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栩不敢多嘴,观望着,就盼着这老太太抗住压力,瞒下这件事。
哪知道,老太太居然给东庆女皇交了投名状!
她道:“女皇陛下,我云家确实是七巫木氏一脉,先祖有遗令,子子孙孙不得泄露身份。老奴没想到云栩会将血藤之术暴露,老奴不得已才蒙骗陛下!老奴绝无私心,更无背叛之心!还望陛下明鉴!为表老奴,乃至云家上下对陛下的衷心,老奴愿将一切都告知陛下!”
东庆女皇看着她,并不完全信任。
然而,云老太太却道:“关于程应宁和萧无欢的身份,想必无论是陛下还是云栩,都还不完全了解。而此事,其实……也牵扯到苍炎九殿下!”
一听“九殿下”这三字,东庆女皇的眼神立马就亮了。她甚至都忘形了,起身箭步到云老太太面前,“你说什么?”
云栩的表情都僵了。
云老太太都还未开口,东庆女皇就又质问:“他们俩兄弟,怎么会跟九殿下有关?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云老太太认认真真,将云烈和安芷湄的事情说了出来。
东庆女皇听得一脸不可思议,良久,她才喃喃自语:“所以,九殿下并非苍炎皇族的血脉!”
云老太太很笃定地点头,“苍炎九殿下,不过是一个弃儿,被安芷湄的仆人抱养入宫的。此事,安家也知道,唯有康治皇帝一直被蒙着在鼓里!”
东庆女皇来回踱步,也不知道想着什么,表情渐渐变得惊喜,激动。
云老太太跪在一旁,缄默着。
云栩见云老太太那样子,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想,看这样子,这老太太还是有点脑子的,至少没有将云烈上雨台山找不老泉的事情抖出来。
只要这件事不抖出来,情况倒也不算太糟糕。至少,他不会被秦晚烟骂。
要知道,秦晚烟交代过他,回来之后,最好先搞定云家。别让云家跟东庆女皇联手了。
无奈,云栩都还在庆幸,东庆女皇都还未出声,云老太太又主动开口了。
她道:“陛下,云家所掌握的血藤,是用祖上留下的种子,不断培育出来的。至于血藤真正的来历,血藤同蛊术和异血药方到底有何关联。老身为木氏后人,也知之甚少。老身手上,只有有祖上口口相传的半张异血药方……”
一听这话,东庆女皇无比惊喜,她兴奋地道:“来人,笔墨伺候!”
云老太太却道:“不必,就只有一味药。名唤不老泉。”
东庆女皇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不老泉?”
云栩的脸色都白了。
云老太太道:“不老泉藏于雨台山,为血色,流经之处寸草不生,唯有荆棘可以存活。”
东庆女皇喃喃道:“雨台山?苍炎边境的雨台山?”
云老太太点了头,“正是!”
她太了解东庆女皇了,到了这份上,她只能交出一切秘密表忠心,同时也让东庆女皇看到她的价值。
她继续道:“云烈,一直被我用蛊术所控,他已经在雨台山了。待寻到不老泉,他也该……去认儿子了。”
东庆女皇一下就听懂云老太太的意思。她太高兴了,原本厌恶透了这个拿她当猴耍的老太太,都打算灭口了,没想到如今还有点用处。
她道:“老夫人,没想到朕一直要请的蛊师,竟是你呀!呵呵,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平身吧。”
云老太太心下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东庆女皇才云栩看过来,道:“你,也起来吧。”
云栩正走神。
满脑子想的是,他给秦晚烟送去的第一份密报该怎么写?秦晚烟知道了这事,会骂他什么?
说来也奇怪,在秦晚烟面前都没那么怕她。反倒在背后,特别怕她不高兴,嫌弃他,怪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