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昏暗的日光影影绰绰,孟追欢一觉醒来后已然是第二日,她昨日蒙在被子里哭了半夜,双眼发酸,见了坐在床沿上的李承玠便更为恼火。
他将那碗黑漆漆地药汁端在孟追欢跟前,他边虚虚地吹着,边哄着她,欢娘乖,吃完药就不会难受了。
不许学我姨母说话,孟追欢狠狠剜了他一眼,我姨母才不会逼我喝避子汤。
他刚想解释这不是避子汤,但看她一脸倔样抱着膝盖梗着脖子,他便将碗放到那张紫檀小案上,不喝就不喝吧,你想生就生吧。
孟追欢深吸一口气,还是将那碗药端过来一饮而尽。
李承玠本想喂她吃颗蜜饯散一下嘴巴里的苦味,她却一掌将那颗蜜饯拍开,又转而用被子蒙过头,背着不去看他。
李承玠拿手指戳了戳她,低头看她发顶上的小旋儿,怎么脾气还是这么大啊?
孟追欢在被子中闷哼一声,你是第一天知道我脾气大吗,你忍不了的话,你就将我休了吧。
李承玠轻叹一口气,你若是收敛收敛你的臭脾气,你和阿爷好好认个错,他至于罢了你的官,又这么羞辱你吗?
他都骂我荡妇了,我难道还要忍着吗?说对,我就是下贱,我就是喜欢睡你的儿子。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承玠捏了捏她的肩膀,凑过来道,那我服软行不行,我给你当通房大丫鬟,和好可以吗?
我头一次见通房大丫鬟硬要给主人家侍寝的,你这么喜欢上工去什么明光军,直接去平康坊好了。
你李承玠长吁一口气,你心情不好,我不跟你吵。
说罢他便起身将门合上,留孟追欢一人在屋中。
那面色白净的小内侍已然在房中等了半响,他见李承玠过来赶忙上前,秦王,我师傅说有十万火急的事儿,让我赶紧来知会你们一声。
李承玠着三顺拿了两包银子塞在这小内侍手里,他才继续道,圣人今日招了许多家中有女儿的文臣进宫,似是在商量王爷的婚事。
李承玠叹了一口气后道,他可有定下是哪户人家吗?
尚未,我师傅在帘子后面偷听着,只说要找一个懂诗赋、知礼仪,关键是不爱忤逆尊上的
他哪里是商量我的婚事,他是在点我和欢娘呢李承玠皱了皱眉,宫中近来可还有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