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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忘我(1 / 1)

宋意似是没反应过来,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睛,视野中出现一片雪白,他这才低头望向怀中一簇簇纯白小巧的花朵,只有一小束,被油皮纸包裹着茎叶,上面系了一个歪七扭八的蝴蝶结。

宋意,“……”

他抬头,略微沉吟,“这是你包的?”

“是啊。”郁淮得意洋洋道,“怎么样?”

宋意想笑来着,但又怕被他看出来,只能假装正经点头,然后回答他,“还不错。”

余光瞥到alpha的嘴角勾起,他冷不丁一转语气,抵着拳头咳了几声,又突然改口,“我是说花。”

至于这包的嘛……

一言难尽。

宋意觉得新奇,都说郁淮出身书香世家,虽然他爷爷是开国功勋,可到底也是浸染书香百年的世家,怎么到了郁淮这里,不但看不出一点书香子弟的模样,还给人一种无赖混世的错觉。

说话做事都痞里痞气的,而且嚣张跋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太子爷的名号!

宋意想着又恍惚了会,但这样的人,他又是怎么惹上的呢?

“好啊,你说我包的丑。”知道他在嘲笑自己,郁淮眯起眼眸,不轻不重掐了把他腰间的软肉,宋意那里最敏感,下意识抖擞了几下,他连忙抓住alpha作乱的手,直直看向他,又说,“这是实话,为什么不能说?”

“哦?”郁淮若有其事,“那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谁还怕他,宋意唇瓣微张,下一秒面前便覆下一道黑影,郁淮低头咬住他的唇瓣,像是要狠狠咬下去惩罚他,可到最后却只是含在唇中轻轻舔吻,宋意蓦地睁大眼睛想要推开他,可却被反钳住双手,中间隔着花束,他并不是惜花的人,可也不想就这么平白糟蹋一束花,只能泄了气力被他按在墙上深吻。

郁淮闭上了眼,他吻得很虔诚,宋意半睁着眼看了会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直到对方起身他才恍如初醒,随着郁淮一同睁开眼。

“幼稚鬼。”他低喘气,靠着墙,唇瓣被吻得靡红,默默抱紧了怀里的小花。

郁淮假装没听到,蹭蹭他的鼻子,“还丑不丑了?”

宋意,“……”

宋意扯开话题,“你不是让人来接我?怎么自己来了?”

“原来是这样的。”郁淮说,“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啊,我不来,有个人会非常非常生气。”

“谁生气?”宋意下意识反问,可当抬头看到alpha了然的表情,他才明白自己是中计了,懊恼地撇过头,口是心非地说,“反正不是我。”

他别扭的样子可爱死了,郁淮比他高了点刚好能看到宋意头顶上的发旋,从这个角度看,他就像一只傲娇的小猫,明明嘴上说着没生气,可抱着花束的手指却默默攥紧了。

郁淮无奈,到底谁才是幼稚鬼啊我的小祖宗。

他不置可否,拿手指轻轻戳了几下宋意的肩膀。

戳一下,没人理。

戳两下,没人理。

戳三下,宋意怒了,瞪着他,“你无不无聊?”

郁淮却笑笑,问他,“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家里只有些常见的绿植,平时两个人都忙工作没时间养花花草草,所以宋意自然不知道面前的这么一株小花是什么。他本来想问什么,可一想到郁淮那副贱兮兮的模样,不想遂他愿,就将头别到一边,冷哼一声。

郁淮捏了捏他的脸颊,然后轻声道,“勿忘我。”

“这是它的名字。”

“花店的玫瑰今天打七折,可我还是觉得勿忘我更适合你。”

他的声音很轻柔,认真的语气专注的眼神,宋意哪怕不看也能察觉到alpha炙热的眼神在自己脸上打转。

可即使不看,他盯久了,宋意脸也开始发热,像是天边蒙上一层绚烂的晚霞,宋意眼睫乱颤,试图用这种行为来掩盖自己红透了的脸颊。

若论送花这种事,他影响最深的是十年前,那个雪夜,他答应柏泽求婚时接下的那一束香槟玫瑰,那时鹅毛大雪落在两人身上,他们相拥,在路灯下接吻,柏泽说会一生一世对他好,然后他们在一起了。

这十年,柏泽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每年都给他送一束香槟玫瑰,可不知是不是记忆中的玫瑰存放得太久,往后每一年的花的香气,都比不上最开始的那一束。

究竟是香气变了,还是人变了。

宋意莫名心慌,突然觉得自己怀里抱得不是一束花,而是一块能将人近乎压死的重石。

石头上刻着“背信弃义”四个大字。

他突然撒手,又将花塞回柏泽怀里,指尖不自觉扯了几下衣摆,宋意转身,匆忙说,“你先等一会,我去换个衣服。”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下一秒,他便窘迫地逃离这里,逃离这个alpha为自己编织的陷阱,宋意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很难堪,指尖依稀还残留着油皮纸粗糙的质感,他垂眼,小心翼翼地凑近指尖,深嗅一口。

是勿忘我的香味。

除此之外,一种巨大的恐惧震慑了他,宋意惊慌地发现,他好像真的已经忘了玫瑰的香味是什么样的了。

他的纠结,他的痛苦不为任何人知道,alpha静静站在灯光聚集处,看到他纤长脖子下费劲手段也遮不住的暧昧吻痕,面色逐渐变得平淡,手里的花束如今竟略显尴尬,郁淮走过去,将这束花放在一打开门就能看到的地方,宋意权当没听到脚步声,只是一个劲儿低头往前走。

“你的东西。”郁淮冷不丁开口,在他身后,平静的眼眸下仿佛藏着一潭深水。

宋意看到了他手中拎着的白色塑料袋,还不等想起这是什么,alpha又解释,“刚才在门外碰见了外卖员,我顺便带进来了。”

那袋子上大喇喇写着“药房”两个字,郁淮眉心一蹙,犹豫且分寸地询问,“你生病了?”

“没有。”宋意接过外卖,他不善于撒谎,眼睛总是喜欢四处乱瞟,袋子被揪皱了,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药的名字,郁淮淡淡往那里瞥了一眼,没说话,静静看着他收起外卖然后急匆匆走进卧室。

直到他们坐上车子,两个人也在尽力扮演哑巴这个角色,今天天气正好,可宋意做在车子上却没来的觉得窒息,他将车窗降下一点,抵着下巴看向窗外。

郁淮放了首抒情的音乐,时不时往他那瞥一眼,踌躇几番还是没忍住问他,“是不喜欢那束花吗?”

宋意目光落在很远处,闻言轻轻摇头,“很漂亮的花。”

“那是为什么呢?”

郁淮假装爱玩笑,自贬道,“难不成是不喜欢送花的人。”

他是笑着说出来的,修长的手指却不由自主攥紧了方向盘,发白的指尖好似在赤裸裸嘲笑他假装的坦然,alpha看着很焦虑,想要抽烟,一摸口袋却只发现了几颗颜色五彩斑斓的水果糖。

“都不是。”宋意声音很轻。

“花很好,人也……很好。”他无数次回头,无数次强调,“但你知道,他们都不属于我。”

“你明明……”郁淮声音沙哑,原本想说就在昨天,他们之间的态度还有缓和,宋意还会因为他幼稚的行为而开怀大笑,可转念一想,那时候宋意什么都没有承诺自己,而且在药剂的作用下,beta的行为真假难定,看似是两个人的情投意合,实则只是他一人的独角戏。

郁淮几乎失笑,扯着嘴角问他,“是不是他逼你的?”

