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黑板上的那两个字。
路帆,路帆。
她在心里把这个名字反复读着,和那个声音合在一起,嘴角泛起笑意。
“真好听。”
“好听?好听吗?”王旭然一脸不解地看着许千,又扭过头看看黑板上正要被擦掉的字,“还行吧?哪儿好听了?不就是挺普通的名字?”
王旭然身后坐着的程灿灿用笔狠狠戳了下他的肩膀,“哪里普通了?千千说得对啊,确实很好听。路老师不光名字好听,人长得也好看啊!”
这一句话成了落入湖泊中的石子,引的旁边几个人都凑了过来,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路老师也太有气质了吧?她站在那儿的时候,我的天,跟雕塑一样,太美了!”
“你看她那双腿,长得都快到王旭然脑袋了!”
“到谁脑袋了?我好歹一米七五,她路帆往多了说也就才一米七,怎么就到我脑袋了?”
“你那一米七五是穿了三双鞋垫量的吧……”
许千没有搭话,拿起桌上的杯子走到前面接水。
那天晚上睡觉前,她拿出崭新的日记本。思考片刻,缓缓写下:
“高中第一天上课,愿望成真。语文老师好美,是从没见过的美;声音也很独特,一想起来就会觉得幸福。路帆,路帆。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名字……”
又记了些零零碎碎,关灯躺下,半梦半醒中眼前浮现出那个侧影。
乌黑半散的如瀑长发。额头,眉峰,眼角,鼻尖,嘴唇,下颌。
梦里的人,请再次入梦吧。
第3章二、你给的快乐
语文课之后,是连续一个小时二十分钟的自习课。刚上了一天课,各个科目都才开个头,学校订的习题也还没发,许千把课本一本本拿出来翻了几页,实在想不出自己该做些什么打发这漫长的八十分钟。
她左顾右盼,想看看别人都在干嘛:张淳在誊抄笔记,王旭然去领粉笔和扫除工具还没回来,程灿灿在写自己买的练习册,左边的周欣悦拿着个小本不知道背什么呢。
北高啊北高,不愧是北安市唯一能拿出去炫耀的名头。
许千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后悔早上出门时没抓一本小说放进书包。
其实许千的成绩是不错的。中考时凭着一半实力一半运气,她在全市排第十三。虽然说前面还有十二个人,不值得怎么吹嘘,但好歹也是超过了几万人的。
她的入学成绩在文科班是排第一的。如果入学时她选择了理科,那么现在一定被分在了一班,也就是尖子班,作为种子选手重点培养。
不过许千一直确定,自己不是学习的材料。当初选择文科班,除了喜欢之外,也有逃避的原因。她讨厌那种剑拔弩张、力争上游的气氛。再怎么拼命地学,不过就是课本上这些东西。自己还没搞明白为什么要学,就晕晕乎乎顶着脑袋去高考,再进到大学里晕晕乎乎重复同样的四年。
然后呢?
望不到头的人生。永远都是那么疲惫,被奇奇怪怪的事情挤榨每一分每一秒,却不曾抬起过头看看自己走到了哪里。许千讨厌这样。她宁可被人说成是吊儿郎当、不求上进,宁可在这种考试制度里一点一点被甩到最后,也不愿意成为这样的人,稀里糊涂过一生。
人要明白自己为什么活着的,眼前的事、走眼前的路,都有个理由。她见过太多活了半辈子也不明白这些事情的人。妈妈,爸爸,那些和妈妈爸爸一样的中年人。每每看向他们麻木迟钝的双眼,想到他们也曾是像自己和朋友们一样朝气蓬勃的人,许千就禁不住打颤。
要是知道有那么一天,她也要接受这样的命运,她恨不得立刻结束自己的生命,让衰老永不会降临。
趴在桌上,她拿着笔一圈圈在草纸上乱画,心里乱乱地想着老去和死亡的事情,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人靠
\t\t\t\t\t\t\t\t\t', '\t')('\t\t\t\t近。
“咚,咚。”
桌面上的两声敲击传导至鼓膜,吓了许千一跳。转过头,是花姐。
“出来。”
办公室里。
许千站在桌前,看着花姐走来走去,暗暗在背后搓着手,等待发落。
“干嘛呢?自习课是用来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