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从未想过她会有如此一面。
哪一次见面她不是规规矩矩,冷冷淡淡的?
尤其是见了自己像老鼠见了猫,能躲则躲。
她想躲,自己偏不让她躲,就让她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故意调戏那些宫女观察她的反应。
这女人倒好,敢用那样的眼神瞧他,像在瞧一个登徒子,一个贪恋美色的昏君。
从无人敢用那样的眼神瞧他。
所有宫女瞧他的眼神都是仰慕或胆怯的。
就是那样的眼神愈发引起了他的兴趣,每次去承乾宫都只想瞧她那样的眼神。
那分明胆怯却又胆大包天到敢用眼神谴责她的宫女。
他更希望在她眼神里瞧见爱慕,可事与愿违。
这女人明显对他一丝好感也无。
他不在意,他想要一个宫女,压根无需在意她的喜好。
便是她不喜欢,自己想要,她也不能拒绝。
然而,她当真拒绝了。
宁愿留在佟佳氏身边做一个伺候人的宫女,也不愿做一个被自己宠爱的嫔妃。
当时他只觉这个女人愚不可及,不知跟了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好处。
但她的忠心和不恋权势也让他欣赏。
时过境迁。
当初那个死也不愿跟了他的宫女如今却乖顺地躺在他的怀里,为他诞育子嗣,任他为所欲为。
她是否想过会有这一日?
是否有过后悔?
自己给了她从不曾有过的荣宠和地位,她该受宠若惊才是。
康熙低头凑近她的耳边,“瑚图玲阿,你可有后悔之事?”
英珠茫然地想了片刻,摇了摇头,“未曾。”
她不曾有过后悔之事,反而庆幸有机会伺候孝懿皇后一场。
若无孝懿皇后,她也只是一个被人倒卖的无根浮萍,任人欺凌。
也许哪一日就被主家打死,无人在意。
孝懿皇后当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人。
是这世上对她最好之人。
康熙有些不满。
旋即又想,或是这女人不愿承认那些曾经,才会有此言。
他并无戳穿她的想法。
无论如何,这个女人是属于他的,这便足够。
“可有想要之物?”
无论她想要什么,只要自己能够给的,一定给她。
生前的她只是个奴才,即便佟佳氏善待她,想必也受了许多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