他只是想透口气,里面的空气压得他喘不过气,只有逃离那个地方,他才好像真的又做回了自己,有了一丝喘气的余地。
他沿路出了别墅,走过大院去那边的花园里,闻着鼻尖新鲜的花香味儿,宋意心情稍微好了点,花园里有几只小野猫,宋意蹲下来和它们玩了会儿,玩得有些入迷没注意到腿麻了,等到站起来的时候他头一昏,下意识往后面倒。
宋意来不及反应,蓦地闭上眼。本以为会疼,腰间却突然出现一只手,托着他的腰将他扶好。
那只手一触及分,不等宋意反应过来就绅士地收了回去。
宋意愣愣地睁眼,一丝微弱的信息素却比这人的脸更先侵入他的脑袋里。
这是个alpha,宋意非常肯定。
他身上又很清淡好闻的香味,信息素里带着一丝疏离的清冷,这香味比起他闻过所有的信息素的侵略性都要低。可却总有种距离感,好像无论和这人有多亲密,都不能让他的信息素因此变得躁动,失控。
“小心。”
alpha清冷的声音接踵而至,宋意猝不及防撞进了一双浅色的眼眸中。
宋意对美和丑没什么概念,他认为只要是能看得过去的都叫美,看不顺眼的都叫丑。可眼前的alpha,无疑是他见过的最能震慑人心的人了。
alpha眼睫纤长,清丽冷艳,穿着和他同色系的西装,可对方身高腿长穿得极为好看,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耳朵上带了一只缀着红宝石的耳坠,与之相配的还有他唇上那颗色泽艳丽的唇钉,璀璨的钻石与鸽子血互相映衬,有种似神非神之感。
他一看过来,宋意便觉得身上一处有灼烧的疼感。
宋意眼皮一跳,迅速和对方拉开距离,低头和他说谢谢。
宋意的直觉告诉他,这个alpha很美丽,但也很危险。
他觉得耳朵滚烫,应该是之前不小心碰到alpha的地方,宋意正准备找托词离开,alpha却叫住了他。
“这个,是你的吧。”
他闻言回头,只看到alpha伸出手,掌心放了一只小巧的胸针,蜂蜜形状的,宋意一眼就认住了这是他的胸针,他下意识低头,指尖本来应该挂着胸针的西装领口上——如今空空如也。
这胸针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的。
他伸手拿过胸针,说了句谢谢,刚想别上,那alpha紧接又说了句,“这是我在洗手间捡到的。”
宋意指尖一顿,猛地看向他。
alpha垂眼,似乎是笑了一下,清冷的面容也不由多了几分人情味。
他暗有所指,“下次不要再随便弄丢东西了,被人看到了,会很麻烦。”
宋意心脏跳个不停,他知道alpha在说什么。
洗手间,他和郁淮那样,被人看到了。
宋意不认为alpha会只是这么简单地想提醒自己而已,他稳住心神,用颤抖的声音问他,“你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alpha闻言弯起眼角,“只是想让你在以后帮我个忙。”
“什么忙?”
“以后再说。”
alpha指着他的胸针慢条斯理地说,“这个东西看着小不起眼,可要是弄丢了被人捡到,说不定会给你带来麻烦呢。”
“宋先生,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
“沈渔。”
他说完,宋意就听见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那男人看着也是alpha,只不过比这个alpha更高更壮,面无表情甚至有点凶,宋意心里犯怵,悄悄退后了一步。
“不进去瞎逛什么。”
他对那个名叫“沈渔”的alpha说。
沈渔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又对宋意颔首示意后,自顾自径直错过他,然后离开了这里。
宋意看到那个alpha的脸黑了,他不敢开口,那alpha却在看到他后朝他点头,动作,神情,与沈渔一毫不差,要不是两个人长的完全不一样,宋意险些以为他是另一个沈渔。
打个照面后alpha就快速跟上了沈渔,宋意在后面看着alpha强势地牵起他的手,还将手指头一根根塞进沈渔的指间,回想起刚才他的一番话,宋意默默垂下眼睫,捏着手中的胸针陷入了沉思。
一场家宴弄得人精疲力尽,宋意回去时直接累得在车子上眯了一会儿,要不是柏泽看他缩在一起睡觉太难受叫他起来,他今晚真想什么都不做躺在车子里睡一觉。
脱了鞋,将外套脱下,宋意疲惫地拍了拍头,正准备往里走,一直沉默的柏泽却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alpha声音沙哑,透着点艰涩,问他,“你是不是怪我了?”
宋意闻言一愣,“为什么要怪你?”
“怪我没在妈面前给你说话。”柏泽摩挲他滑嫩的手背,“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那样,我……”
“别说了,阿泽。”
宋意好像看出了他的担心,转身毫不犹豫地抱住柏泽,alpha外套没脱,所以还带着外面的凉气,宋意闷头闷脑环住他的腰,慢吞吞说,“我不怪你的。”
他这么喜欢阿泽,又怎么可能会因为旁人而讨厌他。
“妈说的对,是我不懂事。”
说到这里,他将alpha抱得更紧了,柏泽听不清宋意的声音,但却隐约能察觉到胸前的热意,滚烫的泪珠打湿了衣襟,他的小妻子正在自责不已地哭泣。
“我有点难受,你让我抱抱好不好。”
宋意想起今天家宴上柏母的刁难,眼眶一热,当时他只能硬生生顶着对方不满的目光从,承受她一句又一句的谴责和栽赃,可现在回到了家,回到了他和柏泽两人的小屋,他没能忍住,几乎哽咽到无法说话。
柏泽心脏抽痛,宋意的身体一抖一抖的,就像是失控断掉的琴弦,而造成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自己。
“宋宋不哭。”alpha指腹抹去那滚烫的泪水,他想说什么,可突然发现自己的话语太过苍白,丝毫没有信誉,现下这种情况,只会加深宋意的痛苦,并不会给他一点慰藉。
宋意颤抖着摇了摇头,他的眼睛哭红了可他并不像让柏泽看到自己这幅模样,只能倔强谎称自己没哭。
毕竟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比起委屈,他更怕自己的丈夫觉得他娇气不好相与。
“我就是,太冷了,想让你抱抱我。”
柏泽给予沉默,等到宋意缓了会儿止住眼泪后他才轻声说了句,“很快就不会这样了……”
他似是呢喃,宋意听得不真切,抬头看向他,那双红彤彤的眼睛沾着泪意,本就潋滟无比,如今在灯光映照下更像个活灵活现的妖精,柏泽眼眸一暗,蒙住宋意的眼睛,幽幽地问他,“宋宋,你相信我吗?”
虽然不知道柏泽说的是哪种相信,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相信。”
“阿泽,我永远相信你。”
“不管什么事吗?”
宋意眨了眨眼,眼睫扫过柏泽的掌心,alpha的心提了起来,他催促似的逼迫他回答,“宋宋,说话。”
宋意当他只是缺乏安全感只想要个自己的保证,于是拉下他的手,在alpha赤裸裸的目光下踮脚吻在他的唇边,唇瓣如同一颗新鲜出炉的棉花糖,让柏泽在多日来的苦楚里久违尝到了一丝甜味。
“我保证。”宋意主动勾上他的脖子,衬衫领带不知什么时候被他解开扔到地下,扣子解开露出前面一小片精致白皙的锁骨,beta身上仿佛带着世上最致命的信息素,媚眼如丝,一颦一笑都勾得柏泽全身疼。
“我永远相信你。”
身体忽然腾空,宋意惊得小声叫了下,柏泽单手将他抱起直接走进卧室,得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宋意见状也只是乖乖缩在他的怀里,又羞又怕道,“今晚,可以轻一点吗?”
他的大腿今天被郁淮磨红了,估计会很痛。
柏泽呼吸一重,他反手关上房门,在沉闷的关门声中,宋意的呻吟被他残忍无情地堵在喉眼。
“不可以。”
今晚月色尚好,宋意被压在床上时还在想,不可以就不可以吧,反正他永远都不会生柏泽气的。
beta顺从地展开身体接受粗鲁蛮力的冲撞,只不过没过一会儿,原本还小声的呻吟就变成了哭声。
宋意被干得头昏沉沉的,晕过去的最后一秒脑子里却忽然蹦出一张讨厌至极的脸。
紧接就是一道熟悉的声音。
“柏泽不是好人。”
“他会害得你很惨。”
郁淮的声音辨识度极高,地道的本地口音,听着欠欠的,什么话从他口中说出来都好像变了个味儿。
他在骗我。
宋意忍不住哼了几声,随后大腿又被alpha强势打开,腿根被狠狠捏住,他疼得睁眼睨了柏泽一眼。但也只有这一眼,等到做完后头脑依然不清醒了,他侧着脸,嘴里低喃不可能。
身上的alpha似乎是愣了下,他缓缓靠近神志不清的beta,却恰好从他口中听到,“你骗我。”
柏泽莫名的心慌,就连紧紧握着宋意腿根的大手也松开了,双臂撑在宋意头两侧,犹豫了很久,最后终于忍不住问他,“谁骗你。”
或许是他的吐息太热了,宋意热得不行直接伸手推了他一把,不悦地控诉,“唔……郁淮,你不要亲我。”
月色尚好,只是乌云渐渐蔽月,柏泽全身僵硬,眼睫颤了下后猛地垂下,长久的沉默后,宋意已然进入梦乡,只有他身体依旧冷得更具尸体一样。
“骚货。”
他从来没有在宋意面前说过如此难听的话,这是第一次。
…………
宋意休了半个月的假,等到回公司时却被一个消息砸晕了脑袋。彼时还在和他们交接项目,上头一通电话打来,让他暂缓手中的项目跟着经理去参加今晚的饭局。
宋意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来公司快三年了,这三年来从未去过任何一场饭局,经理说他性子迟钝不适合应酬,和他一同来的人如今早就从喝酒小白练成了老手,只有他整日整夜待在公司处理事务,按理说这种事应该轮不到他来做,这么今天突然就……
他直觉自己做不好这事,到经理办公室和经理说,结果经理闻言只是笑笑,说人都有第一次,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宋意问为什么突然要他却参加,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晚的饭局很重要,原本定的是同部门的小朱,他人嘴甜又能喝,好几个项目都是被他喝成的,小朱心气高管不住嘴,早在这事下来的时候句大肆在公司宣扬,如今改了他。
他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拉仇恨吗?
“你和小朱换一下就行。”经理看着他的脸顿了顿,然后又说,“晚上穿好看点,有点精气神。”
“我……”
“行行行,出去吧。”
经理不耐烦的朝宋意挥手,宋意咬着唇,意识到这事不会再有转机后一言不发离开办公室。
路过小朱的位置,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到对方白了他一眼。
宋意敛眉,他向来不是多事的人,所以现下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可才刚走几步,原本好好坐在位置上的小朱就悠闲悠闲站起来,靠在桌子上阴阳怪气:
“这有人当靠山就是好啊,一场饭局都没去过,现在还能沾上个大项目。”
宋意不知不觉就出了一层汗,周围人的目光似有似无落在身上,他转身,实在不怎么坚定地反驳了句,“我没有。”
“你没有!”小朱声音尖锐,蓦地笑了起来,“你要是没有哪来的机会接触这个项目!”
“我说你哪来的架子啊,之前你在部门的时候人人都去陪过酒就你没去过,现在知道来了个大项目就开始抢我的名额,还以为你是什么不争不抢的人,原来你比他们更恶心,更脏!”
“你血口喷人!”宋意脸色发白,忍不住向前走了步,“我根本不知道这事!”
“放他妈的屁你不知道,在这装什么无辜呢,你不就靠着你这张脸吗,你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是能看的!”
小朱脾气暴躁,说着又要和他动手,宋意抿着唇眼眶湿润正想和他再争执些什么,经理听了外面的动静出来巡视,看到朝着他伸手的小朱,眉头一皱,厉声呵斥他,“干什么!”
“这里是公司,不想干都滚出去!”
其他看戏的的人一听,立即散了,场上顿时只剩两个主人公还在僵持着。
小朱面色僵硬,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手尴尬地顿在半空,经理走过去扯了把宋意将他扯到身后,冷着脸骂他,“你闹什么!公司是你能闹的地方?!”
“经理,你知道的,这么多年我为公司促成了多少个项目,这次本来也应该是我去,公司为什么要让他替掉我,他能做什么!”
小朱不服气,他长得比较清秀,又透着一丝女气,因为外向的性格在公司职工中很吃香,有人说他和公司里很对人都谈过,包括——他们的上头经理。
宋意是个透明人,平时这些事也有所耳闻,但常常都是听完就忘,这次却猝不及防想到了这个传闻。他皱眉,抬眸望向面前二人。
“公司需要新人,需要新血液,总是你又怎么行。”经理不轻不重地说。
小朱一听又炸毛了,他指着宋意失声道,“他进公司几年了!三年!这也算是新人?!”
“有完没完。”经理瞥了他一眼,“你不行就让给别人做,不行?”
“你!”小朱气得脸通红,他狠狠瞪了眼经理,其中的意味很复杂,宋意看着他浑身气得发抖,却被经理骂的一句都说不出,然后拿着包直接跑了出去。
原来是真的,那个传闻。
他迟钝地想。
经理解决了个大麻烦,又转过身安慰他,“你放宽心,就是一次普通的饭局。”
宋意抿唇,经理越这么说就越不对劲。他隔壁的那个同事之前和小朱一样陪着各个老总出去参加饭局,可有一天宋意再也见不到他的人了,他的东西也被公司的清洁工全部扔到了垃圾桶里。宋意问过其他人他怎么了,其他人只是支支吾吾不肯说。
宋意以为他只是从公司辞职了。
可后来才从别人的口中听说,他跟着上面人去了个局,结果被里面几个alpha轮奸,患上艾滋病,当时从医院回来后就直接跳楼自杀了。
这些传闻听着惊心,可宋意却不得不信。
所以对方越是安慰他,他便越是觉得不安。
想和柏泽说,可一直到晚上去的时候他都没能打通柏泽的电话。
坐在桌上,旁边是经理,对面是几个面生的中年alpha,他眼皮跳得越来越厉害了,宋意摸着自己的右眼,老人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他有点迷信,一时之间竟慌得点错了号码,没有备注,他不知道这人是谁,只是在按下这通号码的下一秒,电话就被接通了。
“小宋,愣神什么,陈总在给你敬酒呢!”经理的声音猝不及防响起,宋意下意识按掉电话,拿起酒杯站了起来。
那个“陈总”是这次项目的发起人,一个中年发福的alpha。宋意腼腆地笑了一下,朝他举起酒杯,他不太能喝酒,所以只是喝了一小口,只是在刚放下杯子的时候,那个陈总就说,“小宋酒量这么浅?比我前几天新包的小情人还浅,这样还出来谈生意啊。”
话音刚落,宋意听到了零零散散的笑声,他们总是用种打量的眼神看着自己,宋意脸上挂了红,不知所措,经理踢了下他的脚,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把酒喝完。”
宋意与酒杯面面相觑,只是喝了一小口,他现在就觉得头重身子轻,原本想拒绝,经理却硬生生按着他的背将他往前顶。
“让您见笑了,小宋是新来的,脑子比较笨。”
他说谎,宋意昏沉沉地想。
“这样吧,我陪您喝了这杯酒,您看我酒量尚且还行吧。”话音刚落,经理拿起宋意杯中的酒一鼓作气喝完了,陈总眯着眼看不出情绪,就是一双浑浊的眼睛一直钉在宋意身上,宋意喝了酒面上带了红,他本来就白,又是那种偏妖艳的长相,喝醉了就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说,像个瓷娃娃似的。看着陈总是心里生火,时不时往他那里瞥一眼,宋意直觉再迟钝也发现他的打量了,等到酒局过了一半,就借口要去洗手间连忙离开了这里。
他站在镜子前,捧了一把水浇在脸上,脑子终于清醒了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等到抬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背后站着一个人。
他眼前沾着水看不清,等到看清那人的脸后,宋意掌心蓦地握紧,脸上一瞬间失去了血色。
霓虹灯下,年轻的男女紧紧贴在一切,滚烫的身躯一瞬间点燃了空气中隐隐作祟的荷尔蒙,他们疯了般互相啃咬,撕破遮羞布料,如同原始人一般疯狂交媾,精液淫液交杂的气味隐隐约约飘了过来,仿佛一块正在腐臭烂掉的死肉,郁淮看着眼前的一幕,毫无兴致地闭上了眼。
相比于眼前这次能吸引眼球刺激大脑的画面,他更关心刚刚响起的那一通电话。
台上的角逐已经到了火热阶段,高大的alpha一把举起怀中的oga,狰狞的生殖器粗鲁捅进oga那狭小的生殖腔中,oga却并不痛苦,脸上反而还洋溢着满足浪荡的笑意,他翻着白眼,在alpha一次比一次猛烈地撞击中攀上高潮,白眼微翻,吐着舌头晕了过去。
可这并没有结束,在他晕过去后,另一个alpha缓缓走到他背后,借着这样的姿势将生殖器插入已经容纳一根阴茎的生殖腔中,而后两个alpha紧紧将oga夹在中间,昏死过去的oga高昂尖叫,在无尽的情欲中尽情舒展自己,展现自己最淫荡可耻的一面。
“好无聊。”
两个alpha轮番射爆那个oga,台下的人都有些跃跃欲试,在如此劲爆的场面下,一道男声幽幽传了过来。
苏竟撑着下巴,炫彩的灯光落在脸上,他眼里浮着冷淡的情绪,缓缓打了个哈欠,“这么多年了,看来看去还是这些。”
“一点意思都没。”
“你还嫌这不刺激啊。”
他刚说完,旁边就立即和了一个声音,怀里抱着oga的alpha仰头喝下小情人为自己到的那杯酒,狎昵地摸着那截纤细腰肢,满不在乎地笑了,“这里都是你情我愿的事,你要真想看刺激点的,也不怕你爸妈打断你的腿。”
“你才被你爸妈打断腿。”苏竟瞥了他一眼,双手枕头往沙发上靠,看着舞池中央那群神情迷离的男男女女,一点偷跑出来猎奇的刺激感都没。
他爸妈管他管得严,这群人中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苏竟压根没放在心上,只不过突然发现十分钟前就借口说上厕所的陈楚还还没回来,他嘀咕了声,“他是不是掉厕所了,去了十多分钟还没回来。”
“甭管。”又有人搭话,“说不定是找到了真爱。”
苏竟听完咯咯笑了起来,“没个正经,小心他回来爆你头哦。”
嬉笑声此起彼伏,昏暗灯光下,坐在角落里的郁淮试探的拨通宋意的号码,手机响了很久,最后一道女声彻底断绝了他再拨的心思。
什么意思吧这是。
难不成是想勾他?