“他不知道。”宋意用那双温柔的眼眸看着他,里面饱含了很多,郁淮想自己永远都看不懂这里饱含了什么。

可柏泽怎么可能不知道。

从一开始,从郁淮故意让对方在宋意身上闻到自己信息素的那刻,他早就知道一切了。

alpha们的品行一样顽劣,自个儿心里清清楚楚,却独独瞒着宋意,让他在一次一次的亲密中忍受背叛的痛苦。他和柏泽都瞒了他好多好多,可没人敢戳破,同仇敌忾的两个alpha在此刻统一战线,郁淮想起来又觉得难受。

宋意这时却突然说,“他求婚的时候,送给我了一束香槟玫瑰,你可能不知道,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收到花。”他看着天边的云,语气平淡,回忆过去,“遇到他之前,我以为我这一生只能当个错误的存在,可是他却告诉我会护着我一辈子。”

“那个时候,他会陪我一起上下学,替我赶走欺负我的人,好像只要有他在身后,我就会一直向前走下去。”

“那个时候的他,和现在的你真的很像。”

宋意露出恬静的笑容,“你们活得都像一束光。”

“我们结婚后,往后他每年那个时候都会给我送一束玫瑰,可我还是忘不了十年前的那束玫瑰。”

宋意声音低了下去,明明是剖白自己,最后却好像说给自己听一样,喃喃道,“它和今天的勿忘我一样香。”

“我深知自己优柔寡断,自私自利,可也不想骗你,如果一味掩盖自己的心意,那叫自欺欺人。”

“对你,我有讨厌,也有喜欢。”宋意权当没看见郁淮惊喜的脸色,语气一转,像个杀伐果断的刽子手,将那屠刀悬于面前人的脖颈之上,“但你我只能止步于此。”

他的每个字都无比清晰,最后却渐渐模糊,像是融在融在一起的墨水,郁淮都要分不清他究竟是喜欢多一点,还是讨厌多一点了。

到最后,alpha自顾自扯起嘴角,自我挽尊道,“你能喜欢我一点,也行了。”

宋意像是无法理解,自己明明说了这么多,为什么他还是不肯放弃,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来应付自己。

郁淮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橙色的水果糖放在他手心,专注看着前方,语气低沉,“人可以回忆过去,但回忆不能比过程还长,因为念旧真是一件很没有意思的事情。”

“我知道你有多喜欢柏泽,你不用在我面前说一句爱他,我心里便一清二楚。”

“宋意,真正不爱一个人,是连眼神都懒得给的。”

他看着面前的beta,每一眼似乎要将对方深深刻在眼底,“如果真的一点不喜欢,你刚才就不会收下那束花。”

风景在倒退,冷风吹起了宋意额角的发丝,他剥开水果糖的糖纸,指尖捻着,慢慢塞到嘴中。对于郁淮的话,他不置可否。水果糖酸酸甜甜,腻到心里,beta皱了皱眉,很好奇为什么郁淮会喜欢吃这样酸的糖,像个水果炸弹,橙子酸涩的味道在口中弥漫,顺着喉眼向下,心也酸麻了。

所以说郁淮真是个很奇怪的人,宋意将糖纸工整叠好放进口袋。

像他这个地位的人要什么得不到,却偏偏执着于一颗酸到掉牙的水果糖。

开了约莫十分钟,二人来到一家看似不起眼的饭店前,上面只简简单单写了几个字——“老钱饭庄”,装潢低调,乍一看居然和首都寸地寸金的风格不搭调,宋意亦步亦趋跟在郁淮身后,几乎是一下车,店里就走出一个中年男人,面容清隽,郁淮喊他“老钱”,还颇为娴熟地锤了锤他的肩膀。

老钱很明显就看到了alpha身后的小尾巴,下意识顿了一下,然后又朝郁淮眨了眨眼,“这位是……”

郁淮笑笑,“我爱人。”

老钱眼睛瞪大,“是吗!怎么没听你说过?”

宋意抬眼,默默在身后掐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低声道,“你别胡说。”

他咬牙切齿,那眼神恨不得将郁淮的脖子盯出个洞来,郁淮摸了摸后脖颈。面对友人探视的目光颇感无奈,“是是是,你别看了,他怕生。”

宋意气得又踢了他一脚。

郁淮“哎呦”了声,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他的虎口,一下一下,宋意像是被顺毛的猫,甩也甩不开,细白手指顽强抵着他的手心,沉默地反抗。

将二人小动作全收进眼底的老钱了然一笑,大手一挥,朗声道,“那行啊,都别站风口上了,今天我请你们小两口吃饭,来,进来!”

他为人直爽,一路上和郁淮说天说地什么事都不瞒着宋意,宋意被牵在身后看着面前陌生的场景,心底越来越不安。

老钱把他们带到了包间,又急匆匆走了,宋意这才知道原来他不仅是饭庄的老板,还是厨师,郁淮坐到身边,将一次性餐具整整齐齐摆放在宋意面前,“等会尝尝老钱的手艺,我保证你爱吃。”

说着又给他倒了杯温水。

宋意捧着水杯,思来想去还是没忍住问他,“你今天,真是只是来请我吃饭的吗?”

郁淮,“请你吃饭是主要。”

宋意侧目而视,紧接又听见他说,“还有就是上次你被人下药那事,很大一部分和我有关系。”

“下药?”

宋意蹙眉,指尖无意识扣紧杯壁,他揣揣不安问,“可那药不是和我谈合同的那个陈总下的吗……这么就跟你有关系了?”

“他没给你下药。”郁淮顿了一下,“等人来了我再告诉你。”

话音刚落,包间的门就被人叩响了,宋意正准备站起来开口,那边郁淮就牵着他的手让他坐下,他看着alpha不紧不慢地用热水烫了几下碗筷,像是根本没听到有人敲门一样。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宋意不明所以,只觉得郁淮周身的气势越来越冷厉,包间里的气氛低到零点,他如坐针毡。

到后来,敲门声小了下来,这时郁淮才不紧不慢地抬眼,将脏纸巾扔进垃圾桶里,眉眼冷淡,朝门口道,“门没关,滚进来。”

“咔嚓。”门应声打开。

宋意身板挺直了些,好奇看过去。

门后站了几个人,最左边的他比较眼熟以前一直跟在郁淮后面,想来应该就是他的助理。至于其他两个他就不怎么熟了,中间那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样子,娃娃脸,个子却很高,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宋意,见宋意茫然的眼神便朝他微微一笑,宋意心里升起一股古怪,好像这个人,他也在哪里见过来着……

“站在那里吹风?”郁淮轻嗤一声,抬了抬下巴,“进来。”

说完的下一秒,一个人便迅速地拉开宋意旁边的椅子,怨声载道,“我说郁哥你真不够意思,来吃饭怎么不叫上我!要不是我刚好在和阿楚打电话,你今天是不是不准备带我了?”

说话的青年长相清秀,眉眼英俊,宋意侧过头看了他一眼,青年立即就将目光锁定了他,目光炙热,有点像好奇,又有点像……崇拜?

“这是嫂子吗?”苏竟看到宋意眉间那颗标志性的痣,他的脸刹那和那天宴会上见到的beta的那张脸重合在一起,当时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没注意,如今细细一看,beta长了一张艳丽的脸,眼睛却澄澈无比,如同一只无害可爱的宠物猫,略显好奇地看着他。

听到他的话,宋意下意识想否决,但他和苏竟又不熟,只能连忙移开视线,看向郁淮让他解释。

郁淮伸手将beta的身体揽到怀中,给了他苏竟一个嫌弃的眼神,“明知故问。”

“我就说那天家宴你怎么这么反常,要不是阿楚提醒我还没反应过来,你可真阴。”苏竟没眼看他们,连着“啧”了好几声。

郁淮听到他提陈楚还,嘴角一扯,抬眼看向对面坐着的alpha。

陈楚还支着下巴,笑眯眯看着他,看上去倒是没有一点悔意,如果不是清楚他的为人,郁淮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冤枉了人。

他启唇,幽深的眼眸眯起,对着娃娃脸alpha问,“知道我今天来找你干什么吗?”

陈楚还没说话,苏竟就大喇喇地开口,“不是请吃饭吗?”

郁淮瞥了眼,示意他闭嘴。

气氛有点古怪,苏竟立即发现了不对劲,找借口说自己东西落车上了,连忙离开了包间。

这下没了其他人在场,郁淮连装都不装了,躺在椅子上淡声道,“你就没什么向对我说的吗?”

陈楚还不置可否,双手交叠,“我以为你会谢我的。”

“我谢你?”郁淮冷笑,“你是想让我谢你擅做主张,故意给他吃禁药?”

宋意云里雾里,听到“禁药”两个字的时候蓦地看向郁淮,与此同时,脑海中又突然出现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记忆。

那天他喝多了酒躲到厕所,可紧接着对面的陈总就赶了过来,当时他已经醉了看到陈总正准备朝他伸手,可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的身体突然就倒下,而后取而代之地是另一张脸,空气中漂浮着轻微的alpha信息素,他只匆匆看了眼alpha的脸,酒劲儿就窜上来,然后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为什么他看到陈楚还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呢?

宋意恍然大悟,那天他在卫生间看到的那个人,长得很像现在面前的alpha!

