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屏风倒地,后面床铺上根本空荡荡的全然没有人!
后面稳婆宫女身边藏着的一片流云殿侍卫直接冲了出来,将静妃的人团团围住!
“静妃娘娘有意谋害皇嗣!抓起来!”
挽心被放开,掉头跑了出去。
静妃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猛然回身,看见苏清容安然无恙的站在院子里,“静妃姐姐,好久不见。”
而那个中毒垂死的苏幼虞就站在苏清容身边,远远的看着她。
静妃踉跄几步,看着苏清容原本临产高耸的肚子已经变得扁平。
她恍惚中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你!你已经生了?!为何宫中没有消息?!”
“本宫生产没告诉姐姐,是本宫的错。”苏清容嗓音是说不出的疏离冷漠。
静妃难以置信的摇头,“那你刚刚,你的宫人们去叫御医,还有人说你要生了,你……”
苏清容远远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后院的火光已经完完全全烧着了后殿,映的静妃脸颊发红。
静妃忽然自嘲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你设计引我入圈套哈哈哈,我当真是小看你了,”静妃笑着将实现从苏清容身上挪到苏幼虞身上,“所以你这好侄女中毒也是假的。”
“此话从何而出,虞儿中毒,不是满朝文武都看到了吗。”苏清容嗓音很淡。
彼时,苏幼虞毫无中毒之象,随侍在苏清容身侧,“多亏了燕太医医术高明,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我担心姑母才过来瞧上一眼,不巧碰上娘娘过来。”
“好啊。”静妃崩溃的踉跄几步,宫殿之中的火越烧越旺,“真好,都是假的。”
西丹王下毒也是假的,西丹王谋逆也是假的,西丹没有人埋伏在京城里。
怕是晋王根本也没有埋伏在里面!www.
京中布防地埋伏的军队,原来是她中了圈套的儿子!
苏幼虞为什么要演这一出,那借口围剿的埋伏,根本就是冲着她的儿子恒王去的!
一旦恒王不知情的和禁军打了起来,他恒王就会被顺藤摸瓜发现私藏兵力、培养军队,他就是谋逆之人!
里面的禁军侍卫通通跑了出来,双手刚刚架上静妃的双臂,接着就被静妃发了疯一样的推开,“滚!本宫是陛下亲封的静妃,也是你们可以动的!”
侍卫们踟蹰着看向苏清容。
苏清容抬手,示意他们先出来。
在滔天火光之中,静妃独自站在宫殿里,眼底泪光迎着火光,“苏清容,那我刚刚的话你其实都听到了对不对?”
苏清容迎着她的视线没有说话。
怎么可能没听到。
可她不想承认她听到了。
静妃往前走了几步,忽然绊倒在门框边,整个人跌坐在门口失神的望着脚边门槛,莫名笑了,“容儿你我一同长大,亲如姐妹,我什么都告诉你。”
“有一日我告诉你,我心悦宁王殿下该怎么亲近他,你是胆子大的,几次三番撺掇我约宁王踏春游玩。还向我讨赏说什么如果这门亲事成了,也算半个媒人要坐上桌。”
“我竟也没想到宁王看上的是你,日后迎娶你进门竟然还与王妃一起做了个平妻!”
“我,我就像是一个笑话!”
现在看来当真可笑。
她恨极,怨极。
她用了些伎俩,待苏清容怀有身孕之后假意去看她,自甘堕落爬上了宁王的床。
就是想报复苏清容,就是想拿回属于自己所有的东西,想让她尝一尝被至亲至信的人抢了东西是什么滋味。
“不过我得知他娶你,也不过是为了你苏家兵权夺位用,”静妃自言自语着,“待他成了皇帝根基稳固,就暗中处理了你父母。”
她笑着摇头,“容儿你看看这就是皇恩啊,我嫉妒羡慕的皇恩啊,其实也不过如此。”
“咚”的一声重响,静妃身后房梁在大火之中,重重的砸了下来!
砸在她身边,她却恍若全然无知。
宫殿外被压制的小宫女拼命挣扎大喊着,“娘娘!”
独独静妃坐在那里垂着眼,水雾模糊了她眼中的视线,她独自笑了很久直到再也笑不出来,失神的呢喃,“所以我到底为什么非要他爱我。”
凶猛的火舌吞噬了宫殿,接连有重物砸了下来。
旁边侍卫连忙大喊着,“屋子要塌了,快走!”
他们刚刚退出去几丈远,“轰隆”声响响彻了大半个皇宫。
有几片被攥得残破不堪的秋海棠花瓣散落在地,很快就被火苗吞没。
苏清容远远望着那火光中的一片废墟,身形有些不稳。
她吃了催产的药,前几日刚刚生产,身体还虚得厉害。
苏幼虞上前将她手臂扶住,“姑母。”
“烧了干净。”苏清容半晌只说了这么几个字,眼前火光刺痛了她的眼睛,这住了近二十年的流云殿和她二十年的夫妻感情,一如这肮脏不堪的皇宫。
留着恶心。
她回身走了几步,眼前不受控制的发黑,一下子晕了过去。
苏幼虞忙上前,“姑母!来人!快来人!”m.
周围宫人慌慌张张的围了上去,将苏清容就近挪到了永安宫。
燕太医忙查看着苏清容的情况,苏幼虞陪在她身边,苏清容昏迷了一两个时辰便又醒了过来。
彼时京城纷争仍然没有结束,重阳盛典京城之中一片混乱,所有的百姓全部都赶回了家中,原本热闹的街市上只有冷兵器抵抗的腥风血雨。
深秋寒凉,苏幼虞趴在床边,忽然感觉苏清容手指动了下,握住她的手。
苏幼虞醒过来起身,“姑母,你醒了,感觉哪里不舒服?”
苏清容哑声问着,“孩子呢?”
挽心从一旁把襁褓中的婴儿抱了过来。
苏清容被苏幼虞扶起身,抱过襁褓中的婴儿。
是个小皇子。
这皇宫上下几乎都知道,如果苏清容这个关头生一个皇子,那意味着什么。
苏清容整个人状态极差,面色唇色都极其苍白,她盯着孩子看了许久,半晌无声的笑了,“我被这皇宫困了半生,自以为是他说的所爱必有所牺牲,到头来只做了一枚任由摆布的棋子。”
苏幼虞听着苏清容的话,沉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