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葳窝在浴桶里,人早已傻的彻底。
衣衫被文昭毁了,如今她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可浴桶里的水早晚会变凉,而殿内这副景象,文昭铁定不会让宫人进来
这是个死局,除非云葳向文昭服软讨饶。
文昭坐在茶案后,气定神闲地品着今岁的新茶,入口寡淡又回味悠长,正适合静下心来慢慢感悟唇齿余香。
耗了两刻,浴桶中的水雾渐渐散去,温度也愈发低了。
云葳越泡越难受,大眼睛四下环视着周遭的陈设,巴不得扯下一块帷幔来蔽体。
一旁的衣架上本该挂着寝衣,现下却是空空如也,定然是被文昭使坏,提前收走了。
文昭的余光瞥向外间,眼底的笑意愈发深了,她不怀好意,高举起茶壶,一次次斟慢茶水的响动格外清亮,却存心默不做声。
陛下
一声如蚊蝇般细软的嗡嗡入耳,文昭勾了勾嘴角,纹丝未动。
云葳感觉上下牙关都在隐隐打颤,再泡下去非生病不可,是以眼一闭心一横,复又唤了句:
陛下,臣错了,求您开恩。
文昭恬然的从茶案处起身,慢悠悠往前踱着步子,状似无心之举,顺势将地上一坨湿哒哒的碎布往门口踢了踢:
好端端的,怎还认上错了?洗了许久还没好?洗好了自己回去就是,不必知会朕。
陛下,臣冷。
云葳委屈巴巴地拧了眉头,眼尾弧度愁楚惹人怜,话音更是软的不像话。
那朕叫人给你加些热汤?文昭作势就要抬脚去殿外唤人。
不!
云葳慌乱出言:求陛下开恩,臣不跑了,您赏臣一件衣裳吧。
衣裳?好说。文昭答应的爽快,却忽而眸光一转,又补充道:
只是朕记性不好,不记得那些衣衫被放在房中何处了。这可如何是好?听人说,心情好的时候,记性会好些?
陛下最是圣明,定能想起来的。云葳瘪着小嘴,讨好的口吻过于鲜明。
文昭骤然失笑:圣明?云侯抬举了。朕现下众叛亲离,连妹妹都要伤朕,可不是个圣明人该有的惨淡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