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居然是对一个男孩子。他坐在车里哈哈笑起来。
然后,他就经常去学校等千越,有时碰不到,有时能碰上,千越完全看不见他似地从他身边走过去,他也不恼,也不急,下回还来。
有人认出他来了。
他的车,太扎眼,还有他的人。
电视台有一个生活频道,里面有一个栏目,每天介绍n诚有特色的饭店,有许多家,就是仇大同开的,电视上,有他端坐在大班桌后的镜头。仇大同四十开外,高大结实,并不难看,他甚至在来之前很费心地装扮过,并没有西装革履,而是穿着休闲装,表面朴素的那种,其实一件毛衫便是一个工人一年的工资。居然请人专门给搭配了颜色的。
他就那么样站在车边,看着千越漠然地走过之后,再上车开走。
他还没来得及采取第二步,他在外地的生意出了点意外,他过去了几天。
就在这几天里,事情朝不受他控制的方向发展下去。
千越在一次下了课后,在系里的走廊里,遇到了一个女人。
她穿着皮草,黄褐色,有些裙摆式样的长风衣,盘着头,个子极高。走到他面前问,“你就是沈千越。”
千越点点头。
那女子一个耳光重重地扇了过来,打得千越后退两步,头磕在走廊的墙上。
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所有的目光都聚拢来,大家都忘记了来劝。
一个近四十的女子,与一个年青的二十岁的男孩,这情形实在有些诡异。诡异之中,仿佛有无限的未知,蠢蠢欲出。
那女子慢条斯理地说,“沈千越,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不要再与我老公仇大同有任何牵扯。做男人想要榜男人,代价很大的。你听懂了?”
那女子正是仇大同的太太。她知道自己的老公所有的风流韵事,每一次,只要让她找着人,必会上门去闹上一场。他不悔改,她也不妥协,那是她与他之间的一场拉锯战。也许是有厌了的一天,但是只要现在还不厌,她还会闹下去。他也还会风流下去吧。
她回头走开,两边全是眼神,好奇的,惊异的,蔑视的,同情的,千姿百态。
她心里颇幽默地想,出来闹男孩子,倒还真是头一次。
千越的背,靠着墙壁,他穿得单薄,能感到那贴心贴肺的冰冷直逼上来。
然后,学校便知道了这件事。然后,有更坏的传言出来。然后,系里对千越进行了劝退。
千越在学校宿舍的最后一天,他的母亲打来一个电话。
那时候,父亲早已出了国,母亲也跟着新认识的男人去了比利时。
这次回来,母亲对他说,她与那比利时人,结婚了。她来看看千越,以后,怕是山高水长,再见很难了。
千越对母亲说,我想见见那位先生,单独见行不行?
千越与那男人坐在饭店豪华的幽暗的咖啡厅里。
那男人年数不小了,灰色的眼睛却还透着一点点做作的天真。略胖,健康红润的,似乎是个脾气挺好的人。千越其实是想替母亲看一看这个人,突然想到,自己看人的眼光,啊,还真不能算是高明。心就那么一下子灰下来。
他与那男人用法语交谈着。
千越问,“你是否很爱我的母亲?”
男人答,“当然。不然,不会再一次地结婚。这是我的第三次婚姻。不是爱的话,不会有那个决心试第三次。”
千越的眉间有一点点笑意,象水一样地飘荡。“哦。”他说,“你是否会给她买大大的钻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