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现在显得有几分凌厉，我定了下神，正打算开口。

“别说客套话。”他坐到我对面，左手手肘倚在扶手上，袖子往下滑了一截，手腕上露出一只表来，不是我送的那只。

他循着我的视线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勾唇笑道，“看什么？失望吗？”

我没说话，他又看了我一会儿，转而说：“毕竟以后没人会送了，听我姐说，你，爱允翊林？”他伏低上身，气息突然近了，“真的假的？”

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但是一点也不好笑，我准备的开头没用上，现在只能突兀地进入主题：“欧阳，我来是为了请你原谅我，我高估了我自己，我原先真的以为……”

“停，”欧阳白净的手指扣了一下桌面，抬眼，声音沉了下来，“真的假的？”

“真的。”

欧阳笑着靠回沙发，“说谎。”

“那你就不必问我。”我吸了口气，“欧阳，照片的事情，我不问你。只是你可不可以停下来？”

“停下什么？”

“你姐姐说你和葛月白牵扯到了一起，我希望你不要这样做。”

欧阳冷笑一声，“为了允翊林？”

我直视着他有些复杂的目光，“不，为了你。”

他低笑了一声，“怎么是为了我？那既然为了我，为什么还要爱上他？你不是答应了我，不会再喜欢他的么？”

我控制着语气和表情，尽量平静地陈述：“我的承诺，从来就很轻贱，连我自己都不信。所以，对不起。”

欧阳盯着我，倚在沙发上不言语，我抬起下巴，重申：“欧阳，允翊林知道了这件事情了，就此打住，不然你恐怕会受到伤害。我先走了。”

“等一下，我有句话要问。”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既然你可以重新爱上他，那么离开他之后，你会不会也能重新爱上我？”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欧阳的眼睛，“不会，没有这个如果了。”

欧阳的眼睛里露出疲惫的神色，我心底抽痛，但是面上仍旧冷静。当他终于偏过头不再看我，我也决然转身离去。

恍惚中走出dk的门没两步，徐远拦住我，“好久不见。”

我勉强笑笑，“徐总。”

“谈得怎么样？”

“不知道。”欧阳的表情我从来就看不透，要不也不至于傻了那么久，让他默默为我付出了那么多，那么久。

他点点头，没继续刚才的话题，“对了，感谢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有女朋友了。”徐远看了看里面的佳颖，两个人相视一笑。

我愣住了，徐总和佳颖？在一起了？我不由得控诉：“您这是诱骗美女下属……”

“总之谢了。”徐远拍拍我的肩膀，转身走了，佳颖也和我挥了挥手。

这画风……不过倒是清扫了我一些不好的心情，想当初我在舒澄和佳颖之间犹豫，最后本着私心做的决定反而成就了一桩姻缘，或许我当初就是觉得佳颖和徐远有夫妻相才有了那个念头。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逻辑合理，默默在心里为他们祝福了一番。

走到楼下，我才发现下起了毛毛雨，好在小，而且我等了一会儿便来了一辆车。就在我上了车偶然往窗外看去的时候，发现舒澄正站在楼下的门前，旋转门在他身后来来回回，他的眼睛一直望着我的方向。我愣了两秒钟，司机已经发车。

“去哪儿？”

我收回目光，“恒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