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柳笏用过早膳后便要启程返回扬州了,柳柒赶早去坊市间采买了许多可保存的特色糕点,托父亲将其带回扬州,给他的母亲尝尝鲜。
趁他装点行李之际,柳笏将柳逢叫到一旁,低声叮嘱道:“好好看着公子,别让他做犯险的事,若公子有什么难处,定要急信告知于我,否则惟你是问。”
柳逢应道:“属下领命。”
柳笏嘴角绽出一抹笑意,朝儿子走过去:“砚书可要送为父一程?”
柳柒笑道:“这是自然。”
柳笏看了看他,问道:“你气色不佳,眼下有乌青,昨晚没睡好吗?”
柳柒避而不答:“无妨,今日不用去衙门,晚点回来再补补眠就好。”
柳笏没再过问,随他上了马车往城外行去。
马车穿街过巷,半个时辰后总算来到了南薰门外。
走出南薰门就离开京城了,柳柒是京官,不能无诏离京,故而只能在此处止步。
柳笏下了他的马车,转而回到自己的车内,柳柒于车前拱手,对他深深揖了一礼:“父亲慢走。”
柳笏挑开翠幄青轴的车帘慈祥道:“答应过为父的话可还记得?”
柳柒道:“儿谨记在心。”
柳笏一改方才的和善,正色道:“你可是学过孔孟之道的人,应知欺瞒长辈乃大不孝。”
柳柒颔首:“儿不敢忘。”
柳笏暗松一口气,眼尾立时堆起几道褶子:“如此甚好,若你违背孝义,便辞官回扬州随你母亲行商罢。”
送走父亲后,柳柒返回府上补了两个时辰的觉,待用了午膳便去探望赵律白。
春蒐刚过去没几日,赵律白的腿伤正是需要静养之际,故而这段时间一直在府上休养。
春末夏初时,气候甚是舒爽,柳柒着一袭湖色圆领锦袍,长发用一根雪白的发带半束在脑后,举手投足间皆是温儒的气质,风流自现。
赵律白正坐在蔷薇丛外的摇椅里番阅一本古书,见他到来,立即放下书册着人看茶,并让人洗了许多杏李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