又或许不是像,而是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地下会所是你的场地,什么人上台你会不知道?”郁淮感到怀中人异样的情绪,轻柔抚摸他的肩背,alpha回想起那天的场景还是心有余悸,若不是他当时及时赶到,那几个傻逼的手就要伸到宋意大腿上了。

地下场所玩得开,虽然明面上说都是自相情愿的事,可那时的宋意神志不清,任何一个alpha来了都能肆无忌惮将他按在身下侵犯,如果那晚他不在,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事。

“是。”陈楚还支着下巴,“这事确实是我干的。”

说完又看向宋意,“不过我想嫂子也应该先谢谢我。”

他回忆那天的场景,“那天要不是我,他早就被其他alpha强奸了,我也是成人之美,为了郁哥着想。”

“谁他妈让你成人之美,美到把人送台上的!”

郁淮面色铁青,“要是我当时提前走了不在现场,你他妈就看着他被那些傻逼弄?”

“当然不会。”陈楚还摆手,想了想又说“不过这种事,当然还是要看运气的。”

“但很明显,我赌对了。”

他一本正经地问郁淮,“那天晚上你玩得不开心吗?”

闻言,宋意身体一僵,俏丽的脸面色尽失,刹那间他似乎又回到了被药剂支配的那个情欲弥漫的夜晚,酒精的加持让他在郁淮面前颜面尽失,他觉得自己就像个被人送来送去的破布娃娃,谁都可以捏上几把。可最可耻的,是他在这精心筹划的阴谋中,真真确确对郁淮产生了难以言喻的爱恋,哪怕只有一点,都让他这几日来的坚持溃不成提。

“你给我闭嘴!”郁淮额头青筋直跳,原本想着今天来是让陈楚还给宋意道歉的,可现在看来对方不仅毫无悔意,还变着法子挑拨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滚出去。”他怕再说下去,他和宋意这么多天来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会破裂,beta心思敏感,让一个道德感这么高的人和他偷情已经不容易了,陈楚还非要从中插一脚,明面上是为了他好,其实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陈楚还眉头高挑,像尊雕像坐在那里动也不动。郁淮将杯子摔倒他脚下,“我让你滚!”

看着一地的碎片,陈楚还嘴角的笑意没了。

“我原来以为和卫三相比,郁哥你会比他更心狠一点。”陈楚还扯着嘴角,“现在看来,你和他没两样,甚至更加懦弱。”

郁淮蹙眉,“你说什么?”

“他是你嫂子,除了他的丈夫死了,不然你这辈子都只能名不正言不顺地当个奸夫。”陈楚还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过分,“这事总会被戳破的,难不成你还想和他偷一辈子情?”

包间门被人打开,苏竟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句,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大声呵斥他,“阿楚!”

他三步并两步将陈楚还拉起来,跌跌撞撞拉向门口,一边拉一边低声道,“你疯了!”

“哼。”

陈楚还喉间发出一声轻嗤,略显稚态的面孔沉了下来,“我没疯。”

“你他妈在这样我把那个beta叫过来了!”苏竟急了,冷声道,“你他妈平时在我们几个面前发疯没事,嫂子还在这里,你怎么敢的?!”

不只是那句戳到了陈楚还的软肋,满眼阴郁的alpha突然冷静下来,冷眼盯着苏竟,苏竟想到他那些不为人知的手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什么beta?”郁淮冷不丁出声,他放开宋意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陈楚还面前,苏竟直觉大事不妙,刚想解释,郁淮给了他个眼神示意闭嘴。

苏竟悻悻闭上嘴。

个高腿长的alpha气势十足,长眉冷冽,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一眨不眨盯着陈楚还,想了想又说“是那天试图勾引我的beta?”

陈楚还闻言立即回他,“他没勾引你。”

“是吗?我看着不像。”

陈楚还急了,为了一个如此自甘堕落的beta着急,郁淮扬起嘴角,“你的那些手段对他都试了个遍吧。”

alpha眼底通红,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愤怒,郁淮冷笑,“他可能并不想勾引我,他只是在试探你的底线。”

“为了个不喜欢你的beta,值得吗?”

“值得。”

”怎么不值得?“

陈楚还被戳穿了也不难堪,反而也刺他,“可你喜欢的还是有夫之夫呢,说到底还是比我可怜一点。”

郁淮摇头,说,“不一样。”

他转身看向宋意,beta眼神平和,似乎隔绝了在场所有的吵闹,见郁淮看自己,他也抬眼,眼睛的情绪一如既往的晦涩,他似乎有许多话想说,可碍于种种,最后也只是默默掩藏在心中,变成了欲言难止的眼神。

“你不该用你爱人的方式教我如何爱人。”郁淮看着他,沉声回复。

这似乎是一只利箭,戳破了陈楚还自以为坚固的盾,alpha面色惨白。

因为这或许是他迄今为止听到的最正确,也最不愿意认同的话。

老钱菜上齐了,可人走的也差不多了,郁淮嘴毒眼睛也毒谁让他不舒心他也不甘落后,一字一句戳着陈楚还心尖上骂,人被骂得脸一阵青一阵白,气得直接踢门走了,苏竟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两面为难,郁淮扶着额头往椅子上上一座,看他那股难堪劲儿就烦。

“你出去,看着他回家。”他低声说,“这小子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郁哥,你别生气……”苏竟看郁淮板着一张脸张了张嘴,顿时将目光移向旁边的宋意,语气哀求,“嫂子,你帮忙劝劝他。”

宋意抿唇,鸦黑的长睫轻颤,闻言默默低下头。

不是不劝,而是不知道站在什么立场上去劝。

“行了。”郁淮赶人,“你快去看着他。”

“啊,那我那我走了。”苏竟走得快,正巧碰上上菜的老钱,几个人都互相认识,老钱看他急匆匆跑出去心里正纳闷,结果一打开包间门,就看到一地的玻璃碎片,眼睛瞪得老大,他看向黑这一张脸的郁淮,“不是,你怎么还损害公物呢?”

老钱喜欢打趣,应该是知道他们几个吵架了故意这么说的。他的到来让包间里沉闷的气氛缓和了些,郁淮深吸一口气将椅子拉到宋意旁边,脸色平淡,“菜上了,先吃饭吧。”

宋意挨着他的手臂,看他往自己碗里夹了个萝卜丸子,顺着alpha的拿筷子的手看去,腕骨上多了条不深不浅的划痕。

明明他之前开车带自己来这里的时候还没有这道伤口的。

宋意放下筷子对老钱说,“有棉签和碘酒吗?”

老钱一愣,“有,我去拿。”

宋意,“多谢。”

郁淮眉头一皱,扳着他的肩膀全身上下看了一遍,边看边嘀咕,“哪伤着了给我看看。”

“我没有。”宋意推开他的手,指了指他正在往外冒鲜血的手腕,疑惑道,“你自己受伤了,不疼吗?”

郁淮以为是什么,手腕上就划了个口子指甲盖那么大,一点感觉都没,要不是宋意说他都没发现。

“那就那么金贵了。”他笑笑,指腹一抹用纸擦去多余的鲜血,宋意看着眼皮直跳,用手拦住他,语气加重,“你别动,等会先处理一下。”

郁淮说不动就不动了,宋意正专心用纸巾擦去伤口外多余的血渍,冷不丁后颈传来一阵酥麻,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莹白的肌肤上,他耳朵那块渐渐变红,beta眼睛有些湿润,使力气推了几下alpha。

alpha的身体镶块坚硬的石头,他越反抗,对方反而抱得越紧,结实的手臂紧紧勒住他的腰,像是要将他揉进骨肉里的怀抱让宋意近乎窒息,他双手无措地蜷缩,然后仿佛溺水一般抓住了郁淮的衣服。

“你心疼我。”郁淮的语气异常肯定。

宋意嗅到了他的信息素。

呛人的酒精中带着一丝浓郁的花香,只是闻到一点,他就有点头重脚轻,沉甸甸的身体好像坠入一朵云里,宋意被他抱着坐在腿上,眼睛湿漉漉的,闻言轻声否认,“我没有。”

“那为什么不装作没看见。”郁淮唇瓣微启,舔了舔beta白皙的后颈,beta条件反射地抖了几下,而后又像是在吸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呢喃,“你,你别抱着我。”

郁淮掌心罩住他的腰,将人抵在桌子上,双腿屈起在两侧,宋意无意识抓住了手下的桌布,抬起一双湿润的眼睛,茫然看向他。

“郁淮……”

“今天的事,我很抱歉。”郁淮突然出声,他低头,吻着宋意的手背,向来高傲自大的alpha此时却屈膝跪在他面前,眼眸中带着惭愧,声音沙哑,“要不是我,你就不会受那些苦。”

