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杏梨道:“你最大的仇人,是那该死的玉天子,是那该死从大玉朝廷。”
陈微微皱眉:“为何?”
岳杏梨道:“你有没有想过,朝心宗是谁创建。”
陈微微:“雁北生。”
岳杏梨摇头道:“或许连宗主当年都被骗了,我一直怀疑,当年是玉天子暗中派人,促使宗主出山,创建朝心宗。”
陈微微:“玉天子为何要这样做?”
岳杏梨道:“我不确定,可我能想到其中缘故,应该不是为了除掉拓跋烈。”
这话,把陈微微听的一愣。
他不是林叶,他身上也没有背负那么多,所以现在的他还想象不出,拓跋烈这些年是在配合玉天子演戏。
岳杏梨道:“玉天子表面上是不信任拓跋烈,可实际上,是不信任云州官场。”
岳杏梨看向陈微微说道:“当年,玉天子明明不信任业郡王谢扶摇,为何还会把谢扶摇派到北境来。”
陈微微摇头。
岳杏梨道:“我猜测,和云州官场有极大关系,那时候玉天子虽然已经除掉了一些权臣,业郡王曾经和这些权臣暗中有所来往。”
“当年权相的老家就在骏邺城,也是云州治下之地。”
她说到这,陈微微脸色变了变,他不笨,经过岳杏梨提醒,他已在这瞬间想明白了许多。
云州,与冬泊相邻,还是权贼的老家,在云州之内,官官勾结,极可能还与娄樊密谍牵扯利益。
玉天子知道云州是大患,他假意不信任拓跋烈,实则是要把整个云州的官场都清理一遍。
朝心宗就是他的刀。
朝心宗叛乱之后,云州各地官府的官员,十去六七。
死在叛贼手中,自然是与玉天子无关,玉天子还会给这些死难者以厚重抚恤。
然而经过此事之后,云州那些可能已经烂透了的官员,也被除掉的差不多了。
陈微微深吸一口气。
他忽然间觉得,自己的头脑和玉天子比起来,差的不是一个层次。
想想也是啊,那可是力挽狂澜的大玉天子,是皇族百年才出一个的雄主。
如果是以查办贪腐,勾结叛贼为名,杀云州数百官员,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连百姓们都会对官员失望,对朝廷失望……通敌者,竟然有那么多地方官,这种事是玉国的奇耻大辱。
玉天子用一个朝心宗,就把这些隐患清理的七七八八。
当然还会有一些人侥幸逃脱,可已不足为患。
陈微微又仔细想了想,应该也不只是娄樊密谍,还有冬泊人。
为何冬泊国君竟然敢胆大妄为到,勾结大玉一个世子,试图谋杀天子?大玉对冬泊的索取越来越多是一方面,冬泊人渗透收买大玉官员是另外一方面。
业郡王谢扶摇勾结地方官府的人呢,把军粮和武器甲械都敢盗卖出去……
这其中,和冬泊人应该也不会没有一点关系。
陈微微忽然惊醒,原来这国与国之间的事,竟是如此的复杂。
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些,他只是个平民百姓的孩子,他最初也只是想和父亲和好,过着恬淡安宁的日子罢了。
“可是,这些与我无关。”
陈微微道:“我不是朝心宗弟子,哪怕我也已不是上阳弟子,我也和朝心宗没有关系。”
岳杏梨道:“你想学,便有关系了。”
陈微微再次沉默下来。
岳杏梨道:“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功法,人力,物力,财力……”
她认真说道:“只要你能查出来当年的真凶,帮朝心宗枉死的数十万同门报仇,我什么都给你。”
陈微微忽然道:“那,我要做朝心宗的宗主。”
岳杏梨脸色一变。
十几年过去了,在大玉百姓们心中朝心宗早已土崩瓦解,是一场过去,都不值得怀念的过去。
现在,这个少年的眼神里出现了一种炽热,一种欲望,一种渴求。
岳杏梨微微往前压了压身子,她看着陈微微的眼睛说道:“你其实,还有别的野心?”
陈微微道:“这你无需去管,我答应你的要求,你也要答应我。”
岳杏梨:“我要为朝心宗的兄弟姐妹负责,所以你必须和我说实话。”
陈微微:“没这个必要,如果你们还有人选,你大概不会放过我,你有功法,就算你是女子不能修行大成,可你身边的人呢,我不信十余年间,没有一个男人去练那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