可宋意那么一个正经儿的人,郁淮怎么想也想不出他能干出这种撩拨人的事。
别是不小心碰到了,之后发现是他又给挂了。
郁淮的表情复杂,敛着一双深沉的眼眸,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酒盏叮叮当当地想,他还在那发着呆,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黑影,他轻轻抬眼,原来面前站了个beta,长得一般,端着红酒俯身靠近他。
他穿的很少,衣领特别低,一弯腰就露出大片胸前的肌肤,若是再往里凑,说不定还能看到更多更令人遐想的地方。
郁淮淡淡看着他凑近,在他的手摸上大腿的时候没忍住拍开了beta的人。
beta愣了下,看起来很委屈,肉嘟嘟的唇瓣微微抿起,双手拿着酒杯不知所措,朝郁淮软软叫了声,“郁总。”
好奇怪,他的声音倒是和长相完全不匹配,像珠落玉盘,清清冷冷的,又因为刻意夹着嗓子体现出一丝软糯,郁淮听着一股熟悉感从脊椎骨涌了上来。
他放松身体躺在沙发上,懒懒支着下巴,让那个beta离近点。
beta慢慢站起来,看样子又想摸他大腿,郁淮扯开腿,不耐烦道,“你不碰我过不来?”
beta被骂了不敢吱声,捏着手走到他面前,等到灯光又变回了纯白,他将beta的脸看得更清楚了点。
这一看,他有些失望。
看来只是声音像。
“走吧。”他按着眉心,见beta原地徘徊不肯走,alpha笑了声,“怎么,你还赖上我了?”
“郁总,是觉得我很像你认识的人吗?”那beta很聪明,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温顺地趴在他的沙发边,深情款款看向郁淮,“哪方面很像呢?”
他很大胆,未经郁淮的允许便私自拈起他的领带,将深红色的领带一点点划过自己的脸,“是我的脸。”
“还是我的声音?”
领带抵住喉结,beta喉结上下滚动,隔着一层肌肤,郁淮能清清楚楚看到他吞咽的动作,隐没在肌肤下的血管无处遁形,像极了在猎人手中徒劳挣扎的猎物。alpha眯了眯眼,在他的挑衅下恢复了坐姿,紧接着自己的领带扯了下来,像扔垃圾一样扔到beta身上,眼神嘲讽道,“你也配和他比?”
beta并不觉得伤心,闻言只是张嘴叼住他的领带,嘴唇红润,眼眸潋滟,小声对他说,“你没否认。”
“那我的声音就是和他很像。”
“……”
郁淮眉头直跳,“蹭”地站起来,他身量高,站起来的时候众人都难免注意到了,彼时陈楚还刚刚推开大门,郁淮就提着蹲在脚边的beta往他身上一扔,沉声道,“你找的什么人?这么不懂规矩。”
他力气大,beta直接被他扔到了陈楚还怀里。陈楚还原本还以为是多大的事,不就一个不长眼的想攀高枝随随便便打发了不就行,结果不经意看到beta的脸,他一愣,脸上一贯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了。
“……我当是什么。”
陈楚还满不在乎笑了声,缓缓松开怀中的beta,他不动声色地将beta掩在背后,脸上没有一丝歉意地和郁淮道歉,“我组的局,是我的错。”
他能说这话,郁淮觉得稀罕,便抬眼看他,恰巧撞上陈楚还背后那beta的眼睛,像个狐狸似鬼精鬼精的,往他这边瞥。
倒是看不出多愧疚。
他静静瞧了二人几秒,过了会突然不急不慢坐下来,扬着下颌问他“这你的人?”
陈楚还不置可否地点头,“他爱闹,今天好好锁在家里的,又给跑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其他人却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尤其苏竟,简直叹为观止,吓得连忙问他“好端端,你锁人家干什么?”
“能干什么?”陈楚还半抱着那beta坐到沙发上,beta坐在他大腿上,这会乖得要命,搂住他的脖子一句话也不敢说。
alpha的掌心霸道地盖在他脊背上,陈楚还漫不经心道,“当然是怕他给我戴绿帽子了。”
闻言,就连郁淮也没忍住看向他们,那beta看他抬头,悄悄从陈楚还肩膀后面探出个头,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
“啪!”,清脆的响声打破了beta虚伪乖戾的表象,他张了张嘴,埋在alpha颈窝中疼地抬不起头。
郁淮循着声音来源看去,指尖陈楚还自然地收回了手,对着那beta冷声道,“你再骚一个试试。”
“王八蛋……”
beta的控诉声被陈楚还硬生生堵了回去,郁淮看到他们又旁若无人地亲了起来,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那beta的衣服要掉不掉挂在肩上,被陈楚还看到,反应迅速地拿起自己的外套给他盖住。
“操!”
苏竟在一旁满脸臊红,痛骂亲得难舍难分的两人,“光天化日下,成何体统!”
“你看这也好意思说?”郁淮看着楼下几个赤身裸体抱在一起的情侣,默默瞥了他一眼。
刚才那场的三人做得精疲力尽,遍体鳞伤的oga直到最后直接被操昏过去了,可他身边的两个alpha却还如狼虎一般精神得很,拎着oga瘦弱的身体将紫黑阴茎拼命顶进去,oga软成一滩水夹在他们中间,就连被请下台的时候alpha们也不曾放过他,他们就像一头头失去理智只会交配的野兽,双眼猩红,暴力野蛮。
不过这一场闹剧也没人在意,很快,众人都被舞台中央的动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几个穿着燕尾服的服务员联合推出一块红布的车子,他们举止优雅,仿佛在给展示什么绝美的精品,微微欠身,然后再一众群众的催促下,缓缓掀开红帘。
刺眼的红争先恐后涌入所有人眼中,而等红布落下,一个金灿灿,镶满钻石的金丝笼暴露在众人视线下,笼子左右上下全围满了同色的栏杆,而比这纯金的金丝笼更引人注目的,却是笼子里半梦半醒,被困囹圄的美人。
美人眉心微蹙,靠在笼子里不安地蜷缩身体,他畏寒般地抱紧自己只着寸缕的身体,眉间缀着一颗鲜艳的红痣,让见过他的人在很久以后都很难忘却。
郁淮原本只是出神地将目光落在那里,可当他不经意瞥过那人的脸后,神情一下变了。
金丝笼里的美人。
是个beta。
他被人打扮成了有纯又骚,会勾引人心的野猫,毛茸茸的尾巴缀在腰后,头上还有同色系的猫耳朵,纯白的蕾丝丝袜紧紧勒住大腿肉,台下有人没按捺住碰了下他的脚,带着粗茧的手掌圈住他纤细的脚腕,beta像是受到了惊吓慌忙将脚缩了回去,巴掌大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偏头嘴唇微动,没人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可郁淮听到了。
他听得清清楚楚。
他在喊阿泽,柏泽的名字。
alpha扶着栏杆的掌心猛地握紧,他下意识回头看向坐在那边的罪魁祸首。只见原本和小情人亲得水深火热的陈楚还不知什么时候又停了下来,他的右手藏在衣服底下抽动着,娇小的beta被他按在怀里亵玩,看见郁淮时,他眼角弯起,有几分稚感脸庞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富家公子。
可郁淮知道,他是头狼,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陈楚还亲昵地亲着怀里人的耳朵,眼睛却是看向他的。你方唱罢我方登场,或许今晚真正的好戏才要登场,他的眼神中居然带了几分火热,趁着灯光昏暗无声对郁淮说。
“surprise。”
“这是今晚的最后一位嘉宾,他是一位beta,来之前已经服用了oga分化剂,如今正处于假性发情期,这位先生只要求一位有意者即可,若是各位有意向的,可上台一览。”
彬彬有礼的侍员朝所有人鞠躬,优雅稳重地退下舞台,灯光从分散的几束变为一束,集中照射到金丝笼里浑身燥热的beta身上。
宋意半眯着眼,察觉体内的异样,竭力睁开眼抓着光滑的杆子靠在上面,汗水打湿了额头一缕缕发丝黏糊糊贴在鬓角,他只觉得全身燥热,就连胸腔也总感觉喘不过气来。beta将头贴在杆子上,试图用这种方式消去那股突然涌上心头的燥热,可还没靠几秒,他垂在笼子外面的手就被人狎昵般地捏了几下。
“!”
宋意条件反射甩开那只手,却因为身上疲软无力,刚挺直的腰板又软了下去,“咔嚓”清脆的响声破开耳膜,眼前落下一道黑影,黑影将他罩的严严实实,就连一丝灯光也不肯施舍。
“唔。”宋意双脚腾空,就着捂胸口的姿势被来人整个抱了起来。
这人身上好凉。
他喟叹一声,情不自禁地缠住了来人的脖子,将炙热的唇贴在他的下颌边,发出一点点舒爽畅快的鼻音。
他黏糊得紧,也不知那人是不是嫌他烦,别开下巴悄悄将他的腰勒得更紧了,宋意寻不到那凉快的地方,体内一团火又在乱窜,他不满地哼哼两声,埋在男人委屈地咬着唇瓣,轻轻低吟,“热,我热。”
他从未有如此狼狈,低声下气的时刻,原以为那人这次会心软,可宋意等了很长时间都没能等到他像冰块一样的体温,beta委屈极了,脚尖绷的笔直,偷偷睁开眼看着他,然后不清不楚地仰头,朝那人鼻尖上咬了一口。
不给我蹭。
“混蛋。”
那人好像愣住了,宋意傻乎乎地露出一个得逞的笑,然后用灼热的指尖拉开他脖子下面碍事的衣领,接着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咯人的东西上下动,闹得宋意无法集中精神,他嘟囔着像个小野猫似的轻咬闹人的东西,上头传来一声轻嘶,盖在肩胛骨上的大手慢慢收紧,宋意别扭地扭了扭腰,结果就被那人打了一下屁。
“唔!”处于发情期的beta有些懵懂,他后知后觉地捂住后腰,傻傻说,“你,你打我干什么?”
“你骚。”那人嗓音低沉,几乎是咬着他耳朵说出来的。
宋意觉得自己好热好热,肯定是那狗屁陈总给他递的酒又问题,什么事仔细一想,又头疼,索性在那人怀里撒泼打滚耍无赖,像个小孩子一样闹脾气。
“我不骚!你才骚!”
他捧起郁淮的脸,傻傻笑了声,又说,“你是大傻逼,你最骚!”
“哟。”
他语出惊人,郁淮难掩惊讶,带着坐电梯他一路直上最顶层,将人放下抵在角落里,看着他红扑扑的脸蛋,掐了一把,手感极好。
他感叹,“看不出啊,还会骂人。”
“当然,当然会!”宋意身上没力气,只能靠着他才能站直,闻言骄傲地拍拍胸脯,大声说,“我还会骂很多。”
郁淮眼中含笑,纵容他的肆意,“那你说还有什么。”
宋意却突然皱眉,睫毛像个小扇子一样上下开合,他小声嘀咕,“婊子,贱人,荡妇……还有,还有,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废物。”
最后一个字几乎要融于唇齿间,郁淮本是笑意晏晏看着他胡说八道,听到这里却蓦地变了脸色,一把捉住宋意的手,对方却条件反射地挥开,双手抱头,郁淮眼见宋意惊恐的神色,他嘴里突然嚷着“别打我。”
郁淮手尴尬停在他面前,看着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宋意,过了良久,他的手掌轻轻落下,落在宋意柔软的头发上。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您别打我。”
宋意语无伦次,习惯性地将双手护在头上,借着那点狭小的空隙,郁淮看到他满脸是泪,藏在黑暗底下的表情痛苦绝望,竟然要比他之前见过的那些还要可怜百倍。
看着beta,他又感到了久违的痛心,在意识中冰冷的电梯间,为着一个陷入往昔的人将自己的整颗心脏也捧了出去,只为感受和他同等的痛。
郁淮抱住惊慌失措的宋意,电梯门一开,就直接将他带进自己以前一直住在这里的套房。
手匍一松开,宋意便急匆匆跑到了里面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用椅子挡住自己的身体,偷偷隔着缝隙看郁淮。
像是一只淋成落汤鸡的小猫。
他顿感无力,走过去将宋意用力扯了出来,宋意对他又踢又打,尖叫着咬他的手和脸。alpha抿着唇,一言不发将人拉了出来,想到坐在地下可能会生病,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弄到了床上。
宋意被打了oga分化剂,所以会短暂地陷入假性发情期,他的身体很烫,像是烙着烧饼的铁锅,几乎要烫化郁淮的整条手臂。
宋意穿着被人换上的情趣制服,趴在床上的时候屁股高高崛起,身后的尾巴摇摇晃晃被他大腿压住了,他慌慌张张地看了眼郁淮,然后又飞速用被子蒙住自己,露出两只毛茸茸的猫耳朵和一双个泛红的眼睛。
郁淮站在床边给他倒水,他去到那里,宋意的眼睛就转向那里,过了很久,似乎确定了这人没有危险,他怯生生地从被子底下伸出一只手,扯了下郁淮的衣服。
就一下,点到为止。
“讲故事。”
他的声音很小,郁淮没听清楚,蹲下来凑近他,问,“你说什么?”
宋意嗫嚅道,“讲故事。”
郁淮垂下眼眸,想了下问他,“那你想听什么?”
“就那个……,你还没说完。”
他说话没头没尾,郁淮思量了下,边想边组织语言,在对方亮晶晶的眼神讲了个家喻户晓的故事。
宋意听到了结尾,他的表情时好时坏,闷在被子里的脸涨红了,傻傻地都喘不过来气,郁淮掀开的时候整个人都闷得有些缺氧,咳了好几声才缓了过来。一等能说话了,第一件事就是抓住郁淮的手,着急忙慌问他,“你以后,还会给我讲故事吗?”
郁淮静静看着他,点头,“会。”
宋意哭了,无声无息,眼泪像个可恶的怪物,爬满整张脸,“你说的,不许骗我。”
他睁大眼睛,眼泪争先恐后流了出来,郁淮抬手将他流下的小珍珠擦去,目光平静而又复杂,“宋意,这次你又把我当成谁了?”
宋意是个糊涂鬼,经常动不动就将他认错,如果要放在以前,柏泽绝对冷脸摆架子嬉笑打骂让那个认错他的人滚。
可宋意他不一样。
被他认错,当他喊着和自己毫无联系的名字时,郁淮仿佛从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到了以前的宋意。
他和他差了五岁,这五年里,他穿上了西装,他结婚,他学着用最笨拙的方式爱人,可没有哪件事能和自己有关。
他错过了他整整五年。
可宋意每次将他认错时,他好像又跟着回到了那个自己从未在意过的瞬间,异国他乡,有个人的酸甜苦辣,在此刻全都具象化。他小心翼翼,一点点翻开那本泛黄的笔记本,渴望从书页的折角,深浅不一的水墨中读懂那个人的一生。
和他截然不同的一生。
“什么?”
beta说:“我没认错人。”
宋意抹着眼泪,泪珠还挂在睫毛上,他看着面前alpha英俊凌厉的面庞,歪了歪头,“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你是郁淮。”他皱着眉,语气咬牙切齿,“那个强迫我的混蛋!”
郁淮:……
看他面色如土,宋意又乐不可支,捧着肚子笑得往后仰,郁淮先他一步当在背后,让他不至于倒在床头柜上。
alpha表情如常,闻着他身上浓重的酒味儿,沉着嗓子开口,“你喝醉了。”
沉默了好久,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合时宜响起,宋意默默将头埋在他肩上,偷偷用他衣服擦眼泪,声音断断续续的,“醉了难道,不好吗?