陈楚还是有些疯过头了,他是几个中年纪最小的,小时候受了很多苦所以郁淮他们几个平时也会有意谦让,只要不做什么犯法的事是基本不会拦他。

可这一别八年,郁淮没想到他的疯病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今天他敢明目张胆的下药,明天就会杀人放火,直到有一天终究会惹出大事来。

“我代他想你道歉。”郁淮垂眼,凌厉的眉眼中呆着一丝疲惫,这全然不像宋意以前看到的郁淮,如今的他没了平日里那股讨人厌的劲儿,卸去一身盔甲,高大的alpha将脸掩在手心,粗重的呼吸仿佛与心跳同频。

宋意想抽回手,可他不让,可怜兮兮地对他说,“就牵一会。”

如果人能化形的话,宋意觉得郁淮肯定会化成一只外表霸道可却无理取闹爱黏人的大狗。

只是这只狗现在压在他身上,快把他重死了。

“那你先起来。”宋意抿了抿唇,又说“你压到我了。”

“压哪儿了?”郁淮闻言果然起身,下意识捏住他的腿,“给我看看。”

宋意蓦地收回腿,呈现一种防范的姿态,“没有。”

他没忘了郁淮在床上那些非常古怪的性癖,不是咬就是捏,每次非要看他泪眼涟涟求饶才肯罢休。

他刻意避开郁淮手腕上的伤口,拍开对方意欲不轨的手,直视他的眼睛,说“还有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郁淮张了张嘴,但看样子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想了半天才从口中挤出一句话,“为……什么?”

宋意轻声道,“归根究底都是他给我下的药,要道歉也是他道歉。”

“可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这么多苦。”

“这不一样。”宋意一脸正经,“我不是拎不清的人,这件事你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既然如此我怪你又有什么用呢。”

郁淮思忖,捏着他圆润的指尖又好声道,“那我再把他抓回来给你认错?”

“你……”宋意嫌弃地抽出手,“你能别整天一副喊打喊杀的样子吗?”

“那怎么办?”郁淮嘴角勾起,眼睛一亮,不要脸用力亲了他几口,又开始犯浑,“我把自己赔给你,你要不要?”

宋意被亲了一下巴口水,气得拿脚踢他,一边躲一边气急败坏喊道,“不要不要!你再亲我下巴试试!”

郁淮面对他的威胁无动于衷,搂着宋意的腰欺身上前,急不可耐地封住他的唇瓣,像个几天没喝水的人疯狂汲取beta口中的甘霖,边亲比哼哼唧唧,“亲一下就亲一下!”

宋意睁大眼睛,呜咽几声裤子又被人解开了,alpha的手指像条蛇一样灵活地钻了进去,沿着纤瘦的细腰一直往下,指尖扒开丰腴的臀肉,试探地打圈按压,宋意被摸的两条腿都软了,要挂不挂抵着郁淮的腰,他被吻得几乎窒息,只能仰头无力承受对方的亵玩。

鞋子被脱了,正当郁淮还想再进一步脱掉他的裤子时,门突然被打开,两个人如同惊弓之鸟猛地清醒过来。

郁淮反应迅速,捞起衣服盖住宋意的脸,眼光直直射向门外。

只是来送药却不小心目睹了车尾气的老钱:……

“……”

“我说……”老钱提着药箱,觉得自己很像一个格格不入且滑稽的小丑。

“公共场合,能收敛下吗老弟。”

郁淮:“……”

宋意:“……”

宋意脚背绷紧,整个人绷成弓箭,咬了咬牙,重重锤了一下郁淮的胸口,气急败坏地骂他,“不要脸!都让你别摸了!”

郁淮看到是他,也就不装了,余光瞥到宋意的脚丫子还在外面转身将他藏在自己怀里,不耐烦地冲老钱道,“放下赶快走。”

老钱,“兄弟,我这是饭店,不是情趣酒店。”

宋意脸腾地红了,衣服里又黑又热,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郁淮!”

郁淮一股火憋着呢,结果两个人都在催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行行行。”

他弯腰在桌子下面摸索到了宋意的鞋,亲自给他穿上,正准备把人捞起来的时候宋意却紧紧抱住他,脸色通红,声音也在发颤,“我,我裤子没系好。”

他的嘴巴被亲得靡红,眼睫湿润,眉眼间都弥漫着一股爱欲气息,细白手指揪紧了裤腰,上面的皮带不翼而飞,估计是刚才意乱情迷时又被郁淮解开扔掉了。

郁淮定定看着他,喉结微微滚动,过了会才抓耳挠腮从椅子靠背上拽出一条皮带,宋意手指颤抖着系上腰带从他腿上离开,结果一挨地双腿发软,被早知如此的郁淮有半抱在怀里。

老钱:……

他恨不得自戳双眼。

“你们正是……”至今还单身的中年男人发出一声长叹,“让我寒心。”

闻言,宋意脸都快埋到胸口处了,郁淮揉着beta通红的耳垂,恋恋不舍移开黏在他身上的目光。

“戏精。”他锐评道,“要真羡慕,怎么不找个媳妇儿。”

老钱“哎呦”一声,将药箱重重放在郁淮面前,“我那是不想,我要是想的话现在孩子都抱上了。”

“嘿呦真大言不惭。”郁淮“啧啧啧”,顾及beta的感受,他牵起宋意的手,让他抬头笑着说,“你别看老钱这幅模样,以前年轻的时候可是惹得一身风流债。”

宋意的注意力被吸引,抬眼好奇看了眼老钱。其实细看,老钱长得并不差,个子又高,如果能忽略他那些略显邋遢的胡渣和老到掉牙的穿着,郁淮的话或许有几分可信。

“你小子就铆足劲说我坏话吧。”老钱哈哈一笑,又问宋意,“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给你们做。”

宋意摆手刚想说不用了,那边郁淮突然出声,“那就再来一道芥香虾球,他爱吃。”

话音刚落,宋意一愣,抬头呆呆看向他。

吃了一嘴狗粮,老钱语气别提有多酸,“这么了解,怎么不自己做给小宋吃?”

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郁淮冷不丁一声,“对哦。”

然后又捏了几把宋意软乎乎的脸颊,笑着说,“那宝宝我以后做给你吃好不好,我厨艺不比他差的。”

“……”

老钱:又被虐了。

义愤填膺的老钱选择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几乎是前脚刚走,后脚宋意就不轻不重踹了郁淮一角,结结巴巴道,“你,你又犯什么病?!”

“我没有啊。”郁淮摸着被他踹他的小腿,皱眉吸气,看起来很疼的样子。

宋意想着自己刚才也没踢多重啊,可郁淮的表情也不想作假,正准备弯腰去看看他腿上的伤势,却被alpha一把搂住,颈窝埋进热气哄哄的头,郁淮语气中满是笑意,“你怎么这么可爱。”

可爱?

beta沉思,已经有好久都没人夸他可爱过了,毕竟他的岁数在这,比起可爱,宋意理应认为沉稳成熟这种词会适合自己。而且被一个小自己七岁的alpha叫可爱,宋意更是羞愤无比,恨不得将自己埋进洞里。

他一本正经,细眉微蹙,“我比你大,你刚才为什么叫我宝宝?”

郁淮像是听了什么新奇话,又反问他,“那我比你小,你为什么不叫我宝宝?”

宋意,“……”

“你无理取闹。”他气急败坏地骂郁淮。

“你蛮不讲理。”郁淮心平静和地和他拌嘴。

宋意瞪大眼睛,脑海中疯狂搜索词汇,最后也只能憋出一句,“幼稚!”

“是是是我幼稚。”郁淮笑得像偷腥了的猫,捉着宋意的手往自己脸上拍,宋意不敢使劲,生怕把他打爽了后面他又要赖自己。

但说到底,宋意内心也不是毫无波动的,他扭捏许久,才磨磨蹭蹭地问alpha,“你怎么知道我的口味?”

他,他的口味有那么好猜吗?阿泽以前常常说他喜欢挑食,东西只要味道差一点点就嫌弃不吃,盐多了不行糖多了也不行,酱油生抽多了整盘作废,和宋意生活将近十年的丈夫至今还在为他的挑食而头疼,怎么郁淮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爱好?

郁淮眯了眯眼,“你猜啊?”

宋意,“……”

“我才不想知道。”他撇嘴,“我就是好奇,你也会做饭?”

“你看不起我?”郁淮恨不得现在就去厨房抡起铁锅给他做一席满汉宴,“我的手艺那可是连老钱都说好的。”

宋意,“真的?”

郁淮被他质疑的眼神刺到了,“你不信我现在给你做?”

