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桑宁继续推理,“第二点可疑处,唐家和慕家联姻,唐夫人不会不考虑这一层,她或许什么都没做。那么,就是有人借她的场子做文章。”
“问题是,什么人敢在唐夫人的场子动手,毫不避讳慕、唐两家的关系?这人的来头,背后的目的,不该好好查查吗?”
这番推理,不说严丝合缝,至少也有理有据。
乔桑宁捏了下苏曼的手,帮她缓解些紧绷的情绪,“至于男人是谁,她自个不知道很奇怪吗?黑手都在酒里下药了,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又有什么难的?”
“慕家这么多年在商场,树敌无数,想动慕家的,没有一个师也有一个团吧。为什么偏偏对她动手?因为区区一个寡妇好欺负,敲山震虎,打的是慕家的脸!”
“她为你们挡灾,成了牺牲品、替罪羊,你们不感谢也就罢了,还落井下石,堂堂豪门内里原来是这么汲汲营营、腌臜龌龊吗?”
乔桑宁炮语连珠,大气不喘,目光犀利而正直,仿佛照进人心的黑暗深处。
在她口中,苏曼则成了被人陷害,无辜又可怜的挡刀弱者。
慕老爷子沉吟不语。
照片是慕晴交到他手上的,大房的人也是慕晴请来的,目的自然是站台。
苏曼的身份上不得台面,当年自己三儿子离婚再娶,慕老爷子本就不同意,对苏曼更没有好印象。
慕晴对继母的敌意,也情有可原。
至于唐家,慕老爷子相信唐夫人不是糊涂人。
那这背后谁设计的,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
站在儿媳妇那边还是孙女那边,血缘已经做出了选择。
“爷爷,事到如今,求爷爷给我做主。”慕晴低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将曼姨……不,将苏曼逐出慕家,从此再不得享受慕家的福荫!”
说白了,这是要把苏曼赶出去,净身出户的那种。
“这样的家族,不呆也罢。”乔桑宁扶着苏曼,要往厅外走。
苏曼却红着眼睛,往前冲去,“凭什么?我没有错。我在慕家这么多年,辛苦操持。阿毅在的时候,我也恪尽为人妻子的职守。阿毅留给我的东西,谁也别想抢走!”
苏曼不甘,她过惯了豪门的生活。离开慕家,她就是无所依傍的浮萍,她承受不住的。
慕晴向她走过来,每一步都似踩在苏曼的心尖上。
“我爸的钱,不是都被你糟践了吗?你看看你的吃穿用度,跟个土豪似的,什么家业禁得住你霍霍?至于房子,爸爸的遗嘱写了,归我。”
神特么遗嘱?根本没有遗嘱。
慕三爷临死前,留了一套房产,是个两百平的高端公寓。
原先苏曼和慕晴都住在那的,算是一人一半。
现在,慕晴是存心不给苏曼丁点汤喝的。
乔桑宁看着这一家子,演这么一出大戏,既要保存慕家的脸面,还不想给苏曼一点补偿,端的可笑。
她不愿意和慕家的人纠缠,但她也不会圣母地认为,苏曼应该为了尊严而净身出户。
便在这时,议事厅的门开了,初秋的风吹来。
“什么事如此兴师动众,把一家子都招来了?”
长身玉立的男子,立在厅中,众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他身上。
慕织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