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仍旧没有把那双该死的眼睛抬起来看着我,就这么故意摆出一副非常轻慢的模样和我说:“我不知道,陛下。怎么,您不是因为常伴的小狗不在了觉得寂寞,那只虫子又不能讨你欢心,所以过来和我闲谈一番,消磨时间的吗?”
不,你这个欠操的杂种,要是我能,我要把你削成人棍扔到硫海去喂真正的触手怪。我要让你后悔你胆敢在我面前这样装模作样,好像你是魔王,而我是你的奴隶。我要……
我深呼吸。最近,可能因为压力太大,我觉得我的心里总是涌现出很多不该是我会产生的心声——魔王的声音充斥我的心,我正在变成魔王,却不是变成一个像她一样合格的君主,而是变成一个像她一样心中充满血腥念头的暴力狂。
“圣子——”我正要直截了当告诉他,他却抬起手指,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我第一时间真的噤声了。这样几秒种后,我就感觉,我来是个错误,他不会为我出征去救阿格利亚斯的。他会坐视我绝望地用尽手段硬着头皮继续下这场残破的败局,让整个魔族都清楚我现在是多么无能,然后,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夺走我的权力,把我杀了或者关起来给他生孩子。现在,他会尽情享受折辱我的快乐,享受我恳求他而始终得不到他援手的感觉。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抓紧了自己的裙子。我想站起来。但我想起阿格利亚斯,他还活着。为了我自己和我在这个异世界唯一格外偏爱的人的生存,我不能站起来一走了之。
就在我内心交战的时候,他再次开口:
“以前我不懂,人类这种无聊的游戏,你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从下贱的奴隶那里学会了还不够,整天要奴隶过去陪你玩。”
他苍白的手指捏起他那方的棋子——黑皇后——
他用黑后暴力地把棋盘上的所有棋子都扫出棋盘外——除了黑王。
他接着开口:“有一次,我去找你,你竟然拉着我学这些无聊的规则,叫我以后有时间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我说我记不住,但你一定要我记住,你说——”
他抬起那对猩红的眼瞳望向我,同时,手上的皇后重重落在国王旁边。
“这个,是你,”他说,然后手指松开了皇后,接着漆黑的指甲轻轻点着国王,“这个,是我。”
他的嘴角轻轻上扬,带着一丝温度,好像是因为回忆起过去的温馨而软化了他的态度,可是,很快,刺人的嘲讽回到他脸上,他这样微笑着告诉我:“你那时候就很会玩弄我的心了。没错,我有兴趣了,我真的坐在那听你讲这两颗棋的走法,然后我对你说——”
他的手指重新捏起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