“咦,我才不要。”

他说,“我只是以为像你这样金尊玉贵的太子爷,是不会做这些事的。”

郁淮却笑道,“太子爷也是人,是人就要吃饭,万一哪天郁家倒了,我难不成靠着这名号就能讨到饭吃吗?”

宋意闻言有些恍惚,看着郁淮,只觉得一种很强烈的割裂感笼罩了他,这种感觉来得很奇怪,明明眼前的这个人无所不有,可宋意总觉得他失去了很多。或许正是因为在失去之后,这些华而不实的名号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了,这种割裂感才会时不时出现在他的身上。

他既真实又朦胧,仿佛雾里看花,总想让人一探究竟。

宋意一时竟有些怔愣,不知为何现下的郁淮让他猝不及防地想起了另一个人。

但那个人比起郁淮,更加难以揣摩。

一个萦绕在心中的名字不断敲打着他好奇的心,宋意眼眸微转,慢吞吞地开口,“郁淮。”

宋意声音很清亮,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说话偏慢的问题,每次喊人的名字都像是撒娇,郁淮很喜欢他喊自己的名字,这时一听,又死皮赖脸地凑过去舔他的下巴,“嗯”了声。

“怎么了?”

宋意,“我想找你打听个人。”

“这个人你应该见过……”

郁淮舔吻的动作戛然而止,漆黑的眸子一时有些深沉,他无意识捏着宋意的手指,说,“是alpha?”

“嗯。”

宋意又说,“好像是个叫……沈渔的alpha。”

沈渔。

又是这个名字。

郁淮收回手,眼睫敛下遮住眼眸中的情绪,虽然这个名字谁说都一样,可从宋意嘴中说出来,他却怎么听都觉得不舒服。

“你认识?”他漫不经心问。

宋意点头,“有过一面之缘。”

见过一面就打听?

郁淮内心不爽,不轻不重捏着宋意的后颈,beta的后颈柔软白皙,在他手下没一会儿就泛红,他翘着二郎腿,“哦”了声。

然后又说,“他有男朋友。”

边说边往beta那边瞥,生怕他闻不到自己身上的那股醋味。

宋意想起那天和沈渔走在一块的alpha,那应该就是郁淮口中的男朋友。

“我知道。”他说,“我也见过。”

“你见过?”郁淮“蹭”地一下坐起来,眉头紧蹙,“你什么时候见过卫三的?”

卫三,是那个alpha的名字吗?

宋意不确定到底应不应该把胸针的事告诉郁淮,面对alpha的探视的眼神,他心虚地往后退了些,结结巴巴说,“就那天……家宴……碰巧遇见了。”

郁淮闻言依旧不放心,宋意这人就是太实诚了,有什么事全放在脸上,要是说谎一眼就能看出来。

眼神飘忽,结结巴巴,这小坏蛋又憋什么劲儿呢?

郁淮没一再问他,只是沉声道,“下次看到他要提前告诉我。”

宋意头歪向一边,露出疑惑的眼神。

alpha轻嗤,“他和陈楚还一样都是个疯子,以后离他远点,别被他吓到了。”

“……”宋意不置可否,虽然那个叫卫三的看起来确实挺凶,可也没郁淮说的那么过分吧,宋意合理怀疑郁淮在贬低他身边的每个兄弟。

“我对他没兴趣。”他老老实实回答。

“那你对那个沈渔就有兴趣了?”郁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无能狂怒,“还特地朝我打听他?我是百科全书吗你就问?”

“那,那我不是在你家宴会上见到他的么,是你的客人,你应该也熟啊。”宋意不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只觉得莫名其妙,他就打听个人又没做什么犯法的事,郁淮凭什么凶他。

“谁邀请他了?”郁淮咬牙,有种一拳把卫今沉捶进墙里的冲动,“要不是卫三把他带过来,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个人!”

宋意更委屈了,“那你直接说不知道不就行了,非要凶我干嘛!”

alpha睁大眼睛,指着自己,“我什么时候凶你了!”

“就刚才,我就问一句沈渔,你特别生气,我又没惹你,你发什么疯!”

那哪是发疯,那是吃醋,是羡慕嫉妒恨。

虽然他不想承认,可沈渔那张脸确实挺迷惑的,万一因为这个宋意就被勾过去了怎么办?柏泽那边他还没处理干净,这边又来个沈渔,谁家追老婆又当小三又当绿帽奴的!

“我没发疯……”郁淮正想心平静和地解释,老钱就端着刚刚出炉的芥香虾球推开包厢门,他弯下的身体又直了起来,不耐烦地看着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

他瞧这情形不对劲啊。

刚刚像度蜜月,这会又想办离婚证的。

老钱本来还想多呆一会看个乐子,但奈何郁淮的眼神是在太过危险,他挑了挑眉,轻轻带上门出去。

看着人出去,郁淮将热气腾腾的菜推到宋意面前,好声好气地哄他,“你尝尝。”

宋意脸气的通红,瞪了他一眼,然后将芥香虾球划到自己这边,怒气冲冲对他说,“你不许吃这道菜!”

郁淮,“……”

郁淮很没出息的点头,“行行行,你说得都行。”

宋意将身体转过去,一口口往嘴里划饭,郁淮给他夹了许多菜,他一口也没动,干巴巴吃了一碗白米饭和一盘芥香虾球,郁淮还没吃完,那边beta起身就要走。

见状,alpha也不敢说什么,快速划完碗里的饭,小跑着追上宋意的步伐。

老钱出门撞上一前一后的他们,笑得比花儿还灿烂。

“吃饱啦?”

他不仅说话欠揍,表情也欠揍,郁淮头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唉声叹气,“气饱了。”

“砰!”宋意将车门狠狠一砸,郁淮冷不丁打了个寒蝉,一转头,老钱正用一种兄弟你完了的的表情看着他。

郁淮右眼皮直跳,立即撒手跑过去。不过幸好幸好,宋意等他一起,这说明他心里终究还是有自己的。

问题不大,应该能哄回来。

“宝宝。”郁淮眨眨眼死皮赖脸凑过去,将一颗水果糖塞进他手中,语气谄媚,“真的生气了吗?”

这句话似是导火索,宋意看他越来越近的脸,抬手不轻不重扇了一巴掌上去,怒斥他,“你别碰我!”

郁淮顿了一下,beta扇得不疼但羞辱意味极重,他舔了舔唇,狭长的眼眸眯起,强硬抬起宋意微微发颤的手掌,然后带着他的手一起,狠狠甩在了自己脸上。

宋意惊了,看到alpha脸上分明的巴掌印,下意识准备抽回手。

郁淮死死按住他的手,欺身上前,用嘴唇摩挲他的脸颊,另只手向后为他系上安全带。

“打重点,现在消气了吗?”

宋意有些害怕他现在的样子,闻言紧紧抿着唇,在他逼迫的视线下轻轻摇头。

“还没消气?”郁淮笑了声,宋意亲眼看见他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alpha紧紧握着掌心的手,堪称疯狂地连扇了十个巴掌,每一次都用足了劲儿,十次过后,宋意的手心被扇红扇麻了,郁淮一松手,他连忙将颤抖的手藏在身后。

“消气了吗?”郁淮再次问他。

这下宋意再也不敢摇头了,他忙不迭点头,胸口起伏不定,眼睫上挂着晶莹的湿润。郁淮俯身将他困于自己和车座之间,用舌尖舔去他眼角的水渍,感受到身下人的颤栗,眼神微沉,他抬起宋意的下巴,问他,“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宋意点头,又摇头,到最后,他几乎是哭着说出来,“你以后,不许再亲我……”

郁淮嘴角微微勾起,如同弓箭般绷紧的身体充满雄性气息,alpha促狭地钳住宋意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恕难从命。”

然后抬起宋意下巴狠狠封住那张粉唇,宋意眼睫疯狂振动,双手去推他的身体,alpha的腿却直接抵到他两腿之间,力量悬殊带来的优势让他轻而易举将宋意按在座椅上,beta的嘴巴好似是什么温暖的巢穴,统统被吃了个遍。到最后alpha恋恋不舍地退出巢穴,等到将嘴角的水渍全舔干净后,才终于放开了宋意。

宋意躺在座椅上,被亲得全身都软了,连看一眼罪魁祸首的力气都没。

郁淮启动车子,他脸上的那几道巴掌印实在瞩目,如果被用心人看见,估计能成为往后几周首都权贵中津津乐道的事儿。

“那个沈渔,很危险。”他用余光注意无力瘫在副驾驶位的宋意,看了一眼又说,“我不了解他,但我了解卫今沉。”

“能让他那样的人死也不肯放手,这个沈渔绝对不是个小角色”

宋意转头,看向窗外。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几年前那个轰动全国的杀人案,苏竟告诉我这案子是沈渔破的。”

beta眼睫一颤,头又慢慢转回来。

“哪有怎样?”

