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客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摆摆手,背起登山包走了。
……
事了,热心登山客们该去超市里买东西的买东西补充物资,该开车回家的回家,各自散开去忙自己的事。
超市这边也很热心给折腾半天的众人尽所能地提供了帮助。
叶满和徐槐庭坐在靠门口那排座位上,桌上摊着药箱。
“两位喝点热乎的暖暖吧。”之前那个负责收银的女孩端着两杯热茶出来,徐槐庭接过来,道了句谢。
叶满正拿着沾了药水的棉签,凑在他面前,让徐槐庭拉着他的手,找到脖子上的那片擦伤。
还没碰上伤口呢,对方的指尖就害怕似的缩了缩,徐槐庭下意识抓紧了些。
见叶满抿起唇,无助地望着他,徐槐庭像是能窥见他心里所想似的,安抚着说:“就一点擦伤,不严重,也不疼。”
少年的睫毛飞速颤了颤。
和他僵持着的力道渐渐松缓下来,他的手指终于轻之又轻地挨在徐槐庭脖子处的皮肤上。
叶满谨慎地在那周围触摸,碰上一点伤处边缘,就跟被烫到了一样缩起手指,咬咬唇,继续摸索着,神情专注又认真地凑上来给他上药。
那模样弄得徐槐庭想笑。
这点伤哪里就值得他这样小心翼翼的?
虽然被剐蹭了一片皮肉,但他皮糙肉厚,摔摔打打惯了,更重的伤都不知道受了多少,根本不拿这当回事。
可他看着叶满的表情,心底忽然就不想把这些话说出来,由着他一副忍耐泪意的表情,又慢又笨地给他处理伤口。
手指在他脖子周围轻飘飘地摸来摸去,疼倒是感觉不到,只有些痒。
喉结随着他的动作滑动了下。
徐槐庭忽地抓住他的手,“可以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
到他自己,就是随意囫囵着上两下了事。上慢了,都怕伤长好了。
转头看见叶满嘴边破了的痕迹,忍不住伸手碰了碰。
叶满正握着那块好不容易找回来的手表发呆,冷不丁被摸了下嘴角,嘶地抽了口气。
正要躲,被人抬起了下巴。
“别动,仰头,上点药。嘴角破了好的慢,疼起来,你这几天都不肯好好吃东西了。”棉签沾着药小心地在咬破的嘴角挪动。他猜中了他嘴角疼得吃不下,就会直接选择不吃了,根本不会去想别的办法。
叶满紧了紧手心,垂下眼帘,没有躲,配合着徐槐庭的动作,让他给他上药。
上好药,他又不说话了。
和来时欢快的样子相比,明显的闷闷不乐。
叶满看起来很活泼,但那些很真心的话,却从来不肯直白的对人讲出来。
他经常哭,哭得美丽,哭得脆弱,哭得动人心弦。
可真的很难过的时候,他却又不肯大声哭出来了。
就那么把泪噙在眼眶里,不哭,甚至连点声都不出地‘看’人。
徐槐庭余光瞥了他一眼:“腕带坏了,但表还是好的,去换个腕带就行了。”他把他高高兴兴带出来,可不想看着人难过得跟什么似的回去,思索着他是不是正伤心表坏了。
叶满握着那块他很看重的表,低着头,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徐槐庭心底哼笑了声,也不在意他的沉默。反正他有得是耐心跟他慢慢耗。
今天不说,明天不说,往后总有一天,会让他把肚子里的话全对着他掏个干净。
伸个懒腰,正打算说开车送他回家。
“我不要手表了。”
徐槐庭动作一顿,缓缓扭过头去看低着脑袋坐在凳子上的人。
叶满抬起脑袋,寻着他的方向,一板一眼重复道:“我不要手表了。”
“下次……”他捏着手表的力气越来越大,“下次,你不要去了。”
“我……”
他一脸挣扎,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竟硬是把自己给挣扎出了哭腔。
“你不要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