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回答杨知府这个问题,杨知府就会让她传召那个人,这样一来,焦点就从杨坚身上转移到别人身上了。
“杨知府不知道吗?账本很是重要,更别说八部的账本都要上呈给陛下,为表此事之重,八部的总账从来都是由司财监督亲自书写。”容文清挑眉,回过去一个陷阱。
如果杨知府说他知道,那杨坚就必须被叫过来,如果他说不知道,那他还是要叫杨坚过来询问真假。
规章上制定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只是八部总账何其繁琐,司财监督身为一地之首,每日无比繁忙,把司财一个部门的总账做出来就不错了,哪儿还有精力去做别的部门的?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各部门自己负责自己的账,需要呈交的时候,将总账送到司财,司财查点一番就直接上呈。
之前司工的监督被士族排挤走了,文学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司工监督,趁这个空子,杨家才有机会直接触碰司工的账本,贪污司工很多资金。
容文清没想到杨家会大胆到这个地步,杨坚确实是做账的好手,经他手所做的账本,就算是天下最精通数算的人过来,也不一定能查出端倪。
如果他没有遇见容文清的话,杨家真的能瞒天过海。
容文清出身现代,现代在账本上对于表格的运用远不是古代人能比拟。容文清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她再一次欺负古人了。
司工的账本粗看看不出任何不妥,细看也毫无破绽,可如果列成表格,最后排算出来,亏空大成一个黑洞!
上一年文成帝为司工播下高达五十万金,如今司工所剩经费只有十万金,其他四十万金去哪儿了?
从古代全是文字的账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只觉得账面很杂,但是钱都能对上,大多数人也就看不出蹊跷。
容文清将总账变为列表后,就呵呵了。
从账面上看,那四十万金中,有十五万用于晋江各地的水利建筑,港口维修,容文清认为,这一半的钱中,至少有一半是真的用了。
还有十五万,用于给民屋进行修缮。
看到这里,容文清就忍不了了。
她怎么不知道晋江的青砖如此贵?零零总总算下来,那些民居的费用,都快一金十块砖了!一金是多少钱?按照大米的价格,换算成容文清现代的金钱,大概是一万块。
当然,古代因为生产力不足的原因,大米要贵上不少,但是从金的购买力来讲,至少也相当于八千块。
八千块钱买十块砖,这不是在逗她吗!
杨知府被容文清这个问题噎了一下,“竟是如此!要不是容大人这样说,本官还不知道。本官属于司吏,之前竟然一直不知道此等事,当真失职哈哈哈。”
杨知府尬笑几声,发现容文清和刘子然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只能也恢复严肃的状态。
“司工的账本毕竟已经上呈给陛下,就算容大人能有何疑惑?皇都司财的各位大人都没有看出不妥,容大人是觉得哪里不对?”
杨知府竭力将话题从杨坚身上转移,他不能让容文清咬上杨坚。
容文清看杨知府态度顽强,决定出杀手锏。“大人,我这里有一份奏章。”
说着,容文清从怀中掏出还是一片空白的黄皮奏折。
杨知府眼皮一跳,这样封面的奏折,是直达天听的,也就是说,这封奏折呈上去,会直接到达皇帝手中,宰相也好,八部主令也好,无人能碰这封奏折,谁碰,谁就是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