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温然前面坐着病人家属,以为出了什么事。
“温然,没事吧?”
“需要帮忙吗?”
温然都怕吴秀敏伤到她们两个,笑了笑说:“没事,你们先在楼道等我。”
阮玲还是觉得她话里有话,应和道:“那我们在楼道等你。”
金宝莉一出门小声对阮玲说:“我怎么感觉情况不大对,你还是去找你们家贺医生过来吧,有备无患。”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用金宝莉开口,阮玲也打算去找贺靳言压阵了。
他到底是个男同志,有他在身边安全系数更高些。
也多亏了她明智,特意挑了贺靳言值班的日子值班。
她说得夸张点,贺靳言一听赶紧出来了。
但见温然和吴秀敏还在值班室对峙,默不作声地跟阮玲和金宝莉站在了外边。
温然揣测了下吴秀敏的心思,然后说:“我们早就认识了。”
吴秀敏不相信,“不可能!如果你们早就认识,他怎么从来都没提过你?你肯定没有说实话,你是在小志住院后认识他的。”
“他为什么要跟你提,你算他什么人?”温然反过来质问,“他照顾你们是他仁义,你又有什么底气介入他的生活?”
妄想症是病,得治!
“我把他当成家人!”
吴秀敏唯一能说得出口的就是这句。
她想成为沈南征的什么人,而不是所谓的战友遗孀。
却也清楚地知道,她的底气不过是仗着丈夫是沈南征最好的兄弟,而丈夫之所以殉职也是执行任务时为了给沈南征在内的小分队打掩护。
沈南征之所以照顾她们母子俩,有一部分是部队授意,也有一部分是和那几个战友出于个人心意。
逢年过节时,他们都会一起来给她送钱送东西,但是她记住的也只有沈南征一个人罢了。
几人里只有沈南征官职高,只有他最出挑,也只有他话最少,他每次都是关心她的儿子有没有吃好睡好,但她总是固执地认为那是他对她别有想法,才会不好意思跟她说话。
平时她是见不到他的,也就是儿子生病她才能见到,而且还不是每次都能见到,要看他有没有时间。
她不相信那样一个身处云端的那人就这么轻易定亲了,要定亲也是找她这样亲切随和的人。
甚至已经不会用正常思维想事情,觉得温然这样不懂事的小丫头根本配不上沈南征。
一个用力把无名指上碍事的指甲撕下来后,“南征知道你这么牙尖嘴利,咄咄逼人吗?”
温然勾唇,“他只会嫌我不够牙尖嘴利,不够咄咄逼人!”
吴秀敏反问:“你哪来的底气,他就不喜欢你这类型的人!”
“沈南征给的底气啊!”温然回答得理直气壮,“他追我的时候可没说喜欢哪种类型,只说我什么样他都喜欢。”
“你胡说,这都是你自欺欺人!”吴秀敏扬起手就要打温然。
但是温然也不是吃素的,一把推开她的胳膊,反手打了过去。
耳光清脆,几乎用了十成的力。
又毫不留情地戳穿她,“到底是谁自欺欺人,你心里比我清楚!妄想症是病,得治。”
吴秀敏捂着脸瞪向她,“明天我就顶着这张脸去找南征,让他看看你有多恶毒!”
“好啊,一巴掌哪够,我再给你补两下!”温然嘴快,手更快。
没等吴秀敏反应过来,又给了她两巴掌。
门外阮玲等人听到声音还以为吴秀敏要对温然动手,紧张地冲进来。
贺靳言更是挡在三个姑娘前面,生怕吴秀敏发起疯来乱打人。
但是看看吴秀敏的脸,再看看温然的脸,立刻明白是他们多想了。
吴秀敏指着自己的脸说:“贺医生,你们来得正好,正好可以作证告诉南征,我的脸都是陆温然这个恶毒的女人打的!”
阮玲怕贺靳言乱说,拽了拽他的衣角。
贺靳言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开口道:“抱歉,我们没看到陆护士打你。再说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陆护士照顾你儿子都尽心尽力,她怎么可能会打你!”
