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风越来越大,北疆的夏夜就是如此,早晚温差极大。风卷的细纱满天飞舞,莲花炉里的佳楠香已经燃尽,空气里那抹淡淡的香早已被风吹的消失殆尽。荣流景突然开始想念那抹淡淡的香,在洛城、在归远侯府、永安院,在那个人的身上,或许她在心底的深处。
“景哥哥,你知道父皇为什么轻易就答应了文萧让要求赐婚的请求么。”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双眸,似乎要在里面翻出答案。
“我确实不知。”他摇头。本来他想求娶的正是她。他记得十年前离开的时候亲口对她说过,十年后定娶嘉佑。他从来未曾忘记过,而她也是。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因为我,我告诉父皇,嘉佑不想嫁给景哥哥。”她说完,眼角有湿湿的东西掉了下来,滑过脸颊。
“为何”?荣流景惊讶无比的看着她落下的泪,唇角轻启,不自觉的握紧了右手。
“因为”。梁嘉佑突然提高了声音,泪水决堤而下:“因为你不是我的景哥哥。”
荣流景突觉一阵钻心般的疼痛从右臂蔓延开来,席卷全身。是啊,自己不是她的景哥哥,不是,他不是荣流景,他不是他。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他松开紧握的手,颤抖着声音问她。
“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你隐藏的很好,不,你顶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常人不可能察觉。”她语气清缓,语调变的越来越冷。
“慢慢的我开始觉得哪里不对,但那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但你终究不是他,你拒绝和我过多的亲近,我能感觉到我们之间始终有隔阂,现在想来应该是你怕被揭穿,特意和我保持着距离。哪怕我们拥抱在一起的时候,你还是小心翼翼的维持着我们之间的距离。慢慢的你开始有疏远我的迹象,你开始出入青楼勾栏,坊间对你的传言越传越不堪,而你丝毫不为所动。这个时候我对你是起了疑,当然这个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支青白玉镶金梅花簪,你完全不记得了。”她眸深如墨,有些骇人。
“你怎么会不记得了呢,我正好出生在雪月,那年生辰你亲手赠予我的礼物。你刚回京的时候,我特意戴在头上,你却说这个样式应该不是宫里所制才是,怎么尚衣监的水准大不如前了呢。那个时候我就确信你不是他,但是我始终无法释怀,沉浸在你就是他的梦魇里,我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我只得一次又一次的欺骗自己,你就是他,你是荣流景,你是景哥哥,你回来娶我了。”她说到最后,泪水向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落在了地面,泪渍连成一片,晕了开来。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欺骗你。”他起身走到她面前半跪了下来,拿衣袖擦拭她脸上的泪。
“我明明知道你不是他,但是我做不到,做不到,我越来越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我也知道我只是把你当成了他。”她扑进他怀里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一遍向她道歉。
“我知道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后来北昭使者来为他们的二皇子求亲,而文萧让正好也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你,所以我给自己下了最终的决定,也许现在看来这并不是一个最好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