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若云明白,生不逢时,确实是一种遗憾,魏若明的梦想,只怕这辈子都无法实现了,毕竟在她的记忆中,魏若明的结局早已注定好,就算如今她改变了一些剧情,也没办法让未来的化神之尊变成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一介书生。
他的毛笔也只能用来书写心法,亦或勾画双修名册,顶多逢年过节写一些对联福字,再盖上他珍爱的印章,聊以慰藉。
自然,就从她兄妹俩这骨子里的桀骜不驯,也能窥得魏宣一二,自可惜,一朝生在帝王家,就算靠着插科打诨免去了做为储君之选,他终究也无法逃离魏氏子孙这一樊笼了。
这万丈红尘,真是各有各的苦啊!
魏若云憋着这些话,也没法跟魏宣说,尝试着想说点什么,却又无从说起,只得作罢。
倒是魏宣先行起身:“罢了,今日是你生辰,我也不多说了。”言罢视线环绕了屋子一圈,“看你这屋里堆满了贺礼,想必都是同门所赠,看来你在山上过得挺好,这样我跟你母后也就放心了。”
魏宣说着朝她伸出手,原本想上演一出父慈女孝的慈爱场面,但在看了魏若云那糟心的发型几眼后,愣是半道儿拐了个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二十了,以后就是大姑娘了,你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以后的路,只怕都要靠你自己走了,我跟你母后只希望你能开心,这猎妖师做成做不成不重要,除魔卫道我们家有你阿兄一个就够了。”
魏若云挠着脑袋应下了,曾经的她确实忽略了魏父魏母,如今听到魏宣这番话,她第一反应不是多么感动,而是深深的自责,曾经她就那样决然离去,那时候的魏父魏母,想必定是伤心欲绝吧!
想到这,她难得软了神色,朝魏父粲然一笑:“父王,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您和母后也要好好的,一定要多注意身体,不要总惦记我跟阿兄,我们都大了,也懂得了珍惜眼前之人,也会好好顾好自己的。”
魏若云很少说这样的话,难免有些词不达意,但是魏父听懂了,欣慰不已,笑着隔空点了点她:“你啊你,果真是长大了,笑得操心你爹娘了,放心吧,我跟你母后还没老呢!再说了,就你皇奶奶隔三差五宣召的架势,就够你父王应付的了,没那闲心。”
见魏若云犹犹豫豫的样子,魏父又犯起混:“行了,别扭扭捏捏的,像个男子一样!不是,我是说,我去看看你母后在干嘛……”说着风一般地开了门,逃离了大型感天动地父女情现场。
魏若云:“???”行吧,她可能有点过分伤感了,现在对于魏父来说,那些结局都还很遥远,他目前最大的烦恼也确实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是来自魏雎的压力更甚。
也罢,今日哪管明日事,快活一日是一日,如果结局真的无法避免,至少能在有限的时间里,留给魏父魏母多一些温暖。
魏若云这会儿酒气上头,脑袋有些不清明,便在书房多坐了会儿,结果又听得门开的声音,一扭头,便看到进门处站了一人,正是今日屈尊驾临灵犀的魏宜。
之前光顾着生闷气,没有细看,这会儿才正经打量了一番长公主的盛装,一袭宫装精致隆重,发髻梳的一丝不苟,嘴上说着今日家宴,但是她却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只是精致的妆容却也难掩她面上倦容,那种疲倦,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经年累月过度操劳导致的心力交瘁,这让她看起来比年纪差不多的魏母要成熟许多。
想比之下,魏若云那叫一个放浪形骸,她扒拉了一下发髻,想收拾得齐整些,结果喝多了下手没个轻重,直接把发带薅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