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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入V三合一(2 / 2)

谢逾没说话,慢条斯理地洗起手来。

这手刚刚被何致远握了,他膈应。

何致远可不知道谢逾怎么想的,他握住谢逾,双手疯狂颤动“谢逾,我们可是几十几年的兄弟,他今天抖我的料明天呢明天抖谁的他接近你,从你这拿好处,可转头就把你兄弟卖了,他这个忘忘恩负义的婊”

何致远气急,词汇逐渐不堪入目。沈辞藏在隔间中,听得一清二楚,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洗手间惨白的灯光照在他脸上,面容白如金纸,连往日柔和的眉眼也多了几分凌厉。

是的,这一切是他做的,可再来一次,他依旧会这样做。

何致远是真人渣,他不但玩林音这样的,还玩那些初入社会、年少慕艾的男孩子女孩子,有些人离开他身边大半年,还会在梦中惊醒,沈辞在医院陪护,见得多了,若非何家花大价钱摆平,他会直接送何致远坐牢。

但是

沈辞指腹无意识地摩梭。

但是谢逾,会怎么想呢

传言中,谢家大少爷讲义气,最看重朋友,而沈辞待在谢逾身边,用着谢逾拿到的实验名额,转头却对着谢逾的朋友下手,毫不夸张地说,沈辞几乎一手葬送了何致远的前途。

以至于何致远在这污言秽语,他竟然找不到一句驳斥的言语。

谢逾会认可何致远的话,认为他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吗

何致远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像抓住了唯一的发泄口,试图将所有恶毒宣泄出来。

“谢逾,你不知道吧,他可有本事了,你出国不到五年,他转头就扒上了罗绍。我呸装成一副清高孤傲的模样,让我碰一下和要死了一样,结果转头上了罗绍的床,现在倒是发达了,他个人尽可夫的贱ren婊zi”

一门之隔,沈辞攥紧手心。

他不在乎这些污言秽语,自从跟了谢逾,风言风语就没断过,甚至到现在为止,a大校园论坛还留着帖,说他如何如何耍手段玩花样,如何如何傍上了谢少。

沈辞从不将这些言论放在心上,可他没法没法接受何致远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摊开来,摊在谢逾面前。

“说完了吗。说完了,轮到我说吧。”谢逾已经洗干净了手,他施施然抽出纸巾,仔仔细细擦干指缝里的水。

“何致远,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做一件事,你猜是什么”

话题转换的太快,何致远一愣“什么”

谢逾笑了一声,在何致远惊愕的表情里骤

然抬手,仰面一个下勾拳,正中他下巴,这一拳又沉又重,将何致远打得一个踉跄,半跪在了地上。

“你”

“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在想,这世界上怎么有你怎么欠揍的人”谢逾居高临下,揪着何致远领带将他拎起来,对着小腹就是哐哐两拳,“何致远,我说你怎么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在我面前污蔑沈辞,你也配”

谢逾虽然高中挺混,却没点满骂人技能,他说脏话的水平比何致远差太多,是绝对说不出婊贱这样的词的,好在他经常锻炼,腹肌胸肌都还看得过去,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揍起人来得心应手。

门里的沈辞直接愣住了,他按着门缝边缘,像是定在了原地。

沈辞试想过很多种谢逾的反应,但独独不包括对何致远挥拳。

何致远也懵得可以,他挨了几重拳,一边狼狈躲闪,一边怒骂“操你妈的谢逾你疯了”

按照小说,谢逾不该对何致远拳脚相向,他没这个戏份,但既然剧情都走到尾声,何致远又是个八十线开外的男配,连个结局都没有交代,谢逾心想揍就揍了,能出什么问题干脆顺应本心。

他一拳捶在何致远下巴上“再说一遍,操谁妈”

何致远就是来找谢逾发疯的,没想到谢逾比他还疯,当下吐了唾沫,面目狰狞“谢逾你他妈是真疯了,沈辞那贱货给你下什么药”

