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众人早己经习惯了谢韫之的冷清,热情的问候即便只得到淡淡的回应,也生不出什么怨言。
不过各位很快就看出来,谢韫之对自己的夫人许清宜,态度十分不错,不仅与许清宜站得很近,目光也时不时落在妻子身上。
有着不同寻常的柔和。
这些细节,就算不熟悉世子的人也看得出来。
本来各位觉得,谢韫之的性情如此冷淡,出事之前更是抵死抗拒成亲,如今醒来发现自己稀里糊涂娶了妻,恐怕会闹起来。
没想到却出人意料。
看样子谢韫之对自己的妻子还是很满意的,并没有抵触的意思。
原先那些和许清宜本就关系不错的亲戚们,这下子更热情了。
她们的簇拥,着实让许清宜体验了一把众星捧月的感觉。
二婶邹氏拉着许清宜的手,笑道:“清宜真是好福气啊,怪不得皇上要赐婚,这不,才不到半年时间,世子就醒了,这婚当真是赐对了呀。”
许清宜笑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只手又被三婶杨氏给拽住了:“可不是么?二嫂说的太对了,咱们清宜就是侯府的福星,和世子啊,是天生一对。”
谢韫之眼睁睁看着妻子被拽走,心中本来有些不愉,但听了三婶的话,脸色又稍微好看了些。
“二婶三婶说笑了,清宜哪敢居功啊,都是世子自己有福气,连老天爷都帮他。”许清宜笑着与亲戚们寒暄。
也是,她脾气好还得宠,大家自然乐意往她身边凑。
世子清冷不理人,那就巴结好世子夫人呗。
说得差不多了,许清宜便不着痕迹地将手抽回来。
然后回头去找面容冷清的世子,扯着对方的袖子道:“世子,是不是烦了?早知道妾身就不央你来了。”
一个贵妾的宴席,本不值得他们到场。
许清宜之所以会来,很难说没有故意恶心谢淮安的心理。
之前谢淮安联合郡主算计澹怀院,证据确凿,结果却只是被罚跪祠堂。
呵,连道歉都不来向世子道个歉。
岂有此理?
世子或许不计较,她作为长媳却咽不下这口气。
侯府长辈们看似倚重谢韫之,敬着顺着。
可是说真的,许清宜老早就有一种感觉,是侯府一首在占世子的便宜,却没有给到世子应有的尊重。
谢淮安栽赃一事,就是最好的例子。
仿佛只要谢韫之不计较,他们就心安理得,装作无事发生。
许清宜作为世子的队友,始终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于是就赶在这个节骨眼,领着家里西个年龄各异,但个个都优秀出色的男人们出来亮相。
“不烦。”谢韫之两步上前,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握住夫人的柔荑,在掌心里温柔摩挲,细微的动作,和他淡淡的表情形成对比。
“真的吗?”许清宜眼露狐疑,仍旧是后悔的,毕竟是看过原著的读者。
想也知道,世子肯定是不耐烦这种场合的。
下次还是要注意些为好,不能因为世子对自己包容,就蹬鼻子上脸。
“真的不烦。”谢韫之说道,为了打消夫人心里的疑虑,他低头凑到许清宜的耳边:“只要夫人牵着我的手,去哪儿都不烦。”
许清宜:“……”
大庭广众之下,本来她己经准备将手抽出来,可是谢韫之这么一说,她就只能被迫打消了这个念头。
为了让世子不烦,咳,牵着就牵着吧。
“娘,我也要牵着娘。”珩哥儿见状挤了过来,拉着许清宜的手向前走,似乎在寻找适合他们一家五口坐的位置。
禛哥儿根本没注意这些,他很快就找到一张空桌子,挥手招呼爹娘过来:“我们坐这儿!”
众星捧月的人,还有临哥儿。
他刚中了案首,二叔公和三叔公家读书的孩子,都围着他转,有请教学问的,有约他一起出门交际的。
现在谢韫之醒了,临哥儿的身份又水涨船高了,若是能将临哥儿带出去应酬,那是天大的面子。
临哥儿岂会不知道这些?
别说他冷漠,只是真没精力应付,就一一拒绝了。
然后走到爹娘给他留的位子上落座。
“临哥儿,成大红人了?”许清宜调侃道。
临哥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哪到哪,跟他爹比起来逊色多了:“比不上爹。”
谢韫之侧目,正想纠正一下长子的态度,但随即又想到自己和廖袁将军之间,彼此都不客气,可感情未必不深厚。
思来想去,自己还是不插嘴的好。
免得两边都不领情,届时还嫌弃他多管闲事。
许清宜面带微笑,临哥儿的志向如此远大,看来是没那么容易飘,那她也就放心了。
“嗯。”许清宜看看大家笑着说:“咱们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凑个热闹,吃吃喝喝,一会儿开了席,就别拘着筷子。”
“好!”禛哥儿中气十足地道,己经等不及要开席了。
他们这一家子如此惹眼,谢淮安自然早就看见了。
上次书房的事,他知道自己在大哥面前没落着好印象,此时应该趁机上前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