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容安。文昭凤眸觑起,话音清冷。但她的心情还算畅快,跟云葳说话很省力气。
先帝妃嫔和安阳王的子嗣平辈,依国朝丧礼,宗亲有官爵者,禁嫁娶不过二十一日。云葳有些沮丧,杀了文婉的母妃,也不过得了二十一日喘息,而文婉约莫要恨上文昭的。
文昭轻嗤一声,淡然道了句:足够了。
若是赐死,此例无用。云葳愈发心冷,耶律容安做了错事,文昭若瞒着将其赐死的消息,给人大办丧仪,岂非太过憋屈?
人死便无法再搅弄风云,一应罪责以性命偿还,也到了极限。至于死后那点儿虚伪的荣耀,给与不给并不打紧,不是么?文昭微微勾了唇角:若她的死能帮朕为小芷争取时间,何乐不为?
她都做了什么?云葳眨了眨眼,沉声发问。
文昭的容色有些微怔愣,颔首陷入了回忆:
做了什么几次三番派人给朕下毒,教唆文婉背叛朕,与云家结党密谋朝事桩桩件件,恐不胜枚举。或许文昱的毒,也与她逃不脱干系罢。
是否太便宜她了?云葳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况且迷局未解,就送她上路,陛下心里不堵得慌吗?
你这是何意?文昭的凤眸也觑成了狭长模样,虚虚审视着云葳。
留她在股掌,日后用途还大着。云葳说得一本正经:若要以丧仪拖延,杀宫妃,不如杀安阳王府的人。
文昭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忖度须臾,试探道:小芷想杀谁?
陛下可否换个称呼?
云葳眸子里隐有挣扎,话音疏离:我及笄日短,安阳王府能与云相在短短月余的时间内达成联姻约定,欣然接纳我这不受待见的所谓长孙女入府,便是心怀叵测,杀哪一个都不屈枉吧?
话音入耳,文昭忽而失笑,调侃道:早有这番胆量,前两日怎会疯疯癫癫的拎不清局势呢?
陛下说笑了,这事儿自是陛下的人来做。我做不好打草惊蛇,惹恼了安阳王的人,我娘就命悬一线了。您不愿便去杀耶律太妃,我不过提议罢了。
云葳语气轻微,态度却很坚决,仿佛不容商量。
你做或是朕做,有区别么?文昭哂笑,走近了云葳,与人附耳轻语:你的下属做这些勾当,颇有些野路子,未见得比朕的人手段差。
云葳默然,往一侧躲了躲身子:陛下若无旁的事,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