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沈肇廷谁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家里有何阿姨雪花和成义,不用太过担心。
不过贺家只有一个保姆,贺靳言因担心家里的小儿子,让贺言希先回去。
可贺言希哪里肯先回去,坚持要留在这里等妈妈醒来。
他只好一个人先回去了。
小儿子贺旭阳比丫丫还小,每到天黑就要找妈妈抱,妈妈不在家,也就是他这个做爸爸的抱。
想到曾兰惠如果没受伤前也会给他抱孩子,他心里就难受。
到底是念了她的养恩,仔细说起来,曾兰惠给他看孩子比给沈南征看孩子还多呢!
临门前看了沈南征一眼,沈南征的注意力还在心电监测仪上,一看看了大半宿。
他怕心电监测仪突然变成一条直线。
到了后半夜小声问温然,“能用针灸给妈治疗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现在这情况……”
滴……滴……滴……
心电检测仪突然乱了,曾兰惠这边狐疑急促起来。
贺常山急道:“抢救!”
……
不对,沈肇廷没你这么老
屋里也就是温然和他会医术,在她俩抢救的时候,沈南征又去喊其他医生帮忙。
曾兰惠是院长的爱人,这一喊喊出来一串人。
都想着好好表现,争取过年的时候能拿个积极进步奖,或者个人先进奖之类的奖状。
得奖还是小事,万一真把院长爱人救醒,那么他们以后请假都会容易很多。
一个个很是卖力。
沈南征很识趣地和沈肇廷贺言希一起去门外等着。
既然帮不上忙,那就争取不添乱。
不拖后腿就是帮大忙。
等待是漫长的,就像在产房等温然生孩子一样着急。
但生孩子跟这又不一样,最起码生孩子是迎接新生命,而这随时都可能失去一条生命。
他默默地祈祷母亲能被早点抢救过来。
屋里参与急救的人被汗水打湿衣服,抢救到后边,贺常山的手都抖了。
心电监护仪上的线依旧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差。
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劝院长放弃治疗。
院长还在努力急救,他们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可就这样放弃也有点不甘心,连汗都顾不得擦。
温然觉得再继续下去也起不了太大作用,出声道:“贺叔叔,我想要针灸试试。”
“试,马上试。”贺常山因为着急,声音都有点发颤。
其他医生也都停下来看向温然。
“针灸能行吗?”
“别耽误时间,我看我们还是再继续抢救吧!”
“院长,您真的让她一个人抢救?”
“针灸能抢救?”
“试试就知道。”温然没有说多余的废话,不再耽误时间马上施针。
师父说,救命三针只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能用,不然很有可能会把人治废。
治废还是治好,都要试一试了。
她快准稳,精准地刺激穴位。
很快,心电监护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
原本还有些怀疑的医生们都瞪大了眼睛,心里都在想这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其实是回光返照也好,总比人直接没了好。
他们也只敢自己心里想想,怕受处分。
目不转睛地盯着曾兰惠。
“曾老师醒了,我不会眼花了吧?”
“真的醒了。”
“回光返照。”
“嘘……”
“……”
曾兰惠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
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众人都不说话时,屋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沈南征父子和贺言希听到屋里没声音,一前一后进了病房。
贺言希最先忍不住,扑过去抱住曾兰惠,“妈,你可醒了,吓死我了,我好怕啊……”
曾兰惠一脸茫然,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沈南征忙问:“怎么又闭眼了?”
“太虚弱,需要静养。”温然解释,“后边也要持续观察。”
救了这一次,下一次会不会还出现这种情况,那就不好说了。
为了能让沈南征安心,她也留在了医院。
沈肇廷天亮时才回去,一有空就会来。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他是前夫,留在这里比较尴尬,回去又不放心。
其实不是夫妻,还算是亲人。
中间有儿子在,早些年的感情早转化成了亲情。
曾兰惠醒来的时间比较短暂,好在再没有出现危重情况。
温然这救命三针真管用,城东医院里本就有她把死人救活的故事流传,现在更是把她神化了。
提起她无不称赞。
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有很多人拿她当榜样,偷偷地崇拜她。
她在陪沈南征留在医院期间,还参与救治了好几个病人。
曾兰惠转到普通病房,是在第七天下午。
从台阶上摔下来不止摔到脑袋,身上其他地方也摔了,淤青还在。
疼痛感也在。
当然,最疼的是脑袋。
她意识恢复后,伸手去摸脑袋,被沈南征按住。
“妈,您头上有伤口,别动。”
曾兰惠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你喊我什么?”
“妈!”沈南征重复了一句,“妈,您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曾兰惠:“……”
曾兰惠瞅着他好半天没说话。
贺常山觉得她的反应有点不对劲儿,想到了可能会发生的后遗症,试探着喊了她一声:“兰惠?”
“你认识我?”曾兰惠看向他,依旧有点茫然。
头又疼得厉害了,还有点晕。
脑震荡都头晕,况且颅内还出血了。
她撑着胳膊想坐起来,被贺常山按住。
“你先别忙着起来。”
“沈肇廷呢?”曾兰惠看了一圈都没看到沈肇廷,“沈肇廷怎么没来?”
贺常山脸上写满难以置信,“你找沈肇廷?”
曾兰惠疑惑:“我不找沈肇廷找谁,他是我丈夫。”
贺常山:“……”
沈南征和温然对视一眼,接着问:“我是谁?”
“你像沈肇廷!”
沈南征哭笑不得,“沈肇廷是我爸!”
曾兰惠摇摇头,一晃头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