话音未落,谢逾又是一拳,何致远的眼睛顿时就青了,鼻血顺着人中留下来,好不狼狈。

谢逾按着他“何致远,我警告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你好意思和我这个,沈辞心思脏沈辞贱他心思他妈能有你脏能有你贱你也配”

谢逾没忍住,骂了一声“傻逼玩意。”

原文里沈辞被虐到那种程度,也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说报复,他只报复原主一个,原主的亲朋好友安安稳稳。甚至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也仅仅伤害自己,不曾伤害他人,再后来,他身体亏空病症严重,大病小病不断,瞅着没多少时日了,又捐出大半家产,资助穷困的孩子。易地而处,谢逾自认做不到如此。

这样一个人,也是何致远能诋毁的

隔间里,沈辞无声蜷起手指。

这实在是一种新奇的体验,沈辞家里穷,长得却好看,从小到大流言蜚语没断过,说他出来买的,说他妈妈出来买的,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也不是没有人为他鸣过不平,韩芸芸李越每次论坛上看见了,也会抱怨,会生气,可他们最多也就是回帖澄清两句,而这些澄清从来激不起水花,就淹没在谣言和诽谤中了。

渐渐的,沈辞学会了不看,不听,他不去看那些论坛,不去听那些八卦,于是,他也就不在意了。

可现在,谢逾一拳又一拳地砸下来,沈辞站在隔间里,恍惚间回忆起了小时候。

那时,他和班上另一个女孩,两人都长得很漂亮,班上男生不知道从哪学了“勾栏瓦舍

”“窑子”“头牌”这个词汇,围着他俩打趣,说他们是男头牌和女头牌。

那姑娘哭了,隔天她父母就来了学校,父亲抓着为首的几个一顿乱揍,母亲径直去了办公室找班主任,班主任听说后气不过,又赏了男孩们一顿戒尺。

后来女孩再也没被说过,因为她有人撑腰。

可沈辞没有。

他被叫了两个学期,没人替他出头,他父亲去世早,奶奶年纪大了,每日在灯下纳纳鞋底,做做苦力活,勉强维持生计,同学间的这点事,沈辞没法去打扰他。

而现在,因为何致远两句不二不四,不痛不痒,连沈辞自己都不甚在意的话,谢逾动手了。

沈辞闭目,眼眶泛红,胸腔酸涩的厉害。

在这方狭小逼仄的隔间中,沈辞恍惚间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下午,他藏在教室门板后面,透过破烂的门缝看,女孩父亲一拳一拳,拳拳到肉,沈辞记不起当时的心情了,或许是羡慕,酸涩,嫉妒种种情绪夹杂在一起,化为铺天盖地的茫然和无助。

可现在,也有人为他挥拳了。

谢逾当混混时练过,出拳的动作潇洒漂亮,手肘带动腰背肌肉,肩胛崩紧,西装紧紧贴在身上,勾出流畅的线条,优雅的像英伦电影里的特工。沈辞看着看着,忽然就想起了这具身体的形状,想起了在五年前的每一个冬夜,这双手臂将他紧紧圈在怀里时,肌肉的起伏,和皮肤灼人的温度。

他真的很想抱谢逾。

可现在,谢逾不是他的了。

门外,何致远厉声喝道“谢逾”

他虽然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但到底是个成年男人,逼得狠了,他红着眼眶冲上来,便要去掐谢逾的脖子,沈辞从门缝里看着,眉头一跳,忍不住靠近了些。

谢逾啧了一声,他在国外该吃饭吃饭,该健身健身,身体素质远不是何致远能比的,当下一个反扭,何致远吃痛,当下浮起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你妈的谢逾,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护着沈辞甚至不惜对我动手,你对他旧情难忘”

“”

隔间内外,谢逾沈辞同时一顿。

沈辞无声揪住衣服,昂贵的西装下摆一片褶皱,像是要被他揉烂了。

谢逾本来按着何致远肩膀,闻言手微微一松,也露了破绽。

何致远剧烈挣扎,趁机脱了出来,他踉跄两步,见鬼一样看着谢逾“你真他妈的栽了”