阮玲顺着他的话说:“谁知道这是不是你自己打的故意诬陷温然,我们才不会给你作伪证。”
金宝莉也帮着温然说话,“刚才我就看你有问题,你到底想干嘛,大半夜不陪你生病的孩子,跑这儿来为难一个值班的护士,有何居心!”
吴秀敏气得血压飙升,“你们都被她骗了,她就是个恶毒的女人,我怎么可能自己打自己!陆温然,你自己说,你有没有打我?”
温然又不傻,三个人帮着她说话,她也不可能打他们的脸。
故而似是而非的说:“你要非说我打的,我也没办法!”
“我一定要让南征认清你的真面目,你等着!”吴秀敏气得全身都在颤抖,“你……”
“妈——”
吴秀敏后边的话没说完,被小志打断了。
他光着脚,眼里还带着泪痕,怯生生地站在门口。
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疼。
几人谁也没发现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单薄的身体在寒凉的夜里显得那么无助。
他只穿了一只鞋子,腰间的衣服一半掖在里面,一半露在外面,正好把腰间青紫交加的淤痕也露了出来。
虽然在灯光下不是太清楚,但还是让人触目惊心。
没等温然等人发现更多细节,吴秀敏收起狰狞的面孔先跑过去抱起他。
儿子是她现在唯一能见到沈南征的工具,她绝对不会让她们抓住把柄。
可是温然等人已经看到了,见她这么心虚都起了疑心。
尤其是温然和贺靳言,她们俩接触吴秀敏多一点,本来就怀疑小志病情加重蹊跷,现在还怀疑吴秀敏虐待孩子。
不过阮玲更关心温然,先问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看着她跟你有仇似的!”
温然望着门口说:“她不想让我嫁给沈南征,还想打我。”
“她有病吧,这跟她有毛关系!”金宝莉这暴脾气上来,“大耳瓜子抽她,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难道她还想破坏你们的婚事,自己嫁给沈南征?”
“抽了!”温然淡定地说,“我就是想抽醒她,别再做白日梦!”、
贺靳言:“……”
贺靳言相当震惊,没想到温然看着温温和和,打起人来倒是丝毫不手软。
阮玲瞥了他一眼,“干嘛这副表情,你还想去给沈南征告状?”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吃饱撑的没事干!”贺靳言想到沈南征娶个厉害媳妇被管得死死的,有点幸灾乐祸。
甚至更期待她们早点结婚,永不到分开才好。
阮玲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温然也只是保护自己的权益不被侵犯而已,换做我我也打。”
贺靳言:“……”
贺靳言差不多预见了自己结婚后的情形,估计比沈南征也好不到哪儿去!
可他怎么觉得还挺有意思呢?
不禁觉得好笑。
阮玲觉得他有点碍事,现在更想听听吴秀敏和沈南征的事,催着他说:“现在没事了,你先去休息吧!”
贺靳言没动,琢磨了下说:“我觉得小志身上的伤有点不对劲,最好是想办法再查看一下小志的身体!”
“我也是这么想的。”温然沉吟片刻道,“现在吴秀敏肯定提高了警惕,想要查看不那么容易。 ”
阮玲还真没想这么多,一听也来了兴趣。
“那我们想办法引开吴秀敏,然后再去看小志。”
金宝莉问:“谁去引开呢?”
只要你不受气,怎么高兴怎么来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三人都指向了贺靳言。
贺靳言是医生,说话更有信服力。
但是贺靳言又考虑到自己一个大男人半夜找吴秀敏谈话也不合适,又说:“阮玲跟我一起去。”
阮玲眼睛一亮:“好啊!”
她肯定是没有意见,很乐意跟贺靳言一起工作。
温然点点头,“行,那你俩引开她,宝莉放哨,我去跟小志谈。”
“行!”金宝莉也没意见。
四人商量好具体对策,分开行动。
贺靳言带着阮玲先去找吴秀敏,吴秀敏果然很警惕。
但是一听两人想再了解下温然打她的事,她瞬间就妥协了。
直接跟着他们去了大厅。
大厅离病房最远,就算声音大点也不会互相影响。
另一边温然和金宝莉看着她们俩把人带走,立马分头展开行动。
小志没睡呢,也没那么快睡。
不过是为了不让吴秀敏生气,假装闭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