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现金购买一套新的休闲服换上后,他又从后门出去,坐上了公交车。
五站后他下了车,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一排怀旧风格的筒子楼前,走进其中某个楼道。
这里是靠近f市长途汽车站的中低档旅馆集中区,鱼龙混杂,人流量很大。卫霖长期租用了顶楼某个小套房,和老板约好每半年付一次租金。
打开门锁进入房间后,他把旅行包放在地板上,走到窗边再次观察了一番周围,然后拉上窗帘,这才松了口气,扑一下躺到了单人床上。
“狡兔三窟。”许木曾经这样教导过他,“多备几处隐蔽所绝不是坏事,会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卫霖把胳膊横在前额,睁着眼睛看粉刷得雪白的天花板,默默把之前的路程又回忆了一遍,就跟逆向播放视频似的,每一帧镜头都纤毫毕现地呈现在脑海中。
他确定自己在进入商场之前,就已经把那些追捕者全部甩掉了。
现在这里是安全的,就是不知道能安全多久。
他又掏出手机,给白源发了个信息:
“住址暴露,我已离家。下机联系我。”
此刻,“洋流g550”在云层间平稳飞行,没有遇上扰人的气流,机舱内一片静谧,只有极轻微的嗡鸣声,白噪音更能助人入睡。
空姐拿来一条厚毛毯,轻柔地盖在熟睡的白源身上。手机屏幕在他手边亮起,铃声被厚羊毛毯吸收了大半。
卫霖等了几分钟,见没有回复,又忍不住拨打通话,对方没有接听。他猜测白源此刻或许手上另有急事,于是就没有再打,希望对方看到后回拨过来。
时间真难熬啊,等待白源的每分每秒。卫霖按捺着心底焦灼,翻了个身。
洁白的床单上有一滴新鲜的血迹,就在他脸旁。
脏的,旅馆保洁没做好……卫霖皱眉,手撑床垫坐起身,准备叫老板换一张床单。
又一滴鲜血落下来,晕在床单上。
卫霖摸了摸脸,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在流鼻血。
吃多了方便面,上火啦?还是长期熬夜,爆肝了?可他不是熬夜不睡,是根本没有睡眠需求嘛。卫霖连忙扯了张床头柜上的纸巾,堵住鼻孔,走进卫生间看镜子。
鼻血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纸巾,他换了一团,两下半又湿透了,不得不压迫鼻翼帮助止血。
足足用了十二张纸巾,水管爆裂似的鼻血终于止住了。卫霖放了一盆温水洗完脸,抬头时觉得有点头晕目眩,站不稳脚跟。
……急性失血真是伤元气,心疼那些每个月来大姨妈的姑娘们。他扶着额,天马行空地想。
眩晕感很快过去,卫霖松口气,回到房间擦拭床单上的血迹,盘算要不要给自己叫一份猪肝炒饭外加猪肝汤,补补消耗的气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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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小吃店早上八点多不卖炒饭,但猪肝汤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