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灿半醒半睡，只觉得这哭声很熟悉。

这不是顾惜儿那小妮子在哭吗？她在哭什么呢？他很努力地想听清楚，奈何迷迷糊糊的，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

他这是第几次梦见顾惜儿了？

从顾惜儿丢给他和离书开始，他就经常梦见她。而她被劫持后，这种梦就更加频繁了。

梦见她又被关在上官堡，他却满上官堡都找不着人。梦见她又被顾家人欺负了，他却怎么都进不了顾家。

还梦见她又来翻墙来找烟姐，像以前那样跟他装可怜，哭得惨兮兮的。可是，他只能听到她的哭声，却见不着她人在哪里。

经常是，上一刻还可怜兮兮地跟他求放过，说下次再也不翻墙了；可下一刻，却又哭着跟他求救，说百里珲虐待她。

他每次都急，都很努力地要清醒过来，好看清楚，顾惜儿到底在哪里。可是，每次努力地清醒就真的醒过来了。

他才知道，原来，小妮子一直都在他梦里。

多少日思夜想，才能换来一场梦？

罢了，就待在梦里吧！能待多久是多久。反正，一醒来，连哭声都听不着了。

就这样，上官灿紧锁的眉头渐渐放松了下来，任由耳边哭声凄惨，毫无清醒的意志。

顾惜儿哭得眼睛都疼了，泪水染湿了一大片被单。

“我不是故意，灿灿，你醒醒，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你怎么这么傻呢？我被挟持了那么久，一定有诈的，你怎么也不防着我呀！”

“灿灿，我给你买糖葫芦好不好！你应我一声，就一声好不好？”

……

顾惜儿抬起头来，见上官灿毫无反应，越发自责难过。

“我们俩已经两讫了，你为什么还要我欠你，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我不想欠你！我只想离你远远的！上官熠，我，我……呜呜……我讨厌你！我特别特别讨厌你！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牵扯，一点儿都不想！”

上官灿早就又昏迷了过去，一点动静都没有。

顾惜儿哭得都迷糊了，也渐渐地语无伦次。

“上官熠，你是诚心的吗？”

“上官熠，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快点醒过来，我，我……我就，我就把我们的和离书撕毁掉，告知全天下，我们复婚了！”

“等你醒了，让你后悔莫及。而且，我还不许你纳妾！等你遇到喜欢的姑娘，都不能娶！”

说到这里，顾惜儿突然停住了，也清醒了不少。

就在他们分开的前天晚上，纳妾的误会解开了。上官灿发过誓了，他这辈子要是纳妾，就断子绝孙。

她表面骂他说话不过脑子，可心里头却很想认认真真问一问他，为什么要对她发这样的毒誓？

就算他们没有和离，他们也只是名义夫妻，他没必要对她有什么交代的，不是吗？

其实，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她有不少问题，都想认认真真地问他，却没有一次是勇敢的。

她甚至都没有勇气去细想，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顾惜儿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上官熠，你醒来……给我一个答案，好不好？给我一个答案……我们俩才算是真正两讫了……不是吗？”

没有答案。

顾惜儿看着上官灿那安静地睡颜，渐渐发了愣。

她没有一直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