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沉重。手中的枪握紧,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继不知所措地看着靠近自己的启。启身周的气氛突然变得狂暴,目光如刀似剑,继想后退,身体却无法动,被蛇盯上的青蛙也不会比他现在紧张。
要被杀了!
不怕死什么的只是安全者的傲慢,死到临头才清楚其可怕与对生的留恋。
继跌倒在地,茫然地摇着头,眼角有泪流下,泪水流到胸口,与鲜红温热的液体汇到一起染红了一大片土地。
没有想象中的强烈疼痛,只是热量流失的寒冷。
木柄枪一寸一寸拔起,离开伤口时一股血向上喷出,溅在了启一身一脸。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血,笑了。
在继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只是想着原来人类也能露出这样扭曲残忍的笑容。
简直忘了自己的处境。
耳边响起“哗啦”一声巨响,有什么曾经很重要的东西无故碎成粉末。
已经忘了那是什么。
一只手伸向胸前,从伤口中硬挤了进去,一股一股的血喷溅而出带着了热量,同时带来了疼痛与恐惧。
吃尽祸虫隐于草丛的小绿虫再次欢叫着成群爬出,贪婪地围着继等待他的死亡。
继听到的最后声音是虫子爬动的窸窣声。
最后见到的画面是舌头舔舐那只沾血的手。
最后的感觉,只有冰冷。
“什么啊,居然是红的热的。”
启鄙夷地俯视爬满小绿虫的身体,提起枪拖在地上向着森林深处走去。那些寄生虫一样的人类,被虫吃是最适合的末路了!
一丝丝金色侵蚀他的皮肤,青色的静脉在角质皮肤下跳动,五官张裂不似人形,声音泣血般嘶哑:
“守,等我……”
“所以我说,真的没用。”
齐忆无精打采晃晃悠悠地走着,企图通过沟通让言修放弃。
从昨天早上开始,言修就拽着他去了“空白区域”。虽然言修总是硬着脸没表情,那股兴奋劲儿还是无法隐藏。结果他俩如那地点的命名一致地白白转了一天,别说时雨市了,连棵树都没见到。
然而不管齐忆怎样劝诱,一旦下定决心的言修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说服的。
直到群星浮现,言修才终于同意回家。
到了家里他始终绷着脸不说话也不睡觉,两个人都饿了一天他也不去做饭,像在沉思更像在生闷气。齐忆为了稍微对得起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泡了两碗面他也不动。
后来是受不了低气压的齐忆一通大吼才打开局面。
“我说你啊,你以为你是基督教徒在斋戒吗?走了一天你再不吃东西明天的饭谁做?我可不想连着饿两天只吃这种速食品。不就是没有结果么,明天再去不就好了!”
吼完心里舒服多了,却在见到言修的笑容时察觉到不经意间自己将自己出卖了。说出的话无可更改,齐忆只能硬着头皮面对言修嘲弄的视线。
于是今天早上,餐桌上摆放着热气腾腾搭配营养的足量早餐,餐桌旁是笑得意味深长的言修。
鸿门宴也不过如此吧。
可想而知,早饭后齐忆免不了劳碌的命运。
太阳洒下火热的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皮肤暴露在灼热的空气里让人怀疑下一秒就会燃烧。这样的天出门就是受罪。
齐忆蔫蔫的,消极抵抗着言修的暴行。
“喂,回去吧,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