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萱嘉心累地占领床铺躺下,不打算再掺和这两人之间的事。唐蒄走出病房四处张望,瞧见宋迤坐在对面的长椅上。她揣着手走过去,在宋迤身边坐下。
“宋姨好雅兴啊,坐在这里晒太阳。”唐蒄抬头看着医院最高层的封顶,故意问,“这里晒得到太阳吗?”
宋迤看她一眼,站起身来准备走,唐蒄料定这里人多她不敢做什么,跟上她道:“被撕衣服的人是我,要躲也是我躲吧?听说你想把我当凶手解决了,是不是?”
宋迤停下脚步,没有半分动摇地回头说:“我对你是合理的怀疑,林雪梅是你的同乡兼好友,她说不准会碍于情分替你作证。况且死者生前最后一封信是寄给你的,寄信的时间和她收到恐吓卡片的那段时间很近。”
唐蒄听她说完,点头笑道:“你就是不相信我。”
“金先生只手遮天,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说成黑的。”唐蒄不疾不徐地跟她拉开距离,说话时也和平常一样笑嘻嘻的,“两个人几句话就把我二叔当凶手抓走了,凭的是什么?是你们家的钱还是你们家的权势?”
宋迤凝视着她:“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唐蒄转过身去,宋迤看不见她的表情,“我爹不喜欢我二叔,二叔被抓他高兴得跟中头奖似的。他把金先生当成新机会,天天叫我给他带话。”
她拖长音调,唱歌般气定神闲地说:“哎呀,看不出来吗?我和我爹是一样的人,都急着出人头地。再不赚钱就要饿死了,你当我是喜欢你们家才去你们家的?”
分明是她贴上来的,宋迤想到这里不由得觉得可笑,说:“你有怨气就跟金先生说去,跟我说有什么用?”
“我又不傻,把他逼急了他把我赶出来,我又要重新找工作。你以为工作是这么好找的?”唐蒄用手指卷着头发,说,“他要我在你们家做音乐老师,不许我做别的工作挣钱。我没有别的出路,就只能给他卖命。”
“这是你自己选的,每月收薪水的时候不见你这个态度。”宋迤没再看她,“你第一次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就知道以后要过什么样的日子,还能推说成他逼你的?”
“知不知道重要吗?”唐蒄骤然转身,“金家,黄家,王家,叶家,”每说两个字就往宋迤面前逼近一步,咬牙切齿地说,“金先生在圈子里说我一句不好,剩下的就都不会正眼瞧我。老爷们手下多少产业,商场、学校、教堂、饭馆,就算我在街边支个摊擦鞋都没人肯赏脸。”
宋迤估摸着她再近一步就要撞到自己,于是冷着脸往后退。唐蒄将这个举动看作是她的示弱,乘胜追击把话继续说下去:“宋小姐,宋太太,你也不必怕我抢了你应得的东西,你以前跟我说他不可能讨你当小老婆,我现在也可以告诉你,我也没心思做他小老婆。”
“谁和你说这个,”宋迤抬手逼停她,趁着她不动作时解释,“你别听金萱嘉胡诌,我不可能是嫉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