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仪闻言一惊,顿觉不妙,赶紧唤道:“父皇,这等小事,还是交给儿臣自己解决吧!”
灵帝不冷不热的瞟了他一眼,“怎么,连父皇的话都不听了?退下!”最后两个字微微加重了声音,刘仪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不甘心的瞪着那女子,压低了声音威胁道:“说话可我小心点!”
那女子根本就不理他,嗤笑着转了头看向别处。
灵帝问道:“你说,阿仪害了你家一百二十三口人命,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儿子?何必惺惺作态,要杀要刮,你还真能治你儿子的罪,替我们家讨冤么?”
灵帝不急不缓的说道:“朕能治天下,怎么就不能治一个人了?你且说就是,朕自有公断。但若是连朕都给不了你,你也只有舍了这世间,去阴曹地府找那判官说了。”
那女子愤愤的看着灵帝,然而灵帝又怎会惧她?她的目光灼灼,灵帝的目光淡淡,向一盘水一样轻易的讲她所有的怒视都收入其中,红衣女子最终屈服,咬牙将整件事情始末一一道来。
“我家本姓齐,家居汉中郡,家里还算殷实,在济南也算得上大户,常年经商,家里有一件祖传下来的宝物,家父常常以此为傲。这件宝物,就是玉雕龟鹤齐龄。”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恍然大悟,而后一个个都忍不住拿眼偷瞄成皇后,成皇后闻言也是大怒,只是蹙着眉不发作。而那太子刘仪却是忍不住大喊道:“休的胡言乱语!”
那女子如何会听他的话?含泪继续说道:“谁想,就是这件宝物害的我家家破人亡!三个月前,汉中郡郡守带着一个人来至我家,说是慕名而来,想要见见那玉雕龟鹤齐龄,家父为人简单,又看是郡守带来的人,于是便同意了,谁知那人一看,爱不释手,于是亮出身份,说自己是当朝太子,此番是特意为皇后寿辰挑选寿礼,如今看中我家这件,是我家三生有幸,不由分说,就要拿了去!”
听到这里,灵帝悄悄质疑着问向劳安,“三个月前,阿仪一直都在长安,又怎么会去济南郡?”
劳安赶紧附耳答道:“陛下忘记了,三个月前太子殿下是有几天称病在府,没有见人。”如此一说,灵帝微微点头。皇宫贵族们偷偷跑出去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汉中郡离长安又近,几天来回是够了的。
那女子继续说道:“家父自是不肯,僵持之下不欢而散。谁知当夜郡守与太子就带人兵围齐府,以全家性命为要挟要求家父交出那龟鹤齐龄,家父为保全家性命,不得不交出,然而谁知他们出尔反尔,待得家父交出龟鹤齐龄,而后竟然放言我家勾结乱党,下令屠杀!可怜我家一百二十三口人命,除了我,无一逃脱!”
言至此,那女子已是泣不成声。她怒狠狠的看着灵帝,而后勉强着挤出一句话:“请问皇上,你说,这仇,我要不要报!”
众人唏嘘,也有幸灾乐祸的人,看着太子偷笑不停。苏晴冷眼看这一切,而后目光划过刘仲脸上,只见他面色淡淡,仿佛并没有听到刚才那女子所有对太子的指责,苏晴眼中悄悄的划过一丝赞许。
灵帝瞟了眼太子,而后问道:“阿仪,你可承认?”
成皇后闻言顿觉不妥,眉蹙的更紧的看着灵帝,灵帝若是有心护着刘仪,决然不会这样问话。刘仪虽然不是她亲生,但是这么多年来刘仪对她还算孝顺,她此刻又怎么忍得住不说话:“陛下,臣妾觉得此女胡话连篇,陛下休要被她骗了去。”
“哦?皇后觉得她哪里胡话连篇了?”灵帝挑着眉看向成皇后,目光里带着笑,却隐隐的透着一股冷意。成皇后不为他所摄,“且不说其它,光是齐府一百多口皆死,那她弱质女流,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灵帝仿佛来了兴致,颔首道:“对啊,你是怎么逃的出来的?”
那女子哼了一声,“那晚我外出,才逃的一劫。”说罢目光狠狠的射向太子,“待我回府,只见满府前后左右都被重病围困,太子与郡守二人高高端坐马上,大手一挥,一声令下,我齐府一百多口人命须臾间化为灰烬,火光烈烈,太子,你可看见,家父正站在你身后,向你讨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