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重新变成水汽,雾色遮掩的镜子里,慢慢形成了一个人形。
大致轮廓与祁铮一模一样,他勾唇笑了笑,然后从镜子里伸出手,穿过镜面来到现实。
那是一张和祈铮一模一样的脸!
他好奇地凑到镜子前,戳戳自己的脸,然后手顺着脖颈往下走,划过饱满的胸肌与排列得整整齐齐的腹肌,他对着镜子中的脸吹了一口热气,又在门锁声响起的瞬间猛地消散在浴室的水雾中。
祁铮推开浴室的门,拿走自己忘在洗漱台上的手机,不明所以地打开水龙头冲了冲自己的手。
他从旁边扯了一张纸,低头认真擦干净手上的水珠,再随意一扔,将纸团准确地扔进了垃圾篓。
临走前,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窥视感从镜子里传来。他下意识抬起头,与自己四目相对。
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但一切好像又都正常无比。
他按班就部地前往公司上班,再和以前一样,中午的时候去公司楼下的咖啡店喝一杯咖啡,以此维持下午的工作精力。
推开门的瞬间,有风吹过,风铃清脆作响。
“还是一杯拿铁吗?”店员笑容满面地迎上来。
“是的。”祁铮找了个空位坐下,目光似乎凝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与车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只是在单纯地发呆而已。
这是他从游戏世界回来的第十天。
游戏里的血腥杀戮与现实中的平淡像是天平的两端,祁铮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回到了现实世界。
回来就仿佛是一场梦,无数人为梦而死。
“先生,您的拿铁,请慢用。”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祁铮收回望向街道的视线。
来人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衬衫,右耳一颗黑色的耳钉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曲怀慈?”
明明是长相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但是祈铮一看见曲怀慈就会想到游戏世界里的那个与他纠缠不休曲慈。
最后他离开的时候,曲慈在他的背后默默注视着他。又在他回头的时候,对他勾了勾嘴角,无声地说:“我等你。”
仿佛是断定了祈铮会再一次回到游戏世界中去。
“是我,好久不见,出差的这几天可想死你了。”曲怀慈不客气地直接在祈铮的对面坐下。
“给你发消息怎么没回我?”曲怀慈语气委屈。
祈铮说:“抱歉,我没看见。”
是真没看见,曲怀慈发消息的时候他还在游戏世界里拼死拼活。
曲怀慈:“好吧,那今天我的咖啡你买单。”
祈铮奇怪地看着他:“这不是你自己的咖啡店吗?”
曲怀慈理直气壮:“是我的,但是你请我喝和我自己喝是不一样的。这样以后我也是能出去炫耀自己是被祈铮请过咖啡的人了。”
“被我请咖啡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吗?”祈铮真心疑惑。
“是我心里最光荣的。”曲怀慈一脸认真地说。
祈铮可有可无地点点头:“……随你。”
祈铮的话并不多,他的同事们总说他是高岭之花,方圆百里就能冻死人。虽然祈铮本人并不这么认为,他只是觉得很多东西都很无聊,所以也懒得应付罢了。
而曲怀慈和他完全相反,他是个表达欲很旺盛的人,至少祈铮从没见过他冷脸的样子。
“喜欢那幅画吗?”曲怀慈顺着祈铮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喜欢的话送给你。”
在咖啡厅的斜上方挂着一幅画,大片杂乱无章的红黑色在白色的画纸上晕染开,荒诞中又透露着几分奇异的吸引力,整个世界都要为那幅画倾倒。
祈铮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看见过这幅画。
祈铮摇摇头:“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很独特。”
“我画的。”曲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