他哭得断断续续,“我,我想装一下,也不给吗?”
郁淮,“没人不让。”
“我,我都那么懂事了,你就不能给我个面子么?”宋意嘴角耷下,“我喝醉了,你现在看到的都不是我。”
“我才不是爱哭鬼。”
郁淮不急不慢地应和他。
“那你是什么?”
“我是……”宋意脑袋断片,他感觉郁淮整个人都到过来了。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瘪着嘴委屈巴巴说,“但他们以前都骂我。”
宋意抬眼,柔软的发丝搭在脸颊两侧,讨好的表情让郁淮不免想到了之前路边偶尔见到的小猫咪,总是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像是在可怜兮兮地说“你能带我回家吗?”
而如今,宋意用着同样的表情问他,“那你能告诉我,我是什么嘛?”
郁淮声音艰涩,一字一句道,“你是机灵鬼,你是小漂亮,你是小福星。”
“哇。”宋意被夸高兴得快上了天,他扳着手指头数郁淮对自己的昵称,惊喜道,“我,我这么厉害吗?”
他有些羞涩,可在酒精的催促下还是大胆地凑过去亲了一下郁淮的下巴,睁着小动物一样圆溜溜的眼睛,求郁淮,“能不能,再叫我一声小福星。”
郁淮,“为什么?”
宋意呆呆看着地面,“因为他们以前都说我是克星,克死了亲生父母,在你之前,没人这么说我。”
郁淮心中刺痛,沉吟片刻又说,“那……小福星?”
“嗯嗯!”宋意孩子气的笑了,凑到他跟前重重亲了他一下,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谢谢你,你人真好。”
郁淮不禁笑了一声,捏住他的脸颊柔声道,“给我发好人卡啊?”
宋意睁大眼睛,表示不对,“我认真的。”
柏泽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我也认真的。”
alpha又想了会儿,突然哪壶不开提哪壶,又问他:
“柏泽呢?”郁淮轻柔地抚摸他泛红的眼尾,“他是怎么喊你的?”
“他啊……”宋意脸红地玩着自己的两根手指,扭扭捏捏地笑了声,又说,“他说我是他见过最好,最好,也是最有福的人。”
郁淮沉下眼眸,掩下心中密密麻麻的疼,掌心胡德握紧,宋意吃痛叫了声,哀怨地瞪着他,气道,“你,你弄疼我了。”
alpha却好似没听到,欺身上前,扣住他的后脑勺,逼问他,“你究竟喜欢他什么?”
“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冷漠自私,阴险狡诈,这些你都知道吗?”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
宋意住他咬他,“你干嘛说阿泽坏话!”
“你就是嫉妒他,你,你不大方!”
郁淮胸腔狠狠震动几下,咬牙笑道,“是,我就是嫉妒他,嫉妒他能光明正大喊你老婆,嫉妒他每晚都能抱着你睡觉,我更嫉妒他什么都不要争取,只是坐在那里你就能死心塌地的爱他。”
alpha扳着宋意的下巴,咬牙切齿道,“宋意,你个傻子,你会被他玩死的知不知道!”
“你放开我!”宋意气到不能自已,他从不允许别人如此欺辱自己的丈夫,就算是郁淮,现下仗着三分酒意,他也毫不惧怕地扇了alpha一巴掌,怒气冲冲地冲他喊,“你没资格骂他!”
郁淮头偏向一边,他本人像是还没回过神,愣愣地看着心虚将手背到后面的宋意。
他握住那只手,让宋意不得不仰起头看他,beta身上的温度着实高了,他看着面色涨红的宋意,冷冷笑了一声,声音冰冷,“你他妈为了他打我。”
“我都没说什么,你就急了?那改天老子当他面操你,你是不是还得杀了我?”
“你,你又胡说什么!”宋意惊恐地看着他。
“你说过不会说出去的!”
郁淮看着他难以置信的模样,舔了下唇,笑着问,“你把我当圣母,当好人呢?”
alpha眼神凶猛,像头嗅觉灵敏的野兽,俯身叼着猎物的皮,然后张开血盆打开,狠狠咬了下去。
“啊!”
宋意大惊失色,用腿踢他却轻而易举被男人钳在手中,郁淮摸着他被蕾丝袜紧紧勒住的大腿,恶意地圈紧,将白嫩的腿根捏出一个又一个红印,宋意怕痒,双腿并起刚好将他的手夹在腿间,郁淮指尖一直向上,掌心一把盖住了他前头微微挺起的阴茎,往下一探,一根细长的袋子勒住股间,浑圆挺翘的臀瓣仿佛两团暖玉,让他掌心生汗。
他好骚。
穿得居然是丁字裤。
这让郁淮想起了第一次见宋意时,他也像现在这样穿着一条丁字裤,赤裸裸站在门口勾引他。
那时他其实是能忍住的,可是第一眼看见面前这人,就骚得他鸡巴疼得流水,恨不得立即插死宋意。
“别碰。”宋意小声制止他的动作,吓得整个人都缩成一团。
“谁他妈给你换得内裤?”郁淮揉他的肉臀,指尖探入股间,勾出一丝黏腻,语气不明,“水好多,下面全湿了。”
“唔。”宋意双眼朦胧,捂着肚子哼哼两声,双腿不自觉绞紧,娇气不已地拿脚指头蹭床单,肥嘟嘟的屁股上下磨蹭,流下几道深浅不一的水痕,beta软成了一滩春水,难耐地无咬着唇,“难受,我难受。”
郁淮喉结滚动,故意问他“哪里难受?”
宋意手忙脚乱,眼神中透着迷茫,拉着郁淮的手盖在自己的屁股上,然后重重坐在他手上,使劲摸了几下,手指戳进去的时候整个人浑身抖了下,淫水又哗哗往下流。
郁淮抽出手指,他看着又猛地扑了上去,软绵的身体紧紧贴着alpha,beta低头,乖顺地舔舐他的指尖,淫荡又色情地扭着屁股,一步步爬到他身上,双腿打开跪在郁淮两侧,胡乱蹭着alpha挺直坚硬的鸡巴,眼神不知落在何处。
“要插进来。”
他呆呆说,边说边拿起郁淮的阴茎往穴里塞,郁淮都来不及阻止,他的性器便就着宋意先前流出来的淫液忽地深入最里面。
宋意无意识动了起来,嘴中低喃,“要……肏死我。”
他和柏泽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看到面前饥渴难耐的beta,郁淮忍不住想。
掌心的嫩肉摩挲阴茎上布满的脉络,他被宋意按在身下,beta如水蛇一般的腰肢竭力晃动,他挺着胸脯重重坐下,却因为不得要领致使阴茎滑落,滑到黏腻的股缝中。
郁淮闷哼一声,眼神火热地看着他底下被丁字裤勒成沉雪白两团的臀肉,按捺不住将其揉扁搓圆,在掌心各种亵玩。
宋意直愣愣跪坐在他身上,腰上系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轻轻一动,尾巴便随着他屁股的起伏而晃动,再配上beta头顶的猫耳朵,郁淮在他因为塞不进去快要哭出来的时候,终于捏着他的腰,自个儿亲力亲为,将发胀的性器缓缓插入beta的蜜穴中。
“唔。”宋意手指在雪白的床单上乱蹭,头上滴着汗,他懵懵懂懂道,“疼……”
郁淮闻言,插进的动作戛然而止,就着这姿势抵着他的后脑勺,仰头,泄恨般得啃咬宋意的唇瓣。
宋意并不像之前那样挣扎,或许是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浓郁霸道的信息素,beta顺从地勾住alpha的脖子,任由他叼着自己的舌尖在里面席卷,被咬疼了,也只是睫毛轻轻一眨,呜咽一声。
他好乖。
这和郁淮这么久以来在床上认识的宋意一点也不一样。
和他在一起,他总是摆出不情不愿的表情,哪怕被肏上高潮,也只会是满脸痛苦。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乖顺,仿佛自己是他最深爱的人一样。
郁淮当然明白这是谁的功劳。
可在摸着宋意光滑的脊背之时心里也不由得生出一丝怨念。
他退出这场带着情欲的接吻,用指腹使劲地磨蹭宋意的嘴巴,哑声道,“你他妈永远都不把我当回事。”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要哭了,宋意迷蒙间握住了他的指尖,生出舌尖轻轻舔吻,如同一只被豢养的家猫,在舔舐主人的伤口。
郁淮深呼一口气,眼神微沉,紧接着又开始压着宋意的后背让性器深入穴里,宋意发现了,蹬着被白蕾丝包裹的长腿,后穴被撑到极致,他呜咽一声,脊背猛地塌下,倒在alpha身上小声抽泣。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郁淮托着他的臀上下吞吐性器,撩开他的湿发,低声问他,“不喜欢吗?”
“不喜欢我就抽出去了。”
说罢,alpha屈起长腿,看样子真想就这么不管不顾弃他而去,宋意见了,忙不迭抱住他的脖颈,软绵绵的身体紧紧束缚着男人,发生沙哑的哀求,“别……”
“我喜欢。”他再也无法忍受体内那股莫名的欲火了,刚刚有那么一瞬间郁淮将性器抽走的时候,他居然开始后怕,饥渴的身子似乎哪哪都能流水,他好像有什么东西来堵住这些洞口,不管什么。
“我好喜欢。”宋意趴在他肩上抽泣,“请,请插进来。”
郁淮被他蹭了一肚子火,余光瞥见beta身后那条绒毛尾巴,发狠劲似的拍了雪白翘臀一掌,喘粗气命令他,“喜欢,就自己动。”
“啊!”宋意条件反射地往前倒,郁淮唇瓣一软,猝不及防被他喂了一嘴的腥甜奶水,怔怔抬头,只见宋意像是真的走投无路,轻轻摇着细腰,将狰狞的性器整根吞下,而他胸前划下几道水渍,郁淮凑近舔了一点,好香好甜。
“流奶水了。”他只觉得的稀奇,看宋意怔愣的神色就忍不住逗他,“小猫的奶水好甜。”
估计是oga分化剂带来的影响,让宋意本来并不显眼的双乳居然微微凸起,奶尖儿像小山丘似的鼓起,郁淮叼着一边的乳尖儿汲取奶汁,宋意原先还扭捏反抗,到了最后被吸爽了,指尖摆着臀,慢吞吞将另一边微乳也凑了过去,红着脸小声道,“这边,也要。”
郁淮忽然有种命脉被拿捏住的错觉,他眯眼问他,“要什么?”
宋意先是含羞不语,后来情欲翻腾实在忍不住,捧着他的脸就讨好道,“吸奶,奶子。”
郁淮深深凝视他,“看清楚我是谁了吗,就让我吸你奶子。”
宋意撇过头,难为情地摇了摇头,郁淮不满他的沉默,挺胯狠狠一撞,beta软绵绵叫了声,而后像是被戳中了敏感点似的往他脸上倒去,郁淮抓紧时机,张嘴吸住了他另一边的奶尖,又津津有味吮吸起来。
似乎还在恼怒beta为什么不予回答,alpha牙齿扯着他的奶尖粗鲁地往外拉扯。
“嗯……轻,轻点。”宋意声音中带着哭腔,“快咬坏了。”
“坏什么坏。”郁淮抬头,看着他一脸媚色,咬牙切齿道,“不咬坏等着你去勾引你的阿泽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郁淮心里虽看不起宋意的那个便宜老公,可却又忍不住嫉妒柏泽。
是不是床上就要在宋意面前骂他几句坏话。
宋意经常说他没资格说柏泽。
神他妈的没资格。
“你老公也会像我这样咬你奶子?”他越想越气,将宋意顶得不得不抓着床沿才不会掉下去。
宋意断断续续地吐着气,声音几乎哀求,“快,快掉下去了!”
郁淮看了眼,“啧”了声,将他拉回来,随即又在宋意腰下垫了一个抱枕,宋意臀被抬高,还没反应过来,alpha的性器又再度插了进来。
郁淮觉得自己真活脱脱像怨妇,逼着宋意问了许多难以启齿的问题,宋意脸皮薄就算喂了药后嘴里也吐不出几句浑话,被他硬生生操射了两次,看着丝毫没有想射欲望的郁淮忍不住委屈起来,瘪着嘴抱怨他,“你,是不是,不行。”
郁淮:“……”
alpha又气又笑,沉着脸色看着他,偏偏宋意就是迟钝得不行,认命地看了天花板好一会儿,过了会儿又自顾自叹了口气,泪眼朦胧道,“要是,真的不行……我可以……”
郁淮拿枕头一把捂住他的脸,宋意在他身下挣扎无果,长久的窒息后终于喘了口气,这会alpha的动作迅猛快速比之前不知厉害多少倍,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失神地翻着白眼,双腿抽搐,两腿之间的性器断断续续接连射出稀薄的精液。
“行不行?”郁淮掐着他的脖子问他,“问你呢,行不行?”
“行!”宋意连忙点头,泪水糊了一脸,抓着他的手臂尖叫道,“太快了!太快了!”
郁淮却像是没听见,继续身下的动作,持续的快感快让宋意把握不了身体的主权了,他感到小腹酸软的胀感,beta捂着肚子踢alpha的小腿,“要……要……”
他被肏的说不出话,郁淮瞥了眼他的肚子,平时平坦的小肚子如今鼓鼓囊囊的,他的性器在里面肆意捣弄将小肚子顶出轮廓,宋意抱着圆滚滚的肚子,看起来像是怀了孩子。
alpha只需一眼,就能知晓他的下句话是什么。
他笑了声,“想尿了?”
宋意立即点点头。
郁淮拉开他的腿,手指滑进蕾丝边,低头吻了几下宋意打颤的腿根。
“就尿床上。”
宋意如同惊弓之鸟,难堪地摇头,“脏。”
“那就别尿。”
郁淮的神情又冷了下来,“憋着。”
似乎想不通郁淮为什么又这样绝情,宋意被迫承受他的操弄,委屈巴巴地用那双含水的眼眸望着alpha。alpha却铁石心肠,一下下都像是要顶到他的胃,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传遍全身,宋意腰身忽地痉挛不止,他捂着眼睛,腿间性器一抖一抖射出稀得不能再稀疏的精液。
射完之后,宋意依旧没能缓过来,一股更为强烈刺激的快感碾压全身,他睁大眼睛,看着面前alpha充满笑意的眼神,无声张大嘴巴,淡黄色的尿液接踵而至。
腥味甜味互相交织,宋意倒在床上,全身一片狼藉,郁淮抱着他软下来的身体,黏糊糊地亲着他满是汗水的额头。
“尿出来了。”
宋意条件反射地抖了几下腿,郁淮怜爱不已地夸赞他是小聪明。之后隐隐约约能听到宋意的抽泣声,alpha还是强硬地抱着他不让他离开自己。
直到细微的酣睡声传来,郁淮才望了眼已经累的熟睡的宋意。
alpha看着beta恬静的睡颜,眸色一暗,什么都没说,只是想在对待什么珍宝似的,偏执而顽固地死死盯着宋意。
清晨,宋意是被吵醒的。
眼前闪过几道亮光,他睡眠浅容易被醒,人还没醒迷迷糊糊拿手去挡那光,结果光没挡到,手背却被什么东西莫名其妙蛰了下,随即“咔嚓”一声,宋意从梦中惊醒,本以为手上爬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虫子才会这么痒,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拍自己的手背,可两只手刚抬起,就又被人抓住了。
这下,宋意彻底被弄醒了。
他眼睫颤了几下悠悠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泛着光泽的手机摄像头正对着自己,而那手机后面,郁淮笑得不怀好意,牵着他的手吻在手背上,笑嘻嘻的,活像只偷腥的狼。
“!”
宋意细长的眼眸微睁,吓得立即抽手,身上酸软无比,只是挪了下屁股,一股刺痛就立即传遍全身,见状,宋意脸色发白。
他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咽了口口水,撑起唯一能动的两条手臂,声音发颤,“你,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郁淮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老神在在地问他“你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不说还好,一说宋意脑海中就出现了一段很莫名的记忆。
他抓着郁淮的那个东西嚷着让他肏自己,然后又让郁淮舔自己的……胸,在他身下叫得淫荡无比,却又张开大腿一遍遍让alpha操弄自己。
宋意面色尽是,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这样的他,真是可耻丢人,可为什么偏偏,宋意心中绝望不已,就被郁淮看了去呢。
他偏头不去理会alpha戏谑的目光,梗着脖子道,“我,我记不清了。”
alpha闻言并不生气,反而懒懒点了个头,他转着掌心里的手机,宋意被他吸引,想到自己醒之前郁淮做的那些事,咬了咬唇,问他,“你刚才,是不是在拍我?”
“是啊。”郁淮支着下巴,笑道,“拍得可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说罢,没等宋意开口,他就自顾自将手机递到宋意面前,宋意头低下,悄悄瞥了眼他的手机,发现上面正是自己半梦半醒的照片。
整条手臂露了出来,上面布满了掐痕和吻痕,还有自己沾着泪渍的脸,宋意越看,越觉得心惊胆战。
郁淮拍下这样的照片,是不是还要等着日后威胁他。
一旦这张照片被传出去,他出轨的事就做做实了。
宋意心下害怕,看着那张照片情不自禁地靠近了些,等到快挨上手机时,郁淮却突然将手机举起,俯视他,“干嘛?”