江城这么多富二代,就数谢逾何致远玩得花,都是没心没肺的富贵公子哥,再漂亮的少年少女,玩玩就算了,哪个真正动过心

“”

谢逾静静看着他,没说话。

沉默。

何致远一抹鼻子,抹了一手鲜红的鼻血,方才谢逾一拳正中鼻子,险些将他鼻梁骨打歪,此时粘稠的血液正顺着人中,一滴一滴往下淌。

何致远一手血,却看着谢逾笑了起来“谢逾,你知道沈辞现在是什么人吗人家得了

罗绍青眼,又亲手捧出来个上市公司,都快把我家打得找不着北了,现在你叔叔谢远海见着他,都要恭恭敬敬叫声沈总,你当年那样对他,压着他签协议,你猜他会怎么报复你啊你猜啊”

“”

“哈哈哈哈哈哈,”何致远越笑越颠,“旧情未了谢逾,好一个旧情未了,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谢逾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平平道“这你就猜错了,我从不会对谁旧情未了。”

倒不是他嘴硬,只是就剩最后几节剧情了,何致远又是个嘴碎喜欢乱攀扯的,现在沈辞在罗绍那边做事,如果传出什么“谢逾和他有旧情”,对沈辞的名声也不好,谢逾不想节外生枝。

这是,隔间门咚地响了声,门板微微颤动,像是被什么人失控撞到了,只可惜何致远被揍得只剩半条命,而谢逾正拖死狗一样将他丢出去,谁都没注意到里面的动响。

谢逾将何致远拖出洗手间,远远一丢,他抬手看表,离宴会结束还有个把小时,于是精挑细选了个隐秘角落,开始打连连看。

系统栖在他肩头,绕来绕去看屏幕,嫌弃“宿主,能不能玩个高级点的。”

作为电子系统,他一眼就能看出连连看的最优解。

谢逾“别挑了,到时候去了精神病院,能玩连连看就不错了。”

平常还好,沈辞去探视那几天,他可能得绑着拘束带躺床上,手脚都被捆扎实,动也不能动。

系统安慰他“没事,到时候我给你脑内放小电影,我保证他们都看不出来。”

在场其他宾客都在联谊交际,只有谢逾自诩“将死之人”,自得其乐,结果他打了两把,就要破记录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骚动。

前厅宾客们乱了阵脚,聊天声陡然增大,谢远海也快步上前,像是和什么人说话。

系统离开谢逾,往前头飞了一圈,而后返回谢逾身边,屏幕上浮现出“哭哭”的表情。

谢逾动作一顿,游戏超时,屏幕显示ga,他关上游戏收起手机,问“发生了什么”

屏幕上的表情留下宽面条眼泪,系统抓狂“啊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最后一场了肯定没有这么顺利”

谢逾心中一跳,略感不妙“到底什么事”

系统“你把何致远打了,何致远那个智障,他报警了啊啊啊啊啊啊”

谢逾“”

他们这群富二代“武德充沛”,平日没少干违法乱纪的事情,也没少打击斗殴,只是习惯给钱私了,报警解决问题,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得。”谢逾心道,“光脚不怕穿鞋的,何致远这是狗急跳墙了。”

不多时,人群自动让开道路,一副银手拷递到面前,执法员神色严肃“谢逾是吧,有人报警说你打架斗殴,和我们走一趟吧。”

系统快崩溃了“什么鬼东西,这剧情怎么走成这样了”

谢逾看了眼屏

幕,小说原文是“沈辞叫来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按住了谢逾。谢逾兀自挣扎,却被人反剪手臂,死压着肩膀,将他像死狗一样拖走了,”

“”谢逾叹气。

原文写得很好,很有画面感,只是如今银手拷就在面前,他似乎没法还原了。

毕竟他总不能开口“同志,麻烦你像拖死狗一样把我拖走吧。”

谢逾抬手,冷静分析,脑内回复“没事,不慌,我不是均分65吗还有5分可以扣,这种小剧情点最多扣两分,还剩下3分。”

