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衡嘴角忍不住抽动,实在想不通,怎么当皇帝了还要亲自讨价还价?
“贤婿啊,这里就我们爷俩,岳父也不瞒着你,岳父...难啊...”
一听到肉麻的称呼,谷梁衡拳头都攥紧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一直都没说,他这个老岳父狡诈的很,有时候说话还让他心里翻滚,要是他的下属敢这样说话脑袋早就搬家了,偏眼前这人他动不得。
“贤婿啊~~~”
“应了。”
皇帝满意的笑了,“贤婿慷慨,朕要替东枢的百姓多谢你,一成的铁可以打造很多菜刀啊,很多锄头,多少人能因此糊口,贤婿大义。”
谷梁衡笑都笑不出来,当即决定先行离开,他怕他的老岳父又要改什么分成,他拍了。
见他走的着急,皇帝很是遗憾,而后又美滋滋的笑起来,回想谷梁衡进宫之前和老六说的话,忍不住就笑出了声来,他问:“朕要和谷梁衡砍价,怎么砍?”
他的老六说:“软着来,此人手腕铁血不拘言笑,他周围的人定然也是谨小慎微或者刚正不阿之辈,当极少遇到油滑之人,父皇软话里带着亲近,亲近中带着无赖,他定然浑然不舒服,只想尽早妥协抽身。”
他的老六哟,果然会做生意。
得意过后准备营业,努力批阅奏折,刚摸上去就看到是一封信,打开来看眉头就皱了起来,刚才的喜悦荡然无存。
夜幕下,月色朦胧,皇帝负手站在廊下眼神放空,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内侍垂首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四周寂静的能听清楚自己的心跳声。
此刻的皇帝是孤寂的,当然,正琢磨着他人命运的帝王也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良久之后淡然开口,“传旨,着齐嫔的母家齐府上下迁出京城,往肃州去,无诏不得回京。”
“齐嫔约束母家不利,罚俸半年,禁足三月,不得探望。”
简单的两句话又决定了一群人的命运,内侍恭敬应答。
被亲情挟裹、被舅家行径恶心到的星悦走出了最后一步,她的告状信写好后又犹豫了,信一送出便无转圜的余地,齐家她不在乎,但她还在乎她的母亲,那是个可怜人。
让她下定决心是齐家大老爷在青楼里因为抢美人起了争执,打伤了人,人家要赔偿,不赔偿就报官,最后这赔偿的单子又被送到了阮家,忍无可忍的她这才让人将信送进了宫。
星悦是皇家公主,她的亲戚也算和皇家沾亲,逛青楼不给钱,买东西不给钱,各种不要脸的无耻行径已经触碰到了皇帝的底线,当探子又细细补充了齐家那些人的行径,皇帝更是恨不得将齐家上下全都处死。
皇家颜面不容有损,他此番没下重手看的不是星悦的面子,而是那个出色的阮家女婿,他对阮元卿抱有期望。
“必安,明日你亲自去一趟阮家,给朕的外孙女送几样小礼过去,再赏赐阮家老太爷半斤贡茶。”
必安轻声应了,“夜深了,皇上歇了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