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巧先去看角落的蚕种,已有不少长出白虫,虽只有指甲盖大小却已经能抱着桑叶片子蠕动啃食。
长出蚕虫,便要分篓。
她看看竹架子最下边堆着的几个平箩,注意到最上面那个只做成一半,当中支棱起两个篾条,便问:“今日还出门砍竹子吗?”
崔三顺着她视线瞅瞅,知晓她是担心竹子不够用,便摇摇头。
倒也不是不准他出门,最近天寒,他本就伤势未愈,染上风寒就不妙了。
“我今日得出门,要回来怕是天黑了。嫂子和我一并去,家中就你和哥哥在,就靠你多费心了。”
崔三已知晓秦家兄长的境况。
虽有成人身躯,神智却只有三四岁孩童的单纯,就算是她不说,自己也会在家守好的。
秦巧再是担心,也没得法子。
村里人荐了份差事给她,旁村较偏,山路丛深,有个卖杂货的掌柜缺个力气大的挑夫,一趟进出能给二十铜板,左右家中闲着无事,她便想挣个散钱。
阮氏也为铜钱着急,二十斤米能吃几时,再节省眼看撑不到年底,一听秦巧要出门上工,跃跃欲试。
还是头一回将秦丰收托付给别人。
这几日看秦丰收与崔三处得热闹,一睁眼就小白小白的叫,就怕她和二娘不在家了,崔三管制不住。
阮氏一边喝粥,一边嘱咐崔三。
昨夜已经说过的话,今晨又叨叨上了。
崔三并不嫌烦,听她一句,点头应一个晓得了。
大冷天,家里要靠两个女子出门卖苦力,他已是无地自容,这点子繁琐,当不起什么。
送人走了,他回手栓上门。
邻家最近总是探头探脑,很好奇自己的事情,但他没意向交道,便是出门挑水,都是趁着天浓黑,路上没人才去。
秦丰收对他熟悉了,憨笑着喊他小白小白,“今日要做什么呢?”
手托鸡子容易挨屎,秦丰收最近不再痴迷已经会啄人的毛茸茸。
崔三劈了一条竹片,先用锉刀磨得光滑,递给他。
秦丰收呜呜兴奋:“做箩喽!做箩喽!”
崔三一副迁就他的神情,不管他是捣乱还是真在做箩筐,都耐心地陪在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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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扁担筐子四坛酒,每人计八坛。安稳出去,安稳送到,一趟二十铜板,能做现在就去管事那处领扁担。”
阮氏瞅眼,一个酒坛有她腰粗,再装满酒...
她不由战战:“那若是不小心摔了...”
工头顿时肃目:“摔了?摔了一坛子酒一百文,照价赔偿。”
什么?一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