郁淮目视前方,闻言笑笑,“关键就在,这个沈渔很恨卫三,恨到想亲手杀了他。”

“你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干系,但我和卫三十几年的情分,他想靠近你,绝对不正常。”

“卫三说过他想逃跑,可是每一次都会被抓回来。正常情况一个人走到绝境,他对周围的事物变化便会越来越敏感,会利用身边一切能利用的人和事帮助自己逃出去。”

郁淮支着下巴,笑意晏晏地望向宋意,“猜猜你和他的见面是不是偶然的?”

宋意脑袋转的很快“你是说,他想找我,让我帮他逃出去?”

“一半一半吧。”郁淮不置可否,宋意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可是我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多着呢。”alpha将车窗打开一条缝,他的声音和风声混淆在一起,让宋意难辨真假。

“比如把你绑了比我去救你,分散卫三的注意力。又比如让你当个说客,好离间我和他的关系,诸如此类,皆有发生的可能。”

宋意沉默了,虽然这听起来确实很匪夷所思,可他打心底居然也认同郁淮的话。

“可他为什么要逃?那个……卫三,不是他的男朋友吗?”

好奇怪,如果真的是一对,为什么那个沈渔却老是想着要离开,明明知道会被抓走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冒险,这不自相矛盾吗?

“鬼知道。”郁淮轻嗤,“你问我,我也想问他。”

“总之我今儿告诉你这些,你以后再碰上他的时候就长个心眼,别傻乎乎又被拐过去了。”

郁淮见到那张脸就牙酸得很,醋溜溜地说,“我寻思他长得也就一般,至于你这么费尽心思跟我打听吗?”

宋意,“……”

他摸着嘴上被alpha咬破皮的地方,不自觉皱眉,“郁淮,你这人真小肚鸡肠。”

郁淮,“……”

他还想辩解什么,宋意又自顾自说,“不仅小肚鸡肠,眼神也瞎。”

“得。”郁淮明面笑嘻嘻,实则咬牙切齿,“反正我在你心里就一文不值。”

宋意白了他一眼,“这是你自己说的,和我没关系。”

什么叫和他没关系?郁淮好像看到了点希望,小心翼翼凑过去问他,“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

宋意想了想,认真分析了下郁淮这个人身上的优缺点,最后才开口,“只能说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你送的花挺好看的。”

郁淮:“……”

不知是不是因为辞职,宋意明显发觉这几天柏泽待在家的时候比以前更多了,以往九十点都等不到的alpha如今天没黑就回来了,回来吃了个饭后就又一头扎进书房,直到宋意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之时才能看到他带着一脸倦态出来。

“怎么不去床上睡。”柏泽看他自然而然伸过来的手,将人抱起来走向卧室。

“等你。”宋意小声打了个哈气,脸颊挨在柏泽怀里蹭了蹭,迷迷糊糊说,“你最近回来的都好早哦。”

柏泽笑了笑,“回来早点陪你不好吗?”

“当然好。”宋意闻言露出一次笑,挺起腰想要亲亲他的下巴,眼睛睁开一条缝,刚想捧起他的脸时,却猝不及防在男人耳垂上看到了一块深浅不一的痕迹,原以为是破皮了,宋意凑近去看,才发现柏泽耳垂上有一道形似……咬痕的痕迹。

他一愣,指尖无意识揪紧alpha的领子,柏泽察觉到怀中人的动静,眼神向下,问了句,“怎么了?”

宋意紧紧盯着丈夫的眼睛,看到里面全是真真切切的关心后他蓦地移开眼神,微微发颤的指尖不知道该往那里搭。

“没事。”他将手放在胸口,任凭男人将他抱到怀里。

柏泽向来疑心,可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工作劳累一时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将他放到床上,掀开被子将两人裹在一起,摸着宋意的脸问,“这几天在家无聊吗?”

宋意心里很乱,闻言微微抿唇,“还行吧。”

柏泽“嗯”了声,手指深入他浓密的发丝中将他的头发揉乱揉散,“实在无聊我给你再找一份工作……”

“我不想去。”宋意躲避他的眼神,咬咬牙,低声说“我不想被他们认为是仗着后台来公司混日子的花瓶。”

柏泽疏离头发的手指微微一顿,alpha微蹙眉,语气听不出好坏,“谁这么说你?”

宋意,“没人说我。”

“但是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干涉我的生活?”独属于alpha的信息素压制让他有些窒息,宋意扣紧了枕套,声音大了点,“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是我有能力做好这些事的。”

他语速极快地说完这些话,之后便将自己埋在被窝里,身后久久没有动静,他也不敢回头看,怕看到丈夫那张冷峻严肃的面容,宋意心里有些委屈,眼睫洇湿,捂住自己的嘴发出细小的呼气声。

柏泽有些无可奈何,一条手臂横过beta腰间将他拉近自己,深深叹了口气,“你这是怪我了?”

“怪我私自插足你的工作,你的人际交往?”

宋意没吱声。

颈窝被男人喷洒出的热气笼罩,他往前缩一点,柏泽就立即抱紧了他将他拖到怀里。

“你以前就容易被别人欺负。”柏泽声音低哑,“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么可怜,有手有脚也不知道反抗,被人堵在角落里打的浑身都是伤。”

宋意的后颈被人轻轻戳了下,“就连这里他们都没放过,流了很多血。”

beta身体颤栗,被他短短几句话又带回了那个燥热,充满湿气的午后。

高中时期的宋意极度自卑却长了一张不比现在逊色的脸,年级里不乏有对他芳心暗许的beta和oga。可飞来横祸,有次一个oga和他表白恰好被那个oga的alpha追求者看到了,那个alpha带着几个高中生尾随他,将他堵在小巷子里霸凌,那时他不懂得反抗被几人打得半死不活,要不是顺路过来的柏泽碰巧将他救下,按当时医生的话来说,他的腿可能会瘸一辈子。

也是从那天开始,天意让柏泽和宋意相遇,他一直保护着宋意,把他捧在手心里爱着护着,不受半点委屈。

可尽管这样,这些零碎的记忆片段依旧藏在脑海深处无法剔除。这些是伤疤,是噩梦,是哪怕过了十年,宋意也不愿再回忆起的人生。

“我说会保护你一辈子,那就绝不会食言。”柏泽捉起他的手与其十指相扣,骨节分明的指尖一点点紧扣beta的指缝,宋意的无名指上有一圈能摸出来的印记,那是他们的婚戒,以前宋意每天都带着连睡觉都舍不得摘下,可最近这段日子,柏泽却很少看到他戴在手上了。

他莫名心慌,不自觉嵌入宋意的掌心中,语气有些卑微,“我怕你再出事,宋宋……”

alpha的语调颤抖,宋意其实心里是气得,可一听到他的声音却连句狠话都说不出来,这么多年都是这样,一向说一不二的男人只要稍微低个头,宋意都无计可施。

盖住北泽宽厚的大手,他轻声说,“我没怪你。”

“我只是……想独自去面对一些事。”

可是独自的后果确实有些惨烈,郁淮坦白他认识那个经理,从进公司到现在,宋意一次都没应酬过是因为alpha在后面提点过经理,让他什么都不要管,平时就在公司坐班即可。可前几天不知道出了什么纰漏,那个经理居然把毫无经验的宋意带去酒局,还让他差点被那个陈总得逞。

这些经理和宋意不说,柏泽并不知道,他只当是宋意在公司被人欺负了,知道自己一直给他撑腰很生气,所以才会无故辞职。

别看宋意表面性格好软乎乎的,可也是个窝里横,面对认识的人能把恃宠而骄这个词发挥个彻底。

柏泽知道他的想法,可是却做不到放手。有些东西在手心握久了,哪怕融化也不愿意让他就这么在眼底消失。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宋意突然觉得解释很累,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嘶哑着声音,“算了,待在家也挺好的。”

虽然确实很无聊,但不用去应对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宋意并不反感这种懒散随意的生活方式。

他怎么说其实就代表消气了,柏泽松了口气,蹭了蹭他的后颈,“我以为你生气了。”

alpha很少有这种形似撒娇的行为,宋意一时愣神,避无可避想到某个死皮赖脸的人,对方也很喜欢这样,蹭着他的身体,在他耳边说肉麻的话。

宋意指尖发颤,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种在丈夫眼皮子底下想起其他alpha的背德感刺激得,还是单纯被柏泽蹭来蹭去的动作勾起了兴趣,纤细腰身下绵延的臀肉微微颤抖,他侧头,埋在被子里的手指乱抓了几下,却在刚动就被人发现捏在手里。