宋意面色难看,嗫嚅道,“可以删了么?”
“为什么?郁淮宠溺地刮着beta小巧精致的鼻子,笑意晏晏道,“拍得真好看,以后你不在的时候我就对着照片撸。””
“你!”宋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咬牙,“删了!”
“就不。”
郁淮龇牙咧嘴,将手机举得更高了,说,“你抢到,我就给你。”
宋意几乎是下一秒就挺起上半身去勾他手里的手机,奈何坐在床上使不上力,不论怎么勾他离手机始终又一步之遥,宋意执意想让郁淮删了照片,索性忍着身下的酸疼跪坐在床上,这下距离是够了,眼看着快要拿到手机,他嘴角微微弯起,可下一秒,整个人就被一股突然的力道勒紧。
脸边碰上柔软的触感,宋意下意识闭上眼。
咔嚓一声。
宋意从惊吓中缓过神,郁淮勒着他的腰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上。宋意看自己,全身上下都是光溜溜的,贴着郁淮同样赤裸的大腿,alpha身上的温度好似也同样传到了他身上,他耳尖悄悄红了,挪了下屁股。
“别动。”
郁淮不算严厉地呵斥了一声。
宋意还真就乖乖不动了。
alpha摆弄了会手机,等弄好后又笑着递给宋意,示意他看,“你看看你。”
宋意低头,眼前赫然是一张他和郁淮的自拍照。
照片里的郁淮眼角带笑,侧着脸正在亲自己的脸颊,而他呢,则是双眼紧闭,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无意识地捏紧了双拳。
当然,最令宋意觉得羞耻的还不是这个——照片里的自己头上戴着猫耳朵,整个人缩在郁淮怀里,显得他娇小无比。
看到这儿,宋意又不免想起昨晚郁淮那些放荡羞耻的话语。
他摸向自己的头顶,指尖微动想把猫耳朵下下来。
郁淮眼疾手块制止他,又说“戴着又不会掉块肉。”
“……”
“删掉。”宋意眉眼敛下,有些不开心。
“删什么删?”郁淮捏了把他的脸颊,“多可爱啊,小猫咪。”
beta立即炸毛,推了他一把,怒气冲冲道“不许这么叫我!”
郁淮没心没肺地捂着胸口笑了起来,立即应和他,“是是是!”
随后又舔着脸凑到他面前问,“那我就叫什么好?”
“小福星,小聪明……”
宋意脸腾地下烧了起来,他反应迅速地捂住郁淮的嘴巴,长眸微睁,透着些许恃宠而骄的气势在里面。
“别叫了!”
他想起昨晚自己哭得狼狈不已时alpha哄他的那些话,虽说有些记忆并不清晰,可那些昵称却让宋意猝不及防地红了脸,他盯着alpha黑沉沉的眼睛,莫名其妙,心跳声如同擂鼓声,轰隆隆敲着胸口。
跳得好猛烈,仿佛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行差便是掉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宋意紧张地连手也动不了,就这么直愣愣地捂着他的嘴巴,不知所措。
郁淮直直看着他,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最先退缩的是宋意,他将手缩回藏在身下,也不敢看郁淮的眼睛,慌忙看向四周,眼睫颤个不停。
他说,“我比你大,你别,别这样喊我。”
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这个自称年长的beta胆小地缩起肩膀,连抬眼都需要数不尽的勇气。
alpha突然想到,或许他和宋意之间存在的问题,不止是一个柏泽那么简单。
郁淮长久的沉默后,终于舍得动他那张嘴了。
他回答宋意,“也没差太多。”
宋意抿着唇,悄悄掐了下指尖。
“那我喊你哥,这总行吧。”
宋意松开手指,轻微的刺痛似乎在提醒什么,他摇头,又说,“你还是叫我嫂子吧。”
alpha面色不虞,闻言只是笑笑,拨弄他头上的耳朵,“这么喜欢出轨的戏码?”
“……”
“这是我们应该有,而且只能有的关系。”宋意好似一个苦行僧,一本正经地念叨,“我们这样是不对的,而且也不会……”
郁淮笑容退了下去。手指封住宋意的嘴唇,他不怒自威“闭嘴。”
“今天我就当没听见,要是下次你还不要命说这种话……”
宋意仿佛预知到了他下一句是什么,抬起头不服输地回了句,“你又想用阿泽威胁我吗?”
“……”
郁淮没说话,宋意沉默看了他好久,复又低头,喃喃道,“你总是这样……”
不知为何,郁淮感觉宋意说这话……居然有点像撒娇。
这么想着郁淮竟然真大喇喇说了出来,他歪头仔仔细细看着宋意,靠近时眯了眯眼,说“你跟我撒娇呢。”一副受气小媳妇儿的样子。
宋意气得话都说不出,使劲将他手中的被角扯过来,往床上一躺,翻个身,气鼓鼓地给了郁淮一个背影。
哎呦,还说没撒娇呢。
郁淮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就着被子将清瘦的beta环抱起来,像小猫似的蹭着宋意的脖颈,使劲浑身解数对他耍无赖。
“哥,哥哥哥哥!你别生我气啊,我逗逗你而已。”
和自己体型上差上许多的alpha快要将宋意勒得喘不过气了,他心里其实是有点生气的,可奈何郁淮简直就是最最最无赖的人!他这么黏着自己又喊这么亲昵的称呼,宋意脑袋晕乎乎的,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一朵云中,根本拒绝不了。
可他要面子,小声哼了下,“你别叫了。”
“真难听。”
他想了下,又说,“像公鸡在叫。”
“……”
郁淮闻言睁大眼睛,“哪有?!”
他俯身贴近宋意的手背,嘴巴抵在他耳朵边上,又连着咯咯咯咯叫了好几声。宋意笑得气都喘不过气,又因为痒痒肉被人拿捏住,想跑也跑不了,泪眼涟涟被郁淮压在床上摸肚子,两条腿像活蹦乱跳的鱼似的扑腾起来,郁淮故意往他敏感点戳,宋意小声哼吟,力道近乎于无地在他手下挣扎,到后来看实在拗不过他,就躺平任他摸了。
可摸着摸着。郁淮的手越来越不老实,空气的氛围似乎有些变样,宋意眼尾泛红,支起身体局促不安地揪着床单。
alpha的手不老实地捏住了肉嘟嘟的腿根,那里还有昨夜丝袜勒紧留下的红痕,郁淮眼神炙热抬起他的腿低头想要亲上去,宋意一阵心慌,连忙踩住他的胸口,细腻的脚心被那灼热的肌肤烫得颤抖不已,宋意不敢看郁淮,脚下轻轻用力,就这么将人给推开了。
直到放下来,他的腿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alpha宽肩窄腰,跪坐在他两腿之间,肤色均匀线条利落,结实有力的手臂撑在宋意两边,宋意正对着他的胸口,一抬头便是男人紧实健壮的赤裸的上半身。
这样的身体,一个月来他曾见过无数次,无论何时,无论何地。若是要深究,上面依稀还有他留下的抓痕和掐痕。
只看一眼,那些记忆便翻涌着向他袭来。
宋意蓦地撇开眼,对郁淮小声说,“我饿了。”
柏泽起来的时候宋意还在睡梦中,一张小脸睡得红彤彤的,侧脸压着洁白的被褥,发出微弱的呼吸声。
alpha已然穿戴整齐,他站在床边先是看了眼自己的表,而后又轻轻坐在床上俯身靠近beta。
“宋宋。”
就这样连着喊了好几声,也没人应,他眉心微蹙,拿手轻轻推了他一下。宋意睡相很好,但起床气却不小,被他一推恼得拿手拍柏泽的手,在被窝里翻个身眼看着又要沉沉睡过去。
柏泽不免失笑。
他的小妻子平时看着正经儿得很,在某些方面来说却还幼稚的像个孩子。
“宋宋,你醒醒。”他轻声哄着宋意,宋意才勉强给个面子睁开眼,嗓音沙哑地嗯了声。
“今天不上班吗?”柏泽试探地问,“再不起来就迟到了。”
宋意上班的时间比他晚一点,以往都是他先起来而后将昏沉沉的宋意从被窝拉出来,两个人一起吃早饭,吃完后柏泽再送他。可今日他都准备好了,人却怎么也喊不醒。
“不去了。”宋意嘴唇微动,眯着眼,说了几句头便倒向一侧,看起来又要睡过去。
“不干了。”
不干了?
宋意这是……辞职了?
柏泽心中顿感异样,没来得及思考便先一步问出口,“为什么?”
宋意贪凉怕热,柏泽身上好烫,他扭着腰滚了下来,整个人缩到床边,喃喃道,“欺负我……有坏人。”
话音刚落,他身体往右边一倒,眼看着就要掉到床下,柏泽眼疾手快抱住他。
再低头看时,怀里的人却怎么也叫不醒了,揪着他的衣领彻底睡了过去。
柏泽没能得到回答。alpha脸色不虞,指尖在他光滑的侧脸上轻柔描绘着,目光像是黏腻的蛛丝,深邃未知。
他的小妻子喜欢隐忍,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不说,若是有朝一日能让宋意都觉得糟糕厌恶的事……郁淮思忖了一会儿,大差不差知道了点什么。
…………
宋意好不容易有时间睡个懒觉,大清早的柏泽没吵醒他,却昏昏沉沉中被郁淮的电话彻底吵醒了。
他爱犯懒,本想置之不理,可电话一声接一声地响,拿着被子紧紧蒙着头还能听到噪音,宋意深吸一口气,胡乱摸了几把,迷迷糊糊点了接通键。
“喂。”他还没睡醒,嗓音黏糊糊的,好像说完这句话后又会睡过去一样。
“还在睡?”那头传来alpha低沉宠溺的嗓音,宋意冷不丁打了个寒蝉,睡意全被赶跑了,他一睁眼,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时睁圆了眼睛,“你,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怎么,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他听着居然还有点伤心,像是被妻子抛弃的丈夫惨兮兮抱怨,“你前天还说喜欢我呢……”
宋意立即坐了起来,心虚地往周围看了几圈,见没人才微微放缓声音,“你别瞎说,我没有。”
“行行你没有,中午有没有时间?”
宋意直觉不妙,扣着被角思索了会儿,“你想干什么?”
“请你吃饭。”郁淮在那边不咸不淡地回答,他身边应该还有人,跟他打电话的时候会时不时回答几句,看起来像是处理公事。
“吃饭?”宋意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郁淮会请他吃饭?鸿门宴还差不多。他纳闷道,“不去。”
“怎么,我表哥今儿个中午在家?”
“没啊。”
“没你不答应我。”郁淮吊儿郎当的语气中透着笑意,“你这就是看准我喜欢你把我吊的死死的。”
“要换旁人百八十年都见不到我一次呢。”
“哦。”宋意不仅心里诽谤,还直白地讲了出来,“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
郁淮怒了。
但对面如果是宋意的话……惹到他相当于什么都没惹。
“那怎么办呢?”他慢悠悠得,仿佛在闲聊,宋意安静听他有一句没一句胡扯,正思量这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对面就又突然来了一句,“那我求求你,好哥哥,你就答应我吧好不好?”
“啪。”
张升的文件夹掉了,他杵在门外,张大的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啊?
郁淮往那边瞥了眼,宋意也很震惊,电话里的声音突然结巴起来,“你,关键你请我吃饭究竟有什么事。”
“想你了。”
“你正经一点。”
“我想见你。”
宋意脸红了半边,心跳频率逐渐加快,他咬牙,“我们昨天才见过。”
“那是昨天的事,今天还没见面。”
“那你可以晚上下班的时候……”宋意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突然想到如今他辞职了,再没有其他理由可以跑出去见郁淮,况且柏泽晚上也会回家,他这样做,不就像相当于在丈夫的眼皮子底下偷情么。
“算了。”宋意心情郁结,他们三人的关系就像是杂乱的线团,剪不断理还乱,而这每一根丝线都紧紧缠在他的脖颈上,让他几乎被勒得喘不过气。
他穿上拖鞋,边走边说,“那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等会就去。”
“不用。”郁淮笑得像是偷腥的猫,“我让助理过去接你,你乖乖在家等着就行。”
“……”
助理,他的助理也知道这件事?宋意咬着下唇,可是郁淮明明说过不会告诉第三个人他们之间的事的。多一个人知道,就会多一份危险。这样一看,他并没有好好遵守两人之间的承诺。
宋意气他骗自己,抿着唇不说话,郁淮在那边只能听见他可以压抑的呼气声,纳闷地又看了眼手机上的名字,alpha摸不着头脑傻傻问,“你不会睡着了吧?”
宋意,“……”
你才睡着了!”宋意怒不可竭,想了半天又骂,“你就没醒过!”
“嘟嘟嘟——”电话毅然决然被他挂断,郁淮眨了眨眼,凌厉的眉眼在那一瞬居然有些茫然,张升看他不对劲的脸色八卦问他,“他没同意?”
“怎么可能?”alpha立即回答,“你等会帮我回去接一下他。”
张升“啊”了声,像极了某个网络流行的表情包,指着自己问,“我?”
郁淮,“你以为?”
张升摆手表示很疑惑,“那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去接呢?”
难不成近乡情更怯?
“我去找个人。”郁淮被他问烦了,抱着胳膊恹恹瞅了他几眼,“让你接个人哪那么多废话?”
张升哑口无言,一想又觉得奇怪,老老实实说,“可不是我说啊,你看你们俩现在关系这么……奇怪,如果我是要是你嫂子,现在肯定都害怕死了,就怕让第三个人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你要派我去,回头他又问我一些事,你说我要不要装作不知道呢?”
这话醍醐灌顶,郁淮的脑袋突然开了窍,整个人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就说宋意刚才语气怎么那么差,原来是以为自己违背承诺把他们之间的事说出去了。
宋意一向没有安全感,所以难免不会多想,这样一想时清就想的通了。郁淮一拍脑袋,立即扔下手中的文件夹,站起来莫名其妙走了半圈,“你说得对。”
“那你等会亲自去陈楚还家把他给我逮过来。”
张升毛骨悚然,一想到那张脸下意识抱紧自己,“我能拒绝吗?”
陈楚还那张脸他一看就觉得吓人,别看对方成天笑嘻嘻的,实则心机城府最深,最喜欢冷不丁给人背后来一刀子。
“不能。”郁淮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要是他没来,你以后就过去陪他吧。”
张升,“……”
行呗,受伤的还是他……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通电话来的莫名其妙,宋意寻思着郁淮找他应该不仅仅是吃饭这么简单。抽空看了眼微信,发现里面有不少人都在问他为什么突然辞职,经理更是一脸给他发了好几条语音,宋意没点开直接略过,回了几个平时关系还不错的同事,然后一连退出了几个群聊,一番下来,整个人觉得心情都好了不少。
整理了会儿,宋意站在镜子前仔细往脖子上抹膏药,纤长的脖子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痕,有些是新的,有些看起来快要愈合。昨晚柏泽回来得很早,他们做了几次,期间对方不小心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痕迹,宋意那时困得要命,眼睛都快睁不开,冷不丁听到他的声音,一棒子被人打醒,拿手捂着脖子心虚地说是蚊子咬的。
借口很拙劣,但幸好柏泽一向都很相信他,闻言也没说什么,只是昨晚又在脖子上舔了许多新吻痕,还一反常态射进了生殖腔……
宋意摸药膏的动作微微一顿。
看着镜子里清瘦的身影,beta脸色有些苍白。
他怎么忘了,昨天晚上alpha没有戴套,又射了进去,虽然beta受孕率较低,可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柏泽后来及时给他清理了么?后半程他睡着了,完全记不起发生了什么。
可是不怕有一万就怕有万一,宋意垂头看了眼自己平坦的小腹,深吸一口气,走到主卧拿出药箱,想要吃两粒避孕药应急,打开药箱却发现之前放在这里的避孕药全不见了。
他坐在床边想了会,突然想起之前有次事后他被柏泽逮到偷偷吃避孕药,那时候alpha很生气,一气之下把家里的避孕药全收了,冷着脸对宋意说以后不许再吃这些伤身体的药,要真不想要孩子,可以戴套,实在不行的话他去做手术,直接就没了这个顾忌。
宋意闻言简直吓坏了,他母亲本来就对他们之间的情事不满,如果柏泽为了他去做手术,后面又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那天他们吵了架,宋意看他将抽屉里的药全扔进垃圾桶,他甚至怕自己偷偷藏药,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宋意心里憋着气,红着眼睛坐在沙发上目睹这一切,直到最后实在翻不出什么东西,柏泽才软下声音好声哄他,他不要孩子,让宋意不用担心。
可现实哪有这么简单啊。
宋意思绪回转,默默打开手机,准备点外卖买药。
十年前刚嫁给柏泽的时候他曾发誓这辈子无论多爱对方也不会怀上孩子,不会让以前的一切重蹈覆辙。可这几年柏泽事业蒸蒸日上,他的重心从家庭变为工作最后又变成了家庭。对方嘴上不说,可宋意也能感觉出来其实alpha也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长辈的催促,朋友有意无意的暗示。宋意心里明白,自己心里这道防线很快就会被摧毁,到最后,他再也不能坚持自己。
可现在,他只想遵循心中的意愿,做自己喜欢的事。
门外传来敲门声,外卖很快就到了,他踩着拖鞋小步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的却不是自己的药,而是一小束含苞待放新鲜的花朵。
宋意愣住了,闻到花香,顺着这束花看向拿花的那人,结实的手臂上布满青筋,他个子很高,站起来几乎快盖住大半个门框,看宋意呆呆的,便向前一步,不容拒绝地将自己挤进他的家里,然后优雅地献上自己的鲜花。
长眉冷冽,略显不近人情的脸在此刻却透着异样的宠溺,宋意不由得退后了一步,可他下一秒便欺身向前,将宋意困在自己和墙壁中间,那束花上的露水都不小心蹭了宋意一脸。
“惊不惊喜。”
郁淮拿花蹭他的脸颊,微微低头,仔仔细细观察宋意的面部表情,眉梢高挑“意不意外?”
