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不是佳恩那种小屁孩,就算有心思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直接切入要点问:“妈,他有没有说为什么来咱家找我?”
“说了,说是去城东医院看病时治不了,别人推荐来的。”陆美琴已经没了一开始对罗浩的好印象,“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治,随便敷衍了他一下,没说你在哪儿,也没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通过医院找到她的话,那可能就与前世记忆无关了。
前世的她都没有在城东医院上过班,而且城东医院里记录的地址还是服装厂家属院的地址,那些老同事只知道她嫁去了军区大院,可不知道去了哪个大院。
但前世的罗浩是知道的!
没有前世记忆就好说了。
沉思片刻道:“妈,以后别搭理他了!”
“不用你说,妈也不会再搭理他!”陆美琴是个护短的人,见不得自家人受委屈。
笃笃笃——
她的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敲门声。
众人对视一眼,几乎都在猜测门外那人就是罗浩。
紧接着“笃笃笃”的声音又传过来。
裴学义作为大家长发话,“有我在呢,这小子不敢乱来,我去开门。”
陆美琴拉住他的胳膊,“等等,万一他还是让然然治病怎么办?”
“没事的妈,让裴叔叔去开吧!”温然心里已经有主意。
既然他都送上门来了,那就给他点颜色瞧瞧。
压低声音跟陆美琴说了几句话。
裴学义开门后,果然是罗浩。
罗浩这次不是空着手来的,提着两包点心。
客客气气地说:“刚才撞到孩子真是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孩子爱吃什么,随便买了些。”
他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怎么也不能把他赶出去。
但是裴学义都没请他进门。
言语上客套道:“知道不好意思就行,带着你的东西走吧!”
“买都买了,多少是我的心意。”罗浩把点心硬塞进屋里,“另外,我还想找陆医生帮帮忙!”
温然就等着他这句话,走到门口。
“什么忙?”
“你就是陆医生吧,请你帮我看看。”罗浩一看见温然就不由自主地更加客气。
温然依旧没有请他进屋,直接问:“你有病?”
罗浩听着她的话有点别扭,仔细想的话又没什么问题。
现在天气转凉了,他的疙瘩又在胸口,若是在楼道里撩起衣服让她看也有点不妥。
犹豫了下说:“去屋里说吧,在这里不方便。”
“不方便就别堵在我们家门口。”温然作势欲关门。
罗浩马上说:“方便方便。”
他撩起上衣给温然看,被陆美琴挡住,“你要不要脸,大白天耍流氓啊!”
她抄起门边的笤帚就往罗浩身上招呼,直打得他哇哇叫。
“我没有,我就是……”
“是什么,都脱衣服了你还想做什么,臭流氓!”
“我不是流氓……”
“我打死你!”
陆美琴的笤帚像雨点般落下来,以至于他后边连辩解的时间都没有。
而后又被闻讯赶来的邻居团团围住一顿胖揍。
这个年代的人们就是热情团结,平时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拌嘴可以,到了正事上绝对不含糊。
这一切也在温然的预想范围内,看着罗浩被打得哇哇乱叫,只觉得痛快。
前世罗浩这个口蜜腹剑的伪君子给她下过药,如果不是她凭借着惊人的毅力逃出来又恰巧遇见沈南征,那可能就没有她和沈南征的以后了。
这可是个真流氓!
雪花把丫丫放到温然怀里,也跟众人拳打脚踢打得最起劲。
三个小家伙被裴学义护着,但是三个小家伙还是探出小脑袋看过来,甚至还想凑过去踢两脚。
尤其是小长空小万里,更是想试试自己练了这么久的成果。
但是现场太乱了,凭他们的小身板可不行。
被围攻的罗浩喊着:“我不是流氓,我不是流氓……”
可每一句话都被淹没在拳打脚踢里。
脸上腿上,还有比较敏感的地方也被踹了好几脚,他反抗不成,
直到保卫科的人过来,众人才停了手。
罗浩已经鼻青脸肿,脑瓜子嗡嗡响。
含混不清地说:“我不是流氓,我真的不是流氓,这是误会,我……”
“呸!哪个流氓会说自己是流氓!”
“看来还是打得轻,把他的牙打掉他就不说了!”
“他再说话撕烂他的嘴,耍流氓耍到我们筒子楼来了,真是个大变态!”
“不能放过他,一看就不是我们厂的,觉得我们厂里人好欺负是吧!”
“他还向我打听然然了,原来是抱了这个心思,太不要脸了!”
“他也向我打听了,亏我还烂好心……”
“……”
罗浩满腹委屈。
捂着脸解释:“我没有,我不是流氓,我是来看病的。”
“你就是有病,精神病!”雪花捏了捏拳头,又是一拳打过去。
不过被保卫科的人挡住。
保卫科可不是偏向他,而是要把他带去严审,接下来就是要请罗浩的家长或者单位领导过来。
罗浩的单位领导就是插队时在乡下的生产队长,他这次也是以探亲的名义回来,叫领导肯定叫不过来。
剩下的就是请家长。
他爸虽然没有实权,但最重名声。
如果被叫家长,少不得要狠狠打他一顿。
但他是冤枉的啊!
不但要请家长,还要把大嫂冯芳婷也要请过来。
相信大嫂一过来,光她爸的身份背景就能压倒一片。
……
打都打了,是不是误会另说
所以当保卫科问家里地址的时候,罗浩几乎没有犹豫就说出了家里的地址,点名要大嫂冯芳婷来,并且千叮万嘱别告诉家里其他人。
罗浩对父母实在抱不起希望,尤其是母亲。
父亲虽然重名声,好歹有文化有工作;母亲就不一样了,从村里来不说,还不识几个字,起不了作用。
但是大嫂就不一样了。
保卫科不听他解释,一定会听大嫂说话。
他不想被当成流氓,如果真被认定成流氓,那他这后半辈子都完蛋了。
龇牙咧嘴地捂着嘴角,也不知道哪个力气那么大,不光把他的嘴角打得裂开了,牙齿也松动了。
当时太疼,他只顾蜷缩着身子抱脑袋,眼睛都没敢睁开,就怕眼睛被戳瞎。
让他知道打他的都有谁,他不会放过那人!
所有参与打他的人都别想好过。
奶奶的!
他“嘶~”地倒吸一口凉气,还是疼得厉害。
打他的人早各回各家,保卫科只留下了当事人。
温然跟裴学义和陆美琴在门外能听到里面的审讯声,而且听得清楚。
陆美琴压低声音说:“我不会真误会他了吧,他好像是来看病。”
“打都打了,是不是误会另说。”裴学义淡定地给她拢了拢脖子里的纱巾,“咬死他耍流氓就行。”
温然也是这么想的,拉住母亲的手,“妈,你别担心,他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陆美琴点了点头。
有女儿和男人在,心里很踏实。
抬头往自己住的那栋筒子楼的位置看了看,也不知道雪花同时看四个孩子能不能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