柏泽眼眸沉了下去,手直接往他身下摸去,beta秀气的阴茎半硬着,他用指腹轻轻擦过铃口,一些清液溅出,宋意闷哼一声,从耳垂到脖子红了一片。

“想要了?”他在宋意耳边吹了口气。

宋意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就这么敏感,感受到他灼热的气息难堪地点头,小幅度翻了个身,用滚烫的脸颊蹭alpha的下巴,声音细细颤抖,“想要……”

柏泽摸了把他发大水的下面,指尖在翕张的穴口打圈按压,宋意眼眶湿润,不明所以哼了几声,“痒……”

他欲求不满,哼哼唧唧拿小屁股蹭柏泽的胯下,“老公……想要。”

柏泽惊奇他今天这么奔放,哭笑不得地捏了下他的鼻子“今天好主动。”

alpha撑在他身边两侧,动作迅速地剥开两人的睡衣,指尖使劲扯住内裤的两边往臀缝带,布料严严实实卡在宋意的后穴上,类似于丁字裤的造型,柏泽直起身不轻不重往高耸的臀肉上拍了一掌。

雪白的臀肉摇晃,宋意并起腿,两只手刚想挣扎就被他反手按在身下。

“呜呜呜……”他眼睛哭红了,脚趾蜷缩在一起,轻声呜咽,“疼……”

柏泽俯下身,将自身的重量压到beta身上,闻言笑着咬了下他精致小巧的耳垂,戏谑地又揉了把宋意的屁股,软绵绵的,手指就像陷进了一团不会散的棉花中。

被咬的地方湿漉漉的,宋意洇湿的眼睫颤了几下,脑海中莫名出现柏泽耳垂上那道来历不明的痕迹,他一惊,在男人手指探进后穴时慌忙地翻过身,双手捂着胸口,脸色有些苍白。

那种角度,那种地方,那种痕迹,总不能是柏泽自己咬的吧。

宋意额头滴汗,可是他最近并没有咬过男人的耳朵,那这道痕迹是从哪来得呢?

“?”beta突然从情欲中抽身,柏泽蹙眉,伸手抚平他紧蹙的眉眼,“怎么了?”

宋意声音沙哑,用被子盖住自己赤裸的身体来隔绝柏泽的审视,他说,“我,我不舒服,今晚不想做。”

说完就连忙将头偏到一边,咬着唇回避他的眼神。

“……”

柏泽目光中带着审视,意味不明地抹去他鼻尖沁出的汗珠,“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我……”宋意哀求地看着他,“我累了,明晚再做可以吗?”

男人没说话,宋意眼前身影一晃,柏泽已经直起身,下身的性器硬邦邦立在空中,他眼神晦暗不明地看了眼宋意满怀心事的脸,手伸进被窝里,不容拒绝地将他的手拽了出来。

宋意不愿意,咬着唇和他做无声的反抗。

“我真的累了,你放过我……”

柏泽敛下眉眼,一言不发,强势地抽出他的手。

宋意的手心很软,指腹的茧也少,这么多年没有做过一点重活,被柏泽宠出了一副金尊玉贵的身体。

而此时那个一向宠他的男人却一改往日,宋意眼前模糊一片,掌心被塞进一个粗长滚烫的东西,那东西仿佛有生命,上面的青筋隐隐跳动,在他的抚摸下越涨越大,直到宋意一只手都难以把控。

“帮我。”柏泽只说了两个字,后来宋意眼前一黑,男人将他按在床上拼命撕咬他的唇瓣和脖颈,腰胯挺动将他的手当成了鸡巴套子,溢出的清液尽数沾到了宋意不沾阳春水的十指上。

宋意记得自己求饶了很久,喊得声音都哑了,手心的皮也都被磨破了,男人才刚刚发泄了一通。

他以为这是结束了,可柏泽却将他翻了个身让他趴在床上,那炙热可怕的玩意滑溜溜插进他的腿缝,男人背后使力,一下一下顶到最深处,弯下身捉住他的性器和自己的一起挺动,宋意埋进被子里小声呜咽,床单被扯乱掉到床头,他射的很快,淅淅沥沥的精液糊成一团,身子被顶得直直往前倒,只有双手撑在床上在能保持基本的平衡。

柏泽像是疯了,从手,到腿,到后面,一次次无休止地操干近乎让宋意喘不过来气。

宋意被他逼上了高潮,精液断断续续地射出,最后再也射不出来什么,却还是在他疯狂地抽插下失禁,小腹直直颤抖,整个人好像一条濒死的鱼,嘴巴都闭不上了。

“不要骗我,宋宋。”

他有没有病,柏泽向来最清楚。

可无论再怎么宠着宋意,对方也不能用这种最拙劣的谎言来骗他。

宋意说不出话了,一个劲儿地在他掌心摇头。

柏泽用指腹将beta眼角的泪擦干,轻声问他,“还说谎吗?”

“不……不。”宋意语不成调,他蜷缩着身体,脏兮兮的液体让他看起来又脏又恶心,手被人抬起,柏泽往他无名指上带了什么东西。

他努力睁眼,仔细一看,发现是他们的婚戒。

冰凉凉的戒指被浑身滚烫的两人紧紧握住,柏泽亲他的耳垂,语气病态又可怕,“我爱你宋宋。”

宋意呜咽不止,心里涌出一种想把戒指扔掉的强烈冲动。可是他不敢,他怕前一秒将戒指扔掉,后一秒柏泽就会把戒指塞进他的后面。

alpha没那么好心。

他早该知道的。

对柏泽耳朵上牙印的猜想,宋意设想了最应该和最不应该的两种可能。

当他站在天平中央遥遥相望这两种可能,身体微微向一种可能前倾,可后脚就被另一种可能死死拉住,就如同被水浸湿的纸巾被人扯住两端相互拉扯,明明那么脆弱的东西却坚硬得无法撼动,好似要拼个你死我活才能将结果慷慨透露一点。

想到这儿,宋意觉得自己该伤心的,可很意外,心里能有的却只是无尽的迷茫。

迷茫到他甚至对窗外发起了呆。

这不是手足无措,是打从结婚开始beta就没想过那个最坏的结局。

可是想到了,然后呢?

然后跑到柏泽面前,就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牙印责问自己的丈夫有没有背叛他们的感情?他如今自个儿都和别人不清不楚,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柏泽呢?

宋意呆呆坐在沙发上,如今没了工作他发呆的时间真是越来越久了,也许柏泽说得对,他确实需要一份新的工作去填满这片空虚,哪怕不是工作,只是个能有解闷的爱好也行,有点事做好过现在在这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快临近中午,他才慢吞吞爬起来去煮饭,打开冰箱时却发现里面东西少得可怜,只有一些快要过期的牛奶和水果。

beta静默片刻,在这短短时间里在思考是去楼下超市买菜还是直接省事点外卖,想起今天早上柏泽说晚上不回来了,宋意将冰箱门一关,想着一个人在家又做不了多少菜,还不如直接点外卖。

打开手机看了一圈,五颜六色的页面让他眼花缭乱,仅供参考的图片每一处都透着人工合成的气息,宋意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胃口不好,看到这些图片更是两眼一黑,直接熄灭了屏幕。

他琢磨着,家里杂物柜里还有几袋泡面来着,那是他之前晚上馋买来当夜宵的,因为天天吃反而被郁淮三令五申停了一段日子,他这人就这样三分钟热度,久而久之忘了这事,现在肚子空空倒是冷不丁想起了曾经心爱的存粮。

不知道有没有过期……

宋意想着,走到杂物柜前,在柜子里翻了翻,一下就找到了泡面,正准备仔细检查一下生产日期的时候。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几下,他抬头,眨了下眼睛。

是郁淮的语音。

alpha的声音无疑是是非常有辨识度的,听筒一开,宋意靠近手机的耳朵都因他突如其来的问候麻了一阵,酥酥痒痒的,像是小猫爪子轻轻挠了下心脏。

alpha语气散漫,“吃了吗?吃了请收到。”

宋意点开语音正准备回他,指尖一顿,想了想最后还是改成了文字输入。

“没,正准备吃。”

郁淮,“吃什么呢?我也能去蹭饭吗?”