系统愁云惨淡,嘀嘀咕咕“话虽如此,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辞再厉害,也没法跟执法员抢人,谢逾被押上车,就看见鼻青脸肿的何致远。

何致远眼睛肿了,鼻子破了,下巴在流血,小腹上还挨了两脚,全是淤紫淤青,看着怪吓人的。

但也只是看着吓人,谢逾收了力道,何致远这一身青紫都是皮外伤,连轻伤都够不上,就算去做伤痕鉴定,谢逾也不用去坐牢,顶多算个打架斗殴,妨碍治安。

几人作了个笔录,按照规则,谢逾得行政拘留,执法员看他模样不错,不像惯犯,身上也是一水儿高定,便问“要不要保释”

保释不需要距离,但需要交笔保证金,还得有个保释人签字负责。

这钱对江城的富二代就是洒洒水,但谢远山一死,谢远海就联合其他股东回购股权,现在钱还没到账,而谢远海巴不得谢逾名声败坏,好让董事会将他除名出局,不可能签字保释他。

剩下周扬许青山。但周扬不在江城,回京城继承家业了。而许青山,谢逾不想和和他扯上关系,暴露他们是舅甥的关系,不然到时候沈辞查出来,发现许青山是他亲戚,给他换个精神病院,谢逾找谁哭去。

这么一盘算,诺大个江城,他还真找不出保释人。

谢逾叹了口气,往椅子上一摊“拘留吧。”

执法员一顿,第一次见这要求“真不保”

谢逾笑“没人保。”

他略略自嘲,心道“两个世界了,要我找,都找不到人保。”

谢逾习惯独来独往,没什么交心朋友,高中时精神有问题,同学都躲着他,某次他翻墙逃课,在巷外撞见抢钱的混混,也动过手,行政拘留过一次,那时同样没人保。

不过谢逾心大,倒也不在意,如果说第一次还挺别扭,现在一回生二回熟,还挺自在。

保释手续复杂,拘留手续倒简单些,执法员很快办好,将文件打印出来,他给谢逾递上印泥“看看有没有错,在这里按个手印。”

谢逾低头,罪名那一栏写着“涉嫌故意殴打他人,妨碍治安。”

谢逾心道他可不是故意殴打他人,纯属何致远嘴贱,但这些理由说来也没用,便干脆认了。

他还带着手铐,动作受限,便姿势别扭地抬起大拇指,沾上印泥,想要按在手续上。

但下一秒,文

件忽然被抽走了。

“等等,你稍等。”

似乎来了新的消息,执法员查看电脑,对着谢逾打了个停止的手势“好像有人来接你了。”

谢逾一顿“谁来接我”

执法员低头敲键盘,而后替他解开手铐“你出去看就知道了,我这边显示他已经交了保释金,签字负责了,你可以走了。”

“”

要行政拘留时,谢逾一切正常,现在有人保释了,他反而怔愣起来,直到执法员敲了敲桌子,才站了起来。

现在这情况,还有谁能保释他

谢远海谢远海正在宴会上交际,喝得烂醉如泥,没空管便宜侄子。

周扬更不可能,飞机飞都赶不过来。

许青山许青山人在远郊医院,没人给他报信,他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

谢逾皱起眉。

还能有谁

他跟着执法员穿过连廊,走到正门,隔着远远的,终于看见了大厅长椅上的保释人。

那人一身合体西装,容貌清俊漂亮,仪态典雅端庄,此时正翻阅着文件,有几缕发丝落在眉边,他许是恼了,便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将额发别了进去,厅堂的白炽灯落在在他身上,映着冷白的皮肤,润泽的像裹了层白釉。

这人单是坐在那里,就有一种独特的温雅气质,让寒酸大厅也高级起来,他背后生锈的铁艺长椅都像是博物馆里承托展品的展柜,而他本人,则是玻璃柜里陈列的古董瓷器。

谢逾屏住呼吸。

沈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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