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来宾看到祭器之物时,皆脸色大变。
楚季旸贵为楚国国君,只差楚国一个形式上的独立,楚季旸勉勉强强可称之为天子。
可崇景说到底是王后,一个王后及冠却是用天子之礼器,这到底也说不过去。
可是楚国的礼官,摆礼器时的典官却一言不发,他们神色庄重,甚至在场之人包括楚国的臣民、贵族、氏族,见之僭越的礼器,却面色如常,无一人反对。
其实就如同上次封后的典礼一样,楚季旸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但凡事没有觉悟,依旧古板,见不得崇景使用最高祭礼之人,几乎全部被关押了起来,贬废的贬废,驱逐的驱逐。
剩下之人,无不都是只能接受或者是真心实意接受之人,又有何人会在此时提出异议呢?
何况,如今的楚国王后崇景早已参政,并且做出政绩,受人爱戴,在他们的心中无异于第二个王者,能与楚季旸并列,所以他完全有资格接受天子等级的祭礼。
也就在这时,崇景才突然明白,为什么楚季旸坚持一定要让他在楚国举行及冠礼。
因为唯有在楚国,他使用这些最高等级的天子祭器时,才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如若代大崇在郝京,他皇兄在此,国不可有二君,这是对天子,对他兄长的藐视以及挑衅。
而在这里就行了,楚国国君楚季旸亲自为他准备冠礼,无论如何盛大越矩,皆无人敢反对。
他回忆着昨夜,楚季旸在他耳边所说的——我的阿景,自然一切都要最好的。
他便瞬间眼眶微红。
他不在意世俗礼节,但不可谓他的心思。
既然如此,他又有何不可受?
他穿着那耀眼的月华锦礼服,徐徐走出。
那一瞬间,来宾礼官,在场一切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面目俊秀的青年,褪去了脸上那般少年稚气,长发如墨挺拔如竹,让人离不开目光。
他身上的月华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得如同镶嵌起星辰,璀璨夺目,但他面容如玉,却并未被衣服掩盖分毫的光芒。
他步步正礼,徐徐向前,不紧不慢。
犹如从天上走来。
他神色肃穆,庄严地稽首叩拜。
礼官肃穆而悠扬的声音随之响起。
“今有少年,二十而冠,是以成人……祭鼎,以参国事矣,胸有天下,定国之能……祭兵,武艺威严……祭艺,灼灼君子,六艺悉知,传杨天下……祭粮,关乎民生,天下富足,一生遂安……”
随着那个声音,青年一次又一次地拜祭器物。
接受着来自天上的赐福,至此,有大志,有大富,一生安平,天下扬名。
这便是最高等级的祭器之礼,他将名垂青史,载留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