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文清所为天理难容!吾等学子自当说他人不敢说之语,言他人不敢说之言!”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学子走出人群,他自认风流倜傥的向容文清行礼,“姑娘有礼,在下青岚学子杜常,府试头名。”
“哦?公子有礼,不知公子乡试第几?”容文清就喜欢杜常这样的人,出头鸟一个,不打他打谁?
杜常面上一喜,干咳一声,“不才,十名左右。”
他嘴上说着不才,脸上却满是自得之意。
听着其他学子满是艳羡的议论声,杜常默默将脊梁挺得更直。
“公子确实没有才华,青岚上一年几乎全境沦陷,贼子刘章将士族子弟几乎屠杀殆尽,这样的情况下,公子才考了个十名左右,呵!”容文清皮笑肉不笑,表情嘲讽意味十足。
气的杜常面色发青。
“吾乃青岚淼山人,临近福门,是在福门祥谭考试!”杜常为自己辩解,“若不是我外出求学躲过一劫,怕也被贼子刘章杀害于家中!哪儿还能来皇都参加恩科!”
他的话再次引起议论一片,许多学子都感叹他运气极佳。
“哦,是吗?”容文清送给杜常一个更明显的嘲讽笑容,“家乡被贼子屠杀,还能为杀人者穿麻戴孝,杜公子真是宽宏大量啊。”
此话一出,议论声顿住一瞬,随后引起更嘈杂的议论声响起。
正如容文清所言,其他学子能为那千名俘虏喊冤,身为青岚人,家中可能还有死于俘虏手下的亲人,杜常竟然还为俘虏戴白头巾?
杜常脑子没病吧?
“休想污我名声!”杜常声色俱厉,“小小年纪,真是同容文清学的一样口舌尖利,满嘴歪理!他们已经投降,容文清无权杀俘!我要争得,不是我个人的利益,是为了我穆国!杀俘一事传到他国耳中,他国会如何看待我穆国?”
“他国会如何看待呢?”容文清表示,给你梯子,开始你的表演吧。
“穆国乃是上国,当以宽宏之心对待他人,即便对方是敌人,也不能赶尽杀绝!岂非太过失礼?杀俘有损我穆国之名!”杜常说的理直气壮,直接把容文清气乐了。
容文清扫一眼,发现底下的学子多数眼神飘忽,显然是被杜常的话说的很是心动。
“何为上国?”容文清有些恨铁不成钢,穆国怎么会有这么一群短视的读书人!“上国二字不是从我们口中说出,而是要从他国口中说出!杀俘,与杀敌有何不同?说一声投降,将兵器放下,就能抹平他们身上所犯下的罪孽吗?”
“青岚的士族全部死于他们之手,你们说要宽恕俘虏,那谁去宽恕那些无辜惨死的妇孺!你,杜常!你说杀俘一事有损穆国之名,难道纵容杀人者更加快活的活着,就能长我穆国的名声吗!”
杜常被容文清的气势压制,嘴唇微动,吐出几个字,却无法成章。
更多学子心中触动,容文清的话让他们被人蛊惑的头脑稍稍清醒。
“你们是穆国的未来,要用自己的眼去看,自己的耳朵去听,自己的心去想!听从他人的想法,盲目跟从,跑到朝廷三品官员的府邸前闹事,你们可对的起自己读了二十年的圣贤书!”容文清是真的痛心,她已将穆国当做自己的祖国,她不忍心看着祖国一步步走向混乱。“圣人的教诲,你们是不是全忘了?太-祖说的话,你们是不是也忘了?太-祖曾言,少年之志在宽广无垠之天,在激流勇进之水!太-祖还曾说,高远的志向,当具备一双慧眼。”
容文清喘口气,底下的学子看向她的眼神都很迷茫,她看见有几个人带头闹事者在悄悄溜走,包末正带人在外面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