宋意似是没反应过来,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睛,视野中出现一片雪白,他这才低头望向怀中一簇簇纯白小巧的花朵,只有一小束,被油皮纸包裹着茎叶,上面系了一个歪七扭八的蝴蝶结。
宋意,“……”
他抬头,略微沉吟,“这是你包的?”
“是啊。”郁淮得意洋洋道,“怎么样?”
宋意想笑来着,但又怕被他看出来,只能假装正经点头,然后回答他,“还不错。”
余光瞥到alpha的嘴角勾起,他冷不丁一转语气,抵着拳头咳了几声,又突然改口,“我是说花。”
至于这包的嘛……
一言难尽。
宋意觉得新奇,都说郁淮出身书香世家,虽然他爷爷是开国功勋,可到底也是浸染书香百年的世家,怎么到了郁淮这里,不但看不出一点书香子弟的模样,还给人一种无赖混世的错觉。
说话做事都痞里痞气的,而且嚣张跋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太子爷的名号!
宋意想着又恍惚了会,但这样的人,他又是怎么惹上的呢?
“好啊,你说我包的丑。”知道他在嘲笑自己,郁淮眯起眼眸,不轻不重掐了把他腰间的软肉,宋意那里最敏感,下意识抖擞了几下,他连忙抓住alpha作乱的手,直直看向他,又说,“这是实话,为什么不能说?”
“哦?”郁淮若有其事,“那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谁还怕他,宋意唇瓣微张,下一秒面前便覆下一道黑影,郁淮低头咬住他的唇瓣,像是要狠狠咬下去惩罚他,可到最后却只是含在唇中轻轻舔吻,宋意蓦地睁大眼睛想要推开他,可却被反钳住双手,中间隔着花束,他并不是惜花的人,可也不想就这么平白糟蹋一束花,只能泄了气力被他按在墙上深吻。
郁淮闭上了眼,他吻得很虔诚,宋意半睁着眼看了会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直到对方起身他才恍如初醒,随着郁淮一同睁开眼。
“幼稚鬼。”他低喘气,靠着墙,唇瓣被吻得靡红,默默抱紧了怀里的小花。
郁淮假装没听到,蹭蹭他的鼻子,“还丑不丑了?”
宋意,“……”
宋意扯开话题,“你不是让人来接我?怎么自己来了?”
“原来是这样的。”郁淮说,“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啊,我不来,有个人会非常非常生气。”
“谁生气?”宋意下意识反问,可当抬头看到alpha了然的表情,他才明白自己是中计了,懊恼地撇过头,口是心非地说,“反正不是我。”
他别扭的样子可爱死了,郁淮比他高了点刚好能看到宋意头顶上的发旋,从这个角度看,他就像一只傲娇的小猫,明明嘴上说着没生气,可抱着花束的手指却默默攥紧了。
郁淮无奈,到底谁才是幼稚鬼啊我的小祖宗。
他不置可否,拿手指轻轻戳了几下宋意的肩膀。
戳一下,没人理。
戳两下,没人理。
戳三下,宋意怒了,瞪着他,“你无不无聊?”
郁淮却笑笑,问他,“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家里只有些常见的绿植,平时两个人都忙工作没时间养花花草草,所以宋意自然不知道面前的这么一株小花是什么。他本来想问什么,可一想到郁淮那副贱兮兮的模样,不想遂他愿,就将头别到一边,冷哼一声。
郁淮捏了捏他的脸颊,然后轻声道,“勿忘我。”
“这是它的名字。”
“花店的玫瑰今天打七折,可我还是觉得勿忘我更适合你。”
他的声音很轻柔,认真的语气专注的眼神,宋意哪怕不看也能察觉到alpha炙热的眼神在自己脸上打转。
可即使不看,他盯久了,宋意脸也开始发热,像是天边蒙上一层绚烂的晚霞,宋意眼睫乱颤,试图用这种行为来掩盖自己红透了的脸颊。
若论送花这种事,他影响最深的是十年前,那个雪夜,他答应柏泽求婚时接下的那一束香槟玫瑰,那时鹅毛大雪落在两人身上,他们相拥,在路灯下接吻,柏泽说会一生一世对他好,然后他们在一起了。
这十年,柏泽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每年都给他送一束香槟玫瑰,可不知是不是记忆中的玫瑰存放得太久,往后每一年的花的香气,都比不上最开始的那一束。
究竟是香气变了,还是人变了。
宋意莫名心慌,突然觉得自己怀里抱得不是一束花,而是一块能将人近乎压死的重石。
石头上刻着“背信弃义”四个大字。
他突然撒手,又将花塞回柏泽怀里,指尖不自觉扯了几下衣摆,宋意转身,匆忙说,“你先等一会,我去换个衣服。”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下一秒,他便窘迫地逃离这里,逃离这个alpha为自己编织的陷阱,宋意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很难堪,指尖依稀还残留着油皮纸粗糙的质感,他垂眼,小心翼翼地凑近指尖,深嗅一口。
是勿忘我的香味。
除此之外,一种巨大的恐惧震慑了他,宋意惊慌地发现,他好像真的已经忘了玫瑰的香味是什么样的了。
他的纠结,他的痛苦不为任何人知道,alpha静静站在灯光聚集处,看到他纤长脖子下费劲手段也遮不住的暧昧吻痕,面色逐渐变得平淡,手里的花束如今竟略显尴尬,郁淮走过去,将这束花放在一打开门就能看到的地方,宋意权当没听到脚步声,只是一个劲儿低头往前走。
“你的东西。”郁淮冷不丁开口,在他身后,平静的眼眸下仿佛藏着一潭深水。
宋意看到了他手中拎着的白色塑料袋,还不等想起这是什么,alpha又解释,“刚才在门外碰见了外卖员,我顺便带进来了。”
那袋子上大喇喇写着“药房”两个字,郁淮眉心一蹙,犹豫且分寸地询问,“你生病了?”
“没有。”宋意接过外卖,他不善于撒谎,眼睛总是喜欢四处乱瞟,袋子被揪皱了,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药的名字,郁淮淡淡往那里瞥了一眼,没说话,静静看着他收起外卖然后急匆匆走进卧室。
直到他们坐上车子,两个人也在尽力扮演哑巴这个角色,今天天气正好,可宋意做在车子上却没来的觉得窒息,他将车窗降下一点,抵着下巴看向窗外。
郁淮放了首抒情的音乐,时不时往他那瞥一眼,踌躇几番还是没忍住问他,“是不喜欢那束花吗?”
宋意目光落在很远处,闻言轻轻摇头,“很漂亮的花。”
“那是为什么呢?”
郁淮假装爱玩笑,自贬道,“难不成是不喜欢送花的人。”
他是笑着说出来的,修长的手指却不由自主攥紧了方向盘,发白的指尖好似在赤裸裸嘲笑他假装的坦然,alpha看着很焦虑,想要抽烟,一摸口袋却只发现了几颗颜色五彩斑斓的水果糖。
“都不是。”宋意声音很轻。
“花很好,人也……很好。”他无数次回头,无数次强调,“但你知道,他们都不属于我。”
“你明明……”郁淮声音沙哑,原本想说就在昨天,他们之间的态度还有缓和,宋意还会因为他幼稚的行为而开怀大笑,可转念一想,那时候宋意什么都没有承诺自己,而且在药剂的作用下,beta的行为真假难定,看似是两个人的情投意合,实则只是他一人的独角戏。
郁淮几乎失笑,扯着嘴角问他,“是不是他逼你的?”
“他不知道。”宋意用那双温柔的眼眸看着他,里面饱含了很多,郁淮想自己永远都看不懂这里饱含了什么。
可柏泽怎么可能不知道。
从一开始,从郁淮故意让对方在宋意身上闻到自己信息素的那刻,他早就知道一切了。
alpha们的品行一样顽劣,自个儿心里清清楚楚,却独独瞒着宋意,让他在一次一次的亲密中忍受背叛的痛苦。他和柏泽都瞒了他好多好多,可没人敢戳破,同仇敌忾的两个alpha在此刻统一战线,郁淮想起来又觉得难受。
宋意这时却突然说,“他求婚的时候,送给我了一束香槟玫瑰,你可能不知道,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收到花。”他看着天边的云,语气平淡,回忆过去,“遇到他之前,我以为我这一生只能当个错误的存在,可是他却告诉我会护着我一辈子。”
“那个时候,他会陪我一起上下学,替我赶走欺负我的人,好像只要有他在身后,我就会一直向前走下去。”
“那个时候的他,和现在的你真的很像。”
宋意露出恬静的笑容,“你们活得都像一束光。”
“我们结婚后,往后他每年那个时候都会给我送一束玫瑰,可我还是忘不了十年前的那束玫瑰。”
宋意声音低了下去,明明是剖白自己,最后却好像说给自己听一样,喃喃道,“它和今天的勿忘我一样香。”
“我深知自己优柔寡断,自私自利,可也不想骗你,如果一味掩盖自己的心意,那叫自欺欺人。”
“对你,我有讨厌,也有喜欢。”宋意权当没看见郁淮惊喜的脸色,语气一转,像个杀伐果断的刽子手,将那屠刀悬于面前人的脖颈之上,“但你我只能止步于此。”
他的每个字都无比清晰,最后却渐渐模糊,像是融在融在一起的墨水,郁淮都要分不清他究竟是喜欢多一点,还是讨厌多一点了。
到最后,alpha自顾自扯起嘴角,自我挽尊道,“你能喜欢我一点,也行了。”
宋意像是无法理解,自己明明说了这么多,为什么他还是不肯放弃,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来应付自己。
郁淮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橙色的水果糖放在他手心,专注看着前方,语气低沉,“人可以回忆过去,但回忆不能比过程还长,因为念旧真是一件很没有意思的事情。”
“我知道你有多喜欢柏泽,你不用在我面前说一句爱他,我心里便一清二楚。”
“宋意,真正不爱一个人,是连眼神都懒得给的。”
他看着面前的beta,每一眼似乎要将对方深深刻在眼底,“如果真的一点不喜欢,你刚才就不会收下那束花。”
风景在倒退,冷风吹起了宋意额角的发丝,他剥开水果糖的糖纸,指尖捻着,慢慢塞到嘴中。对于郁淮的话,他不置可否。水果糖酸酸甜甜,腻到心里,beta皱了皱眉,很好奇为什么郁淮会喜欢吃这样酸的糖,像个水果炸弹,橙子酸涩的味道在口中弥漫,顺着喉眼向下,心也酸麻了。
所以说郁淮真是个很奇怪的人,宋意将糖纸工整叠好放进口袋。
像他这个地位的人要什么得不到,却偏偏执着于一颗酸到掉牙的水果糖。
开了约莫十分钟,二人来到一家看似不起眼的饭店前,上面只简简单单写了几个字——“老钱饭庄”,装潢低调,乍一看居然和首都寸地寸金的风格不搭调,宋意亦步亦趋跟在郁淮身后,几乎是一下车,店里就走出一个中年男人,面容清隽,郁淮喊他“老钱”,还颇为娴熟地锤了锤他的肩膀。
老钱很明显就看到了alpha身后的小尾巴,下意识顿了一下,然后又朝郁淮眨了眨眼,“这位是……”
郁淮笑笑,“我爱人。”
老钱眼睛瞪大,“是吗!怎么没听你说过?”
宋意抬眼,默默在身后掐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低声道,“你别胡说。”
他咬牙切齿,那眼神恨不得将郁淮的脖子盯出个洞来,郁淮摸了摸后脖颈。面对友人探视的目光颇感无奈,“是是是,你别看了,他怕生。”
宋意气得又踢了他一脚。
郁淮“哎呦”了声,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他的虎口,一下一下,宋意像是被顺毛的猫,甩也甩不开,细白手指顽强抵着他的手心,沉默地反抗。
将二人小动作全收进眼底的老钱了然一笑,大手一挥,朗声道,“那行啊,都别站风口上了,今天我请你们小两口吃饭,来,进来!”
他为人直爽,一路上和郁淮说天说地什么事都不瞒着宋意,宋意被牵在身后看着面前陌生的场景,心底越来越不安。
老钱把他们带到了包间,又急匆匆走了,宋意这才知道原来他不仅是饭庄的老板,还是厨师,郁淮坐到身边,将一次性餐具整整齐齐摆放在宋意面前,“等会尝尝老钱的手艺,我保证你爱吃。”
说着又给他倒了杯温水。
宋意捧着水杯,思来想去还是没忍住问他,“你今天,真是只是来请我吃饭的吗?”
郁淮,“请你吃饭是主要。”
宋意侧目而视,紧接又听见他说,“还有就是上次你被人下药那事,很大一部分和我有关系。”
“下药?”
宋意蹙眉,指尖无意识扣紧杯壁,他揣揣不安问,“可那药不是和我谈合同的那个陈总下的吗……这么就跟你有关系了?”
“他没给你下药。”郁淮顿了一下,“等人来了我再告诉你。”
话音刚落,包间的门就被人叩响了,宋意正准备站起来开口,那边郁淮就牵着他的手让他坐下,他看着alpha不紧不慢地用热水烫了几下碗筷,像是根本没听到有人敲门一样。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宋意不明所以,只觉得郁淮周身的气势越来越冷厉,包间里的气氛低到零点,他如坐针毡。
到后来,敲门声小了下来,这时郁淮才不紧不慢地抬眼,将脏纸巾扔进垃圾桶里,眉眼冷淡,朝门口道,“门没关,滚进来。”
“咔嚓。”门应声打开。
宋意身板挺直了些,好奇看过去。
门后站了几个人,最左边的他比较眼熟以前一直跟在郁淮后面,想来应该就是他的助理。至于其他两个他就不怎么熟了,中间那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样子,娃娃脸,个子却很高,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宋意,见宋意茫然的眼神便朝他微微一笑,宋意心里升起一股古怪,好像这个人,他也在哪里见过来着……
“站在那里吹风?”郁淮轻嗤一声,抬了抬下巴,“进来。”
说完的下一秒,一个人便迅速地拉开宋意旁边的椅子,怨声载道,“我说郁哥你真不够意思,来吃饭怎么不叫上我!要不是我刚好在和阿楚打电话,你今天是不是不准备带我了?”
说话的青年长相清秀,眉眼英俊,宋意侧过头看了他一眼,青年立即就将目光锁定了他,目光炙热,有点像好奇,又有点像……崇拜?
“这是嫂子吗?”苏竟看到宋意眉间那颗标志性的痣,他的脸刹那和那天宴会上见到的beta的那张脸重合在一起,当时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没注意,如今细细一看,beta长了一张艳丽的脸,眼睛却澄澈无比,如同一只无害可爱的宠物猫,略显好奇地看着他。
听到他的话,宋意下意识想否决,但他和苏竟又不熟,只能连忙移开视线,看向郁淮让他解释。
郁淮伸手将beta的身体揽到怀中,给了他苏竟一个嫌弃的眼神,“明知故问。”
“我就说那天家宴你怎么这么反常,要不是阿楚提醒我还没反应过来,你可真阴。”苏竟没眼看他们,连着“啧”了好几声。
郁淮听到他提陈楚还,嘴角一扯,抬眼看向对面坐着的alpha。
陈楚还支着下巴,笑眯眯看着他,看上去倒是没有一点悔意,如果不是清楚他的为人,郁淮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冤枉了人。
他启唇,幽深的眼眸眯起,对着娃娃脸alpha问,“知道我今天来找你干什么吗?”
陈楚还没说话,苏竟就大喇喇地开口,“不是请吃饭吗?”
郁淮瞥了眼,示意他闭嘴。
气氛有点古怪,苏竟立即发现了不对劲,找借口说自己东西落车上了,连忙离开了包间。
这下没了其他人在场,郁淮连装都不装了,躺在椅子上淡声道,“你就没什么向对我说的吗?”
陈楚还不置可否,双手交叠,“我以为你会谢我的。”
“我谢你?”郁淮冷笑,“你是想让我谢你擅做主张,故意给他吃禁药?”