宋意摆正手机,将泡面拍给他,“恐怕不能,这个你应该不喜欢。”后面跟了个得意洋洋的表情。

郁淮回的很快,语气中透露着诧异,“你就吃这个?”

宋意,“这个很好吃的!”像是要极力印证自己的话,他又发了一张自己购买泡面的纪录,记录有点频繁,看得出宋意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泡面了。

“我可没骗你。”

这条消息过后,那边突然没声音了,宋意没深想,抱着泡面走到厨房,正准备开煮时,手机振动不止,他一看,原来是郁淮给他发了视频邀请。

宋意:……

郁淮给他发视频干嘛?

宋意心里直觉不妙,“不会真想过来蹭面吧?”

他咬了下嘴唇,按下接通键,那边突然蹦出一张惨绝人寰的帅脸,郁淮凑的很近,近的宋意能看清他的睫毛了。宋意默默将手机那远了点,慢吞吞说,“你打视频干嘛啊?”

郁淮看着屏幕上略显呆滞的人,不动声色地凑近了点,“你中午就吃泡面?”

宋意不小心瞥到了他裸着的肩膀,耳朵绯红,匆忙移开视线。

这个人,怎么开视频都不穿衣服……

他小幅度点了点头,那边郁淮立即皱眉,嫌弃的语气几乎要溢出屏幕,“柏泽养不起你了让你吃这种垃圾食品?”

“没有……”宋意说,“只是我刚好想吃了。”

“那东西哪里健康了。”

“你过来我做给你吃。”郁淮表情戏谑,直勾勾看着他怀里那几包颜色不一的泡面,不屑道“我让你尝尝什么才叫人间美味。”

宋意:……

他抿唇,想了下又觉得不合适,这人多眼杂的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啊?

“我可以的。”他软着声音回答。

郁淮“嘿呦”一声,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撑着半边下巴看他,“您也真是好赖不分啊……别人想吃我还不做呢。”

这话他已经说过很多次,宋意都听到耳朵起茧子了。

他一本正经地抱着怀里的泡面,表情认真的像是在护食的小猫,小猫心地有点善良,想着又是郁淮一番好意他这么残忍拒绝不太好,就婉拒,“谢谢你。”

“可是我已经有……”

“你不来我就去你家。”郁淮高冷打断他的话,赤裸的胸肌毫无保留地向宋意敞开,alpha只穿了个短裤吊儿郎当地坐在那儿,一板一眼说,“你自己选一个。”

宋意什么都不愿意选,在那踌躇半天,微微抬眼,好声好气和他商量,“还有第三个选项吗?”

郁淮薄薄的眼皮显出几道明显的褶皱,他倒扣手指,意味不明笑了声,反问他,“你说呢?”

宋意蓦地闭上嘴,恋恋不舍看了几眼怀中的泡面,过了会才叹了口气默默将它们下,低声回了一句,“那好吧。”

他皱眉的样子也漂亮得紧,郁淮真想现在就冲进隔壁抱着他揉他的软乎乎的脸摸他又细又白的腿。

但很明显,现在这些都不用急,喂好某个可怜巴巴的小猫才是首要的事。他轻咳一声,嗓子无端有些沙哑,直勾勾盯着宋意“门没锁,你直接推就行。”

宋意“好哦。”

因为只有几步距离宋意又不想让别人看见,所以推门的时候很干脆,背抵在门上,他轻轻关上门。郁淮彼时刚好走到厨房,随手拿出一件围裙套上,看到他鬼鬼祟祟的动作笑了声,“不是,你进我家这么就跟小偷似的?”

宋意缓了口气,“怕被人看到。”

郁淮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背过身走到厨房。

围裙带子紧紧勒着他紧实的腰,alpha身体线条利落,宽而结实的臂膀慢慢舒展撑起两根细带,精致的锁骨向下是长期锻炼才能练成的健美体型,宽肩窄腰,在具有力量感的同时又不损失美感,再配上那张出彩的脸……

宋意整个人晕了一下。

纯粹是被帅晕的。

但欣赏的同时,他也觉得郁淮好奇怪,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围裙里面不穿衣服不会磨到那个嘛……

beta的视线下意识追随alpha胸前,或许是目光太炙热,居然一不小心被对方逮到了,他尴尬地眨了几下眼,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看了看天花板。

郁淮:……

他哭笑不得,朝他扬了扬下巴,“看什么呢?”

宋意“啊”了声,然后使劲摇头,“没什么啊。”他乐呵呵地指着郁淮家的灯,“你家灯可真漂亮。”

还没什么呢?

这小傻子刚才肯定是在看他堪称完美的身材。郁淮向来自信,这么一想腰板都比之前直了一点。认真应和他,“那你嫁过来,我送你一百个。”

“……”

宋意闭嘴,默默找了个他最看不见的地方坐下,拘谨地看着厨房里准备食材的郁淮。

郁淮说的不是假话,他动作确实很娴熟,看起来像是常下厨的人。但是一个人准备却有点应付不过来,宋意本着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原则,隔着玻璃门友好询问,“需要我帮忙吗?”

郁淮正在切菜,闻言看了一眼外面,beta一副被宠溺了的金贵样儿,站在那就跟个少爷似的,一看这几年柏泽就没让他下过什么厨房,柏泽一时倒不分清自己和宋意之间究竟谁才是太子爷。

他玩味地朝beta笑道,“那你过来帮我洗菜。”

宋意眼睛一亮,乖乖走过去,他搂起袖子,细白的胳膊在日光下透着莹白的光辉,接下郁淮递过来的一盘菜,看了看四周,走到旁边认真洗了起来。

食物的香气渐渐就充满了整个厨房,宋意虽然在洗菜却还是没忍住往锅里看了眼,小巧的鼻子皱了几下,肚子里的馋虫被香味勾得上蹿下跳,他“哇”了声,眼睛愈发得亮“好香啊。”

郁淮脸上难掩得意的神色,大火收汁,揭开锅盖,一到可乐鸡翅完美呈现在宋意眼前。

宋意眼睛巴巴看着那道菜,手上没注意分寸,菜叶子都被洗烂了。郁淮头疼地“哎呦”了声,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捉住他白嫩的手,叹气道,“祖宗,菜都要洗没了。”

宋意一惊,低头一看。原本完完整整的菜叶子现下四分五裂飘在水上,他手里还拿着攥着一些蔬菜的遗骸,洗没洗干净不说,就是这菜炒出来卖相……肯定有点难看。

郁淮,“……”

宋意没察觉他抱住自己,一个劲儿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郁淮压根没在意这点小事,重新从冰箱里拿了把菜,这次手把手带着他一起洗。

“这样,轻轻搓。”

两人的手互相交叠,颜色一深一浅,皮肤颜色较深的那只手大一点,引导另只手洗菜,水流在二人指尖流窜,宋意对待什么事都很专注,就连洗菜这件事,他也学得很认真。

开小差倒是另有其人。

宋意较郁淮矮了一个头,郁淮几乎将宋意整个人罩在怀里,从背后看,便是beta白皙的后颈,那里没有信息素却仿佛有着致命吸引力,郁淮深深看了眼,从后颈看到了他衣服底下瘦削的脊背和形状优美的蝴蝶骨,凸起的肩胛骨曾是他无数拜访的地方,只要轻轻一握,便像是要振翅的凤蝶在他掌心颤动。

与此同时,一股诡异的异香飘来。

好香。

alpha眼眸深沉,在离他脖颈还有几厘米的地方深嗅了几口。

宋意是个beta没有信息素,可郁淮却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独特的香味。这股香味似乎只对他一个人有效,让他为之疯狂,为之沉沦。

alpha手臂越勒越紧。

渐渐地,刚刚其乐融融的气氛变了。

宋意正高高兴兴洗菜了,郁淮的手突然就不动了。相反,alpha的胸口越来越贴近他的后背,只是微微抬头,脖间就被一股热气包围着,就连细小的绒毛也被刺激地颤栗起来。alpha霸道的信息素浓得有些不像话了,宋意腿脚发软,眼睛眯起,有些难受地反推了他一把。

可他没力气了,刚洗过菜的手落在了围裙上,郁淮垂下眼眸仔细用围裙为他擦了擦手,唇瓣摩挲,他吻着宋意暗生幽香的耳后,喘气声很重,眼中的欲望像是永远都逃不出的黑夜,“轰隆”一声,他吻得越来越急,想是猛烈的天雷迫不及待要将身下颤栗的人震碎。

“喷香水了吗?”

alpha半睁眼睛,声音沙哑,笑着舔了下beta敏感的后颈:

“宝宝,身上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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