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淡淡的檀香,坐在温暖如春的禅房里,细细品一盏上好的金骏眉,浓郁的茶香在舌尖蔓延开来,在整个唇齿之间萦绕不散,就着风里传送而至的梅香,当真风雅至极。
静心禅师并没有再现身,因有女客,那位引路的小僧只在外间候着。小僧人白净的面上一双大眼珠溜溜的转个不停,弯着眉梢好奇的打量着同在外间的忘忧。
“小师傅,我看你年纪甚小,好端端的为什么出家了呢?“忘忧性子极活泼,终于耐不住了。
“回施主的话,我还不算小的,昨儿新进的小师弟才是最小的。”小僧人摸了摸光光的脑袋。
“哦。”见小僧人一脸的羞涩,忘忧索性玩性大发:“那你小师弟几岁,你几岁?”
小僧人到是有问必答:“小师弟才一岁,是昨儿清晨惠明师兄下山打水,在湖边捡到的。我上个月已经过了十岁的生辰了,静心禅师还送了串念珠做礼物了呢。”他一只手摸着脖子里挂着的珠串,一脸喜色。
“忘忧。”屋子里传来声音打断了还要继续发问的忘忧,忘忧朝小僧人吐了吐舌头,应声而入。
“就你在玩,快收拾好东西准备下山回府了。”南烛拿起白色的斗篷,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披在文采薇的身上,系好带子,又不放心的掖了掖领口的衣角。
“哼。”忘忧轻哼了一声,也不看她,自顾自收拾其他的东西。几位男仆人一早已经下山去准备马车了。
荣流景在最前面走着,来时披着的红氅已经不知了去向,只一身月白色长袍里面织着细细的金丝勾勒出一只鹤的轮廓,绣着祥云纹样的金色滚边,嘴角勾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回去的马车上,两人仍旧一左一右坐着,文采薇朝他笑着说:“如此多谢夫君。”
“夫人严重了。”他拿起置在案几上的手炉暖了暖手,又递到文采薇的手边“给。”
文采薇触到他的手,冷冰冰的,方又想起他刚才并未穿斗篷,忙问何故。
“下山前听寺里的僧人说静心禅师前几日下山讲经受了风寒,所以今日只与我们说了几句话,我便将那件斗篷留下了。”荣流景又拿起烫烫的毛巾擦了擦手,手掌这才缓了过来,红润一片。“静心禅师收养了好多孤儿,所以甚为节俭。”
文采薇朝他点了点头,这小侯爷竟心细如发,她突然想到之前各种对他的传言,在看看眼前人,好像又不完全是那么回事,她觉得荣流景似乎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的不堪。
马车很快离开了清一寺的山脚,拐上另一条宽阔的鹅卵石铺就的道上,车里的两人都突觉一震。“小侯爷,不知何故前面路边的树像是被人砍倒了,马车过不去了。”前面有下人过来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