宋意云里雾里,听到“禁药”两个字的时候蓦地看向郁淮,与此同时,脑海中又突然出现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记忆。
那天他喝多了酒躲到厕所,可紧接着对面的陈总就赶了过来,当时他已经醉了看到陈总正准备朝他伸手,可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的身体突然就倒下,而后取而代之地是另一张脸,空气中漂浮着轻微的alpha信息素,他只匆匆看了眼alpha的脸,酒劲儿就窜上来,然后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为什么他看到陈楚还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呢?
宋意恍然大悟,那天他在卫生间看到的那个人,长得很像现在面前的alpha!
又或许不是像,而是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地下会所是你的场地,什么人上台你会不知道?”郁淮感到怀中人异样的情绪,轻柔抚摸他的肩背,alpha回想起那天的场景还是心有余悸,若不是他当时及时赶到,那几个傻逼的手就要伸到宋意大腿上了。
地下场所玩得开,虽然明面上说都是自相情愿的事,可那时的宋意神志不清,任何一个alpha来了都能肆无忌惮将他按在身下侵犯,如果那晚他不在,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事。
“是。”陈楚还支着下巴,“这事确实是我干的。”
说完又看向宋意,“不过我想嫂子也应该先谢谢我。”
他回忆那天的场景,“那天要不是我,他早就被其他alpha强奸了,我也是成人之美,为了郁哥着想。”
“谁他妈让你成人之美,美到把人送台上的!”
郁淮面色铁青,“要是我当时提前走了不在现场,你他妈就看着他被那些傻逼弄?”
“当然不会。”陈楚还摆手,想了想又说“不过这种事,当然还是要看运气的。”
“但很明显,我赌对了。”
他一本正经地问郁淮,“那天晚上你玩得不开心吗?”
闻言,宋意身体一僵,俏丽的脸面色尽失,刹那间他似乎又回到了被药剂支配的那个情欲弥漫的夜晚,酒精的加持让他在郁淮面前颜面尽失,他觉得自己就像个被人送来送去的破布娃娃,谁都可以捏上几把。可最可耻的,是他在这精心筹划的阴谋中,真真确确对郁淮产生了难以言喻的爱恋,哪怕只有一点,都让他这几日来的坚持溃不成提。
“你给我闭嘴!”郁淮额头青筋直跳,原本想着今天来是让陈楚还给宋意道歉的,可现在看来对方不仅毫无悔意,还变着法子挑拨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滚出去。”他怕再说下去,他和宋意这么多天来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会破裂,beta心思敏感,让一个道德感这么高的人和他偷情已经不容易了,陈楚还非要从中插一脚,明面上是为了他好,其实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陈楚还眉头高挑,像尊雕像坐在那里动也不动。郁淮将杯子摔倒他脚下,“我让你滚!”
看着一地的碎片,陈楚还嘴角的笑意没了。
“我原来以为和卫三相比,郁哥你会比他更心狠一点。”陈楚还扯着嘴角,“现在看来,你和他没两样,甚至更加懦弱。”
郁淮蹙眉,“你说什么?”
“他是你嫂子,除了他的丈夫死了,不然你这辈子都只能名不正言不顺地当个奸夫。”陈楚还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过分,“这事总会被戳破的,难不成你还想和他偷一辈子情?”
包间门被人打开,苏竟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句,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大声呵斥他,“阿楚!”
他三步并两步将陈楚还拉起来,跌跌撞撞拉向门口,一边拉一边低声道,“你疯了!”
“哼。”
陈楚还喉间发出一声轻嗤,略显稚态的面孔沉了下来,“我没疯。”
“你他妈在这样我把那个beta叫过来了!”苏竟急了,冷声道,“你他妈平时在我们几个面前发疯没事,嫂子还在这里,你怎么敢的?!”
不只是那句戳到了陈楚还的软肋,满眼阴郁的alpha突然冷静下来,冷眼盯着苏竟,苏竟想到他那些不为人知的手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什么beta?”郁淮冷不丁出声,他放开宋意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陈楚还面前,苏竟直觉大事不妙,刚想解释,郁淮给了他个眼神示意闭嘴。
苏竟悻悻闭上嘴。
个高腿长的alpha气势十足,长眉冷冽,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一眨不眨盯着陈楚还,想了想又说“是那天试图勾引我的beta?”
陈楚还闻言立即回他,“他没勾引你。”
“是吗?我看着不像。”
陈楚还急了,为了一个如此自甘堕落的beta着急,郁淮扬起嘴角,“你的那些手段对他都试了个遍吧。”
alpha眼底通红,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愤怒,郁淮冷笑,“他可能并不想勾引我,他只是在试探你的底线。”
“为了个不喜欢你的beta,值得吗?”
“值得。”
”怎么不值得?“
陈楚还被戳穿了也不难堪,反而也刺他,“可你喜欢的还是有夫之夫呢,说到底还是比我可怜一点。”
郁淮摇头,说,“不一样。”
他转身看向宋意,beta眼神平和,似乎隔绝了在场所有的吵闹,见郁淮看自己,他也抬眼,眼睛的情绪一如既往的晦涩,他似乎有许多话想说,可碍于种种,最后也只是默默掩藏在心中,变成了欲言难止的眼神。
“你不该用你爱人的方式教我如何爱人。”郁淮看着他,沉声回复。
这似乎是一只利箭,戳破了陈楚还自以为坚固的盾,alpha面色惨白。
因为这或许是他迄今为止听到的最正确,也最不愿意认同的话。
老钱菜上齐了,可人走的也差不多了,郁淮嘴毒眼睛也毒谁让他不舒心他也不甘落后,一字一句戳着陈楚还心尖上骂,人被骂得脸一阵青一阵白,气得直接踢门走了,苏竟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两面为难,郁淮扶着额头往椅子上上一座,看他那股难堪劲儿就烦。
“你出去,看着他回家。”他低声说,“这小子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郁哥,你别生气……”苏竟看郁淮板着一张脸张了张嘴,顿时将目光移向旁边的宋意,语气哀求,“嫂子,你帮忙劝劝他。”
宋意抿唇,鸦黑的长睫轻颤,闻言默默低下头。
不是不劝,而是不知道站在什么立场上去劝。
“行了。”郁淮赶人,“你快去看着他。”
“啊,那我那我走了。”苏竟走得快,正巧碰上上菜的老钱,几个人都互相认识,老钱看他急匆匆跑出去心里正纳闷,结果一打开包间门,就看到一地的玻璃碎片,眼睛瞪得老大,他看向黑这一张脸的郁淮,“不是,你怎么还损害公物呢?”
老钱喜欢打趣,应该是知道他们几个吵架了故意这么说的。他的到来让包间里沉闷的气氛缓和了些,郁淮深吸一口气将椅子拉到宋意旁边,脸色平淡,“菜上了,先吃饭吧。”
宋意挨着他的手臂,看他往自己碗里夹了个萝卜丸子,顺着alpha的拿筷子的手看去,腕骨上多了条不深不浅的划痕。
明明他之前开车带自己来这里的时候还没有这道伤口的。
宋意放下筷子对老钱说,“有棉签和碘酒吗?”
老钱一愣,“有,我去拿。”
宋意,“多谢。”
郁淮眉头一皱,扳着他的肩膀全身上下看了一遍,边看边嘀咕,“哪伤着了给我看看。”
“我没有。”宋意推开他的手,指了指他正在往外冒鲜血的手腕,疑惑道,“你自己受伤了,不疼吗?”
郁淮以为是什么,手腕上就划了个口子指甲盖那么大,一点感觉都没,要不是宋意说他都没发现。
“那就那么金贵了。”他笑笑,指腹一抹用纸擦去多余的鲜血,宋意看着眼皮直跳,用手拦住他,语气加重,“你别动,等会先处理一下。”
郁淮说不动就不动了,宋意正专心用纸巾擦去伤口外多余的血渍,冷不丁后颈传来一阵酥麻,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莹白的肌肤上,他耳朵那块渐渐变红,beta眼睛有些湿润,使力气推了几下alpha。
alpha的身体镶块坚硬的石头,他越反抗,对方反而抱得越紧,结实的手臂紧紧勒住他的腰,像是要将他揉进骨肉里的怀抱让宋意近乎窒息,他双手无措地蜷缩,然后仿佛溺水一般抓住了郁淮的衣服。
“你心疼我。”郁淮的语气异常肯定。
宋意嗅到了他的信息素。
呛人的酒精中带着一丝浓郁的花香,只是闻到一点,他就有点头重脚轻,沉甸甸的身体好像坠入一朵云里,宋意被他抱着坐在腿上,眼睛湿漉漉的,闻言轻声否认,“我没有。”
“那为什么不装作没看见。”郁淮唇瓣微启,舔了舔beta白皙的后颈,beta条件反射地抖了几下,而后又像是在吸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呢喃,“你,你别抱着我。”
郁淮掌心罩住他的腰,将人抵在桌子上,双腿屈起在两侧,宋意无意识抓住了手下的桌布,抬起一双湿润的眼睛,茫然看向他。
“郁淮……”
“今天的事,我很抱歉。”郁淮突然出声,他低头,吻着宋意的手背,向来高傲自大的alpha此时却屈膝跪在他面前,眼眸中带着惭愧,声音沙哑,“要不是我,你就不会受那些苦。”
陈楚还是有些疯过头了,他是几个中年纪最小的,小时候受了很多苦所以郁淮他们几个平时也会有意谦让,只要不做什么犯法的事是基本不会拦他。
可这一别八年,郁淮没想到他的疯病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今天他敢明目张胆的下药,明天就会杀人放火,直到有一天终究会惹出大事来。
“我代他想你道歉。”郁淮垂眼,凌厉的眉眼中呆着一丝疲惫,这全然不像宋意以前看到的郁淮,如今的他没了平日里那股讨人厌的劲儿,卸去一身盔甲,高大的alpha将脸掩在手心,粗重的呼吸仿佛与心跳同频。
宋意想抽回手,可他不让,可怜兮兮地对他说,“就牵一会。”
如果人能化形的话,宋意觉得郁淮肯定会化成一只外表霸道可却无理取闹爱黏人的大狗。
只是这只狗现在压在他身上,快把他重死了。
“那你先起来。”宋意抿了抿唇,又说“你压到我了。”
“压哪儿了?”郁淮闻言果然起身,下意识捏住他的腿,“给我看看。”
宋意蓦地收回腿,呈现一种防范的姿态,“没有。”
他没忘了郁淮在床上那些非常古怪的性癖,不是咬就是捏,每次非要看他泪眼涟涟求饶才肯罢休。
他刻意避开郁淮手腕上的伤口,拍开对方意欲不轨的手,直视他的眼睛,说“还有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郁淮张了张嘴,但看样子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想了半天才从口中挤出一句话,“为……什么?”
宋意轻声道,“归根究底都是他给我下的药,要道歉也是他道歉。”
“可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这么多苦。”
“这不一样。”宋意一脸正经,“我不是拎不清的人,这件事你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既然如此我怪你又有什么用呢。”
郁淮思忖,捏着他圆润的指尖又好声道,“那我再把他抓回来给你认错?”
“你……”宋意嫌弃地抽出手,“你能别整天一副喊打喊杀的样子吗?”
“那怎么办?”郁淮嘴角勾起,眼睛一亮,不要脸用力亲了他几口,又开始犯浑,“我把自己赔给你,你要不要?”
宋意被亲了一下巴口水,气得拿脚踢他,一边躲一边气急败坏喊道,“不要不要!你再亲我下巴试试!”
郁淮面对他的威胁无动于衷,搂着宋意的腰欺身上前,急不可耐地封住他的唇瓣,像个几天没喝水的人疯狂汲取beta口中的甘霖,边亲比哼哼唧唧,“亲一下就亲一下!”
宋意睁大眼睛,呜咽几声裤子又被人解开了,alpha的手指像条蛇一样灵活地钻了进去,沿着纤瘦的细腰一直往下,指尖扒开丰腴的臀肉,试探地打圈按压,宋意被摸的两条腿都软了,要挂不挂抵着郁淮的腰,他被吻得几乎窒息,只能仰头无力承受对方的亵玩。
鞋子被脱了,正当郁淮还想再进一步脱掉他的裤子时,门突然被打开,两个人如同惊弓之鸟猛地清醒过来。
郁淮反应迅速,捞起衣服盖住宋意的脸,眼光直直射向门外。
只是来送药却不小心目睹了车尾气的老钱:……
“……”
“我说……”老钱提着药箱,觉得自己很像一个格格不入且滑稽的小丑。
“公共场合,能收敛下吗老弟。”
郁淮:“……”
宋意:“……”
宋意脚背绷紧,整个人绷成弓箭,咬了咬牙,重重锤了一下郁淮的胸口,气急败坏地骂他,“不要脸!都让你别摸了!”
郁淮看到是他,也就不装了,余光瞥到宋意的脚丫子还在外面转身将他藏在自己怀里,不耐烦地冲老钱道,“放下赶快走。”
老钱,“兄弟,我这是饭店,不是情趣酒店。”
宋意脸腾地红了,衣服里又黑又热,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郁淮!”
郁淮一股火憋着呢,结果两个人都在催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行行行。”
他弯腰在桌子下面摸索到了宋意的鞋,亲自给他穿上,正准备把人捞起来的时候宋意却紧紧抱住他,脸色通红,声音也在发颤,“我,我裤子没系好。”
他的嘴巴被亲得靡红,眼睫湿润,眉眼间都弥漫着一股爱欲气息,细白手指揪紧了裤腰,上面的皮带不翼而飞,估计是刚才意乱情迷时又被郁淮解开扔掉了。
郁淮定定看着他,喉结微微滚动,过了会才抓耳挠腮从椅子靠背上拽出一条皮带,宋意手指颤抖着系上腰带从他腿上离开,结果一挨地双腿发软,被早知如此的郁淮有半抱在怀里。
老钱:……
他恨不得自戳双眼。
“你们正是……”至今还单身的中年男人发出一声长叹,“让我寒心。”
闻言,宋意脸都快埋到胸口处了,郁淮揉着beta通红的耳垂,恋恋不舍移开黏在他身上的目光。
“戏精。”他锐评道,“要真羡慕,怎么不找个媳妇儿。”
老钱“哎呦”一声,将药箱重重放在郁淮面前,“我那是不想,我要是想的话现在孩子都抱上了。”
“嘿呦真大言不惭。”郁淮“啧啧啧”,顾及beta的感受,他牵起宋意的手,让他抬头笑着说,“你别看老钱这幅模样,以前年轻的时候可是惹得一身风流债。”
宋意的注意力被吸引,抬眼好奇看了眼老钱。其实细看,老钱长得并不差,个子又高,如果能忽略他那些略显邋遢的胡渣和老到掉牙的穿着,郁淮的话或许有几分可信。
“你小子就铆足劲说我坏话吧。”老钱哈哈一笑,又问宋意,“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给你们做。”
宋意摆手刚想说不用了,那边郁淮突然出声,“那就再来一道芥香虾球,他爱吃。”
话音刚落,宋意一愣,抬头呆呆看向他。
吃了一嘴狗粮,老钱语气别提有多酸,“这么了解,怎么不自己做给小宋吃?”
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郁淮冷不丁一声,“对哦。”
然后又捏了几把宋意软乎乎的脸颊,笑着说,“那宝宝我以后做给你吃好不好,我厨艺不比他差的。”
“……”
老钱:又被虐了。
义愤填膺的老钱选择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几乎是前脚刚走,后脚宋意就不轻不重踹了郁淮一角,结结巴巴道,“你,你又犯什么病?!”
“我没有啊。”郁淮摸着被他踹他的小腿,皱眉吸气,看起来很疼的样子。
宋意想着自己刚才也没踢多重啊,可郁淮的表情也不想作假,正准备弯腰去看看他腿上的伤势,却被alpha一把搂住,颈窝埋进热气哄哄的头,郁淮语气中满是笑意,“你怎么这么可爱。”
可爱?
beta沉思,已经有好久都没人夸他可爱过了,毕竟他的岁数在这,比起可爱,宋意理应认为沉稳成熟这种词会适合自己。而且被一个小自己七岁的alpha叫可爱,宋意更是羞愤无比,恨不得将自己埋进洞里。
他一本正经,细眉微蹙,“我比你大,你刚才为什么叫我宝宝?”
郁淮像是听了什么新奇话,又反问他,“那我比你小,你为什么不叫我宝宝?”
宋意,“……”
“你无理取闹。”他气急败坏地骂郁淮。
“你蛮不讲理。”郁淮心平静和地和他拌嘴。
宋意瞪大眼睛,脑海中疯狂搜索词汇,最后也只能憋出一句,“幼稚!”
“是是是我幼稚。”郁淮笑得像偷腥了的猫,捉着宋意的手往自己脸上拍,宋意不敢使劲,生怕把他打爽了后面他又要赖自己。
但说到底,宋意内心也不是毫无波动的,他扭捏许久,才磨磨蹭蹭地问alpha,“你怎么知道我的口味?”
他,他的口味有那么好猜吗?阿泽以前常常说他喜欢挑食,东西只要味道差一点点就嫌弃不吃,盐多了不行糖多了也不行,酱油生抽多了整盘作废,和宋意生活将近十年的丈夫至今还在为他的挑食而头疼,怎么郁淮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爱好?
