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看到他双唇都在颤抖。
没由来的停了一下,发梢滴落了一滴水。
“你就在这呆着吧。”
文雪抹了一把因为之前纪优摁着他头在水下冲而淋湿的头发,一根根手指的掰开纪优的手,把他摔进器材室,一把拉上了门。
很快门后响起纪优疯了似的扑上来乱拧门把的声音,文雪有种说不上的躁,他一只手从兜里摸出了器材室的钥匙。
跟同学放学打球而借了器材室的篮球,也借到了钥匙,预备还完球锁门。
纪优给他一种油然而生的厌恶。
自大、没本事、脏话连篇,素质奇低。
文雪瞧不上的人有很多,但只有纪优一个人不绕道走,偏偏可劲儿招惹他。
生在阴沟里就应该发酵在黑暗中才是。
文雪把钥匙插进锁孔,利落的向左拧上。他英俊的轮廓隐没在黑暗中,走出体育馆遇上了散步回来的保安。
保安看见他笑了笑说:“文雪同学,还没回去啊?”
“嗯,放完篮球,现在走了。”
纪优靠在门上死死抓着门把,无论如何也开不了门,直到听见文雪锁门的声音,纪优慌了神,一个劲拍门:
“文雪!文雪!放我出去——”
回应他的,是无边的死寂,他瞪大了眼也无法从黑暗中捕捉到任何一丝信息,把耳朵贴到门上,却只听到文雪离去的脚步声。
黑暗如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灌进他鼻腔、耳朵,连口中都好像被塞住了什么,徒劳的张口,难发一言。
太黑了......
纪优想,他怀疑自己瞎了,或者聋了,总之身上有一处运转出了毛病。
或许是呼吸系统,他被黑暗压得喘不过气来,甚至要弯下腰,挣扎着费力的呼吸。
他后悔了,还夸过文雪长得帅,他一点都不帅,心也是黑的。
我呸,狗.东西。
纪优怕的要命,突然想到可以开灯。
这么想着他整个人都活过来了,灯的位置一般都设在门边,他摸索着站起来,在墙上胡乱摸了很久,给他碰到了一块冰凉的灯座。
那一刻他几乎喜极而泣,充满希冀的摁下了开关。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一个瞬间居然有黑暗更深一层的错觉。
他怀疑自己摁错了,把开关来来回回摁了数十次,都没有反应。
纪优难以置信的后退了一步,失去了墙的支撑他直接坐到了地上,如果说之前还是依偎在海水中的一块礁石边上,现在则是彻彻底底,毫无依靠的沉到了海底。
周身都是冰冷的,纪优控制不住的哀唤了一声,声音在寂寥夜里听起来如泣如诉,反倒把他自己吓得窒了数秒。
纪优一直神经质的回头看,却始终看不到什么,反而渐渐的忘记了究竟哪边才是前方。
他就着零星不清晰的意识朝前膝行一步,伸手撞到了一排球架,他连忙缩手。
对黑暗的传闻深信不疑,纪优脸色越来越惨白,他已经不想出去了,真的,只要让他摸到之前的那个门就好。
不要再这样呆在黑暗中央,他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但仿佛有很多东西在看着他。
纪优抱住了膝盖,大口呼吸着,却觉得吸进肺部的空气少的可怜,他根本没法正常呼吸。
“真糟糕......”
纪优把头埋在膝盖里,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溶进了无边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