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葳捏着笔的手顷刻僵住,踟蹰良久才轻声回应:殿下,臣臣不想考。
为何?文昭凤眸觑起,随手合拢了书卷,直接抬眸凝视着云葳。
臣不想进京,也知道自己考不上,真的不想去。
云葳放下毛笔,忽闪着大眼睛讨好地望着文昭,再给臣些时间,日后还有很多机会的。
此番错过,你要再等三年,那时都十七岁了。文昭话音尚且柔和:孤能护你周全,京城不可怕。
殿下要归京?云葳打量着文昭满目惊诧,此刻京中虎狼得势,文昭回去作甚?
京城大兴宫才是孤的家,孤从未做错什么,为何离家不归?
文昭甚是淡然地反问:难不成你人在深山,也听了风言风语,觉得孤是弄权小人?
臣没有。云葳慌乱起身离席,一时惶然。
孤不打算让宁烨回京。文昭正色与人商量:
知你不是年幼无知的傻姑娘,有些话就直白说了。你母亲手握侯府大权,已然投效了孤,会替孤坐镇襄州。
这是殿下的公事,不必与臣说。臣未曾认下宁夫人,宁府事与臣无关。云葳审慎回应。
你为何总在逃避?这些牵扯,非是你一力回绝便有用的。文昭深感费解:
一如孤喊破嗓子,也无人真的信孤不惦记弟弟的皇位。且你本就是孤的属官,孤的公事你需心里有数。林老见解不凡,你该参悟效法。
但臣若入京,云相必不会善罢甘休。云葳心虚的小声嘀咕。
孤京中的府宅比此处大三倍不止,如今孤交了摄政权柄,成了双腿残了的废人,只说回京养着病体,闭门不出,他能闯府不成?
文昭耐着性子与人解释:你就随孤一道住着,京中的人脉布局孤反而更安心。
臣非去不可,没商量?
云葳心下惴惴,在此处已很不自由了,听着文昭的口风,入了京只怕更难。
没商量,文昭格外霸道,襄州府的经魁,若考不中贡生,是否过于丢襄州士子的颜面?
云葳瘪瘪嘴,暗道文昭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只得不情不愿地回应:臣,遵令。
坐回去干正事,晚些把槐夏给你置办的新衣换上,今夜岁除,喜庆些可爱。文昭将视线投向书案,话音透着玩味。
云葳眉心微蹙,槐夏置办的新衣?