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当时玉天子这样的设局,针对的不是谢拂晓。
只是顺便给谢拂晓挖了一个坑而已,玉天子的目标另有其人。
林叶想不明白的地方在于,这个另有其人,是拓跋烈还是刘疾弓。
张明智看了一眼林叶的脸色,知道此时不说出些什么,真的就保不住命了。
“我在歌陵御凌卫收买的那个录记官叫魏尝君,十几年来,官职一直都没有动。”
张明智道:“这是我教他的,让他表现的庸碌一些,像是把本职之事做好,已是全力以赴。”
林叶坐在那听着,在心中记下了魏尝君这个名字。
张明智道:“他听我劝,十几年没有升迁,但是日子过的滋润,且掌握了大量的机密。”
“按照御凌卫的规矩,办事之前和办事之后,都要录入卷牍库,几乎所有的案子,魏尝君都见过。”
张明智道:“当然,除了取舍司之外。”
林叶:“你为何断定那个万指挥使,就是万域楼的儿子万苍策。”张明智道:“因为十几年前万苍策失踪了,就在云州失踪的。”
他说:“万苍策当年和我差不多前后到的云州,他跟着业郡王,我到京县为官。”
“后来业郡王做的那些事,我也有所耳闻,当时把我吓得够呛,他们怎么就那么大的胆子,敢盗卖军粮?”
张明智看向林叶:“业郡王再蠢,应该也做不出这种事来,除非……是有人怂恿。”
他说:“能怂恿一位王爷做出这种事的,除了御凌卫的人,还能是谁。”
他继续说:“万域楼是左相,万苍策一定劝说业郡王,告诉他,不会出事,有他爹给遮掩呢,陛下挑的这个人,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林叶点了点头。
张明智继续说道:“万苍策失踪之后,按理说,涉及到了皇族犯案,哪怕陛下暂时不打算办了业郡王,可该查的还是要查清楚。”
“御凌卫并没有追查万苍策的卷宗记录。”
张明智道:“再加上,他爹是左相,他姐姐是贵妃……”
说到这张明智停顿了一下,然后摇头叹息:“我不信,爹与姐姐都被天子重用,万苍策却什么都不是。”
林叶道:“关于他,你一定还知道些什么。”
张明智道:“联想到前阵子,冬泊国君换人的事,我就推测出来,万苍策潜伏在冬泊。”
他往四周看了看,这人来人往的街上,他跪在林叶面前说话这么久,早已暴露。
索性,那就直接叛变了吧。
他说:“万苍策去冬泊,一定还有一个目的,是查北野王拓跋烈的事。”
林叶问:“何事?”
张明智道:“冬泊国君,是前冬泊国君,在大战之后,曾与拓跋烈相聚五日。”
“这五天,冬泊国君和拓跋烈说了些什么,竟是无人知晓,越是如此,越有问题。”
林叶点了点头。
张明智道:“现在万苍策回来了,十之七八还是因为北野王,陛下不扳倒北野王,睡不踏实的。”
林叶道:“起来说话吧。”
张明智道:“不用了……跪了这么久,再起来说话,倒也不必。”
林叶微微皱眉。
张明智立刻站了起来。
“跟我回去,一边走一边说。”
林叶吩咐一声后,转身出了凉亭。
张明智心说这位指挥使大人,你不玩死我,你是不甘心,也不停手。
跪下来说了好一会儿,然后起来跟着林叶一边走一边说。
只要是个正常人对此表现加以推测,那只能想到,是张明智说了些什么,让林叶满意了。这位指挥使大人,对于人心的揣摩,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张明智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城府心机能到这个地步。
这种坏劲儿,要说不是胎里带的,是后天学的,张明智不大信。
按照一个人从七八岁开始学这种事来算,他看林叶年纪也就十七八岁,说明最多十年。
最该是无忧无虑的十年,学这些东西……
张明智正想着这些,林叶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在推测我是什么样的人?”
这话把张明智吓了一跳,是真的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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