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衡料到了这些话,情绪丝毫没有变化:“就说这儿?”
卢奈尔向后退了两步,匆匆扬起脸,笑容里满是嘲讽:“我看这感情也没多深,老二啊,你这心真是冰做的。”
连衡看着他胡闹,目光沉静,“你可以再等等。说不定,我为你举办葬礼的时候,会哭。”
“真的?”卢奈尔挑眉,有些不相信,但还是盯着连衡的眼睛看了两秒。
卢奈尔没有得到答案,浅浅挥了挥手,边喝下一口酒,打嗝,背对连衡往前走:“那我,有盼头了。”
连衡看着大哥离开的背影,眸中划过一霎哀怨的情绪。心情低落地怀疑,他为什么不哭?当真像大哥说的那样,他是冰做的吗?
他心中堵塞,回屋洗了个澡,穿上睡衣,睡在了裴漾的身边。
都说头七,亲人会回家。
连衡在祠内等了一晚上,都没等到,看来爷爷这是见到了令仪,就忘了他啊。
连衡轻叹出一口气,将裴漾当奶娃娃抱。整个人都埋在她的胸口,头蹭着她,像是要把她闹醒。
裴漾本就浅眠,有他的捣乱,半眯起眼睛,摸住了连衡的头,声音无奈:“连衡。”
连衡感受着头上的软手,也不乱动了,睁着眼睛,看着黑暗:“宝贝儿,你说我睡着了,会不会梦到爷爷?”
裴漾一听,泛起了心疼:“说不定呢,头七很灵的。说不定爷爷想给你个惊喜,带着奶奶一起回来?”
连衡信了裴漾的话,头重新回到枕头上,伸出胳膊让裴漾枕,侧过身来,闭上了眼睛。
裴漾见他如此,掐住连衡的鼻子,让他呼吸不了,“你把我闹醒,自己倒是睡得着。”
连衡依旧闭着眼睛,缓缓用嘴巴呼吸:“有你醒着我才勉强好过一点。”
他睁开眼睛,漆黑的瞳仁内,是那再也藏不住的压抑,语气破碎:“躺进来,睡觉吧,卿卿。”
裴漾猛的一听,乍然脸色升温。
她痴痴地看着他,始终在回味他最后一句,卿卿。
声音倦懒,还有一些无力,像极了撒娇。裴漾思绪混乱,被迫反应过来,跟着自己的心跳一起,呆蒙地躺进他的怀中。
脑海里就像个立体音响,一直在循环播放着他的,卿卿——
连衡这是从哪里学来的亲昵的词。
追溯起来,那句小孩儿,跟着她学的,那句宝贝儿,好像也是跟着她学的……
卿卿她没说过啊!
裴漾心中咆哮,忍了许久,想着算了,还是先睡觉吧。
但闭着眼睛酝酿了许久的睡意,愣是忍无可忍,她从他怀中仰起头,脑门抵住连衡的下巴,滚烫道。
“你从哪里学来的词?!”
连衡明显已经进入到梦中,声音低迷:“嗯?”
裴漾很想知道:“卿卿啊!”
卿与亲念法有时很像,听在连衡的耳朵里,就以为裴漾在索要亲吻,他本能的寻到她的嘴巴,吻住。
裴漾被亲地,意乱情迷,当即就忘记了要询问情况。
她红着一张脸,抱着那颗杂乱的心背过了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