郁淮眯了眯眼,“你猜啊?”
宋意,“……”
“我才不想知道。”他撇嘴,“我就是好奇,你也会做饭?”
“你看不起我?”郁淮恨不得现在就去厨房抡起铁锅给他做一席满汉宴,“我的手艺那可是连老钱都说好的。”
宋意,“真的?”
郁淮被他质疑的眼神刺到了,“你不信我现在给你做?”
“咦,我才不要。”
他说,“我只是以为像你这样金尊玉贵的太子爷,是不会做这些事的。”
郁淮却笑道,“太子爷也是人,是人就要吃饭,万一哪天郁家倒了,我难不成靠着这名号就能讨到饭吃吗?”
宋意闻言有些恍惚,看着郁淮,只觉得一种很强烈的割裂感笼罩了他,这种感觉来得很奇怪,明明眼前的这个人无所不有,可宋意总觉得他失去了很多。或许正是因为在失去之后,这些华而不实的名号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了,这种割裂感才会时不时出现在他的身上。
他既真实又朦胧,仿佛雾里看花,总想让人一探究竟。
宋意一时竟有些怔愣,不知为何现下的郁淮让他猝不及防地想起了另一个人。
但那个人比起郁淮,更加难以揣摩。
一个萦绕在心中的名字不断敲打着他好奇的心,宋意眼眸微转,慢吞吞地开口,“郁淮。”
宋意声音很清亮,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说话偏慢的问题,每次喊人的名字都像是撒娇,郁淮很喜欢他喊自己的名字,这时一听,又死皮赖脸地凑过去舔他的下巴,“嗯”了声。
“怎么了?”
宋意,“我想找你打听个人。”
“这个人你应该见过……”
郁淮舔吻的动作戛然而止,漆黑的眸子一时有些深沉,他无意识捏着宋意的手指,说,“是alpha?”
“嗯。”
宋意又说,“好像是个叫……沈渔的alpha。”
沈渔。
又是这个名字。
郁淮收回手,眼睫敛下遮住眼眸中的情绪,虽然这个名字谁说都一样,可从宋意嘴中说出来,他却怎么听都觉得不舒服。
“你认识?”他漫不经心问。
宋意点头,“有过一面之缘。”
见过一面就打听?
郁淮内心不爽,不轻不重捏着宋意的后颈,beta的后颈柔软白皙,在他手下没一会儿就泛红,他翘着二郎腿,“哦”了声。
然后又说,“他有男朋友。”
边说边往beta那边瞥,生怕他闻不到自己身上的那股醋味。
宋意想起那天和沈渔走在一块的alpha,那应该就是郁淮口中的男朋友。
“我知道。”他说,“我也见过。”
“你见过?”郁淮“蹭”地一下坐起来,眉头紧蹙,“你什么时候见过卫三的?”
卫三,是那个alpha的名字吗?
宋意不确定到底应不应该把胸针的事告诉郁淮,面对alpha的探视的眼神,他心虚地往后退了些,结结巴巴说,“就那天……家宴……碰巧遇见了。”
郁淮闻言依旧不放心,宋意这人就是太实诚了,有什么事全放在脸上,要是说谎一眼就能看出来。
眼神飘忽,结结巴巴,这小坏蛋又憋什么劲儿呢?
郁淮没一再问他,只是沉声道,“下次看到他要提前告诉我。”
宋意头歪向一边,露出疑惑的眼神。
alpha轻嗤,“他和陈楚还一样都是个疯子,以后离他远点,别被他吓到了。”
“……”宋意不置可否,虽然那个叫卫三的看起来确实挺凶,可也没郁淮说的那么过分吧,宋意合理怀疑郁淮在贬低他身边的每个兄弟。
“我对他没兴趣。”他老老实实回答。
“那你对那个沈渔就有兴趣了?”郁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无能狂怒,“还特地朝我打听他?我是百科全书吗你就问?”
“那,那我不是在你家宴会上见到他的么,是你的客人,你应该也熟啊。”宋意不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只觉得莫名其妙,他就打听个人又没做什么犯法的事,郁淮凭什么凶他。
“谁邀请他了?”郁淮咬牙,有种一拳把卫今沉捶进墙里的冲动,“要不是卫三把他带过来,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个人!”
宋意更委屈了,“那你直接说不知道不就行了,非要凶我干嘛!”
alpha睁大眼睛,指着自己,“我什么时候凶你了!”
“就刚才,我就问一句沈渔,你特别生气,我又没惹你,你发什么疯!”
那哪是发疯,那是吃醋,是羡慕嫉妒恨。
虽然他不想承认,可沈渔那张脸确实挺迷惑的,万一因为这个宋意就被勾过去了怎么办?柏泽那边他还没处理干净,这边又来个沈渔,谁家追老婆又当小三又当绿帽奴的!
“我没发疯……”郁淮正想心平静和地解释,老钱就端着刚刚出炉的芥香虾球推开包厢门,他弯下的身体又直了起来,不耐烦地看着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
他瞧这情形不对劲啊。
刚刚像度蜜月,这会又想办离婚证的。
老钱本来还想多呆一会看个乐子,但奈何郁淮的眼神是在太过危险,他挑了挑眉,轻轻带上门出去。
看着人出去,郁淮将热气腾腾的菜推到宋意面前,好声好气地哄他,“你尝尝。”
宋意脸气的通红,瞪了他一眼,然后将芥香虾球划到自己这边,怒气冲冲对他说,“你不许吃这道菜!”
郁淮,“……”
郁淮很没出息的点头,“行行行,你说得都行。”
宋意将身体转过去,一口口往嘴里划饭,郁淮给他夹了许多菜,他一口也没动,干巴巴吃了一碗白米饭和一盘芥香虾球,郁淮还没吃完,那边beta起身就要走。
见状,alpha也不敢说什么,快速划完碗里的饭,小跑着追上宋意的步伐。
老钱出门撞上一前一后的他们,笑得比花儿还灿烂。
“吃饱啦?”
他不仅说话欠揍,表情也欠揍,郁淮头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唉声叹气,“气饱了。”
“砰!”宋意将车门狠狠一砸,郁淮冷不丁打了个寒蝉,一转头,老钱正用一种兄弟你完了的的表情看着他。
郁淮右眼皮直跳,立即撒手跑过去。不过幸好幸好,宋意等他一起,这说明他心里终究还是有自己的。
问题不大,应该能哄回来。
“宝宝。”郁淮眨眨眼死皮赖脸凑过去,将一颗水果糖塞进他手中,语气谄媚,“真的生气了吗?”
这句话似是导火索,宋意看他越来越近的脸,抬手不轻不重扇了一巴掌上去,怒斥他,“你别碰我!”
郁淮顿了一下,beta扇得不疼但羞辱意味极重,他舔了舔唇,狭长的眼眸眯起,强硬抬起宋意微微发颤的手掌,然后带着他的手一起,狠狠甩在了自己脸上。
宋意惊了,看到alpha脸上分明的巴掌印,下意识准备抽回手。
郁淮死死按住他的手,欺身上前,用嘴唇摩挲他的脸颊,另只手向后为他系上安全带。
“打重点,现在消气了吗?”
宋意有些害怕他现在的样子,闻言紧紧抿着唇,在他逼迫的视线下轻轻摇头。
“还没消气?”郁淮笑了声,宋意亲眼看见他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alpha紧紧握着掌心的手,堪称疯狂地连扇了十个巴掌,每一次都用足了劲儿,十次过后,宋意的手心被扇红扇麻了,郁淮一松手,他连忙将颤抖的手藏在身后。
“消气了吗?”郁淮再次问他。
这下宋意再也不敢摇头了,他忙不迭点头,胸口起伏不定,眼睫上挂着晶莹的湿润。郁淮俯身将他困于自己和车座之间,用舌尖舔去他眼角的水渍,感受到身下人的颤栗,眼神微沉,他抬起宋意的下巴,问他,“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宋意点头,又摇头,到最后,他几乎是哭着说出来,“你以后,不许再亲我……”
郁淮嘴角微微勾起,如同弓箭般绷紧的身体充满雄性气息,alpha促狭地钳住宋意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恕难从命。”
然后抬起宋意下巴狠狠封住那张粉唇,宋意眼睫疯狂振动,双手去推他的身体,alpha的腿却直接抵到他两腿之间,力量悬殊带来的优势让他轻而易举将宋意按在座椅上,beta的嘴巴好似是什么温暖的巢穴,统统被吃了个遍。到最后alpha恋恋不舍地退出巢穴,等到将嘴角的水渍全舔干净后,才终于放开了宋意。
宋意躺在座椅上,被亲得全身都软了,连看一眼罪魁祸首的力气都没。
郁淮启动车子,他脸上的那几道巴掌印实在瞩目,如果被用心人看见,估计能成为往后几周首都权贵中津津乐道的事儿。
“那个沈渔,很危险。”他用余光注意无力瘫在副驾驶位的宋意,看了一眼又说,“我不了解他,但我了解卫今沉。”
“能让他那样的人死也不肯放手,这个沈渔绝对不是个小角色”
宋意转头,看向窗外。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几年前那个轰动全国的杀人案,苏竟告诉我这案子是沈渔破的。”
beta眼睫一颤,头又慢慢转回来。
“哪有怎样?”
郁淮目视前方,闻言笑笑,“关键就在,这个沈渔很恨卫三,恨到想亲手杀了他。”
“你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干系,但我和卫三十几年的情分,他想靠近你,绝对不正常。”
“卫三说过他想逃跑,可是每一次都会被抓回来。正常情况一个人走到绝境,他对周围的事物变化便会越来越敏感,会利用身边一切能利用的人和事帮助自己逃出去。”
郁淮支着下巴,笑意晏晏地望向宋意,“猜猜你和他的见面是不是偶然的?”
宋意脑袋转的很快“你是说,他想找我,让我帮他逃出去?”
“一半一半吧。”郁淮不置可否,宋意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可是我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多着呢。”alpha将车窗打开一条缝,他的声音和风声混淆在一起,让宋意难辨真假。
“比如把你绑了比我去救你,分散卫三的注意力。又比如让你当个说客,好离间我和他的关系,诸如此类,皆有发生的可能。”
宋意沉默了,虽然这听起来确实很匪夷所思,可他打心底居然也认同郁淮的话。
“可他为什么要逃?那个……卫三,不是他的男朋友吗?”
好奇怪,如果真的是一对,为什么那个沈渔却老是想着要离开,明明知道会被抓走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冒险,这不自相矛盾吗?
“鬼知道。”郁淮轻嗤,“你问我,我也想问他。”
“总之我今儿告诉你这些,你以后再碰上他的时候就长个心眼,别傻乎乎又被拐过去了。”
郁淮见到那张脸就牙酸得很,醋溜溜地说,“我寻思他长得也就一般,至于你这么费尽心思跟我打听吗?”
宋意,“……”
他摸着嘴上被alpha咬破皮的地方,不自觉皱眉,“郁淮,你这人真小肚鸡肠。”
郁淮,“……”
他还想辩解什么,宋意又自顾自说,“不仅小肚鸡肠,眼神也瞎。”
“得。”郁淮明面笑嘻嘻,实则咬牙切齿,“反正我在你心里就一文不值。”
宋意白了他一眼,“这是你自己说的,和我没关系。”
什么叫和他没关系?郁淮好像看到了点希望,小心翼翼凑过去问他,“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
宋意想了想,认真分析了下郁淮这个人身上的优缺点,最后才开口,“只能说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你送的花挺好看的。”
郁淮:“……”
不知是不是因为辞职,宋意明显发觉这几天柏泽待在家的时候比以前更多了,以往九十点都等不到的alpha如今天没黑就回来了,回来吃了个饭后就又一头扎进书房,直到宋意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之时才能看到他带着一脸倦态出来。
“怎么不去床上睡。”柏泽看他自然而然伸过来的手,将人抱起来走向卧室。
“等你。”宋意小声打了个哈气,脸颊挨在柏泽怀里蹭了蹭,迷迷糊糊说,“你最近回来的都好早哦。”
柏泽笑了笑,“回来早点陪你不好吗?”
“当然好。”宋意闻言露出一次笑,挺起腰想要亲亲他的下巴,眼睛睁开一条缝,刚想捧起他的脸时,却猝不及防在男人耳垂上看到了一块深浅不一的痕迹,原以为是破皮了,宋意凑近去看,才发现柏泽耳垂上有一道形似……咬痕的痕迹。
他一愣,指尖无意识揪紧alpha的领子,柏泽察觉到怀中人的动静,眼神向下,问了句,“怎么了?”
宋意紧紧盯着丈夫的眼睛,看到里面全是真真切切的关心后他蓦地移开眼神,微微发颤的指尖不知道该往那里搭。
“没事。”他将手放在胸口,任凭男人将他抱到怀里。
柏泽向来疑心,可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工作劳累一时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将他放到床上,掀开被子将两人裹在一起,摸着宋意的脸问,“这几天在家无聊吗?”
宋意心里很乱,闻言微微抿唇,“还行吧。”
柏泽“嗯”了声,手指深入他浓密的发丝中将他的头发揉乱揉散,“实在无聊我给你再找一份工作……”
“我不想去。”宋意躲避他的眼神,咬咬牙,低声说“我不想被他们认为是仗着后台来公司混日子的花瓶。”
柏泽疏离头发的手指微微一顿,alpha微蹙眉,语气听不出好坏,“谁这么说你?”
宋意,“没人说我。”
“但是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干涉我的生活?”独属于alpha的信息素压制让他有些窒息,宋意扣紧了枕套,声音大了点,“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是我有能力做好这些事的。”
他语速极快地说完这些话,之后便将自己埋在被窝里,身后久久没有动静,他也不敢回头看,怕看到丈夫那张冷峻严肃的面容,宋意心里有些委屈,眼睫洇湿,捂住自己的嘴发出细小的呼气声。
柏泽有些无可奈何,一条手臂横过beta腰间将他拉近自己,深深叹了口气,“你这是怪我了?”
“怪我私自插足你的工作,你的人际交往?”
宋意没吱声。
颈窝被男人喷洒出的热气笼罩,他往前缩一点,柏泽就立即抱紧了他将他拖到怀里。
“你以前就容易被别人欺负。”柏泽声音低哑,“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么可怜,有手有脚也不知道反抗,被人堵在角落里打的浑身都是伤。”
宋意的后颈被人轻轻戳了下,“就连这里他们都没放过,流了很多血。”
beta身体颤栗,被他短短几句话又带回了那个燥热,充满湿气的午后。
高中时期的宋意极度自卑却长了一张不比现在逊色的脸,年级里不乏有对他芳心暗许的beta和oga。可飞来横祸,有次一个oga和他表白恰好被那个oga的alpha追求者看到了,那个alpha带着几个高中生尾随他,将他堵在小巷子里霸凌,那时他不懂得反抗被几人打得半死不活,要不是顺路过来的柏泽碰巧将他救下,按当时医生的话来说,他的腿可能会瘸一辈子。
也是从那天开始,天意让柏泽和宋意相遇,他一直保护着宋意,把他捧在手心里爱着护着,不受半点委屈。
可尽管这样,这些零碎的记忆片段依旧藏在脑海深处无法剔除。这些是伤疤,是噩梦,是哪怕过了十年,宋意也不愿再回忆起的人生。
“我说会保护你一辈子,那就绝不会食言。”柏泽捉起他的手与其十指相扣,骨节分明的指尖一点点紧扣beta的指缝,宋意的无名指上有一圈能摸出来的印记,那是他们的婚戒,以前宋意每天都带着连睡觉都舍不得摘下,可最近这段日子,柏泽却很少看到他戴在手上了。
他莫名心慌,不自觉嵌入宋意的掌心中,语气有些卑微,“我怕你再出事,宋宋……”
alpha的语调颤抖,宋意其实心里是气得,可一听到他的声音却连句狠话都说不出来,这么多年都是这样,一向说一不二的男人只要稍微低个头,宋意都无计可施。
盖住北泽宽厚的大手,他轻声说,“我没怪你。”
“我只是……想独自去面对一些事。”
可是独自的后果确实有些惨烈,郁淮坦白他认识那个经理,从进公司到现在,宋意一次都没应酬过是因为alpha在后面提点过经理,让他什么都不要管,平时就在公司坐班即可。可前几天不知道出了什么纰漏,那个经理居然把毫无经验的宋意带去酒局,还让他差点被那个陈总得逞。
这些经理和宋意不说,柏泽并不知道,他只当是宋意在公司被人欺负了,知道自己一直给他撑腰很生气,所以才会无故辞职。
别看宋意表面性格好软乎乎的,可也是个窝里横,面对认识的人能把恃宠而骄这个词发挥个彻底。
柏泽知道他的想法,可是却做不到放手。有些东西在手心握久了,哪怕融化也不愿意让他就这么在眼底消失。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宋意突然觉得解释很累,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嘶哑着声音,“算了,待在家也挺好的。”
虽然确实很无聊,但不用去应对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宋意并不反感这种懒散随意的生活方式。
他怎么说其实就代表消气了,柏泽松了口气,蹭了蹭他的后颈,“我以为你生气了。”
alpha很少有这种形似撒娇的行为,宋意一时愣神,避无可避想到某个死皮赖脸的人,对方也很喜欢这样,蹭着他的身体,在他耳边说肉麻的话。
宋意指尖发颤,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种在丈夫眼皮子底下想起其他alpha的背德感刺激得,还是单纯被柏泽蹭来蹭去的动作勾起了兴趣,纤细腰身下绵延的臀肉微微颤抖,他侧头,埋在被子里的手指乱抓了几下,却在刚动就被人发现捏在手里。
柏泽眼眸沉了下去,手直接往他身下摸去,beta秀气的阴茎半硬着,他用指腹轻轻擦过铃口,一些清液溅出,宋意闷哼一声,从耳垂到脖子红了一片。
“想要了?”他在宋意耳边吹了口气。
宋意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就这么敏感,感受到他灼热的气息难堪地点头,小幅度翻了个身,用滚烫的脸颊蹭alpha的下巴,声音细细颤抖,“想要……”
柏泽摸了把他发大水的下面,指尖在翕张的穴口打圈按压,宋意眼眶湿润,不明所以哼了几声,“痒……”
他欲求不满,哼哼唧唧拿小屁股蹭柏泽的胯下,“老公……想要。”
柏泽惊奇他今天这么奔放,哭笑不得地捏了下他的鼻子“今天好主动。”
alpha撑在他身边两侧,动作迅速地剥开两人的睡衣,指尖使劲扯住内裤的两边往臀缝带,布料严严实实卡在宋意的后穴上,类似于丁字裤的造型,柏泽直起身不轻不重往高耸的臀肉上拍了一掌。
雪白的臀肉摇晃,宋意并起腿,两只手刚想挣扎就被他反手按在身下。
“呜呜呜……”他眼睛哭红了,脚趾蜷缩在一起,轻声呜咽,“疼……”
柏泽俯下身,将自身的重量压到beta身上,闻言笑着咬了下他精致小巧的耳垂,戏谑地又揉了把宋意的屁股,软绵绵的,手指就像陷进了一团不会散的棉花中。
被咬的地方湿漉漉的,宋意洇湿的眼睫颤了几下,脑海中莫名出现柏泽耳垂上那道来历不明的痕迹,他一惊,在男人手指探进后穴时慌忙地翻过身,双手捂着胸口,脸色有些苍白。
那种角度,那种地方,那种痕迹,总不能是柏泽自己咬的吧。
宋意额头滴汗,可是他最近并没有咬过男人的耳朵,那这道痕迹是从哪来得呢?
