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杯子,立在熟悉的桌面上。后面的背景是高二楼的办公室。
鸡蛋灌饼,粥。
她记得,前一天上课不知道是谁提到了鸡蛋灌饼,她坐在第一排,跟旁边的人小声嘀咕了一句想吃鸡蛋
\t\t\t\t\t\t\t\t\t', '\t')('\t\t\t\t灌饼。当时以为路帆没听见,不成想第二天的早餐就是鸡蛋灌饼。她以为是和路帆心有灵犀,还偷偷高兴了好一阵儿。
毕业之后的这几年里,再没人提醒过我要吃早餐。
第五张,蛋糕。
海浪,帆船。
“今夜只有美丽的戈壁。——许千”
这是我给你过的第一个生日,也是唯一的一个。真想不出来当时怎么好意思写下这样的诗。换作现在,一定没有勇气。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我也觉得奇怪,怎么在你面前就那么全然不顾。
第六张,冰场。
就在她背过身去挑冰车的时候,路帆站在身后,偷偷拍了照片。臃肿的冬衣把她裹得像熊一样,耳朵冻得发红。透过照片,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背影看起来这么坚实,仿佛可以毫不怀疑地依靠下去。
前面的照片,她只当作是路帆在怀念。看到这一张,她忽然意识到事情不是那么回事。这一张的视角太过暧昧,除了记录之外,似乎多了某种情绪。
你是想向我表达什么吗?
算了吧路帆。算了吧。
来不及了,我们两个都来不及了。
第七张,一页申请。准确的说,是辞职申请。
满页都是她的笔迹。一眼扫去,就已经了解了大概。右下角,潇洒地签着名字。
呼吸彻底乱了,和第一次看见她名字时的那种感觉一样。
你要怎样?
路帆,你要怎样?
她一下子不敢再往下翻了。还剩最后一张图片,她怕映入眼帘的是她无法承受的东西。又把之前的几张图片看了一遍,要了杯水,大口喝下,舒缓喉咙里的燥热。
咬咬牙,翻过。
第八张,手写的信。
没有称谓,没有落款,只有简短的一段文字: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听说你要走,才知道这句词有多悲凉。几番沉浮,竟已八年。忽然意识到,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走来,而非我走去。看样子,这一次再不主动,余生恐怕真的见不到了。
四十岁的人,居然害怕告别。学着你的样子,勇敢了一次。
签证还要些时间。你安心上学。
我们很快见。
目光粘在最后一行字上,怎么也挪不开。血液不断上涌,脖颈周围的皮肤阵阵酥麻。
愣了两三秒,猛烈的鼻酸冲了上来。她张开嘴巴呼吸。脸上的肌肉僵硬着,甚至于抽搐。嘴角时而上扬,时而又向下。泪水一滴接一滴地落下来,从温热,到冰凉。
静默的落泪,渐渐变为啜泣。
她分不清此刻是悲是喜。心头裹着莫大的委屈,让她恨不得放声嚎啕。
我们很快见。
这一句话,她等了八年,又不止八年,似乎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等待着。
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为什么要在我决定和你一刀两断后才说?为什么非让我把自己推翻,当一个没有决心的人?为什么白费这么多力气,还要等你的签证下来,到了异国他乡才能见面?
路帆,我们已经浪费了太久。我等不及。
一个月后。机场。
许千伸长了脖子,焦急地等待着。她已经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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