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楚寒右手捂住额头，眼睛流露出茫然，“一剑生一灵，一灵侍一主，这里葬杀的剑实在太多。”

“为什么偏偏是剑灵？”

顾城也回答不了他的问题，只能轻轻揉着他的额角。

“别想这么多了，我们直接离开好不好？”

楚寒脸上露出一丝决然：“不，我要再去一次！”

顾城握紧他的手，脸上露出不认同的神情。

但是楚寒却是一意孤行。

顾城叹了口气：“好吧！”

再次踏入那片剑冢，楚寒脸色仍然苍白。

他轻轻蹲下，拾起一截断刃，愣愣不语，然后无意识的收紧右手，用力之深，使得掌心被剑刃划出深深的创口。

顾城刚想说话，却顿住了。

他看着楚寒清澈墨深的眼睛里，一点晶莹滑落脸颊。

指尖溅开的温热，让顾城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师叔，你……”

楚寒伸手拭过脸颊，那一点湿意让他自己都愣住了。

“我……”

他抬头看向上空，无边无际的黑色中一切都模模糊糊的看不分明，如遮天阴云，挡住了一切。

楚寒丢开断刃，转身一步步往深处行去。

顾城紧紧跟在他身后，犹豫要不要拦住他。

但是楚寒步伐越行越快，他几乎难以跟上，他的心中也积满了太多的疑惑，到底是怎么回事，师叔到底听见了什么？

越往里走，断剑就越密集，粗粗看去竟然不下百万，顾城越走越是心惊，他不敢停下，紧紧跟住楚寒。

直到无路可行，剑堵住了路，也彻底到达了终点。

置身于万千断剑之中，无边剑气纵横交错，那一丝丝一缕缕的怨恨之意也是如影随形的缠绕不去。

楚寒默默的看着，面上无喜无悲，双眼不惊不动，恍若冷眼旁观高坐云端之上的神明，任何事，任何人，都入不得眼。

顾城瞳孔一缩，忍不住去抓住了他的手。

楚寒这才如梦初醒，缓缓扭头看着他。

“……顾城。”

他的声音很轻，顾城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们可以离开了吧！”

楚寒点点头，转身看着眼前惨烈之景。

他又露出一种奇异的迷茫之色，忽然道：“等下——”

楚寒摊开右手掌心，忽然狠狠一握。

眼前万千断剑，豁然一动，冥冥之中，剑吟长鸣。

天地浩然之中，杀伐横生。

许久之后，终于远远的离开那一处葬剑之地，顾城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才问道：“你刚才发生了什么？”

楚寒摸了摸履雪：“持剑有灵，以神孕育，以血喂之，我终于明白。”

“剑生灵存，剑断灵灭，神剑之境，原来如此。”

顾城这才彻底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差点以为你出事了。”

楚寒对他微微一笑，眼中是如同孩子一般纯然的欣喜。

剑道又有进境，顾城也为他开心。

“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