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望着程知煜泛红又失望的眼睛,周承衍的话在嘴里滚了几圈还是嗤笑着说出了口,“什么时候蜉蝣的命也能叫命了?”
“天横贵胄的命才叫命,那普通百姓就活该去死吗?”程知煜转身不可置信地望着周承衍,“少时在书中读到的‘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太子真真是忘得一干二净。”
', '')('说完,程知煜垂下眼不再看周承衍:“你和圣人当真是亲父子,难怪圣人那般喜欢你。”
十六年前,圣人为了皇位可以不择手段滥杀无辜,如今他亲自挑选出来的太子面对路边的冻死骨只有冰冷的“区区贱民”。
程知煜抬手招来随行的侍从,让找个合适一点的地方把这个灾民埋葬了。周承衍看着程知煜的动作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梁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周承衍顿时怒火中烧,身为一国太子,他何时受过这种委屈,这一路的憋屈都在此时爆发。
心想你梁桓算个什么东西?区区将军现在就敢不把本太子放在眼里,那以后还了得,怕不是要造反不成?等我上位了第一个就夺了你的权,要了你的命!
他抬脚踢向梁桓,梁桓快速往旁边挪了一步避开。同时,他利落地攻向周承衍做支撑的那条腿。
周承衍被痛击,眼见就要维持不住平衡地摔倒,一旁的侍卫赶忙扶住他。
程知煜忍无可忍地说道:“太子殿下你闹够了没有,你知道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是什么吗?”
“程知煜,你向着他说话?”周承衍怒气更盛,“我自认从未亏待过你,就算是在东宫的那段时间也是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你,他梁桓凭什么?”
程知煜实在没想到周承衍这时候脑子里竟全是那些爱恨情仇,“东宫最深处的宅院上锁了的房间里有什么需要我告诉太子殿下吗?”
周承衍顿时如遭雷击,僵在了原地。
东宫最深处的宅院上锁了的房间里有什么?有他情窦初开的年纪偷跑出宫,在桃花树下遇见的爱人。
他们相识相爱后来对方又为了他而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亲笔画下对方在世的时候的样子,以画来寄托自己无处安放的感情。
直到……他遇见了程知煜——长着和他喜欢的人七分相似的脸。
“谁告诉你的?”周承衍愣在原地,嘴巴开开合合,最终只是徒劳而又苍白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不管哪样都和我没有关系,我不关心。”程知煜声音格外冷淡地说。
此话确实是程知煜的心声,他对周承衍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并不在意,不管替身还是安放他无处安放的感情的玩物,无论是什么样的,都一样让他感到恶心。
程知煜不再管周承衍,拉着梁桓转身回到马车里。
梁桓上了马车后第一时间将汤婆子赶紧塞到程知煜的手里暖暖手,又把马车里的小毯子盖在程知煜的身上。
冻僵了的指尖因为汤婆子的暖意传来刺痛又有几分麻痒的感觉,程知煜勉强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冰雕。”
梁桓默不作声地抱住他,好半响才开口说:“小鱼,我担心你。”
马蹄在雪里踩出深深的印记,周承衍神色幽暗地在原地站一会儿,最后还是上了马车跟在程知煜他们后面。
根据先行进城的侍卫传回来的消息,城里的情况不容乐观,程知煜和梁桓面色凝重,心中各自思考着对策。
因为大雪的缘故,路况不好,他们给浮州当地官员的到达时间也只是在一个大致的区间。如今,他们提前到达,不如先微服私访,亲眼看看浮州的具体情况,在做后续的打算。
周承衍虽然是个混蛋,但到底是在宫里练了许多年的书,学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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