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会求人,料到女儿不会准她出宫,便想利用您和林老的那层关系套近乎,妄图从您这得了恩旨,堵女儿的嘴。
你一直把人拘在宫里,的确不妥帖。齐太后慢条斯理的说着:
她所请也无不妥,林老将她养大,不是亲人远胜亲人。她能年少登科,是林老的功劳,于情于理,该让人去拜祭的。
林青宜是前雍旧臣,坚决不侍大魏,她与林老的关系,还是不公开的好。
文昭淡然轻语:元邵一字不吐,外头不太平。朝臣皆知她是女儿的身边人,难保不会对她下手。且暗卫察觉,她身边好似有人盯着,却摸不到底细,亦是隐患。
何人盯她?若是勘不透底细,你还是莫再用她了。毕竟她流散在外,接触的人杂,实在不比舒澜意,萧妧她们底细干净,让人放心。齐太后听罢文昭的陈述,不由得眉头深锁。
先前以为是余杭云家的人,这些人只在余杭漏过马脚。文昭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但杀她与救她的绝非一拨人马,所以线索断了。女儿查过,不是宁家,也非云崧的人。现下怀疑,或是林老旧部,一如她身侧的桃枝,有明有暗罢了。
你拿主意罢,日后她若再来,吾不见了就是。人不大,心思倒是玲珑,知道哪个耳根软。
齐太后自嘲笑了笑,忙着去吧,不必记挂着往吾这儿跑。
那女儿改日再来,母亲早些休息。
文昭抿唇浅笑,起身离去,方踏入廊下,笑容转瞬便散了干净,待到迈进宣和殿的门槛,脸上只剩一抹霜色。
云葳怀揣着惴惴心绪,在宣和殿外候了良久,手心泛起了一层冷汗。
若文昭未曾出现,齐太后约莫会允了她的请求,只可惜功败垂成,再无离宫的机会可寻。
进来!文昭在殿内扬声吩咐,将屋檐下的云葳吓得身形一颤。
陛下。云葳强稳心神,朝着人长揖一礼。
文昭踱步近前,绕着她悠然地审视了一圈:
长本事了?逃了朕的赐宴,伺机去求太后恩旨出宫,是否觉得自己的谋算天衣无缝,这会儿恨朕恨得牙痒痒?
臣不敢。云葳将脑袋埋得足够低,眼睫毛险些贴上了胸前的衣料。
文昭回了她一个森然的冷笑,垂眸瞥见云葳白皙的脖颈,直接伸手捏住,将人提溜进了书阁:
既不想饮酒消遣,就来陪朕处理政务。一刻看不住就不老实的小野猫儿,就该给你脖子上挂个铃铛!
云葳神色凌乱不堪,宣和殿内的宫人憋笑艰难,令她分外尴尬。但文昭捏住了她的命脉,又让她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