“?”beta突然从情欲中抽身,柏泽蹙眉,伸手抚平他紧蹙的眉眼,“怎么了?”
宋意声音沙哑,用被子盖住自己赤裸的身体来隔绝柏泽的审视,他说,“我,我不舒服,今晚不想做。”
说完就连忙将头偏到一边,咬着唇回避他的眼神。
“……”
柏泽目光中带着审视,意味不明地抹去他鼻尖沁出的汗珠,“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我……”宋意哀求地看着他,“我累了,明晚再做可以吗?”
男人没说话,宋意眼前身影一晃,柏泽已经直起身,下身的性器硬邦邦立在空中,他眼神晦暗不明地看了眼宋意满怀心事的脸,手伸进被窝里,不容拒绝地将他的手拽了出来。
宋意不愿意,咬着唇和他做无声的反抗。
“我真的累了,你放过我……”
柏泽敛下眉眼,一言不发,强势地抽出他的手。
宋意的手心很软,指腹的茧也少,这么多年没有做过一点重活,被柏泽宠出了一副金尊玉贵的身体。
而此时那个一向宠他的男人却一改往日,宋意眼前模糊一片,掌心被塞进一个粗长滚烫的东西,那东西仿佛有生命,上面的青筋隐隐跳动,在他的抚摸下越涨越大,直到宋意一只手都难以把控。
“帮我。”柏泽只说了两个字,后来宋意眼前一黑,男人将他按在床上拼命撕咬他的唇瓣和脖颈,腰胯挺动将他的手当成了鸡巴套子,溢出的清液尽数沾到了宋意不沾阳春水的十指上。
宋意记得自己求饶了很久,喊得声音都哑了,手心的皮也都被磨破了,男人才刚刚发泄了一通。
他以为这是结束了,可柏泽却将他翻了个身让他趴在床上,那炙热可怕的玩意滑溜溜插进他的腿缝,男人背后使力,一下一下顶到最深处,弯下身捉住他的性器和自己的一起挺动,宋意埋进被子里小声呜咽,床单被扯乱掉到床头,他射的很快,淅淅沥沥的精液糊成一团,身子被顶得直直往前倒,只有双手撑在床上在能保持基本的平衡。
柏泽像是疯了,从手,到腿,到后面,一次次无休止地操干近乎让宋意喘不过来气。
宋意被他逼上了高潮,精液断断续续地射出,最后再也射不出来什么,却还是在他疯狂地抽插下失禁,小腹直直颤抖,整个人好像一条濒死的鱼,嘴巴都闭不上了。
“不要骗我,宋宋。”
他有没有病,柏泽向来最清楚。
可无论再怎么宠着宋意,对方也不能用这种最拙劣的谎言来骗他。
宋意说不出话了,一个劲儿地在他掌心摇头。
柏泽用指腹将beta眼角的泪擦干,轻声问他,“还说谎吗?”
“不……不。”宋意语不成调,他蜷缩着身体,脏兮兮的液体让他看起来又脏又恶心,手被人抬起,柏泽往他无名指上带了什么东西。
他努力睁眼,仔细一看,发现是他们的婚戒。
冰凉凉的戒指被浑身滚烫的两人紧紧握住,柏泽亲他的耳垂,语气病态又可怕,“我爱你宋宋。”
宋意呜咽不止,心里涌出一种想把戒指扔掉的强烈冲动。可是他不敢,他怕前一秒将戒指扔掉,后一秒柏泽就会把戒指塞进他的后面。
alpha没那么好心。
他早该知道的。
对柏泽耳朵上牙印的猜想,宋意设想了最应该和最不应该的两种可能。
当他站在天平中央遥遥相望这两种可能,身体微微向一种可能前倾,可后脚就被另一种可能死死拉住,就如同被水浸湿的纸巾被人扯住两端相互拉扯,明明那么脆弱的东西却坚硬得无法撼动,好似要拼个你死我活才能将结果慷慨透露一点。
想到这儿,宋意觉得自己该伤心的,可很意外,心里能有的却只是无尽的迷茫。
迷茫到他甚至对窗外发起了呆。
这不是手足无措,是打从结婚开始beta就没想过那个最坏的结局。
可是想到了,然后呢?
然后跑到柏泽面前,就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牙印责问自己的丈夫有没有背叛他们的感情?他如今自个儿都和别人不清不楚,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柏泽呢?
宋意呆呆坐在沙发上,如今没了工作他发呆的时间真是越来越久了,也许柏泽说得对,他确实需要一份新的工作去填满这片空虚,哪怕不是工作,只是个能有解闷的爱好也行,有点事做好过现在在这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快临近中午,他才慢吞吞爬起来去煮饭,打开冰箱时却发现里面东西少得可怜,只有一些快要过期的牛奶和水果。
beta静默片刻,在这短短时间里在思考是去楼下超市买菜还是直接省事点外卖,想起今天早上柏泽说晚上不回来了,宋意将冰箱门一关,想着一个人在家又做不了多少菜,还不如直接点外卖。
打开手机看了一圈,五颜六色的页面让他眼花缭乱,仅供参考的图片每一处都透着人工合成的气息,宋意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胃口不好,看到这些图片更是两眼一黑,直接熄灭了屏幕。
他琢磨着,家里杂物柜里还有几袋泡面来着,那是他之前晚上馋买来当夜宵的,因为天天吃反而被郁淮三令五申停了一段日子,他这人就这样三分钟热度,久而久之忘了这事,现在肚子空空倒是冷不丁想起了曾经心爱的存粮。
不知道有没有过期……
宋意想着,走到杂物柜前,在柜子里翻了翻,一下就找到了泡面,正准备仔细检查一下生产日期的时候。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几下,他抬头,眨了下眼睛。
是郁淮的语音。
alpha的声音无疑是是非常有辨识度的,听筒一开,宋意靠近手机的耳朵都因他突如其来的问候麻了一阵,酥酥痒痒的,像是小猫爪子轻轻挠了下心脏。
alpha语气散漫,“吃了吗?吃了请收到。”
宋意点开语音正准备回他,指尖一顿,想了想最后还是改成了文字输入。
“没,正准备吃。”
郁淮,“吃什么呢?我也能去蹭饭吗?”
宋意摆正手机,将泡面拍给他,“恐怕不能,这个你应该不喜欢。”后面跟了个得意洋洋的表情。
郁淮回的很快,语气中透露着诧异,“你就吃这个?”
宋意,“这个很好吃的!”像是要极力印证自己的话,他又发了一张自己购买泡面的纪录,记录有点频繁,看得出宋意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泡面了。
“我可没骗你。”
这条消息过后,那边突然没声音了,宋意没深想,抱着泡面走到厨房,正准备开煮时,手机振动不止,他一看,原来是郁淮给他发了视频邀请。
宋意:……
郁淮给他发视频干嘛?
宋意心里直觉不妙,“不会真想过来蹭面吧?”
他咬了下嘴唇,按下接通键,那边突然蹦出一张惨绝人寰的帅脸,郁淮凑的很近,近的宋意能看清他的睫毛了。宋意默默将手机那远了点,慢吞吞说,“你打视频干嘛啊?”
郁淮看着屏幕上略显呆滞的人,不动声色地凑近了点,“你中午就吃泡面?”
宋意不小心瞥到了他裸着的肩膀,耳朵绯红,匆忙移开视线。
这个人,怎么开视频都不穿衣服……
他小幅度点了点头,那边郁淮立即皱眉,嫌弃的语气几乎要溢出屏幕,“柏泽养不起你了让你吃这种垃圾食品?”
“没有……”宋意说,“只是我刚好想吃了。”
“那东西哪里健康了。”
“你过来我做给你吃。”郁淮表情戏谑,直勾勾看着他怀里那几包颜色不一的泡面,不屑道“我让你尝尝什么才叫人间美味。”
宋意:……
他抿唇,想了下又觉得不合适,这人多眼杂的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啊?
“我可以的。”他软着声音回答。
郁淮“嘿呦”一声,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撑着半边下巴看他,“您也真是好赖不分啊……别人想吃我还不做呢。”
这话他已经说过很多次,宋意都听到耳朵起茧子了。
他一本正经地抱着怀里的泡面,表情认真的像是在护食的小猫,小猫心地有点善良,想着又是郁淮一番好意他这么残忍拒绝不太好,就婉拒,“谢谢你。”
“可是我已经有……”
“你不来我就去你家。”郁淮高冷打断他的话,赤裸的胸肌毫无保留地向宋意敞开,alpha只穿了个短裤吊儿郎当地坐在那儿,一板一眼说,“你自己选一个。”
宋意什么都不愿意选,在那踌躇半天,微微抬眼,好声好气和他商量,“还有第三个选项吗?”
郁淮薄薄的眼皮显出几道明显的褶皱,他倒扣手指,意味不明笑了声,反问他,“你说呢?”
宋意蓦地闭上嘴,恋恋不舍看了几眼怀中的泡面,过了会才叹了口气默默将它们下,低声回了一句,“那好吧。”
他皱眉的样子也漂亮得紧,郁淮真想现在就冲进隔壁抱着他揉他的软乎乎的脸摸他又细又白的腿。
但很明显,现在这些都不用急,喂好某个可怜巴巴的小猫才是首要的事。他轻咳一声,嗓子无端有些沙哑,直勾勾盯着宋意“门没锁,你直接推就行。”
宋意“好哦。”
因为只有几步距离宋意又不想让别人看见,所以推门的时候很干脆,背抵在门上,他轻轻关上门。郁淮彼时刚好走到厨房,随手拿出一件围裙套上,看到他鬼鬼祟祟的动作笑了声,“不是,你进我家这么就跟小偷似的?”
宋意缓了口气,“怕被人看到。”
郁淮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背过身走到厨房。
围裙带子紧紧勒着他紧实的腰,alpha身体线条利落,宽而结实的臂膀慢慢舒展撑起两根细带,精致的锁骨向下是长期锻炼才能练成的健美体型,宽肩窄腰,在具有力量感的同时又不损失美感,再配上那张出彩的脸……
宋意整个人晕了一下。
纯粹是被帅晕的。
但欣赏的同时,他也觉得郁淮好奇怪,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围裙里面不穿衣服不会磨到那个嘛……
beta的视线下意识追随alpha胸前,或许是目光太炙热,居然一不小心被对方逮到了,他尴尬地眨了几下眼,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看了看天花板。
郁淮:……
他哭笑不得,朝他扬了扬下巴,“看什么呢?”
宋意“啊”了声,然后使劲摇头,“没什么啊。”他乐呵呵地指着郁淮家的灯,“你家灯可真漂亮。”
还没什么呢?
这小傻子刚才肯定是在看他堪称完美的身材。郁淮向来自信,这么一想腰板都比之前直了一点。认真应和他,“那你嫁过来,我送你一百个。”
“……”
宋意闭嘴,默默找了个他最看不见的地方坐下,拘谨地看着厨房里准备食材的郁淮。
郁淮说的不是假话,他动作确实很娴熟,看起来像是常下厨的人。但是一个人准备却有点应付不过来,宋意本着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原则,隔着玻璃门友好询问,“需要我帮忙吗?”
郁淮正在切菜,闻言看了一眼外面,beta一副被宠溺了的金贵样儿,站在那就跟个少爷似的,一看这几年柏泽就没让他下过什么厨房,柏泽一时倒不分清自己和宋意之间究竟谁才是太子爷。
他玩味地朝beta笑道,“那你过来帮我洗菜。”
宋意眼睛一亮,乖乖走过去,他搂起袖子,细白的胳膊在日光下透着莹白的光辉,接下郁淮递过来的一盘菜,看了看四周,走到旁边认真洗了起来。
食物的香气渐渐就充满了整个厨房,宋意虽然在洗菜却还是没忍住往锅里看了眼,小巧的鼻子皱了几下,肚子里的馋虫被香味勾得上蹿下跳,他“哇”了声,眼睛愈发得亮“好香啊。”
郁淮脸上难掩得意的神色,大火收汁,揭开锅盖,一到可乐鸡翅完美呈现在宋意眼前。
宋意眼睛巴巴看着那道菜,手上没注意分寸,菜叶子都被洗烂了。郁淮头疼地“哎呦”了声,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捉住他白嫩的手,叹气道,“祖宗,菜都要洗没了。”
宋意一惊,低头一看。原本完完整整的菜叶子现下四分五裂飘在水上,他手里还拿着攥着一些蔬菜的遗骸,洗没洗干净不说,就是这菜炒出来卖相……肯定有点难看。
郁淮,“……”
宋意没察觉他抱住自己,一个劲儿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郁淮压根没在意这点小事,重新从冰箱里拿了把菜,这次手把手带着他一起洗。
“这样,轻轻搓。”
两人的手互相交叠,颜色一深一浅,皮肤颜色较深的那只手大一点,引导另只手洗菜,水流在二人指尖流窜,宋意对待什么事都很专注,就连洗菜这件事,他也学得很认真。
开小差倒是另有其人。
宋意较郁淮矮了一个头,郁淮几乎将宋意整个人罩在怀里,从背后看,便是beta白皙的后颈,那里没有信息素却仿佛有着致命吸引力,郁淮深深看了眼,从后颈看到了他衣服底下瘦削的脊背和形状优美的蝴蝶骨,凸起的肩胛骨曾是他无数拜访的地方,只要轻轻一握,便像是要振翅的凤蝶在他掌心颤动。
与此同时,一股诡异的异香飘来。
好香。
alpha眼眸深沉,在离他脖颈还有几厘米的地方深嗅了几口。
宋意是个beta没有信息素,可郁淮却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独特的香味。这股香味似乎只对他一个人有效,让他为之疯狂,为之沉沦。
alpha手臂越勒越紧。
渐渐地,刚刚其乐融融的气氛变了。
宋意正高高兴兴洗菜了,郁淮的手突然就不动了。相反,alpha的胸口越来越贴近他的后背,只是微微抬头,脖间就被一股热气包围着,就连细小的绒毛也被刺激地颤栗起来。alpha霸道的信息素浓得有些不像话了,宋意腿脚发软,眼睛眯起,有些难受地反推了他一把。
可他没力气了,刚洗过菜的手落在了围裙上,郁淮垂下眼眸仔细用围裙为他擦了擦手,唇瓣摩挲,他吻着宋意暗生幽香的耳后,喘气声很重,眼中的欲望像是永远都逃不出的黑夜,“轰隆”一声,他吻得越来越急,想是猛烈的天雷迫不及待要将身下颤栗的人震碎。
“喷香水了吗?”
alpha半睁眼睛,声音沙哑,笑着舔了下beta敏感的后颈:
“宝宝,身上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