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批头花做好之后,已经五月下旬了。很多地方天气温暖,除了东北这边可能还需要穿外套之外,南边早就都换成了春装,夏装。
陆向阳再次带着白清霖到镇上去了,原本给白清霖组装的自行车他也没有工夫骑,被眼馋自行车很久的陆金柱骑走上下学了。
到了镇上小院,放在空间里的头花就被拿了出来,整整两大麻袋,看着都令人开心。
陆向阳让白清霖在家里玩,他带了几个头花样品出门,没多久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男人。
那俩男人一个看上去斯斯文文,带着个眼镜,穿的挺朴实的。另一个破马张飞的,皮肤黢黑,就眼珠子晶亮。俩人个头都不算矮,前后脚进了门,黑男人啧了声,“这院子你都不收拾的?还这么破?”
陆向阳哼笑道:“要那么好做什么?招人眼啊?我又不像你们,出事儿了还有地方躲。”
眼镜男笑道:“你出事了,可以往我们这里躲。”
“拉倒吧,可别盼着我出事。”陆向阳翻了个白眼,带着人进屋。“小白,来客人了。”
白清霖放下手里的书,跟卧室出来,不声不响的去倒水。
“这就是你经常带在身边的小知青?啧啧,白白嫩嫩的,养的挺好。”黑皮男眼珠子滴流转,把白清霖上上下下的一顿打量。
“去去去,人家还是个小孩儿呢,今年才十五。”陆向阳看着白清霖往碗里兑白糖的样子,忍不住笑,“小白,这俩人是我朋友。黑色儿的这个叫曾阳,白色儿的这个叫周向前。”
“什么黑色白色?黑白无常啊我们俩?”曾阳不满意了。
白清霖把水端过来,乖巧的打招呼:“曾阳哥好,向前哥好。”
“啧啧啧,这孩子可真乖。”曾阳伸手在兜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张两块钱的票子,“拿着,见面礼,去,买糖吃去。”
白清霖看向陆向阳,见陆向阳点头了,才接过钱。
周向前也给了两块,笑道:“专门把人孩子带来,就是来坑我们见面礼的?”
陆向阳哈哈大笑,“给的少了,以后不跟你们玩。”
说着,把他们带到次卧,让他们看麻袋里的头花,“看看质量,花色。我都说了这些新式头花你们可劲儿卖,也就这一季了,卖完我们可就不做了。”
“要不说活该你赚钱呢,门路多脑子快。”曾阳抓起一串头花,“成,挺不错的,就按照你之前说的价格来。”
这些头花早就分好类了,一串五十个。上面带大花的批发三毛五一个,一共两千三百六十三个。带小兔子和小花的三毛钱一个,一共五千八百七十八个。普通大肠头花最多,一万一千八百六十五个,这款也最便宜,两毛五。
头花小,不占地方,两个麻袋里面装了几乎两万个头花.。
几个人噼里啪啦算好价格,周前进出门拿钱,等了差不多一支烟的工夫带回来个小提包。箱子里装满了钞票,都是一迭迭的大团结,一迭是五百,拿了十一迭出来,又数了五张零的,还拿了六块七。
就这两麻袋东西,光批发价就买到了五千五百多块钱!
“其实这些都不够卖的。”曾阳有些遗憾,“再来两麻袋我也卖得掉。”
“没工夫做了,还得弄别的呢。再说这东西简单,家里有个会针线活的看了就能做出来。以后再整估计价格也上不去了。”陆向阳才不贪这个便宜呢,“行了,你们赶紧拿东西走人,我家得做饭了。”
“你看你,提上裤子不认人这个德行!”曾阳点着陆向阳的头笑骂,“我俩还能吃了你?”
“让别人看你们跟我这里不合适,赶紧,走走走!”陆向阳毫不留情的驱赶客人。
这俩人也知道轻重,随便怼了两句,一人一个麻袋很快就走掉了。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中间人?”等人走了,白清霖才开口问。
这些头花赚了五千多实在是让他惊讶,虽然说是积少成多,可是一个头花光批发就能到三毛多钱也是相当厉害了。
三毛五,都能买三斤粗粮了呢。
陆向阳点了头,把钱都堆在炕上开始点,“别看他俩不起眼,背景深着呢。他们能把这些东西卖到燕城,沪市那边去。之前咱们卖给他们的粮食水果,压根没怎么在当地卖,都拉去南边了。”
在当地卖很容易暴露据点儿,所以黑市里面都是小打小闹。正经的大宗货物从来不跟近前儿弄,毕竟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五千多块钱!
当初陆向阳买碎布头纽扣才花了不到十块,就皮筋费钱,那玩意短的也少,最后找人买的好皮筋。整整一大圈花了二十多。再加上这些日子用掉的针线,满打满算不到五十。
马素云包扣子的钱都提前给了,差不多二十来块钱。这些可都是一分一分攒下来的,是个辛苦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